第67章 倒黴
第67章 倒黴
這兩年來時事變化太快, 跟沐顏對這個時代的認知有了極大出入,尤其是鬱楚昂在背地裏的一舉一動,始終讓人懸著一顆心。
今天鬱自安說起這個, 沐顏建議他先弄清楚鬱楚昂的最終目的,她始終覺得國師這個人,看起來不像權欲心很強的人。
鬱自安想了想,說道:“看來我有必要親自去趟藏區了。”
沐顏看著他,猶豫道:“可是那裏是他的地方, 他要是對你不利怎麽辦?”
“放心, 我又不是現在就去,再過幾個月, 等過年前停一大師從甘肅回來我跟他一起去,還有許安山, 我們幾個起碼自保不是問題。”
停一大師便是鬱自安四處探訪找到的世外高人,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停一便說他是異世之人,還說他身帶龍氣和一身殺伐之氣,他拿別的事情試探對方, 發覺這確實是個身懷奇術的高人。
兩人熟悉之後,鬱自安試探著跟停一說了鬱楚昂的事情, 停一答應跟他去見見人,隻有見到人了, 他才能說出個究竟來。
停一出身一個道門小觀, 平時喜歡四處雲遊,前一陣他的徒弟說甘肅那邊發生了旱情, 他去了甘肅那邊, 歸期未定。
不過不管他在哪裏遊曆, 每年過年前都會回到小觀,所以鬱自安才說等他回來再一起去藏區。
沐顏點頭,如果非得去一趟藏區的話,那就去吧,這事越早弄明白越好,拖得越久,不知道鬱楚昂還會搞出什麽幺蛾子出來。
兩人在房間裏才呆了一會兒,外麵就咚咚咚響起敲門聲,“吃飯了,吃飯了,爸爸媽媽吃飯了。”
是甜寶的聲音,她在外麵擰了一下門把手,沒擰動,便開始拍門了。
沐顏忙回了一聲,過去把門打開。
甜寶雙手叉在腰上,紅嫩的小嘴撅起來看著媽媽,“你們搞什麽呐,在自己家裏還關門,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啊?”
她穿著一身嫩黃的小裙子,上麵還有個小蕾絲外套,頭發盤起來戴了個小皇冠在上麵,成天一副神氣的樣子。
這孩子現在四歲多了,說話那個利索勁兒跟嘟嘟一模一樣,除此之外,她還是個小管家婆,家裏的什麽事情她都要插一手,動不動還要批評一下自己爸媽。
沐顏捏捏她撅起來的小嘴,說道:“能有什麽事兒瞞住你啊,你不是咱家的萬事通嗎?門沒鎖,卡著了而已,怎麽了,廚房做好飯了?”
甜寶點頭,小大人的樣子,“沒看都幾點了,早該吃飯了,你們也真是的,都這麽大的人了,吃飯還要人叫,不如我一個小孩子,趕緊下樓吧,今天好多菜呢。”
“那辛苦我閨女了,還麻煩你上來一趟”,沐顏客氣著。
“應該的,百善孝為先嘛,我哥說的”,甜寶回道。
嘿,沐顏就笑了,甜寶自打滿兩歲後,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學著嘟嘟,反正這張嘴是越來越能說了。
鬱自安跟著走出來,他一把抱起閨女,拉著沐顏一起下樓吃飯。
甜寶就摟著爸爸脖子,摸摸他的臉,笑得可高興了。
沐顏問她:“這麽喜歡爸爸啊?”
甜寶搖頭,接著又點頭,聲音甜膩膩的,“哎呀不是的,我是替爸爸覺得高興,媽媽,你不覺得他很幸福嗎?”
“仔細說說。”
甜寶就指指自己,“爸爸有我這麽一個漂亮可愛的女兒”,又指指沐顏,“還有你這麽一個漂亮可愛的老婆,你說他是不是很幸福?”
有這麽誇自己的嗎?沐顏就笑,鬱自安也被女兒逗笑了,說道:“我們甜寶說的對,有你和媽媽陪著我,我是很幸福的。”
“還有哥哥!”
可不是,說什麽都不忘把自己哥哥帶上。
可能是因為成日粘著嘟嘟,這孩子在吃飯上也跟嘟嘟如出一轍,就沒有挑食的時候,給她吃什麽都吃得很香,所以體型跟她哥哥一樣,有點微胖,不過甜寶不像嘟嘟小時候是個哭包,人家可堅強了。
有一次在外麵磕破了膝蓋,好大一塊皮蹭掉了,血啦啦的,沐顏看著都心疼,可人家就處理傷口的時候眼淚在眼眶裏轉了轉,愣是沒掉下來,完了還安慰沐顏呢。
鬱自安平時是很稀罕自己女兒的,除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這孩子總喜歡拖著自己的小枕頭跑到他和沐顏的房間來,你給她把門鎖上了,人家也不鬧,反正就一直敲,隻要你耳朵沒聾,遲早得放她進來。
今晚也是一樣,吃完飯沐顏給她洗了澡,她也不回自己房間,就在爸媽的大床上蹦來蹦去,然後看沐顏給臉上敷麵膜,她也鬧著要一起,嘴上還知道跟你講大道理。
“女孩都是愛美的,媽媽你生了我這麽漂亮的小女孩,我當然要跟你一樣美美的。”
“你太小了,用不上這個就已經很美了”,沐顏回她。
甜寶哪會這麽輕易放棄,就從床上下來,穿上自己的小拖鞋噠噠噠走到沐顏的梳妝鏡前,雙手托腮好好照了一下自己,忽而轉頭對沐顏道:“媽媽,你是不是嫉妒我了,覺得我不能比你更漂亮了?”
沐顏瞅了瞅她那肥嘟嘟的圓臉蛋,不知道她哪來的自信,難不成是跟嘟嘟學的,還嫉妒,嫉妒你小短腿還是嫉妒你小胖妹啊。
“來,閨女,好好照照鏡子。”沐顏說著把鏡子轉個方向,完全把甜寶和自己的臉照進去,“來,好好看看,我用得著嫉妒你嗎?”
甜寶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她看了眼鏡子,擺擺手,“唉,算了,誰讓我是你女兒呢,不得讓著你啊。”
正好鬱自安從外麵進來,她順勢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直接撲過去喊爸爸。
“爸爸,你給我講個故事哄我睡覺唄!”
鬱自安抱起她,直接打開門就往她自己的房間走,急得甜寶吱哇亂叫,“哎呀爸爸,就在這裏,我要跟你們睡。”
鬱自安才不想多她一個電燈泡,反正就抱著走了,“你聽話,上次不是說想要個媽媽那樣的紫色手鏈嗎?你今天乖乖自己睡,爸爸就給你買一個。”
甜寶聞言也不掙紮了,很會給自己找補一下,“行吧,我是很堅強懂事的孩子,一個人睡覺可以的。”
等第二天早上,鬱自安很早就去了軍校那邊,沐顏想睡個懶覺,結果甜寶就跟個小蜜蜂一樣煩著她。
一會兒進來摸摸她的臉,喊幾聲媽媽快起床,一會兒拿個蘋果進來,自己啃了幾口也不管沐顏眼睛還閉著,就直接往她嘴裏塞。
一會兒還直接從洗手間擰了條毛巾拿過來,下麵濕淋淋的還滴著水呢,直接就那麽往沐顏臉上一放,嘴上說著要給她擦擦臉,一下子把沐顏給弄醒了。
“你是不是想挨打?”沐顏坐起來沒好氣道。
甜寶見狀往後一稍,辯解道:“媽媽,我是想叫你吃早飯的,不吃早飯對身體不好,還有,我這不是想幫你擦臉嘛,這樣你一會兒起來就不用洗臉了。”
“那我還得謝謝你啊,你不能消停讓我睡會兒覺嗎?”
“睡睡睡,你睡”,甜寶眼見著真把人惹急了,連忙補救道,說罷還腆著臉問了一句:“要不要我陪著你啊,我可以拍你睡覺的。”
眼見她就要脫鞋上床,沐顏連忙拒絕:“不用了,你出去玩吧,門給我關上。”
甜寶失望地看她一眼,確定她沒有挽留自己的想法,便慢吞吞一步三回頭地出去了。
下了樓這孩子直奔廚房,問幫廚的阿姨要了一小塊辣牛肉,坐在門前的躺椅上翹著二郎腿吹風,心裏想著媽媽也真是的,這麽大的人還睡懶覺,不知道給她做個好榜樣。
一小塊牛肉吃完了,甜寶覺得自己還沒怎麽嚐出味呢,便進廚房想要再拿一塊。
幫廚的阿姨連忙攔住她,“小姐,可不能吃了,你吃了早飯又吃了那麽些牛肉,讓肚子消化一會兒,積食了可是要發燒的。”
甜寶瞪著大眼睛,辯解道:“我現在心情不好,你再給我吃一點,我大概就能好一些了。”
你一個小孩成天傻吃傻樂的,還心情不好,阿姨就笑,覺得這孩子為了一口吃的盡找借口。
“怎麽心情不好了?”
“哎呀你管這麽多呢,反正就是心情不好唄!”
自己很有理了,覺得這個家裏阿姨是管不住她的,所以理直氣壯地要吃的。
阿姨當然不會再給她肉吃了,最後拿一小節黃瓜把她哄出去,甜寶氣悶悶的,嘴裏嘟囔著:“連肉都不給吃,就會欺負小孩子。”
說著又跑到外麵的躺椅上坐著,一晃一晃地算著自己哥哥放假的日子,這兄妹倆雖然差的年紀大,但還挺能玩到一起的。
嘟嘟現在已經長成一個小少年了,性情雖然還有些跳脫,可那是在家裏,在外麵那孩子還是很拿得出手的,在學校裏課業很優秀了,而且在身手方麵甚至要勝過十四五歲的大孩子,因為跟著許安山練武的原因,他的身體素質特別好。
眼下才11歲多一點兒,可身高已經趕上沐顏了,眼瞅著過年差不多就能長到一米七左右了。
他如今不好玩了,可家裏剛好又來一個正是人嫌狗厭年紀的甜寶,天天在家裏鬧騰,有時候還纏著沐顏跟她去公司,嘴裏一套套的可會說了。
鬱自安早上先去了一趟軍校,下午到市政辦公室上班,接著秘書室就說接到了北平那邊的電話,國府想派人來上海興國軍校考察,詢問他們這邊方不方便招待一下。
“可以,你跟那邊對接一下,具體事務找常秘書長。”
常秘書長就是常平,常平現在也是軍校和市政府這邊兩攤子事兒。
忙了幾天後,常平也緩過勁兒了,覺得這次要來他們軍校參觀的國府高官好像背後還有別的目的。
他跟鬱自安說了自己的猜測。
“五爺,我打聽到國府在廣州那邊圈了好大一塊地,還招了好幾個設計師,感覺他們來咱們這裏參觀,似乎是想取取經,自己也籌建一個軍校。”
“無所謂,他們想建軍校就建唄,這是好事,犯不上在這方麵難為人,反正都是培養人才,隻要不主動來找咱們的麻煩就行。”
如今的人才不管多少都不嫌多,將來大多都是要上戰場對付日本人的,眼下北邊在鬱楚昂手裏,仔細想想比原先的情況倒要好一些。
鬱楚昂那個人,可不是任由外國人壓在頭上的性子,別的軍閥還有可能為了某些利益和外國人勾結,可鬱楚昂不會,他向來自負,北邊既然到了他手裏,那誰要是想覬覦,他非得剁了對方的爪子不可。
而據沐顏的說法,日本最初開始侵略就是從北邊開始,如今雖不知道事態如何變化,但鬱楚昂的人守在那裏,北地總不會輕易陷落。
若是換成國府,他們目前的著眼點都在國人自己身上,隻想著怎麽統一全國,占得更多的地方,可沒想著怎麽趕緊把外國人趕出去。
到七月份的時候,國府總長辦公室發文向外界宣布,將中央政府遷往南京,同時薑雲磊跟北軍上層通了密電,想要威逼上海歸順國府,可北軍大帥秦雲囂卻使喚不動,他借口北地英國人有異動,愣是壓著軍隊一步也不出省。
薑雲磊無法,再加上從興國軍校考察回來的人跟他做了幾次匯報,他多番思慮下來,最終還是決定暫時放棄跟上海對上。
鬱自安為了威懾對方,專門在國府考察團來參觀的時候搞了一次小型軍演和自製武器展,興國校衛軍有一部分已經轉移駐地到了陝西,經過最近幾年的擴張,他們的軍隊已經超過了15萬人,這麽多軍人全部駐紮在上海太集中了些,萬一發生什麽很容易被人一網打盡。
在王鵬程他們一些畢業生的努力下,陝西那邊也建了一所航校分校,就在當地招收學生進行操練,行事反而比上海這邊方便許多。
國府自從搬到南京之後,跟上海這邊的聯係就多了很多,畢竟南京跟上海的距離要比北平近多了,而一些貪圖享樂的官員,還專門在上海這邊置辦了房產,閑暇休假之餘喜歡來這裏消磨時間。
而薑雲磊上台後不思怎麽把外國人趕出中國國土,反而跟自己人較上了勁兒,把矛頭針對和自己思想不同的另一派人身上。
“主子,下麵的人來報,說是國府最近在大肆捕殺工黨成員,最近有很多人已經逃進了我們這裏,要不要派人盯著一些?”
鬱自安想到沐顏之前跟他說過的,便吩咐道:“盯著一些吧,必要時候可以幫一下他們。”
國府之所以沒有把矛頭首先對準鬱自安,一是因為鬱自安手裏有兵,北地那些人他根本使喚不動,所以短期內不想再興戰事,二是鬱自安從始至終似乎隻守著上海這一塊地方,沒有往外擴張的打算,所以給薑雲磊的威脅沒有那麽大,三是他沒有向手下煽動灌輸自己的思想,隻一心發展軍校,跟其他所有勢力都是一派友好的樣子。
而陝西那邊,國府至今不知道那裏也是鬱自安的大本營,雖說興國軍校很多畢業生都去了那裏,那邊也建起了航校,可動靜畢竟不大,且跟上海這邊明麵上聯係很少,所以便不那麽引人注目了。
鬱自安最近忙著跟英國領事館談判,英國人至今還占據著上海到山東方向一段鐵路的路權,一群山東籍的商人最近向市政廳反應,說是英國人最近收取過路費的胃口越來越大了,想讓市政出麵調解一下。
事情傳到鬱自安這裏,他倒是想直接把這段鐵路的路權收回到自己手中,所以最近正在跟保羅謝爾那邊扯皮。
自從羅赫德領事去世後,保羅謝爾上位到今,一直跟鬱自安關係相處得還算融洽,英國領事館也是諸多外國領事館中找事最少的。
保羅謝爾有殺害上一任領事的把柄在鬱自安手裏,所以他一直很客氣,鬱自安這邊投桃報李,也從沒想過拿這件事去威脅他,這種致命的把柄隻有在關鍵時刻才能發揮最大的價值。
不過保羅謝爾也不是傻子,平時的小事情能讓就讓了,可鐵路路權這種大事情,關乎他們國家自己的利益,他在這種事情上是不會輕易讓步的,要不然領事館的其他人那裏首先就過不去。
而鬱自安態度也很堅決,就是想直接收回路權,所以雙方一直在拉扯。
“幫我在杏花樓約見英國總領事,就在今晚。”
保羅謝爾接到市政府打來的電話時,眉頭都快皺成一團了,他實在不想跟鬱先生見麵,他那個人壓迫力太強,而且說話很有煽動性,手裏還有他的大把柄,他每次跟對方見麵都有極大的心理壓力。
說來也怪,明明他們大英帝國和中國相比處於上風,其他英國人平時見了中國人也是高人一等的樣子,可他在這位鬱先生麵前,反而要處處陪著小心,即便沒有殺害前領事那件事,他也不想跟鬱先生來往太過頻繁。
不過人家既然約他見麵,他推是推不掉的,這事情單靠躲是躲不過去的。
於是晚上他帶著司機去杏花樓赴約,司機一個人在車上等著,他直接去了樓上的包間。
裏麵鬱自安比他早到一步,已經泡好了茶在等他。
“保羅,坐。”
保羅笑著坐下,不過這笑看起來多少有些勉強。
“鬱先生,您百忙之中還約我出來,實在是不勝榮幸。”
鬱自安微勾唇角,將一盞熱茶放到保羅麵前,說道:“保羅,咱們打的交道不少了,這種客套話就不必說了,還是路權的事,這件事咱們還可以談一談。”
保羅聞言苦笑,說道:“鬱先生,路權的事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我的難處也很多的。”
他作為一個英國人,如果枉顧自己國家的利益,事事聽從鬱自安的,恐怕這個總領事的位置,他就要做不穩了。
鬱自安也沒想把人逼到牆角裏,他開口道:“保羅,你說的我也考慮過了,這事確實你的難處很多,但我要說的是,這事還有可操控的餘地在的,你先聽我說完,如果覺得可以考慮,那咱們再商討下一步計劃。”
保羅喝了一口茶水,一副仔細聆聽的樣子。
他其實不覺得這事有什麽可以商量的餘地,除非英國方麵拿到比那段路權更大的利益,不然他們是不會做賠本買賣的,可這可能嗎?
不過鬱自安還真給了他這樣一種可能。
“天津到北平有一段鐵路路權,比上海到山東那一段鐵軌要長一半多,我用那段的路權,來換這一段路權如何?”
天津到北平?保羅仔細想了想,他隱約記得,那段路不是當初日本人修建的嗎?什麽時候落到鬱自安手裏了?
如果真能用那段路跟上海到山東的路段交換,這筆買賣倒也不是不能做。
“可是那段路不是在日本人手裏嗎?”他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日本人在天津的勢力範圍比較大,天津那邊最大的租界就是日租界了,那段路還是二十多年前日本人出資修建的。
鬱自安當然知道那段路權歸屬日本,可他就是要拿日本人的利益來跟英國佬做交換,讓他們狗咬狗才是好事來著。
“現在那段路確實在日本人手裏,可誰說它到不了你手裏呢,我們隻需要製造一起爭端,日本人和你們英國人的爭端,如果在這場爭端裏,日本人理虧,那你們就完全可以抓住機會獅子大開口。”
隻不過這樣做的後遺症也很多,以後免不了要跟日本人起摩擦的,這一點鬱自安自然不會挑明,他隻是提出了這種可能性。
不等保羅說話,他又繼續道:“而且保羅,我會讓我的人幫你的,就像上一次羅赫德的事情一樣,那次我們不是合作得天衣無縫嗎?這次也是一樣,如果你能拿到日本那段路的路權,那麽失去上海到煽動那段路,就不是什麽大事了,不是嗎?到時如果有什麽狀況,我們也完全可以推到日本人身上。”
就像上次一樣,最後還不是日本人背了黑鍋。
保羅不說話,腦子裏極速運轉著,這件事如果有鬱自安從中協助的話,的確有很大的概率會取得成功,而且確實於他有利無弊,不過鬱先生是不是跟日本人有仇,怎麽倒黴的每次都是日本人。
“您是不是跟日本人有過節?”他忍不住問出這個問題。
鬱自安一笑,“你怎麽會這麽想?隻是湊巧他們撞到搶口上罷了,不是他們也會是別人,隻要倒黴的不是你就行了,不是嗎?”
保羅點點頭,這話說的也有道理,日本人倒黴關他什麽事,隻要他拿到他該得的就好了。
“這件事如果真能做成的話,上海到山東那段路的路權,我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歸還給您。”
剩下的一成,隻是留個餘地而已,畢竟在中國呆了這麽多年,他知道話不能說得太滿。
“那預祝我們合作愉快”,鬱自安舉杯。
保羅終於放鬆下來,笑容也真切許多,跟鬱自安提前舉杯慶祝。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