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算計

  第60章 算計

    鬱楚昂放下報紙, 心裏詭異地升起一絲欣慰來,果然他們鬱家的人,不管生在哪裏, 都能成就不凡。


    按輩分來說,他算得上是鬱自安的叔叔了,來這裏之後,他最初還叫人去打探過鬱自安和貴妃母子的下落,可一直沒有消息, 沒想到他們在上海。


    希望他的小侄子不要太過怨怪他才好, 畢竟,他也算鬱自安一家的救命恩人呢。


    軍校開學後不久, 在沐顏的建議下,鬱自安找人在校外不遠處修建了一個五層樓的招待所, 以便有學生家長過來探親暫住,除此之外,他還讓人在附近開了一家小百貨店,裏麵售賣各種各樣的生活用品,基本上都是成本價, 店鋪隸屬於楚興幫所有。


    陳效勤過年那會兒來上海為女兒商談婚事,直到夏天的時候, 他才正式送女兒出嫁,婚事過後, 在離開上海前夕, 他終於忍不住去了一趟鬱家。


    他想著如果鬱自安跟鬱楚昂真的有血緣關係的話,或許他可以在某些方麵影響鬱楚昂, 以鬱楚昂的行事作風來看, 他怕有一天藏區會出大亂子。


    不過陳效勤上門的不是時候, 鬱自安白天一般在興國軍校辦公,他便又開車去了軍校,這時距軍校開學已經將近四個月了,過不了幾天就是學生們放暑假的日子了,臨近期末,要組織各種考核,所以鬱自安一直在這邊忙著。


    軍校的暑假比一般大學要短,基本上從七月二十號放假到八月二十號,整一個月的時間,學生們必須在八月二十五號之前回到學校。


    陳效勤在軍校門口停下來的時候,還能看見不遠處航校訓練場上一排排的教練機,七月的天氣流火一般,可上課的師生們一個個都是神彩奕奕的。


    要是另一個姓鬱的也能換換心思,搞搞軍校什麽的就好了,他在心裏暗想。


    在門口進行嚴格登記之後,有專門的接引員帶他去校長辦公室,因為提前給校長室打過電話,所以校內巡邏的衛隊並沒有攔他,他推門進入辦公室的時候,鬱自安正在看文件。


    “陳兄,稀客啊,您請坐。”


    鬱自安放下文件,上前跟陳效勤握手並讓旁邊茶室的人泡茶過來,他知道這位陳先生是李叔林的晚輩,所以招呼得很是周到。


    “鬱校長,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啊,您這軍校辦得是如火如荼,我看明年的招生,一定會比今年的人數翻上一番的。”


    鬱自安謙虛:“哪裏哪裏,萬事還在摸索之中,多虧了李老先生支持。”


    兩人就這麽你來我往寒暄了幾句,陳效勤終於言明了他今日來拜訪的目的。


    “我就托大叫你一聲鬱老弟吧,老弟啊,為兄我今日來是想請教你一件事,這事自我初見你那日就一直憋在心裏,眼下實在是想知道個究竟,還望你不要見怪。”


    鬱自安挑挑眉頭:“您盡管直說就好。”


    陳效勤露出個苦笑,繼而開口問道:“鬱老弟,我想問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鬱楚昂的人?”


    “鬱楚昂?您怎麽會知道他?您見過他?他在哪兒?”


    鬱自安聞言立馬臉色一變,繼而連連追問,這個名字他有一年多沒有聽見過了,最開始還讓人到處找過,可長久以來一直毫無消息,他都懷疑鬱楚昂是不是根本沒來到這裏,沒想到現在卻在一個完全不可能的人口中聽到了這個名字。


    陳效勤臉色也微微一變,“看來我猜得沒錯,您果然認識他,我在見您第一麵的時候就覺得您跟他長得很像,還有貴公子,眉目之間也有幾分像他,再加上你們都姓鬱,所有我才大膽猜測你們之間可能有親緣關係。”


    “所以您是在哪兒見過他?”


    “藏區”,陳效勤回答。


    藏區,怪不得,鬱自安終於知道為什麽久久打探不到鬱楚昂的消息了,原來他在藏區,這就不奇怪了。


    藏區近些年一直處於半封鎖狀態,而且農奴製度根深蒂固,又兼有英國和印度勢力的幹預,國府對那邊是抱持著放棄態度的,所以去那邊的人極少,從藏區出來的人也很少,信息很是閉塞。


    “您能詳細跟我說說嗎?”鬱自安又問。


    陳效勤卻先問了一句:“鬱老弟,不知你是否方便告知我你們是何關係。”


    據他所知,鬱自安父母早亡,他根本沒有其他親人的。


    這個問題倒著實讓鬱自安愣了會兒,他斟酌了下開口:“按輩分來說,他算是我一個族中叔叔,不瞞您說,我一直在尋找他的下落。”


    陳效勤點點頭,“原來是這樣,要我說,你們姓鬱的未免也太厲害了些,一個個的都這麽叫人……”


    後半句話他沒有說完,這兩個人放在一起根本不好形容,鬱自安做事顯然是偏正派的,即便他以幫派起家,可他行事仍然稱得上“正”,可鬱楚昂這個人,骨子裏似乎有那麽一點邪性,頗有種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狂妄。


    “你既然想聽,那我就跟你說說鬱楚昂的事吧,他的本名現在已經少有人叫了,信徒們為他起了一個藏族名字,叫平林嘉措,把他尊為和索朗嘉措一樣的活佛……”


    陳效勤就那麽一直講著,直到大半個小時過去了,他才頓了一下說道:“我知道的情況就是這樣,鬱楚昂這個人頗為神秘,很多事我也不太清楚。”


    鬱自安心裏對鬱楚昂在藏區攪弄風雨的事倒並不奇怪,拋開私怨不說,鬱楚昂的能力並不在他之下,反而由於他詭譎的心思,有時候做事為達目的無所顧忌,所以他才能在前世被對方虛晃一招。


    而要說他在藏區成為活佛一事,這也完全能夠說得通,國師府前世為研究鬱家祖上的詛咒,每代國師基本都精通術法玄學,佛道釋各派禪意自然都不在話下。


    在他思索的時候,陳效勤又開口了,“鬱老弟,我告訴你這些呢,是想著你們如果有親緣關係的話,是不是可以勸勸他,他在藏區再這麽搞下去,說不準要出大亂子的,索朗嘉措是大貴族和寺廟教養出來的活佛,背後還有英國人撐腰,他要是還這麽一意孤行下去,說不準要惹得英國人出兵藏區的。”


    而藏區民眾本就深受壓迫,苦難沉重,實在是經不起一場戰爭的消耗了,想也知道,戰事的軍費從哪裏來呢,還不是從底層的民眾身上盤剝。


    他們或許還會被迫服兵役的,就現在這種情況來看。


    送走陳效勤之後,鬱自安讓人叫來了學校裏有名的一個藏族學生紮西才仁,問了他一些事情後才交代了秘書一聲起身離開。


    他後半天得去市政廳幫著李叔林處理些雜事,李叔林本意是帶著他一段時間,好讓他能逐漸上手知道怎麽處理政事,可才不過幾天的時間,他就發現鬱自安簡直天生就是從政的苗子。


    好些事情處理起來比他這個幹了一輩子的人還要純熟老道,他當然不知道了,鬱自安以前當皇帝的時候可是每天都要處理全國各地各種各樣的折子,東邊的水災,西邊的幹旱,北邊的貪腐,南邊的海盜,這樁樁件件的,早就鍛煉出來了。


    所以一個小小的上海,在他手下自然不是問題了,不過這也刺激得李叔林把手裏的大多數事情都交給他了,年輕人精神大,就該多操勞一點,他這個老頭子身體本就不行了,既然鬱自安做得來,就交給他來吧。


    為了名正言順一點,他還把鬱自安擢升為自己的機要秘書,鬱自安基本上前半天在興國軍校,後半天在市政廳,跟比他早一步進入市政廳的聶新元天天都能碰麵。


    聶總長這回真的失算了,他的軍隊在滇桂進展緩慢,雖然總體形勢是好的,但總覺得這仗得僵持個兩三年之久,如今距開戰已經大半年過去了,可國府這邊占據的滇桂之地不過十之一二,大家都說這仗且有的打呢。


    市政廳的人也是見風使舵的一把好手,聶新元這邊的關係要維護,畢竟家裏背景深厚,可鬱自安那邊也不敢怠慢,興國軍校五萬軍隊就駐紮在城外呢。


    所以李叔林提出鬱自安空降為自己的機要秘書之後,根本沒有人反對,心裏唯一不爽的就是聶新元了,可他一個人人單力薄,林家在市政廳的關係足夠他在這裏立足,可卻幫不了他在李叔林眼裏占據一席之地。


    他在一年前見到鬱自安的第一眼時,對方還是個小幫派的當家,唯一讓他印象深刻的便是那極為出色的長相和身高,他那時甚至都不屑於跟對方來往,可僅僅隻過去一年,對方就已經跟他平起平坐,甚至隱隱有淩駕於他之上的趨勢。


    市政廳都是些老油子,這點李叔林看得最清楚,他們尊重聶新元,是因為他背後的聶總長,可他們尊重鬱自安,完全是因為他本人,憑心而論,誰不知道兩人的能力誰高誰低呢。


    鬱自安處理起事情來,比聶新元好了不止一點半點,不過眼下看來,聶總長還是勢大,所以大家都覺得聶新元贏麵還是有的,所以對兩人都挺好。


    晚上回家之後,鬱自安跟沐顏說起鬱楚昂的事,沐顏也大吃一驚,她都快忘了這個人了,沒想到他生命力還挺頑強,竟然真的跟過來了。


    “你說他現在在藏區,還成了活佛?”


    鬱自安點頭。


    沐顏心裏讚歎,人才啊,不說這人為人怎麽樣,可真的屬實是有一套的,一個漢人,竟然能成為藏區的活佛,就她後世知道的,藏區那邊信仰特別虔誠的,國師那種大忽悠,還真是找著了好去處。


    “那你準備怎麽辦?還去藏區找他嗎?”


    其實在她心裏對國師的恨意已經很淡了,雖然她和嘟嘟是死在對方手裏,可即便國師當時不動手,按鬱家的詛咒,嘟嘟和鬱自安也活不了多久的,她也是一樣。


    對方殺了她的同時,確實也還給她一條命,這也算兩清了吧,就是不知道鬱自安是什麽想法。


    “我準備軍校放假後讓常平進藏一趟,看看那裏究竟是什麽情況,至於鬱楚昂,我倒和陳效勤的看法不一樣,陳先生擔心鬱楚昂搞亂藏區,要我說,藏區本身已經夠亂了,英國人和印度人已經把那裏當作他們的殖民地了,還不如讓鬱楚昂去折騰。”


    “就我所知,他不是個能屈居人下的性子,讓他去對付那些英國佬,這不是剛好嗎,不破不立,我倒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能捅破大天來。”


    鬱自安最開始的想法的確是想要殺了鬱楚昂的,可仔細一深想,鬱楚昂能把他們一家從大楚弄到這裏來,難保他沒有留什麽後手,所以在不能保證一擊必殺的情況下,對他出手還是要小心謹慎一些。


    所以他打算先讓常平去藏區看看。


    藏區,常平是跟著紮西才仁一起啟程的,正好紮西才仁要放假回去看望自己阿爸阿媽,常平便與他隨行。


    崇岩土司和夫人見到了分別半年的兒子,心裏頭的高興溢於言表,就連紮西才仁的哥哥,也因為弟弟的回歸而感到高興,畢竟遠香近臭,他心裏知道,弟弟以後沒有繼承家業的機會了,崇岩部落的一切都是他一個人的。


    在這種前提之下,他自然做得盡善盡美,就連一起過來的常平,也受到了最隆重的款待。


    席間常平和土司一家推杯換盞,底下有不少農奴伺候,他們就連退下的時候,也要邊叩首邊出去,整個身子匍匐在地上,麵色蠟黃的,常平在這裏住了兩天,深覺這裏奴隸的待遇,還不如他們大楚宮裏的奴才呢,宮裏伺候的奴才好歹四季還有衣裳和餉銀發呢,這裏的農奴卻什麽都沒有。


    不過能在土司家裏伺候的還算好的,外麵的農奴過得才叫一個悲慘,所以說鬱楚昂能在這地界闖出名堂來,還真由不得人不佩服。


    鬱楚昂在幹什麽呢,這半年來他一直造勢,聲名如今隱隱在活佛索朗嘉措之上,他的支持者們紛紛叫囂著他才是真正的活佛轉世,索朗嘉措那邊的寺院和大貴族們被逼得毫無辦法,不是沒派人暗殺過,可鬱楚昂次次都能躲過去,直到他們被逼無奈,決定邀鬱楚昂在布達拉宮進行一場辯論講會。


    這場講會屆時將邀請各界人士前來,他們的目的是在眾人麵前維護索朗嘉措的正統地位,因為就鬱楚昂的行事作風來看,即便他真是活佛轉世,也不會聽從他們的指派,所以他們得一舉把他打壓下去。


    索朗嘉措經義方麵的造詣他們是很有信心的,鬱楚昂同樣不怵這個,所以這場講會就定在八月初,鬱楚昂很高調地進入拉薩,後麵跟著許多僧侶和信徒,就連拉薩當地的很多百姓在他經過時也朝他行禮。


    鬱楚昂在這裏的藏族名字是平林嘉措,他吩咐底下人進拉薩後不要叫他的漢族名字了,所以平林嘉措這個名字在索朗嘉措影響力甚大的拉薩也漸漸傳揚開來。


    在布達拉宮的講會未開始前,鬱楚昂也沒閑著,他帶人四處去各大佛寺講會,對佛家典故和謁語信手拈來,開導和講起經義來更是很打動人,不過就在一次他在佛寺講完經回去住處的路上。


    他坐的車出了故障,他如今的出行是由拉薩這邊一個大貴族安排車輛的,因為推辭不過,便接受了對方的好意。


    不過這天,車子在經過城北一處小巷時,突然熄了火,司機試著重新打火,可卻怎麽也打不著,無奈之下,他隻好下車去做進一步查驗,鬱楚昂穿著一身藏袍坐在車上,後座還有當地一個很有名的報社記者坐在他旁邊隨拍。


    畢竟兩大活佛之間的較量,確實引起了很多人的興趣,而這家報社的主人在藏區勢力龐大,是出了名的什麽都敢報道,眼下這麽一個熱點新聞,自然也是不想錯過了。


    跟著鬱楚昂的記者也很有來頭了,是報社主人的小兒子,還曾去過法國留學,學的便是新聞,這次他跟著鬱楚昂,主要是想對他做一個連續報道,最近一直在積累素材,所以車上除了副駕駛一個為鬱楚昂打理雜物的副手,後麵還坐著鬱楚昂本人和那個記者。


    司機下去修車的功夫,鬱楚昂跟小記者聊了起來,這個記者跟著鬱楚昂好幾天,早就被他的思辨和風采所折服,看鬱楚昂的眼神就跟看神明一樣,他是虔誠的藏傳佛教信徒,以前也聽過索朗嘉措活佛講經,可跟眼前這位平林嘉措活佛相比,水平確實還要差上不少。


    兩人在後座探討起經義來,前麵司機正在搗鼓著發動機那塊,突然,砰砰砰的搶聲突然響起,在車外的司機第一個中招,被人射穿腦袋當場死亡。


    然後就見小巷四周的牆壁上不知何時架起了多把機搶,砰砰砰地一直在掃射車子,鬱楚昂第一時間拉著記者俯身,副駕駛的人躲閃不及,被人一搶射中胳膊,他艱難地從腰上拿出手搶,對外射去,可哪裏抵得住如此猛烈的機搶掃射。


    不多時,整個車幾乎被射成了篩子。


    “這樣不行,他們很快會包圍我們的,得想辦法突圍出去,要不然咱們幾個,恐怕都是死路一條。”


    鬱楚昂麵對此種險境,難得還能這般鎮定。


    記者心裏也知道不能再龜縮在車裏了,可外麵搶聲那麽密集,出去怎麽可能躲過搶林彈雨呢,突圍是很不現實的。


    “這樣,一會兒我打開車門直接向西跑走,你們倆呆在車上伺機行動,對方針對的應該是我,隻要看到我跑出去了,火力應該是跟著我走,到時候你們就能安全一些了,要是我沒有回來,那你們就自行去警署報案。”


    鬱楚昂說完便要打開車門,副手連忙出聲阻止,記者也不願他冒生命危險,可時間不等人,再耽擱下去,三個人恐怕一個都活不了。


    “你要保重”,記者終究鬆開了鬱楚昂的衣袖。


    鬱楚昂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轉身卻諷刺地勾起唇角,毅然決然地打開車門跑了出去。


    頓時,一陣密集的搶聲在車門處響起,記者和副手連頭都不敢抬,直到搶聲逐漸遠去,他們才抬頭彼此對視一眼,立刻跑下車去,記者去警署報案,副手則沿著西邊一路搜尋鬱楚昂的蹤跡。


    鬱楚昂說的沒錯,火力果然是追著他走的,記者還以為鬱楚昂已經遭難,所以在警署出警後跟著一起,路上還情不自禁哭了。


    他是真的喜歡和崇拜這位平林嘉措活佛,對方就這麽死了,實在是太可惜了,而且還救了他一條命。


    不過萬幸的是,那位副手找到平林嘉措的時候,他隻受了流彈擦傷,記者興奮地直接抱了上去,“太好了,太好了,你沒事!”


    鬱楚昂擦擦額角的血跡,好脾氣地笑笑:“忘了告訴你,我的功夫很不錯的,也算僥幸吧,好歹逃過一劫。”


    記者的家族在當地勢力很大,再者這起凶案涉及活佛,所以警署很是重視,立即派人去調查,第二天記者關於鬱楚昂遇襲的報道便見諸報端,引得拉薩各界震驚,尤其裏麵筆鋒直指利益既得者索朗嘉措活佛,所以這件事很快傳揚開來。


    不管人們信不信,索朗嘉措算是牽扯其中了,很多人說他是擔憂比不過平林嘉措活佛,才使出了這樣的手段,而且巧合的是,警方調查後發現,當天在小巷設伏的那些人,其實是當地駐軍中的一些藏族軍士,要不然一般人不會有機搶這樣的重型武器。


    而這些動手的人,無獨有偶全部是索朗嘉措的信徒,平時對索朗嘉措的言語很是推崇,這點他們同僚和上官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還有一位動手的總指揮和索朗嘉措小時候住在同一個村子。


    這麽一來,算是鐵證如山了,即便索朗嘉措不予承認,可大多數人都認為他是這樁襲殺案的幕後主使。


    “尾巴掃幹淨了嗎?”鬱楚昂摘下頭上的紗布扔進垃圾筒。


    “回您的話,沒留下任何把柄,動手的人確實是為了索朗嘉措活佛的利益,這點是逃不掉的,至於暗自煽動的人,昨天已經在一場演習中不幸身亡,不管從哪方麵查,您都是妥妥的受害者。”


    沒錯,那天的遇襲事件其實是鬱楚昂自導自演的,不過那些人可不是他親自找來的,他隻是叫人略作煽動,還真就有索朗嘉措的信徒對他下手,他知道這一消息後,特地和那位家世強大的記者同行,就是為了將這件事鬧大。


    如今看來效果不錯,畢竟不管怎麽查,動手的人是索朗嘉措的信徒這件事是沒跑的,而他,隻是個遭人嫉妒的,可憐的受害者而已。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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