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姓鬱

  第56章 姓鬱

    日本方麵的事情暫時了結之後, 鬱自安便組織了興國軍校軍事籌備顧問小組的人一起去蘇俄考察,沐顏幫他收拾行李,嘟嘟繞在旁邊和狗狗跑來跑去。


    “不行, 這衣服還是有些單薄了,蘇俄那邊很冷的,比上海天氣冷得多。”


    邊說邊整理著衣櫃裏的衣服,嘟嘟時不時還要上來摸兩把,他向來覺得爸爸的衣服看起來很帥氣, 事實上鬱自安本身就是衣架子, 穿什麽都顯得挺拔好看,跟衣服沒有太大關係。


    但嘟嘟沒這個概念, 他就覺得大人的衣服很好看,自己在一邊看來看去, 覺得件件都很喜歡。


    所以就跟沐顏提建議了。


    “媽媽,你下次幫我買跟爸爸同款的衣服好不好?多好看啊。”


    沐顏向下看了看挨在她旁邊的兒子,想著要不要維護一下孩子可憐的自尊心,可這孩子屬實心裏沒點數了,衣服穿起來好不好看, 其實跟身材的關係比較大的。


    “嘟嘟啊,你的衣服也很好看的, 你看媽媽帶你出去,別人都誇你小帥哥的。”


    嘟嘟搖頭晃腦的, “我覺得我可以更帥一點。”


    沐顏就笑:“兒子, 你去照照鏡子。”


    嘟嘟沒聽出來親媽是在損他,果真去穿衣鏡前麵擺弄自己了, 邊看還覺得自己確實長得好看。


    看這水靈靈的眼睛, 白白的皮膚, 圓嘟嘟的小臉,濃密有型的眉毛,還有挺拔的鼻子和紅豔豔的小嘴,果真怎麽看怎麽順眼。


    如果忽略他有些龐大的體型和過於肥潤的臉蛋,那麽這確實是個惹人喜愛的小帥哥了。


    嘟嘟照完鏡子回來,依然很高興地挨著沐顏站著,還仰頭謝了謝親媽:“媽媽,我覺得自己有必要謝謝你的。”


    “怎麽說?”


    “您給我生的這麽帥,一定很辛苦了。”


    呃,沐顏一時不知道怎麽接話。


    嘟嘟又開口了,“元寶就比較倒黴了。”


    “這又是怎麽說?”


    “我覺得蔣阿姨生他的時候比較草率。”


    沐顏聞言停下手裏的動作,看著兒子,“嘟嘟,你是說元寶長得醜嗎?”


    人家元寶怎麽醜了,那孩子她經常見的,五官其實很好看,蔣桃和金多多兩人都不醜,元寶怎麽可能會醜呢,那孩子其實跟嘟嘟一樣,就是胖了一些,唉,也不是一些,應該是很多。


    嘟嘟訝異地看著沐顏,還教育她:“媽媽,你怎麽能這樣說呢?不能隨便說小孩醜的,元寶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要嫌棄他。”


    沐顏的表情一瞬間很扭曲了,很想給嘟嘟一腳,這是什麽玩意兒,是她生的兒子嗎?難道不是他暗示元寶長得醜嗎?怎麽到頭來成了她的錯了。


    “那你是什麽意思?難道你的意思不是說元寶醜嗎?”


    “唉,媽媽,不是的,我隻是覺得蔣桃阿姨沒有好好努力而已,不關元寶的事,你看看你,不就把我生得很好看嗎?”


    沐顏麵無表情看他一眼,“那我要謝謝你誇我了是嗎?”


    嘟嘟晃晃小手:“那不用,咱一家人,不來那些虛頭巴腦的。”


    “不過我覺得元寶比你好看一點。”


    嘟嘟眼睛裏盛滿了震驚,愣愣地看親媽一眼,那小眼神,仿佛是在說媽媽你是瞎了嗎?

    沐顏餘光瞅他一眼,心裏嗬嗬了,哼,不大個孩子,成天覺得自己好看,明明大家都是胖子,憑什麽你胖就好看,人家元寶就醜呢?


    “行了,不說這個了,兒子,你下次要是再帶著蹦蹦去學校,還讓老師找到家裏來,我是要收拾你的。”


    蹦蹦就是鬱自安帶回來的那隻小金毛,嘟嘟用這隻狗在學校賺了百十來塊錢,直到第二天才被老師發現。


    之所以叫蹦蹦,是因為這狗走起路來一蹦一蹦的,很有些滑稽好笑,於是就取了這個名字。


    “那我不是為了攢錢嗎?爸爸生日快到了,我不得給他準備禮物啊?”


    “那我可真是替爸爸謝謝你了,真是個孝順兒子。”


    腦子轉的還挺快,知道帶著狗去學校賺錢,倒是有開動物園的潛質。


    母子倆這麽一唱一和的,沐顏因為鬱自安即將離開的煩悶心情也好多了,別看家裏孩子有時候很惹人生氣,可離了這麽一個活寶,那生活中真是缺少很多樂趣了。


    鬱自安本來答應陪著兒子去一趟北平遊玩的,可前幾日因為處理英日方麵的事,這不就耽擱了,而蘇俄的行程已經是定好的,切而列科夫跟那邊的軍事學院還做了對接確認,所以隻能跟兒子保證回來之後陪他去北平。


    他們這次的訪問考察時間比較長,大概為期一個半月,沐顏母子去機場送行,嘟嘟很大度地原諒了親爹的失約,隻是囑咐他要早點回來。


    沐顏大庭廣眾之下不好跟他多說什麽,想說的鬱自安昨晚已經跟她好好在床上說過了,兩人隻是深深擁抱了一下,沐顏便目送著他登機離開。


    鬱自安離開後的日子過得安寧又平靜,因為這次離開的時間長,他不放心沐顏和孩子,便讓許安山留下保護沐顏母子,而常平則跟著他一起出國考察。


    冬季天亮得晚,快八點了外麵天色才慢慢變亮,嘟嘟早已適應了每天被許安山從床上撈起來的日子,家裏隻有沐顏一個悠閑地睡到了日上三竿。


    這天沐顏照往常一樣去工作室那邊,她基本每月逢十會去形象設計工作室,其餘時候大多待在化妝品公司,這天剛好是十二月二十號。


    這裏的店已經開了半年有餘,一切都已經上了正軌,因為背後有楚興幫的勢力,尋常人根本不敢到這裏茲釁鬧事。


    外麵寒風瑟瑟,路上的行人除了擺攤叫賣的,其他人都是裹著襖子行色匆匆地走過,報童時不時地揮舞著手中的報紙向行人售賣,沒一會兒雙手便被凍得通紅。


    沐顏出門時換上了一件厚實的呢子大衣,顏色有些類似後世的霧霾藍,一直長至小腿,裏麵是一件白色寬鬆的高領毛衣和筆直修身的褲子,頭發用絲帶束起來,化了淡妝,整個人顯得優雅又極有氣質。


    她在店裏還沒坐一會兒便有員工敲門進來,“老板,有人找您。”


    “誰啊?”


    “一位眼生的女士,長得很漂亮。”


    “讓人進來吧。”


    蕭曼冉自從那次宴會後便一直惦記著想見鬱夫人一麵,自從來到上海,她已經從無數人的口中聽說過沐顏的事情,也看過印有沐顏照片的報紙,不得不承認,的確是個難得的美人。


    不過她並不覺得自己比對方差到哪裏,如果讓她先遇到鬱自安的話,現在的狀況或許會完全不同。


    而且這段時間,隨著她從不同的人口中聽到鬱自安的事情,她覺得自己似乎陷得越發深了。


    鬱自安,現在光是一個名字都足夠她心泛漣漪,如果以前有人告訴她,她會如此癡迷於一個男人,她一定會怒斥對方胡說八道,可如今卻真的變成了這樣。


    更有甚者,這個男人還有妻有子。


    以前母親曾問她將來想嫁個什麽樣的男人,她那時追求者眾,便跟母親說,想嫁一個能讓她產生崇拜感和安全感的男人,當然,相貌也是一方麵,可這些年來,從美國到中國,追求她的人數不勝數,她卻從未對一個男人產生崇拜感。


    唯有鬱自安,一開始是覺得他長相氣度完全踩中了她的審美,本來以為兩人應該很順利地相識相愛,畢竟她對自己是極有自信的,可卻中途折戩,得知對方早已娶妻生子,暢想中的美好愛情瞬間成了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於是心裏的不甘越來越多,情不自禁地想了解關於他的更多消息,也想看看他的夫人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於是她順從自己的心意,應朋友之邀來到上海。


    預想中的見麵再次泡湯,不過她在上海,卻知道了關於他的更多事。


    傳聞他是街頭混混出身,可卻在短短半年就拿下了上海所有的黑色勢力,他甚至比她還小,但出門卻極受尊敬,人人叫他鬱先生,蕭曼冉出身北平名門,自幼接觸的都是名門之後,像鬱自安這般出身來曆的,她還是頭回接觸。


    不過這也讓她極為新奇,對他的好奇和好感莫名地越積越深。


    於是在數次猶豫糾結之下,她終於從朋友口中知道了沐顏每月會來這家設計室坐班,所以她上門來了,至於來幹什麽,她自己也沒弄清楚,或許隻是想單純地見見這位鬱夫人吧。


    因為不想在情敵麵前失色,所以蕭曼冉今天穿戴也極為雅致美麗,她穿著一件駝色的大衣,深棕色的長卷發,杏眼嫣唇,踩著高跟鞋,楚楚嫋嫋地走進沐顏的辦公室。


    “小姐請坐,請問您是?”


    蕭曼冉先是不著痕跡打量了沐顏一眼,然後在她對麵坐下,“我姓蕭,北平人。”


    其實人的靜態遠沒有動態更抓人眼球,沐顏就是這樣,照片上的她固然美麗,可實際生活中的她,卻比照片更多了幾分靈動和嬌豔,加上穿戴又優雅講究,所以蕭曼冉甫一見麵,就意識到在容貌方麵,她並不占半分優勢。


    “蕭小姐,店員說您找我有事,請問您是……”


    沐顏話沒有說完,因為她意識到這位北平來的蕭小姐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


    “其實沒什麽事,我隻是想來看看您,因為我對您的丈夫一見鍾情,所以想看看他的夫人究竟是什麽模樣?”


    Whatthefuck?


    這是沐顏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她怎麽不知道鬱自安去北平一趟還惹了這樣一株豔麗的桃花,竟然還這樣大咧咧地找到她這個正宮麵前來,這合適嗎?


    蕭曼冉也沒想到自己會在沐顏麵前將心底的話脫口而出,不過話說出口她也不後悔,她性子本就這樣直爽。


    沐顏皮笑肉不笑地往後倚靠在椅背上,雙肘在胸前交叉,“所以呢?我就長這樣,蕭小姐還滿意嗎?”


    “沐小姐確實有一副好相貌,您不必對我有太大的敵意,畢竟我並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隻是喜歡上一個人而已。”


    “這是需要我誇誇您嗎?說實話,不是我自誇,雖然您談及喜歡我先生,可我家先生並不會對我以外的人有所青眼,所以對您的敵意還談不上,我隻是覺得您此舉非常失禮,您喜歡一個人是您自己的事,大可不必非要炫到我麵前來。”


    蕭曼冉臉色微微凝滯,繼而一笑,湊近了一些,“您一點都不覺得擔心嗎?我自認為自己長得不差,還是美國名校畢業,家世更是出眾,隻是輸在了認識鬱先生的時間上,若我早一些認識……”


    “不”,沐顏打斷她的話,神情不以為然,“就算你更早認識我先生,他喜歡的人同樣不會是你,這點我很確定。”


    “沐小姐這樣自信?”


    “不然呢,您想聽到我誠惶誠恐地承認自己不如您嗎?蕭小姐,您說自己畢業於美國名校,還出身北平名門,請問您的教養便是喜歡上有婦之夫後,來他的妻子麵前找存在感嗎?


    當然,我先生確實長得一表人才,喜歡他的人應該很多,您眼光確實不錯,可您不該到我麵前來說這些,您指望我給您怎樣的回應呢?”


    蕭曼冉沉默了一瞬,繼而開口:“沐小姐,其實我沒打算幹什麽?也沒想從您這裏得到任何回應。”


    甚至鬱自安根本不知道有她這個人,她隻是陷入了自己一個人的熱戀之中。


    想到這裏,她突然起身離開,沐顏看著被關上的房門,被這位蕭小姐一驚一乍的作風無語到了,什麽意思,突然來又突然走,這是玩呢!


    真是的,大清早的好心情就這樣被敗壞掉了,雖然她並不相信鬱自安會做什麽,但毫無疑問,蕭曼冉的話還是對她產生了一些影響,所以還上什麽班啊,出去逛街換換心情。


    蕭曼冉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從沐顏那裏出來,她陷入深深的自我厭棄之中,覺得自己一個受過教育的高知女性,怎麽會像外麵養的情婦一樣找到人家正牌妻子麵前,可有些情緒,又是她自己無法控製或者說不想控製的。


    “蕭小姐?您沒事吧?”


    林婉黎的車子駛過九江路的時候,正好看見路上失魂落魄的蕭曼冉,蕭曼冉當時已經快走到馬路中間了,來往的車子雖然不多,但還是挺危險的,林婉黎見狀便讓司機停車叫住了她。


    “哦,聶太太”,蕭曼冉抬頭,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中走到了馬路中間,她連忙道歉,覺得自己可能擋住了人家過路。


    林婉黎溫和地對她笑道:“沒事的,隻是蕭小姐看起來心神不寧的,還是當心一點為好,您這是去哪兒,要不要我讓司機送您一程?”


    蕭曼冉這會兒隻想獨處,所以婉言謝絕了林婉黎的好意,繼而重新走回邊上的人行道上。


    而林婉黎看著後視鏡裏越來越小的人影,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來。


    聶新元最近新婚燕爾,不僅姻緣上受人豔羨,而且在事業上,他也取得了不小的進步。


    經過嶽父林一雄的操作,他現在已經成功進入了上海市政廳當行政秘書,上麵的總秘對他態度很好,市政廳的老一輩官員也都很看重他的樣子,平時處理事務對他毫不避忌。


    有的甚至願意手把手教他,隻有李叔林,看著對他一個小輩很是照顧,可這種好總讓人覺得隔著一層。


    至於聶總長出兵討伐滇桂軍閥的事,卻沒有上次對江浙一戰打得順暢,一來滇桂地處西南,連綿的大山和割據的勢力眾多,地形地勢複雜,想要取勝很不容易。


    二來吸取了上次江浙戰敗的教訓,滇桂腹地各個大小軍閥竟然放下前仇,一心團結起來對付國府的軍隊,所以戰事進程極為緩慢,其他各地的軍閥紛紛唱衰國府。


    這段時間聶總長那裏壓力極大,直到鬱自安已經從蘇俄那裏回來了,國府大軍在滇桂方麵還是勝敗不定,雙方拉鋸僵持不下。


    “我看這仗這麽打下去,沒有一兩年功夫分不出勝負。”


    賈成列至今仍對江浙溫家怨念不淺,看看人家滇桂方麵,兵力和後備都比江浙要差得多,可自開戰以來已經兩個多月,國府至今仍未占據任何一所大城市。


    “老賈,你還惦記著溫家呢?可別再想這些了,又不是你的錯,要是他們肯聽你的建議,也不會這般兵敗如山倒,行了,收拾一下,還要準備招生用的宣傳冊呢。”


    賈成列擺擺手:“寫文章的事可別找我,找老陳去吧,我去外麵轉轉透透氣。”


    “嗨,你個老賈,偷懶倒有一套。”


    這會兒已經到了年根底下,外麵剛下過一場雪,上海下雪的時候不多,所以賈成列很喜歡欣賞這幾天的山間雪景。


    軍隊的生活果然不適合他,自從答應到軍校任教,這段時日他過得那叫一個舒心啊,沐顏雖然在別的方麵幫不上忙,可她知道招攬人心的重要性,所以每逢過節,都會給軍校請來的老師們準備節禮,東西雖然不甚貴重,可勝在心意誠摯。


    這些老師們也投桃報李,都快過年了還自發來學校提前準備開年後軍校招生和開學的事情。


    鬱自安從蘇俄考察回來還帶了好幾個蘇聯人,一個個都是滿臉絡腮胡子的彪形大漢,把他們安頓好之後,他回家想好好跟分別了一個多月的妻子親近一番,結果卻被她一把推開。


    “這是怎麽了?嘴撅得都能掛油瓶了,誰惹我們家寶貝生氣了,跟我說說,我幫你出氣。”


    沐顏目光涼涼地看著他:“難道不是你惹我生氣嘛。”


    鬱自安一愣,繼而笑道:“是不是嫌我走得太久了?想我了?”


    沐顏沒好氣瞪他一眼,“怎麽跟你兒子一樣自戀啊,鬱自安,你跟我說說,你前些日子去北平,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北平?鬱自安想了想,並沒有什麽奇怪的事發生,他隻是去航校找了兩個人而已。


    見他一頭霧水的,沐顏決定提醒他一下,“你認不認識北平蕭家的人?”


    “蕭家?不認識,倒是聽說過,但我沒跟蕭家的人有任何往來啊。”


    “那就奇怪了,你走之後,北平蕭家的小姐來找過我,說她對你一見鍾情。”


    鬱自安眉頭緊皺,這是幹什麽?哪來的什麽蕭小姐,這不是害他嗎?他都不知道這位蕭小姐長得是圓是扁。


    “確實不認識,我會讓常平去查查的,你還不知道我嘛,有你珠玉在前,我根本不會喜歡其他任何女人,就算將來老了,在我心裏,你也一定會是最可愛漂亮的老太太。”


    鬱自安這麽說了,沐顏其實也就信了,他本就不是會撒謊的人,而且也不屑對這種事情撒謊,這一茬就算暫時揭過去了。


    不過在年節時,鬱自安帶著沐顏和嘟嘟去李家拜年,卻在李家見到了一個從藏區來的人。


    這人叫陳效勤,前朝武備學堂出身,是李家的遠親,曾被派駐藏區戍疆,文采武功都是人中翹楚。


    這次回來是因為藏區最近風波四起,他被人奪權,差點還被活埋,眼看著形勢越發惡劣,漢民的生存越發艱難,所以便帶了一百多部眾從羌塘草原翻過唐古拉山,重新進入漢地,現在在祖籍河南一帶安家,這次前來上海,則是為了一樁兒女婚事。


    李叔林在席間將鬱自安介紹給陳效勤,陳效勤卻失聲發問一句:“姓鬱?”


    鬱自安有些疑惑地看了對方一眼,“沒錯,陳先生,我姓鬱,鬱自安,有什麽問題嗎?”


    陳效勤連忙擺手,“沒什麽,沒什麽?隻是覺得這個姓氏比較少見而已。”


    說罷他仔細打量著鬱自安,還看了眼在李家客廳玩鬧的嘟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怎麽覺得這父子倆,跟另一個姓鬱的人有些相像呢?


    難不成是真被那人弄出了陰影來,所以一聽說姓鬱的人便有了應激反應。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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