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警惕
第54章 警惕
“請安就不必了, 侍寢倒是可以考慮”,鬱自安有一搭沒一搭地應和著沐顏,雙手在她腰線處來回摩挲。
沐顏穿了一身白色蕾絲吊帶睡裙, 幾下翻挪之後裙擺便越發往上,等她再度被鬱自安壓在身下的時候,恨恨錘了他幾下,嘴裏罵他老流氓。
鬱自安埋首在她頸側,微潤微濕的觸感讓她稍稍顫栗, 而他低沉的調笑聲在耳邊響起。
“我要是不對你做流氓事, 嘟嘟怎麽來的?”
接著沐顏想再說什麽,卻被人堵住了嘴, 唇齒間的溫熱纏綿讓她隻能斷斷續續發出單音節的語氣詞。
外麵不知何時刮起了北風,簌簌的風聲拍打著葉片, 枯黃的葉子終於耐不住越發強勁的大風從枝椏上脫落,在空中無力打著旋兒,然後慢慢地,慢慢地落在地上,似是終於尋得了安寧。
屋裏的人也是一樣, 似是經不住狂風驟雨的捶打一樣,無力地攤開任人為所欲為, 月上中天,靜寂美好的一天恍然而過。
翌日一早, 鬱自安便西裝革履神采奕奕地出了門, 先是把兒子送到幼稚園,然後直接讓人開車去李家。
而沐顏一如往常在補覺, 每次鬱自安出門回來, 她就得遭罪, 明明出力的是他,她卻像被人采補了精氣一樣。
等她下樓吃早飯的時候已經十點過半了,肚子餓得咕嚕直響,幫傭很快幫她弄了碗清湯麵,沐顏吃得噴香噴香的,果然還是餓狠了。
嘟嘟今天的心情格外好,早上練武也不用人叫了,到時間人家自己就起來了,學習許安山教他的拳法時臉上還掛著笑,一直到鬱自安送他去幼稚園,這孩子都是一蹦一跳的。
等進了幼稚園,老師想接過他的書包幫他放好,嘟嘟擺手客氣:“老師您辛苦,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自己來就行。”
說著還緊緊抱著自己的書包不撒手,眼睛誠懇地看著老師。
“喲,鬱熙聞小朋友越來越懂事了。”
老師心裏很欣慰啊,覺得這孩子沒白教,還摸摸他的頭誇誇他。
嘟嘟就笑,還帶點謙虛:“應該的,我都這麽大了。”
隨即就抱著書包自己進了教室,他來得不算早,因為家裏離得近,所以每天都是趕著鈴響之前進教室。
“嘟嘟,要不要吃糖?”
“我這裏有小蛋糕,這個更好吃。”
“嘟嘟,等會我們去堆沙堡吧。”
一進教室,嘟嘟身邊就圍過來好幾個孩子,別看這孩子淘氣調皮,可人家在學校人緣很好的,這不一進來就被圍住了,有給他零食的,有讓他一會兒一起玩的。
雅雅和元寶坐得離他近一點,就看見嘟嘟打開書包小心翼翼地從裏麵拿出來一隻小狗,特別小,奶呼呼的,還閉著眼睛,摸上去肉肉的。
“哇,嘟嘟!是狗狗啊。”
圍觀的孩子興奮地大叫,嘟嘟連忙噓了一聲,往後看一眼,生活老師已經注意到了他們這邊的動靜。
“怎麽了?什麽狗啊?”
嘟嘟連忙掩飾:“沒什麽,老師,就是我買的新繪本上有一個小狗,他們覺得挺可愛的。”
老師點頭,囑咐他們:“小聲一點啊,想玩的話一會兒活動課再玩。”
嘟嘟自然應下,他可不想這麽快就被老師發現他帶了小狗來學校。
他旁邊的孩子們也自覺小聲了一點,羨慕地看著嘟嘟手裏的小黃狗,這小狗說起來挺乖的,被嘟嘟一路從家裏偷渡到教室,一聲都沒叫,連眼睛都沒睜開,就睡得呼呼的。
幼稚園的老師就很奇怪,今天孩子們怎麽都心不在焉的,還總往嘟嘟那邊看,不知道是怎麽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下一節是自由活動課,等老師出了教室,瞬間裏麵童聲鼎沸,嘟嘟和他的狗成了大家的焦點,雅雅還貢獻出了自己的小奶瓶,裏麵是家裏為她準備的羊奶。
這會兒正好貢獻給了狗狗,而小黃狗一睜開眼睛就被這麽多孩子嚇到了,它瑟瑟地往小主人懷裏縮了縮,嘟嘟連忙開口:“你們離遠一點,它害怕了。”
然後又補充一句:“這是我的小狗,大家摸歸摸,可是要給錢的,不多,摸一次給一塊錢就行。”
這裏的孩子零花錢都是很可觀的,五六歲的孩子,早就知道了錢的妙處,就連嘟嘟也有一個自己的小錢包,幼稚園專門會培養孩子的理財意識,這也是一門課程,所以說這是貴族幼稚園呢。
所以你說這孩子幹嘛帶著小狗來呢,他是為了賺錢啊。
喜歡是一方麵,可最重要的還是賺錢,因為鬱自安生日快到了,沐顏前幾天在家裏突然說起來,這孩子就記下了。
嘟嘟自覺自己是個好兒子,爸爸生日了他得準備禮物啊,以前在大楚父皇萬壽節時他還小,每次都是媽媽幫他準備的,這次他覺得自己長大了,要自己來,但是孩子缺錢,所以就帶著小狗做起了同學的生意。
鬱自安早上送兒子上學是一點兒端倪都沒發現,他趕到李家先是接了安於濤和許成受一起吃了上海特有的早食,後麵又回去接了李叔林一起,他作為學校的校務委員,也想去看看建好的興國軍校。
北郊靶場現在看起來已經和過去完全不一樣了,靶場被改造成了訓練場地,他們下車的時候,除了佇立在前方雄渾肅穆的龐大建築群,最引人矚目的就是在訓練場上邊跑步邊喊口號的年輕人了。
十一月中旬已經是初冬的天氣,可訓練場上一隊隊的青年人都赤著膀子呼喝出聲,看起來精氣神極為飽滿。
這些都是楚興幫的幫眾,自從軍校建成,幫裏各分堂的堂主每天都要帶著他們一起訓練,跑操,對練,體能比拚,拳法,腿法,步法……這些都要一一練習。
他們的訓練已經完全變成了軍隊的訓練模式,但即便這樣比以前辛苦許多,這些人仍舊神采飛揚,衝勁濃鬱,因為鬱自安承諾他們,每個分堂最後會遴選出5個人變成軍校的第一批學員,所以這些人不但死命地鍛煉身體,還爭相學著文化知識。
進入幫派這麽久了,大家都看得清楚,鬱先生將來的事業重心已經轉移到軍校上,所以不管是為了自己的進步,還是為了將來的晉升,大家都鉚著勁兒往前衝。
李叔林和安許兩人一下車看到的就是這副場麵,自然極受震撼。
“自安,你很不錯,這些都是你楚興幫裏的人吧,看起來可一點都不像是幫派人士,要不是我提前知道他們的來曆,隻憑今天一見,說他們是正規訓練的軍隊也毫不誇張。”
鬱自安微微一笑,他的麵容本就很是俊朗,如今在這初晨陽光的映照下,越發顯得熠熠生輝。
“先生謬讚,不過這些確實都是楚興幫的幫眾,您也知道,我們招收的大多都是年輕人,他們還未來得及染上其他幫派的壞習氣,就被我全部弄到了這裏訓練,這一兩個月下來,成果確實顯著。”
他頓了頓,又指著不遠處宏偉的軍校跟眾人說:“不止如此,就連我這軍校的全部建築,都是他們連著辛苦了幾個月建成的,那時候正值夏日,天氣熱就不說了,還要趕著工期完成軍校教學樓和宿舍主體的建造,他們在吃苦這方麵,也是不遜於人的。”
安於濤和許成受兩人對視一眼,或許是他們少見多怪,可說真的,若非親眼所見,任旁人如何評說,他們也不相信眼前這夥人會是混幫派的那種地痞流氓。
氣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看了一會兒訓練場上的各種練習,安於濤和許成受作為一個飛行□□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們看中了不少身體素質不錯的好苗子,後麵再去旁邊的軍校和航校內部一看,兩人已經意動到了九成。
鬱自安在軍校內部靠近後山的地方還專門修建了教職工家屬區,一排排青磚黛瓦的小樓佇立在山腳下,布局和建築都一模一樣。
裏麵已經有人搬了進去,就是從重慶移居上海的賈成列,不僅如此,他還帶來了自己的兩位好友,這兩位同樣被鬱自安聘請為軍校講師,如今軍校還未正式揭幕,可他們幾個喜歡這樣依山傍水的生活,所以就提前住進了這裏。
一行人中午在賈家吃了個午飯,賈夫人親自下廚,賈成列好久沒這麽放鬆過,席間幫著勸安許兩人留教,還替鬱自安誇口:“這裏絕不會讓兩位賢弟失望的。”
回程的路上鬱自安就收到了安許兩人的答複,兩人說願意到他的航校任職,隻是還需回北平整理收拾一下,他們兩人俱已結婚,所以這次搬家打算勸說妻兒一起過來。
鬱自安已經承諾會為教職工子女安排學校,甚至他們的夫人也可以到軍校幫忙,就像沐顏跟他說的,安頓好了大後方才能讓這些人心無旁騖地好好工作。
十一月倏忽而過,十二月初時切爾列科夫已經安排好了去蘇俄考察的行程,不過就在他們出國前夕,國府終於對滇桂軍閥開戰了。
得益於上次的大勝,這次領軍的總司令仍由薑雲磊擔任,他的威望已經越來越高,但他本人在聶總長麵前卻表現得極為謙恭,聶總長也對他深信不疑,畢竟兩人不僅有姻親關係,薑本人還是聶一手提拔起來的,這份知遇之恩不是假的。
而婚後滯留北平半月之久的聶新元和妻子林婉黎也回到了上海,他們一回上海,就高調地辦起了答謝晚宴,鬱自安和沐顏也收到了邀請。
沐顏並不想跟原書男女主關係過近,而鬱自安跟林家向來走得遠,所以兩人都未出席,這叫心心念念來到上海的蕭曼冉有些失望。
沒錯,蕭曼冉百般糾結之下還是決定親自來上海一趟,她想見見那個傳聞中的鬱夫人,雖說見了之後她也不知道要幹什麽,可就是有那麽一股衝動在心裏橫衝直撞。
剛好上海有朋友邀她來滬遊玩,所以她便順水推舟答應了這番邀請。
“曼冉,曼冉!”
旁邊友人叫了她好幾聲她都置若未聞,直到被推了一下,她才恍然回神。
“啊?”蕭曼冉應聲。
友人擔憂地看著她,“你這是怎麽了?感覺這次見麵你好像有心事一樣,要不要跟我說說。”
蕭曼冉舉起紅酒杯輕啜一口,笑道:“沒什麽?隻是聽你說林家在本地很有勢力,所以想著林小姐和聶公子的答謝宴應該聚集了上海所有名流,我就好奇看看。”
友人就笑:“這有什麽好看的,名利場嘛,哪裏都一樣,你在北平應該見多了才是。”
蕭曼冉優雅地笑,她之所以參加今天的晚宴,還打扮得風姿楚楚,就是因為想著鬱氏夫妻可能會出現,結果這會兒晚宴都要結束了,也沒等到她期待的那個人。
鬱自安在幹什麽呢,他下午才接到常平的匯報,說最近上海來了一幫日本人,一來就入住日租界,明麵上說是做棉紗生意,暗地裏卻將帶來的人手散布至各行各業,多虧楚興幫的人三教九流遍地都是,要不然依著對方行事那般隱蔽的樣子,他們一時也是察覺不到的。
因為沐顏曾經跟他說過的一些話,鬱自安對日本人很有些警惕,之前就囑咐過常平要留意出現在上海的日本人行跡,所以這次一有發現,就被報了上來。
“查到為首的人了嗎?”鬱自安問他。
常平回道:“我們的人跟著對方進了日商協會,為首的那人很年輕,名字叫棲川林,其他人看起來對他很恭敬,就連之前日商協會的會長對他也是一副敬重有加的樣子。”
鬱自安在心裏琢磨著這個名字,他前段時間看過日本的一些發展史,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既然已經確定了日本人就是最終敵人,那他肯定是要做些準備的。
很巧了就是,棲川這個姓氏,是日本有名的貴族姓氏,現今棲川家的家主和藤原家,井上家一樣,把持著日本的軍政係統。
而日本維新前後等級製度一直森嚴分明,棲川這樣的貴族後裔,而且國內還有掌著實權的家人撐腰,日商協會的其他人對這個棲川林畢恭畢敬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們除了在各行各業安插人手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動靜?”鬱自安問。
“這個倒還沒發現,不過五爺,被安插下去的這些人,雖然精通漢語,說起咱們的民俗也是有頭有尾的,可我覺得這些人不像是咱們國家的人。”
本國人和日本人單看長相是很難分辨的,尤其對方還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話,雖然他們的證件上清楚的寫著是本國人,但常平心裏還是隱約有了懷疑。
鬱自安看他一眼:“不錯,這些被安插下去的人要格外注意,你拉個名單出來,想辦法弄到幾個人對外宣稱的家鄉和親人,然後找人去當地打探,看是不是和他們說的有出入。”
不僅常平,他也懷疑這批人可能全是日本人,或者是日本人中夾雜著一些中國人,但這些國人很可能已經被對方洗腦,因為沐顏之前跟他提過,日本人喜歡在很小的時候收養中國孩子認真培養,這些人玩起諜報來,殺傷力是極大的。
對方安插人手也不一定現在要做什麽,隻是提前布局而已,畢竟他們的狼子野心還沒開始顯露,而國內,甚至包括國府高層,親日派大有人在。
“先盯著吧,查查這個棲川林的過往經曆。”
回去後他跟沐顏說起這件事,本隻是隨意一說,可沐顏卻瞬間坐直了身子。
“你說他叫什麽?棲川林?”
鬱自安訝異地看著她:“怎麽?難不成你知道這個人?”
沐顏湊近他解釋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可是我和嘟嘟從蘇州來上海的火車上碰見一個日本人,跟我們一節車廂,也叫棲川林,嘟嘟還哄了人家兩塊巧克力呢,事後我和哥哥說起這個,所以記得比較清楚一些。”
鬱自安:“這個人很年輕,長相也不錯?”
沐顏點頭。
“還說著一口流利的漢話?”
沐顏依舊點頭。
看來多半是同一個人了,日本貴族姓氏,重名的幾率很小,隻是不知道這個人來上海究竟有何目的呢?
沐顏還補充道:“當時要不是他說自己是日本人,我是完全看不出來的,對了,他臨下車前還要了我們的通訊地址,我寫了個假的給他,他之前介紹自己時提到過,說很喜歡中國的民俗和風景,這些年一直在南方遊曆,你或許可以順著這個往下查,說不定會有別的收獲。”
沐顏說得很認真,鬱自安也字字都聽進了耳朵裏,可他除了記下這些之外,還不忘追問一句:“你說這個人還要了你的聯絡地址?”
“都說了給了假的,還問!能不能抓住重點了,日本人唉,我才不會喜歡呢,把心放回肚子裏吧皇上!”
沐顏瞪他一眼,就知道這人又亂吃飛醋了,能不能正經一點。
鬱自安現在脾氣很好了,見狀對沐顏討饒了一番,不過他對於沐顏所說的棲川林前些年一直遊曆南方這事持懷疑的態度。
以前他帶兵打仗,軍中也有自稱遊曆的人出去,其實暗地裏是為了摸排地形和各地攻防,他現在懷疑這個棲川林也是一樣,明麵上是商人的身份,打著做生意和遊曆的旗號四處走走看看,實則是在收集各地的地形地勢人口和各種信息。
不過這就不必多說了,等常平打探出消息才能進一步確定。
沐顏前一天晚上才和鬱自安討論了棲川林,結果沒想到第二天跟蔣桃在外麵吃飯時就遇上了。
她和蔣桃逛完街正好到了飯點兒,兩人都餓了,蔣桃提議去吃法國菜,她沒有意見,但不巧的是,那家法國菜館旁邊就是一家日餐館,吃完飯兩人走出來,迎麵剛好碰見帶著幾個人去日餐店吃飯的棲川林。
要說這人長得還真的挺好,穿著一身藍色的西裝,外麵一襲同色大衣,人模狗樣的,記性也挺好,跟沐顏就在火車上見過一麵,竟然還能認出她。
沐顏自己都沒認出來對方,還是棲川林喊了一聲王小姐,她當時沒意識到是在叫她,直到棲川林拉住了她的袖子,她才停下來驚訝地看著對方。
棲川林很高興了,他沒想到這次來上海會有這樣的收獲,才來沒幾天就遇到了火車上那位讓他一見傾心的王小姐,跟對方分別後,他試著讓人去她留下的地址找人,結果毫無疑問,根本找不到人,甚至連地方都是假的。
這回的偶遇顯然是意外之喜了。
“王小姐,是我啊,火車上我們見過的,棲川林。”
沐顏尷尬了一瞬,她這才想起來當時留給對方的名字是假的,似乎是姓王,可名字叫什麽她是隨口編的,現在也想不起來了。
不過這也太巧了,昨天她和鬱自安在家還商量著怎麽對付這人,結果第二天就碰上了。
“哦,是棲川先生啊,您倒是好記性,隻一麵就記住了我。”
棲川林笑著恭維她:“實在是沒見過王小姐這樣讓人驚豔的女士,所以印象格外深刻。”
沐顏平日挺喜歡別人誇她的,可這會兒聽見一個日本人對她讚賞有加,她隻覺得瘮的慌,頭皮發麻的感覺湧上來,於是連忙打斷對方的寒暄,借口自己還有急事,頭也不回地拉著蔣桃離開了。
棲川林在後麵叫了她兩聲她也當作沒有聽見,跟蔣桃兩人上車後,她才鬆了一口氣,蔣桃用手肘撞了撞她:“唉,王小姐?”
什麽王小姐嘛,隨口編的而已,沐顏心裏有些膩煩,她怎麽覺得這個棲川林對她蠻有興趣的,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而沐顏前腳剛走,後腳棲川林臉色就垮了下來,他吩咐手下跟了上去。
沐顏今天出門沒帶保鏢,坐的也是蔣桃家的車,蔣家的司機和保鏢警惕性不高,所以還真被人找到了鬱家。
所以很快,棲川林就查清楚了沐顏的底細。
他抽著雪茄翻看著手下送上來的資料,嗬,有意思,竟然連名字都是假的。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