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求婚(捉蟲)
第34章 求婚(捉蟲)
在列克星頓呆了兩天之後, 鬱自安帶來的七人除了許安山之外都已經成功入學。
不過他們的外語水平還不足以和外國人流利對話,所以在正式上課之前,他們需要和別國的留學生一樣, 進行一到兩個月的預科語言和文化學習。
沐蘇城頭一天沒跟著鬱自安他們去學校參觀,倒是第二天,給孫世強他們辦入學手續的時候跟著去看了一下,從這所聞名全美的著名軍校出來之後,他心裏隱約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晚上一家人吃飯的時候他想了再想, 看看妹妹, 又摸摸外甥的小腦袋,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心裏的想法。
“小顏, 我想著這次如果手術成功,我就不跟你回去了。”
沐顏抬頭啊的一聲, “哥,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不跟我回去了?你要留在美國嗎?”
嘟嘟也揚起胖臉,瞪圓了眼睛看著舅舅,一板一眼道:“不行的,我們要一起的。”
嘟嘟想的很簡單, 就是覺得出來玩一次,不能回去就把舅舅丟了, 沐蘇城很疼愛這個外甥的,所以嘟嘟嘴上雖然不說, 可心裏很喜歡自己舅舅了。
旁邊鬱自安無聲勾起唇角, 他一早就打算把自己大舅哥放到美國了,正好軍校那邊還有名額, 沐蘇城耳朵痊愈之後, 不如和孫世強他們一起到軍校學習。
沐蘇城感興趣的領域是機械方麵, 佛吉尼亞軍事學院的機械工程係很有名氣,他如果在國內的大學學習,遠沒有直接在美國入學來得方便和有效。
國內的工業發展比這邊落後了幾十年,機械製造,維修之類的學科師資也遠不能和這邊相比,大多數課本甚至都是外語翻譯過去的譯製本,不過拾人牙慧罷了。
要想學到真正的知識,這裏的求學和科研環境更適合沐蘇城。
想來他自己也想到了這一點。
果然,接著就聽沐蘇城跟沐顏解釋道:“小顏,你知道的,我對機械這方麵感興趣,就算將來在國內上大學肯定也是選擇機械工程係,可美國在機械工程方麵的經驗和水平比國內先進得多,我在這裏,或許才能學到更多東西。”
沐顏想了想哥哥說的倒也沒錯,鬱自安那裏不是還有兩個空缺的入學名額嗎?所以哥哥也要去軍校念書了?
沐蘇城給出了肯定的答複,“沒錯,等我耳朵恢複之後,我想直接去和孫世強他們一起。”
接著,他看了一眼鬱自安,對著沐顏道:“小顏,我以前一直放心不下你,時刻不敢離開你身邊,可你現在已經長大了,性子也比以前堅強了許多,還找回了嘟嘟,你現在不隻我一個親人了,守護你的人也不隻我一個了,你身邊已經有了鬱自安,哥哥看得出來,你雖然嘴上不說,可心裏分明是很信任他的。
當然,他也很好,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看得出來,他對你和孩子的確是真心實意的,所以有他在你身邊,我很放心。”
鬱自安這回反應很快了,沐蘇城話音剛落,他就立馬認真表態了。
“大哥,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沐顏和嘟嘟的,她們娘倆之前受了很多苦,都是因為我的緣故,今後我跟你保證,絕不會讓沐顏多掉一滴眼淚,我這一輩子,就隻有她一個了,絕不會再有任何其他女人,要是我讓她傷心失望了,你盡管可以一槍打死我,我絕不會有二話!就像咱們第一次見麵那回一樣。”
鬱自安生平第一次打不還手就是對眼前的沐蘇城了,那時候沐蘇城對他意見多大啊,直接將原本就重傷未愈的他打了個半死,一直到現在,都盯得他死死的,目光範圍之內不允許他和沐顏有任何過分的身體接觸。
所以直到今天,他總算是通過大舅哥這一關了吧。
人生那麽長,沐蘇城不能確保鬱自安會一輩子對自己妹妹好,可眼下鬱自安願意給出承諾,他還是比較滿意的,他想沐顏過得好,所以得努力讓自己成為妹妹的靠山,而不是一直讓妹妹照顧他。
這也是他想留在美國的一個原因,他得給沐顏準備一條後路。
嘟嘟剛開始還認真聽著大人講話,後來覺得他們說的有點複雜,他聽得暈暈乎乎的,於是不再為難自己,轉而一心一意扒蝦吃了。
今晚的飯菜是請了一個當地的華人女傭過來做的,這位大娘家裏以前是開川菜館的,早年跟自己丈夫偷渡來了美國,所以一手的好廚藝在當地很快打響了名氣,她今天做的油爆大蝦,蔥爆羊肉,還有宮保雞丁和糖醋裏脊都極得沐顏和嘟嘟的的歡心。
這娘倆就是喜歡吃口味重的。
鬱自安自己在這邊情真意切地向著大舅哥表決心,那邊就看著沐顏母子倆吃得頭也不抬,那個高興喲,旁邊堆了好大一堆蝦殼。
今天的飯就那麽好吃嗎?鬱自安自覺是給瞎子拋媚眼了,以前在大楚的時候沐顏對他多上心啊,他說的每句話,她都當成金科玉律來聽,直接能把他捧到天上去,現在呢?
他剛才的話一部分是給大舅哥表決心,一部分是說給沐顏聽的,可沐顏這個小調皮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聽完沒有任何反應不說了,甚至連頭也不抬一下。
“嘟嘟,今天的飯菜很好吃?”鬱自安不敢直接找沐顏的茬兒,索性就欺負自己兒子了,尤其嘟嘟還吃得臉上都是菜汁子,看著那叫一個埋汰啊。
嘟嘟隻管著夾菜,看都不看親爹一眼:“很好次的。”
鬱自安就毒舌起來:“你是不是吃太多了,回頭帶著你出去,人家還以為咱們家是辦養豬場的呢,你摸摸自己肚子上的肉,是不是可以直接做肉餡包子了?”
嘟嘟抬起小臉很無辜了,他隻是好好吃飯而已,招誰惹誰了,憑什麽這麽說他啊,說他是豬,這人也太過分了。
嘴裏還含著一口菜呢,嘴角就癟起來了,對著沐顏就哭出聲了,指著鬱自安:“媽媽,爸爸說我是豬。”
沐顏瞪鬱自安一眼,是不是有病啊,沒什麽事招惹孩子幹什麽,她趕緊安慰兒子:“你別聽你爸胡說,他說你是豬,那他是你爸爸,豈不是大豬了,你吃吧,吃飽了才能長高高的,媽媽幫你剝蝦好不好?”
嘟嘟含淚點頭,沐蘇城也說鬱自安,讓他以後不要隨便說嘟嘟了。
鬱自安就想說他怎麽就成惡人了,明明沐顏背後也說兒子吃成小豬仔了,他不過當麵說了實話而已。
這小胖子不是平時都不怎麽在意別人說他胖了嗎?
這當然不一樣了,嘟嘟覺得自己不是胖,隻是瘦得不明顯而已,總的來說還是好看的,可鬱自安直接說人家像豬,嘟嘟在梁家那個村子是見過豬的,又肥又髒很難看了,所以怎麽能把他和豬聯係到一起呢。
第二天,潘時年給他們找了一個向導去波士頓,他自己還要去趟費城看一位朋友,最後相約在波士頓匯合回國。
哈佛大學位於馬薩諸塞州波士頓之西的坎布裏奇市,沐顏要去的則是它的附屬教學醫院麻省總醫院,這個醫院在波士頓市中心,算是全美國最頂尖的醫院之一了。
林練江的導師柯德爾教授接到他們的電話後,讓自己的研究生來帶他們去做檢查,因為是醫院,病菌比較多,沐顏就讓鬱自安抱著嘟嘟去別處玩了,小孩子抵抗力低,沒病最好不要進醫院。
林練江先跟著護士去做了耳鏡,這邊的醫療設備比較齊全,檢查得也很細致,片子出來得很快,大約十來分鍾護士就告訴他們可以拿著片子去找大夫了。
醫院看病的人很多,走廊上到處是匆匆忙忙的醫生護士和患者,柯德爾教授的辦公室是在八樓,沐顏和沐蘇城上去的時候也是排隊,前麵三個人之後才輪到沐蘇城。
柯德爾教授是個大約五十多歲的老頭,個子不高,表情很嚴肅地看完了沐蘇城的病例和片子。
“你就是林讓我接診的患者?”
柯德爾這話雖是對沐蘇城說的,看著的卻是沐顏,畢竟沐蘇城耳朵聽不見,他也不知道人家會讀唇語。
而且這老頭一開口竟然是純粹的中國話,沐顏找來的翻譯都沒派上用場。
她趕緊回答:“是的,林練江讓我們來找您的,說您在耳鼻喉方麵是業界權威。”
柯德爾嚴肅的臉上表情舒緩了一些,他微微放鬆身子,靠在椅背上,問道:“林怎麽樣?他家好像是在上海,你是他的朋友?”
沐顏心想她怎麽知道林練江怎麽樣,過得好不好,她和他又不熟,不過話不能這麽說,這位教授一看就很喜歡林練江這個中國弟子了,她得表現得跟林練江熟悉一點,這樣的話,柯德爾想必會更加重視哥哥的手術。
“他挺好的,時常說起您呢,說遇到您這樣的老師是他的幸運,他回國後在上海的一家醫院工作,很有名氣,過得也很好。”
上海首富家的兒子過得不好的話,其他人就不用活了。
柯德爾猜想也是這樣,他知道林的家境不錯,他又有一手好醫術,想來在哪裏都能過得很好,不過想想還是覺得可惜,林要是留在美國,將來的成就一定不下於他,無奈他博士畢業後一心回國。
這樣想著,柯德爾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東方女孩,嗯,長得很美,林以前從沒有麻煩過他幫人治病,這是頭一次,是因為眼前這個女孩嗎?她是林喜歡的人?
沐顏被這位教授的眼神盯得怪怪的,心想他怎麽還不說哥哥耳朵的手術方案,這樣一味盯著她做什麽?
好在柯德爾很快言歸正傳說起沐蘇城的耳朵:“手術可以做,雖然你的情況拖得有些久,可好在耳朵裏麵的神經組織還沒壞死,鼓膜也可以修複,不過我看了片子,你的耳壁鼓膜有些紅腫,稍微有些炎症,手術必須等消炎之後才能進行,這樣,你今天掛兩瓶水,回去後我給你開一些消炎藥,三天後過來再正式做手術。
還有,最近幾天不要吃辛辣刺激的東西,耳朵也不能受到猛烈的撞擊,手術的恢複期大約是半個月,在這期間,我會一直跟蹤你的治療過程,直到你的耳朵能完全聽見為止。”
從醫院出來,沐顏挽著哥哥的手臂笑得開心,這次總算能徹底治好他的耳朵了。
沐蘇城也很高興,他剛才在醫院掛完消炎的藥水,這會兒有點餓了,正好鬱自安安排的司機就在大門口等著他們,說鬱先生已經在一家中餐館定好了餐,讓他們直接過去就行。
今天波士頓的天氣格外晴朗,天空湛藍湛藍的,空氣中飄散著隱約的花香和草木香氣,路邊各種不知名的花花草草,五顏六色的,綻放得格外美麗。
遠處的波士頓港在陽光照射下波光粼粼的,沐顏心裏遺憾手上沒有相機,不然可以拍些照片留作紀念。
他們的住處是約翰叫人安排好的,約翰在麻省南邊有一座私人別墅,那裏有很多海島,別墅不遠處就是海灘和長長的海岸線。
沐顏下車後簡直興奮極了,眼前的景致實在太迷人了,蔚藍清澈的海水,純白舒適的沙灘,還有掩映在叢叢綠植中的小別墅,一切都那麽恰到好處。
嘟嘟跟沐顏是一樣的,下了車就在沙灘上又蹦又跳,還捧起一把沙子在空中揚著玩,他以前雖然在湖州和蘇州都呆過,兩個地方也都是有名的水鄉,可江南的水跟真正波瀾壯闊的大海還是不一樣的,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大海啊。
一望無際的海麵上好多白色的海鳥在上麵盤旋,沐顏望著遠處海天相接的地方,情不自禁歎了一句:“這裏好適合辦婚禮啊。”
鬱自安看沐顏這麽喜歡這個地方,本想上前告訴她喜歡的話他們將來也可以買一棟海邊小別墅,結果一走近就聽見了沐顏的那句感歎。
他心裏微微一動,當下沒說什麽,可晚上的時候就一個人去了沐蘇城的房間。
第二天沐顏是在海浪聲中醒來的,她起身伸伸懶腰,外麵的陽光透過薄紗般的白色窗簾照射在窗邊的寫字桌上,映出了斑斑點點的樹影來,推開陽台門,濕潤的海風迎麵吹來,嘟嘟吵鬧的聲音在樓上也清晰可見。
在陽台看了會兒風景,沐顏拿出一條白色法式宮廷風的收身連衣裙換上,又把自己的頭發編成蠍子辮,心情極好地哼著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小調下樓了。
樓下沐蘇城在跟嘟嘟玩捉迷藏,不見鬱自安和許安山的蹤影。
看見沐顏下樓,嘟嘟就跑過來拉她的手,把她帶到餐桌前麵坐下,又新奇地摸摸她的辮子,覺得很好看。
沐蘇城讓傭人把早餐熱一下端上來,他自己也在一旁坐下,看著沐顏的眼神有些許傷感,就覺得仿佛昨天還是坐在門口青石台上喊著哥哥的小豆丁,如今已經是一個快五歲孩子的媽媽了,很快地,她還會成為另一個男人的妻子,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想到昨晚鬱自安跟他商量的事情,他心裏一陣陣地不舍,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裏,父親早早離世,母親有也和沒有一樣,從小到大,唯一能給他慰藉的,和他相依為命給他支撐的就是妹妹了。
沐顏幾乎可以說是沐蘇城一手帶大的,所以他現在多少有點老父親的心態了,雖然還是自己妹妹沒錯,也知道她總歸要嫁人的,可就是舍不得,於是跟嘟嘟一樣,很愛憐地摸了摸沐顏的頭發。
沐顏就很奇怪,怎麽一個個的今天都這麽愛摸她頭發呢,她的辮子編得很鬆散,多摸幾下說不定會徹底散開的,剛把嘟嘟的手打下去,哥哥的手又過來了。
“女人的頭不能隨便摸的。”
很認真的語氣了,聽著有點可愛。
沐蘇城連忙把手收回來,摸摸鼻子,好脾氣道:“不摸不摸,你趕緊吃飯,我看著嘟嘟。”
嘟嘟剛吃過飯不久,可看到傭人端上來的漢堡和煎牛排又覺得自己還能吃一點兒,所以就賴在沐顏身邊不走。
“媽媽,女人要瘦一點才好看。”
沐顏嗯了一聲,心想這不是廢話嗎?
“對的,我就很苗條了,其實,男人也要瘦一點才好看。”
嘟嘟掙開舅舅拉著他的胳膊,挨著沐顏緊緊的,小眼睛一眨一眨:“媽媽,其實肉吃多了人就會變胖,那樣就不好看了,變胖了漂亮裙子就穿不上了,多可惜啊。”
沐顏這下知道自家大寶貝的意思了,不過她不接招。
“哦,這樣啊,我知道了。”
嘟嘟再接再勵:“媽媽,我不怕變胖的,我覺得我可以幫你吃掉一些肉的,你覺得呢?”
還你覺得呢?就知道吃,肚子跟無底洞似的,多少都能吃進去,他怎麽就不像別的小孩一樣挑食呢,什麽都不嫌棄,什麽都吃得很香,活像上輩子沒吃飽一樣。
嘟嘟死纏爛打終於吃進去一小塊肉後也就滿足了,他拍拍肚子,讓舅舅給他拿了一瓶牛奶,然後就去沙灘上堆沙子玩。
沙灘上附近住的一些孩子在踢球玩,沐蘇城坐在海邊遮陽傘下的躺椅上遠遠看著他。
沙灘上就他一個四五歲大的孩子,其他踢球的孩子小的七八歲,大的十來歲,嘟嘟一個人堆了會兒沙子覺得沒意思,就想和人家一群大孩子一起玩兒,可他太小了,人家不願意帶著他一塊兒,嘟嘟就很會獻殷勤了。
人家球踢遠了,他咚咚咚甩著肉肉跑過去給人家把球撿回來,再一次還是這樣,本來人家不樂意帶著他,可就這麽撿了幾回球之後,那群孩子裏的老大終於鬆口帶著嘟嘟一起玩了。
嘟嘟就高興啊,他不太會踢球,一用力踢空了,球還在腳下,自己卻摔得趴在了地上,屁股撅起來,那群孩子就笑他,嘟嘟自己沒事人一樣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沙子也跟著笑。
沐顏本來也想到沙灘上轉轉的,可太陽有點毒,她手邊又沒有防曬霜,想了想還是算了,就拿了兩瓶汽水出來給哥哥一瓶,她一瓶,躺在遮陽傘底下吹吹海風。
“哥,鬱自安幹什麽去了?他在波士頓還能有什麽事?”
沐蘇城知道鬱自安的去向,但是現在還不能說,於是想了想,說道:“好像是潘時年讓他幫著去看望一個人。”
沐顏就沒再接著問,可一直到晚上天黑的時候,也不見鬱自安的人影,她也沒多想,反正一個大男人怎麽丟不了就是了。
晚上大約八點半的時候,外麵的海風呼呼的,海浪咆哮的聲音似乎也越來越大,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她走過去打開門一看,沒有人,地上放著一隻托盤,托盤上是一張製作精美的邀請函。
沐顏回屋打開邀請函讀到:“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茲請美麗的沐顏小姐同賞如水月色……”全文大約兩三百字,意思是邀請沐顏沙灘賞月,後麵落款寫著鬱自安。
搞什麽啊,怎麽突然就來這一出,沐顏不是很想去,因為外麵海風很大,出去有點冷,再說賞月在陽台上就可以了,沒必要非得去沙灘上。
可鬱自安一直等著,沐顏擔心自己不去的話他能在下麵等一晚上,這人有時候很執拗,完全能幹出這種事的。
於是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披了條披肩下去了。
這晚的月色很亮,皎潔的月光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麵上,海浪聲陣陣作響,沐顏剛走到沙灘上,就能看見不遠處有個挺拔的身影站在那裏。
她剛想出聲喊他,突然地,一束束煙花嘭地在天空炸響,海灘上不知何時多了很多木質的架子,上麵掛滿了各種彩燈氣球和藤蔓鮮花,彩燈五顏六色全部亮起來了,加上不斷在天空炸響的煙花,沙灘上一下子亮如白晝。
借著這股光線,沐顏看到了不遠處的鬱自安一身白衣黑褲站在那裏,手裏捧著一大束玫瑰花,腳下是用各種貝殼和海螺擺成的五個大字“沐顏,我愛你!”
其實是很俗氣的場麵了,尤其是在沐顏這種見識過現代無數浪漫求婚方式的人麵前,可她還是很開心,尤其是想到前世她忍著委屈穿著桃紅色嫁衣嫁給他的時候。
那時候她既害怕又委屈,她曾經為自己設想過無數次未來的生活,可沒有一種是嫁給當時有妻有子的皇帝,將後半生困在深宮後院之中。
可是好在熬過來了,他也沒有讓她失望。
許安山在後麵幫著放完煙花就離開了,如今偌大的海灘上就隻有鬱自安和沐顏兩個人。
因為了解沐顏的性格,知道她對於私密的事情不願意別人圍觀,所以海灘上就他們兩個人。
沐顏一步步走近鬱自安,她不想笑的,心裏暗自告訴自己要矜持一點,可不自覺地,嘴角還是浮現了小括號。
“你這是要幹什麽呀?”
語氣有點矯情,又帶著點輕快的愉悅。
“跟我們家小漂亮求婚啊。”
他的語氣聽著寵溺意味很濃了,沐顏就喜歡他這樣叫她的樣子,讓她感覺自己被他捧在手心裏一樣。
她帶著笑意傾身上前:“你還知道買玫瑰花啊?”
鬱自安故意重重點頭,一個大男人看著有點可愛。
“嗯,專門打聽過的,以前想著要鳳冠霞帔再娶你一次,可現在想想,這種西式的婚禮也不錯的,所以得先求婚啊。”
他順勢將花送到她手中,沐顏緊緊抱著,深深地嗅了嗅花香。
“那你知道求婚還要幹什麽嗎?”
沐顏這會兒很有些居高臨下的勁了,她以前跪過鬱自安無數次,現在風水輪流轉,該輪到他跪她了。
鬱自安顯然事先做了很多功課的,他笑著,毫不猶豫單膝跪在沐顏麵前,從褲子口袋掏出來一個小小的紅絨布珠寶盒子,裏麵是一枚閃閃發亮的精美鑽戒。
“聽說這裏的人求婚要有戒指的,喏,專門為你挑的,戴在你手上一定好看極了。”
他拿出戒指,一副準備給她戴上的樣子。
沐顏心想這麽閃閃亮的鑽戒,她戴上肯定好看啊,但還往後退了一步,不想輕易答應他的話,戴在她手上的話不就意味著她答應他的求婚啦。
眼見著沐顏不配合,鬱自安也沒辦法,隻能無奈可憐地衝她笑笑。
沐顏姿態拿得很穩了,就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繞著他走了兩圈,然後低頭在他耳邊輕聲說:“你要不要求求我,說不定我一高興就……”
話還沒說完,鬱自安很幹脆地開口:“我求求你。”
沐顏一愣,第二聲“求求你”也出來了。
她低頭蹲下身子看著鬱自安,海風很大,他的襯衫被風吹得鼓起,領口微敞著,頭發也有些淩亂,可一雙眼睛卻極溫柔,極認真。
沐顏情不自禁衝他伸出了手,故意一副施恩給他的語氣:“你可要記得,我是你求來的,以後要對我好一點,知道沒有?”
鬱自安成功把戒指套在沐顏手指上,嘴裏滿口答應著,沐顏說什麽他都說好。
他費了這麽大的勁兒,跨越了兩個世界這才求得了和她的姻緣,怎麽可能會輕忽對待呢?
沐顏滿是笑意地看著自己指間的戒指,覺得這樣的求婚儀式雖然俗氣,她卻很喜歡,於是很主動了,雙手勒著鬱自安的脖子一下子跳到他身上,對著他的臉一陣亂親。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