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歐陽靖在電話里催促我馬上去實驗室看一看，她說在商靜等人的努力之下，航空發動機的研究有了新的進展。
聽到歐陽靖在電話里興奮的向我報告著實驗進展情況，我就急忙叫來服務員買了單。結了賬之後我就和唐宗理撇下還在繼續細嚼慢咽涮火鍋的唐雪雁，兩人匆匆忙忙就朝門外走了出去。
當我們攔下一輛計程車準備上車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唐雪雁自己就先一屁股坐了上去。看到唐雪雁竟然自己先坐了上去，唐宗理就連忙催促著讓她下來。可是不管唐宗理怎麼威逼利誘，唐雪雁卻死活都不肯下來。她撅著嘴，找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坐穩自己之後，她就還使勁的招手讓我們趕緊上車。
站在一旁的我看著開始耍起無奈的唐雪雁就只能很無奈的對唐宗理說：「那就帶上她吧，反正看她的樣子晚上也沒什麼事情，就讓她過去看個新鮮也好。」
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在夜幕降臨之後就逐漸點綴起了這座城市的夜幕。聽著計程車里流淌著的電台里蒼白的音樂，夜路上載著我們的計程車就一路朝著郊區的實驗室急駛而去。
已經過了高峰期的道路上車輛稀疏，計程車幾乎是一路無阻的朝前飛馳著，很快載著我們的計程車就停靠在了實驗室前面新蓋起的廠房前。
歐陽靖和吳國熊似乎早就掐准了我來到的時間，還離廠門口有一段距離，隔著車窗遠遠的我就看見他們幾個都站在金碧輝煌的廠區大門口等著我們的到來。
等我們下了計程車后，歐陽靖就望著緊緊跟在我身後的唐雪雁驚訝的說；「哎呀，陳新耀，不錯啊。想不到去了一趟太平洋，你竟然把南海龍王的寶貝女兒也給帶來了。這姑娘真俊俏，還不趕快給我們介紹一下，讓我們也認識認識未來的嫂子？」
聽著歐陽靖的嬉笑，吳國熊也就面帶笑容的說：「是啊，新耀。趕緊給咱哥們幾個介紹一下眼前的美女。你看那粉撲撲的小臉，蒲紅粉白的，俊的就像畫裡面出來的人兒一樣。」
「你們幾個都別瞎說了，她是唐宗理的妹妹，唐雪雁，她是來看自己哥哥的。我們剛才在吃飯，這不順路她就跟過來玩了。」見到大家都把唐雪雁當成了我的女朋友，我就急忙解釋著說。
聽著我的介紹，站在一邊的唐宗理也就苦笑著解釋著說：「新耀說的沒錯，她是我的親妹妹。現在北大一年級學生物，今天是特地來看我的。我們吃飯的時候正好你們打電話讓我們過來，所以也就順便把她也帶來了。」
看著歐陽靖他們站在那裡還想拿我和唐雪雁取笑，我就連忙轉移話題的問道：「聽說商靜的航空推進器研究工作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這可是好事啊，趕緊帶我們進去看看。」
歐陽靖聽著我的問話就笑著說：「先不急嘛，來，我們先帶你去見一個人。」
說著歐陽靖和吳國熊就把我們幾個帶進了對面的辦公大樓，之後又拐彎抹角的就把我們帶入了公司對外的招待區，等進了貴賓休息室的大門之後，我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對面沙發上的人。歐陽靖帶我要見到的人盡然是吳老頭，當我們走進來的時候，他正坐在那裡看著今天的報紙。
看到我們走了進來，坐在沙發上的吳老頭就放下了手中的報紙，之後他朝我招了招手，見我笑著朝他走了過來，他就摘下眼鏡站起來笑著迎了上來。
還沒等我走過去，吳老頭就一臉熱情的打招呼說：「小陳啊，這次風暴任務多虧了你和你的無人機，由於你先進的無人機偵查技術，我們才能圓滿的完成任務。上面對這次任務獲取的成果感到非常滿意。你不僅幫我們完成了任務，而且還超額給我們提供了許多關於土平島上的珍貴信息。不說別的，單說那種激光炮，這也是我們首次在國外激光武器研究中發現的新型號。你對我們在激光武器研究領域的工作作出了貢獻，你是人民的功臣啊。」話說到這裡，吳老頭就主動的握住了我的手。
看著吳老頭有點過分熱情的舉動，我就胡扯的隨便問道：「陳蒙上校他們還好吧？現在正在休假？上次雖然跟著他們去了土平島，可是我最終還是沒有進入主基地。對於這件事我一直都很感覺很慚愧，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幫你們真的完成了任務，可是就沒有進入主基地這一點來說，我真的感覺很抱歉。」
聽著我的檢討，吳老頭就笑著擺手說：「小陳啊，你太謙虛了。先說說他們兩個，你不知道嗎？沾你的光，他們兩個已經被軍委破格晉陞為大校了。鑒於這次任務取得的輝煌成果，夜貓號潛艇上的全體船員都被軍委授予了勳章。他們能有今天的成績全是因為你，你是夜貓號的福星啊。至於沒有進入主基地一事，這和這次任務並沒有多大的關係。我們的偵察機就被他們丟棄在沙灘上，你的無人機已經準確無誤的收集到了我們所要的情報，對於這一點來說，我們的任務就已經順利完成了。」說著吳老頭就拉著我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聽著他肯定的話語，我就笑著繼續說：「那上次行動中我還強制奪取了陳蒙的指揮權呢，這件事我也得和你說一下。事情的責任全部在我，希望你們別因為這件事處罰他們。」
還沒等我的話繼續說下去，吳老頭就擺了擺手說：「事情過去也就罷了，也就是你有這膽量，換做他們這樣的事情是絕對幹部出來的。當然既然給了你指揮的特權，我們也就不會追究你的責任，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
話說到這裡，吳老頭就端起桌子上的泡茶輕輕的抿了一口，喝完茶之後吳老頭就接著說道：「當然作為一場交易，我們覺得頭口表彰是彰顯不出我們對你的誠意和感情之情的。我知道你們現在開公司正需要錢，所以我們經過研究后就決定給你一張支票，上面的數字由你自己填寫。你這次做出的貢獻是國家戰略層次上取得的勝利，所以這也是你應該得到的。」
聽著吳老頭的坦言，我在好奇之餘就滿臉堆笑看著吳老頭說：「哦，難道就這樣輕易的完成任務了？不過這樣也好，能完成您交給我的重要任務是我的榮幸。歐陽靖，支票上就填上一億吧，記住是人民幣。」
「小陳，你也太客氣了。我聽說你買給日本人的那個航模都要價五億歐元，這次你出了這麼大的力氣，而且還親自去太平洋跑了一趟。現在任務順利完成了，要這麼一點錢是不是有點太少了？」吳老頭聽見我乾脆利索的要了一億人民幣之後就笑著對我補充著說。
「吳老，這些錢對於一個納稅人來說已經夠多了，畢竟錢是國家的嘛。再說這也是我作為愛國行為的一部分，是作為公民應盡的義務。我知道如果不收錢您回去了也不好交代，收多了上面也不會太高興。我粗略的算了下，一架偵察機飛上天至少也要將近五億人民幣。這還是差點的貨，現在我收五分之一的錢也就差不多了。」
聽著我胸有成竹的算計，坐在一旁聽著的吳老頭就面部輕鬆的笑著說：「你還真有做商人的天賦，這樣也能算計出來。也罷，這也就是我們自己人，如果換做別人恐怕你收的這些錢也就只算是零頭了，這人情我們會記得的。」
吳老頭說完這段話之後就繼續喝起了桌上的泡茶，在雙方經過短暫的沉默之後，我就繼續笑著問道：「您太客氣了，作為一個國家公民來說，這是應該的。哦，對了，不知道您這次來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事情？您老不會是專門來給我送這張支票的吧？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還需我效勞？」
聽到我的話鋒一轉問起了他此次來這裡的目的，吳老頭就大笑著說：「小陳，看來你不僅是一個航天天才，而且還是一個成功的商人，商業氣息很敏銳啊，連我此次來這裡的目的都嗅出來了。年紀輕輕就這樣精明，以後肯定會大有作為。既然你話說到這裡，那我也就不再繞圈子了。我聽陳蒙同志說，在風暴任務順利執行完的返程途中，你把無人機再次釋放出去之後就再沒有收回回來。現在我就想當面問問你，再次釋放出去的無人機真的只是要給土平島上的偵察機報仇？還是你另有什麼打算？我們盯了這個島已經有三十年了，實不相瞞，通過這次任務你也看出來了，土平島和別的太平洋小島不一樣，在全球戰略日益成熟的趨勢下，它在國家安全領域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說道這裡，吳老頭的話語就突然停了下來。
他先是喝了一口茶，然後就望著周圍的人輕聲對歐陽靖說：「我和小陳想私底下談一些事，你們就都先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聽到這話，明白了是要他們迴避之後，唐宗理他們幾個就只能起身走了出去。等貴賓休息室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得時候，吳老頭才低聲繼續說道：「這裡沒有安裝竊聽器吧。」
聽到吳老頭謹慎的問話，我就只能如實的回答說：「絕對沒有，我們的這間貴賓休息室做了防竊聽處理，而且外面也做了磁場處理，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們用的是世界上最好的防竊聽技術，就算一公里之外有加強信號車，他們也一樣聽不到任何東西。」
聽到我這樣回答，吳老頭就點頭低聲又說到：「那就好。現在我們就開門見山說正事。我知道你是不會讓無人機只是單純的返回土平島去當一顆炸彈用的。對於這一點我們已經仔細的分析過了，當然實不相瞞的是，當我們分析你在夜貓號上的工作視頻資料之後，我們就覺得似乎你一直在土平島上尋找著什麼。不瞞你說，那個基地三十年來從來都沒有外國間諜進去過，所以島上面對於我們來說一直是一個迷。在三十年的漫長歲月中土平島一直都是一個國家神秘的所在。他們似乎在那裡研究著某種尖端技術，這讓全世界的情報組織都異常興奮，當然也是我們擔憂的所在。別國不透明的軍事發展會讓我們在軍事戰略的制定上缺乏依據，當然當戰爭來臨之時，我們就會缺乏準備。雖然我們的諜報組織也做了大量的工作，可是令人惋惜的是，去那裡搜集情報，我們的特工不行，蘇聯的特工也沒有得逞過。我知道你也對那裡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當然我們也對那裡想多少有一些了解。這是十億歐元的支票，上面希望你務必收下。當然我們的條件是如果有一天你探知到了裡面的情況，多少給我們提供點資料就行。這對於國家未來軍事戰略計劃的制定和全球軍備平衡都是有著重要意義的。平衡的軍備是一個國家獲得和平的前提，我想這一點你也應該能夠理解。」吳老頭壓低聲音一口氣說完今天來這裡的真正意圖之後，他就用那雙銳利的眼神急切注視著我。
聽著吳老頭一針見血的問話，我就只能半真半假的回答說：「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也就不賣關子了。我之所以在臨走之前留下無人機，這件事還真的是有原因的。就像你們分析過的那樣，我是想在那上面尋找點什麼。具體是什麼我也不太清楚，可是當我第一眼看到那個神秘的小島之後，我就已經被它的神秘深深的吸引住了。儘管當時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去獲取進入主基地的途徑，可是最後在返回的時候我依然還是沒有達成這一目的。他們的防衛太嚴密，幾乎沒有給出空隙。在我們離開的時候，無人機上還有三個多小時的電量，我希望它可以在土平島上沉睡過去。最好是創造機會進入主基地。雖然我這樣做完全是出於好奇，可是我覺得這樣做是值得的。既然現在您的話都說到了這份上，那我也就不客氣了。這錢我收了，可是我也有自己的條件。第一個條件就是，我要你們的人馬上終止一切關於土平島上的探測和監視等間諜活動。我希望你們能暫時忘記這座島，在這以後我可以答應你們，我可以在以後對土平島的信息獲取上和你們共享資源，同時我希望下次去土平島的時候也可以藉助你們的潛艇。第二個條件就是，為了這件事的順利完成，我要追加十億歐元。有了這二十億，我就有把握把土平島主基地內部的信息設法給你們弄出來，您看這樣行不行？」感覺到已經無法對無人機的去向再次遮掩，我想了想之後就輕聲對著吳老頭說道。
「看來我們預料的不錯，還好我今天多帶了一張空白支票。」說著吳老頭就從懷中拿出了支票和鋼筆，在一邊的桌子上快速簽下十億歐元的支票之後，他就笑著把兩張支票一起遞給了我。
「支票是立刻生效的，看來今天我沒有白來。主基地里一定有我們需要的東西，而那些東西和技術是我們現在非常希望得到的。我們在對風暴行動所帶回來的資料匯同專家進行了分析，分析得出的結論是那裡一定隱藏著什麼東西，這些東西對我們還很重要。我們的分析專家在看到了那些防衛力量之後就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所以需要儘快的了解土平島主基地裡面的情況，以配合我們國家未來軍事戰略部署。」當看到我收起兩張支票之後，吳老頭重重的鬆了一口氣之後才緩緩的說道。
聽著吳老頭迫切的期待，我想了想之後就望著他低聲說：「這件事估計沒那麼快就能搞定，你看我這裡才剛起步。要再去那裡，很多事情需要做準備，也許要一年，也許要兩年。在這之前我還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所以你們也應該做好長期得不到情報的思想準備。現在那座島嶼不是已經被劃定成了非軍事的技術研究基地了嗎？說不定到時候我們上不去的時候就必須強攻，所以我們都必須做好思想準備。」
聽著我的坦誠回答，吳老頭默默的點了點頭之後就低聲說：「三十年時間我們都等過來了，還怕再著急等上兩年？不管怎麼說，今天讓我高興的是，有了你這樣充滿智慧和勇氣的人，從此以後在我們這條隱蔽戰線上就會又少很多白白犧牲掉自己年輕生命的優秀戰士。就單從這點意義上來說，我就要代表他們的親人衷心的感謝你。」說著他就再次緊緊的握住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