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當航模的飛行實驗順利測試完成之後，從樓頂走下來的眾人臉上就像被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不已。特別是吳國熊和楊寶，兩個人臉上表現出來的都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一路上大家的目光都停留在走在最前面的楊寶身上，這倒不是楊寶突然就開始受人特別歡迎了，而是那隻裝有航模的箱子就在楊寶手上拎著。楊寶見眾人一路上都用羨慕的眼神望著自己，自然不用說就更加揚高了頭興奮的大步朝前走著。這一路上楊寶得頭都是高傲的仰望天空向前走路的，為了顯示出他提著的箱子很重要，他就還故意兩個手不時換著提過來提過去的。他手提著箱子走在眾人的最前面，頭一直都高高仰著，望著小路上不時飛馳而過的單車，這讓走在後面的我著實為眼前的東北男人捏了一把汗。吳國熊雖然沒有自己提箱子，可是看他臉上那得意的表情就讓人覺得他或許就是這些人中表現的最激動的一個。事實上事後他除了熱心的給這架航模在專門的保險柜公司去量身打造了一個高級保險柜之外，他還在我面前信誓旦旦的說，從今往後，人在箱子在。他的豪言壯語讓人感覺就是以後的日子他就要整天不吃不喝的守著那個保險柜。除了對航模的安全用自身性命作擔保之外，吳國熊還就興奮的懇求我說希望我在比賽后能把飛船賣給他，價錢我自己出，他想把它作為最珍貴的禮物送給自己外來的女友商靜。


  王碩也纏著我說希望最後我能把那個核子電池賣給他，就算報廢的他也想要，他還以終身友誼和追隨我作為交換籌碼。因為根據張海亮的說法，深網裡雖然可以買飛機、買導彈、買炸藥，可是就根本買不到這種處於歐洲國家實驗室最高機密研究分科的高壓微型超級核子電池。鑒於我不能再說出其他獲取核子電池的途徑，他就開始懷疑我一定是把有些事情的真相對他們有所隱瞞。鑒於我一味的堅持，雖然他也不好意思當眾挑明，可是在他看來，能拿到這顆最後報廢的核子電池也已經是最大的驚喜了。


  而張海亮也以我們之間終身的友誼做為交換條件整天都跟在我屁股後面對我威逼利誘，最後熱情到我進衛生間拉屎他都要在隔壁陪我蹲坑。他的目的不是那個核子電池，他想得到的是那個遠程無線操作手柄。在他看來這種由蜂窩式編程結構和有源多點觸發電路組成的控制面板是他前所未見的。作為內行人，他在幾周的接觸中就敏銳的察覺出了這種控制面板的價值，所以就想最後他給我說的一樣，為了這種蜂窩式面板，他願意生死一搏。看到他們兩個整天死皮耐臉360無死角的跟隨，我就在心裏面暗暗吃驚起了他們倆的專業知識如此之豐富，而另外一方面我也就在腦海里開始想一些對策。我不知道這些東西事先讓他們知道是對他們的幫助還是一種迫害，鑒於楊悅的嚴肅警告，我就不得不考慮並且衡量整個問題所要承擔的風險。最後我就感覺這些東西還是不能給他們，可是為了不傷害他們的感情，抱著拖延的態度的我就笑著爽快的答應了他們的請求，我答應他們三個等航模比賽結束之後，這些東西就都送給他們三個。看著窗外風和日麗的天氣，心想著也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看著他們三個歡呼雀躍像一個孩子一樣，在心底對自己編造的謊言微微懺悔了一遍之後，我就在內心深處對自己說「：這是一個善意的謊言，神是可以原諒我的。」


  在幫助吳國熊做航模的時候，我就發現張海亮的確有著計算機網路方面的超凡天賦。特別是在數據編程、程序控制和密碼破譯方面，在這些世界尖端科技領域張海亮都有著極強的新技術接收明銳感和信息判斷力。王碩雖然個頭有點小，可是他大腦里對核燃料的儲備知識卻一點也不比那些核物理專家少。他對化學工業、動力裝置、爆炸裝置，特別是核動力裝置方面有著比別人更多的天賦，還有一點就是我發現他吸收知識的能力要遠遠的比別人強很多。


  鑒於我要做的是一個很龐大的計劃工程，而且按照杜教授的計劃，我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幫助人類自身可以真正的掌握這些先進的外星科技，所以在製作航模的途中我就有意無意的給他們開始灌輸一些關於如何製作這種飛船的理論和原理知識，我們有時候還會就一些問題的可行性進行討論，當然這一切都還是建立在人類文化知識遺留中認為的三維立體空間存在的基礎之上。沒有直接給他們說外星科技中多元重疊空間的獲取可行性的主要原因是因為我覺得飯要一口一口的吃才容易消化，他們又不像我，天生就是一個地球使者。哦，對了，經過連日來的苦苦思索，我現在終於可以為自己的存在做一個小小的自我定義了，那就是現在我的存在以我的理解來說就是一個集合科技信息化和生命科學綜合化為一體的超級數字化模擬偽人類，簡稱『新人類』。我的思維和判斷是人類大腦和超級計算機綜合處理的結果，這和單純的只用大腦學習的人類來說真的不是一個級別的事情。像什麼過目不忘，超級大腦對我來說都是小兒科。我現在的目的也只是想讓他們知道一些外星科技的皮毛，讓這些人在今後的漫長時間裡對外星科技的理論知識有一定積累之後，他們的大腦思維方式就會發生改變，這種改變是研究外星科技的前提條件。


  雖然我對於他們幾個常常是暢所欲言，也樂意給他們灌輸一些新的外星科技知識，可是在製造飛碟上面有一點我卻一直死死的瞞住了所有人，那就是關於超能微縮核子電池的來源。我給他們一直說這東西是在深網上直接找軍火商購買的。可是誰又能得想到，這個電池卻是我在那裡買來原材料之後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里秘密製造出來的。製造這些東西用的材料其實都很簡單，像微克的非武器級的鈈－239相信他們也能在這個瘋狂的世界，在某個地下交易所自己能搞到。雖然材料簡單，製作工藝也異常粗糙，可是出於對物體本身看法的截然不同，最後製作出的這種東西就已經遠遠超越了人類現有的科技思維模式。甚至於這些鈈都不用我去提純到武器級就可以直接裝葯。製造完核子電池之後我就又模擬自製出了歐洲航天局最高實驗室試驗品的黃色五A級商標噴碼。後來在網上購買來所對應的商標樣品圖案之後，我就按照這些圖案仔細修改了我的商標，最後終於就貼上了他們特有的黃色放射性的五A級實驗級英文噴碼標籤。噴碼標籤一貼，讓人就可以錯誤的理解認為這就是歐洲國家某個高級實驗室最新的微核燃料電池研究成果，而這些東西就算是被內行人看到，如果他想查明這些噴碼標籤的真偽也得先去歐洲國家安全局申請最高許可權的查詢許可證，等審批下來之後他才能去歐洲航天局資料庫費力的查找相對應的標籤內容。面對如此複雜的調查程序，我想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既然標籤和東西都是山寨貨，那當然吳國熊的一萬歐元也就被我自然私吞進了自己的腰包，不管怎麼說，我覺得這樣做上帝也是會寬恕我的。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張海亮和王碩就整天跟在我屁股後面問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我邊耐心的給他們回答著一些我可以說的東西，有些問題我覺得沒法回答的就開始和他們瞎扯淡的敷衍著。因為我不知道面對這兩個科學怪才，一些腦殘級別的問題應該如何回答。比如他們會問，以後如果計算機主宰了世界，人類會怎麼辦？會不會變成機器的奴隸？利用核能能不能製造出單兵激光武器來代替現在軍隊中服役的步槍？計算機會不會在未來和人的大腦合二為一的為人類服務？面對如此難以讓人從頭說起和無法預知的問題，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用什麼樣的辭彙去應付眼前的兩個獃子，當然我也不知道你能否回答。雖然我對他們倆都有很好的印象，可是古人說：「試玉要燒三天白，辯才需待七年期。」深受中國傳統哲學文化熏陶的我還是比較死板的。我想長久的考驗還是必要的，否則一旦誤入歧途，等待他們的也只有瞬間生命的消失。」


  不管怎麼樣，在那件重大的事情讓他們參與之前，我們的友誼必須經過時間和生死的考驗。這並不是說是我不信任他們或者會有太多的疑慮不敢用這兩個人，主要是我覺得他們現在還太年輕，面對現在這個如此**人心的花花世界，他們年輕的生命就顯得更加珍貴。


  「如果他們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或者說他們面對外界無法拒絕的**做錯了什麼事情，哪怕是微乎其微的事情讓他們犯錯。那麼處在黑暗中的神將在夢中就會結束他們花兒一般的生命，當清風吹過之後，將在這個世界不留下一絲他們曾經存在過的痕迹。」


  這句話是朱莉離別的時候笑著告訴我的，似乎是一種凄涼的警告。雖然她說的很是平淡自然，可是我知道它代表的卻是一種無形的、無法抗拒的強大毀滅力量，那是造物主派到地球上的審判者。


  在和他們兩個閑聊的時候，有一點讓我感覺很可笑，那就是他們倆也和我一樣都進過監獄。張海亮是因為擾亂國家安全網路正常運營秩序被拘留了十五天。王碩是因為在網路上散布自己對小型核反應堆的研究成果視屏被拘留了十天。而當我聽到他們都是因為技術活才被送進監獄的之後，我就在心裡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因為暴力活才進的監獄，雖然也想說說我當初混世界的光榮歷史，可是想來想去最後我還是隱瞞了自己進監獄的事情。我覺得一個紳士是不容許自己丑陋的一面被人輕易發現的，因為那是恥辱的代名詞。


  自從飛船模型製作成功后，我們宿舍的楊寶和韓勇波就整天把我當成了一件寶物一樣照顧著。似乎我就像他們手中的寶貝一樣，除了晚上在宿舍閑聊時候他們對於各種問題問個不停之外，他們兩個整天只要閑下來的時間就都會和我一起吃飯，瞎混。用韓勇波的話來說那就是：「和一個可以在未來征服太空的人站在一起，他覺得自己現在很有面子。」而宿舍唯一還和以前一樣對待我的人便是一如既往的坐在椅子上打著魔獸世界的唐宗理，雖然他每次說話都很少，不過我感覺自己和他之間卻有一種和別人不一樣的默契感。那是一種讓人難以形容的默契和信任感。在經歷了諸多事情之後，特別是當他調查清楚張海亮和王碩的身份之後，這種默契感就更加在我周圍朋友圈中凸顯了出來。有時候我甚至都懷疑他也是一個未被喚醒的地球監測使者，可是當我靠近他用特殊手段來感應在他身上是否有那種神秘氣息存在的時候卻沒有在他身上發現一點那種地球使者獨有的東西。難道人類也會有如此強大的生命存在體？如果這不是一種自身天賦的話，那麼唐宗理這個人的出生家庭背景也就真的很不簡單了。


  自從我來京都上大學之後雖然聯繫朱莉還是一直沒有音訊，可是現在計劃終於有了一點頭緒，我還是暗地裡小小的興奮了一下。首先通過極限飛行器愛好者協會我就有了自己的人力，當然吳國熊答應只要是在年底的航模比賽中我能奪得第一，他就會幫我融資建立一個專門製作高端航模器材的科技公司。雖然製造航模只是一個最初的幌子，可是我覺得也只能這樣先開始從最簡單的事情做起來才能最終展開我的計劃。一步步來吧，再說像張海亮和王碩這樣的人還得我慢慢的培養。


  想到這裡我就決定還是留下那個操作手柄給他們研究，而那個鎖在保險柜里的航模飛船是不能給他們研究的。在製作航模之前我已經想好了，在未經朱莉許可下，我是絕對不能因為自己一時興起的原因讓無辜的人做出盲目的犧牲。飛船航模和核子電池如果落到吳國熊和王碩手裡，這件事本身無形中就像是在他們身上安裝了一枚定時炸彈一樣，他們不知道這種潛在危險性的危害會有多大，可是我明白，如果真的發展成那樣，那他們的生命也就快要走到盡頭了。如果這種幻想中的犧牲轉變成現實的話，那麼我將會良心不安的。所以在製作航模的時候，我就在航模裡面安裝了一個由核子電池作為爆炸源的負壓高爆炸彈。到時候只要我輕輕一按控制手柄上的一個隱藏紅色按鈕，幾秒鐘之內整個航模就會快速的由於核子電池激發出來的瞬間能量而快速的燃燒，五萬攝氏度的高溫在高空中就可以輕而易舉的瞬間把整個航模化為灰燼。


  深夜當我一個人安靜的躺在床上的時候，我就開始想這個世界還有什麼秘密是我不知道的。那些外星人的存在，甚至我本身現在就是一個外星人，這些事要不是一連串的湊巧和突發意外導致現在的結果，也許就算我生命終結之後我也不會知道它們存在的本來面目。可是就算這一切都來的是如此的突然和意外，甚至超越了我自身大腦的的幻想，然而有一件事卻一直以來都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那就是杜教授口中那個他們星球統治者守護了數萬億年的秘密。那個他們最大的秘密也是所有這一切現在存在的根源。包括地球的生命起源，人類的進化，使者的出現，如此等等，在我看來，這一切似乎都是為了那個最終秘密服務的。


  既然它的存在是如此的重要，那麼那個秘密究竟會是什麼？是什麼樣的秘密讓杜教授的父輩們前仆後繼？是什麼樣的**和力量讓擁有先進外星科技的杜教授他們在千百年來一籌莫展？是什麼樣的使命和秘密會讓杜教授給我用了那樣複雜的比喻，他說：「如果把它看做是宇宙時間存在的理由和基點的話，那麼我們現在所要做的只是讓時間向前劃過那一秒。」


  自從這句話從他口中一本正經的說出來之後，它就像幽靈一樣在無數個夜晚和白天無時不刻的折磨著我的大腦。我甚至在腦海里可以感覺到它對我的一種神秘召喚，它好像在每個夜深，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會給我發出穿越時間和空間的召喚。它一直在召喚我，等待著我，彷彿一直都用那強大的力量透過茫茫宇宙星空和黑暗中的黑暗在不斷重複的對我說：「來吧，穿越這裡，迎接死亡，最後來到我身邊，便是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