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有了錢,父母又不再管我。徹底放鬆下來的我就直接背起笨重的長途旅行包來了一次繞中國版圖邊沿一圈的自助旅行。不管是雪域高原還是大漠風沙,到處都留下了我清晰的腳印。我獨自一個人行走在茫茫熱帶雨林中,也嘗試著徒步穿越那些冰冷、湍急的河流。看到過世界上最空曠的世界,也感受到了最有詩情畫意的自然景觀。不管是高高盤旋在天邊的雄鷹還是水中的巨鱷,我時刻都感受得到生命的奇迹。直到我的旅行回到原點的時候,我才深深的理解到為什麼那麼多人都會喜歡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在大漠的深處或者是在喜馬拉雅山的某處溝壑之間,你會看到最絕望的風景和最美麗的世界,就像人生一樣,當你把自己和屬於你的世界相互疊加之後就會發現,人其實很簡單,人生其實更簡單。不管經歷了什麼,其實都是幾番風雨,幾番潮落,你會遇見最美麗的青春,也會遇見落葉歸根和那些枯黃、衰老的面容。曾經何時,生命就像怒放的花朵。可是當你站在喜馬拉雅山之上的時候,你就會切身感受到造物主的殘忍。它讓雪山皚皚,它讓碧水長流,它讓鮮花綻放,可是唯獨生命,他卻只給了這些可憐生命最短暫的旅程。比起青山碧水來說,站在高處,你就會覺得人其實真的好可憐,自己真的好渺小。我們在世間翻騰的就像一個在沙灘上堆起沙堡的孩子一樣,不管堆出的沙堡會有多麼漂亮,後來人走了,海浪衝上沙灘之後留下的也就只有剩下的沙子而已。旅行完了之後我就先回到了家裡,還沒過幾天就開學了。然後我們全家就又開始準備起了去京都的行囊。我來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了。父親非要開著他新買的賓士車和母親一起送我去學校,用他的話說就是現在和我在一起無時無刻都會感覺特有面子,特別光榮。
於是我們一家三口就開著新車一路朝京都的方向趕來,我們是在半夜從家裡出發的,可是一路驅車來到我們學校附近事先預定好的賓館的時候都已經是當天下午了。和母親換著開了一夜車的父親遠遠望見我們的大學校門的時候就顯得精神十足,都快五十的人了,可是當下車之後走起路來就像二十歲的小夥子一樣風風火火的。
他為了表現出自己極大的滿足感和成就感就儘可能多的讓我們全家和那輛拉風的新賓士車出現在任何一個顯眼的場所,可是我和母親還是強烈反對父親把他的車直接開到我們宿舍樓底下,因為我覺得這樣做的話就真的有點太不低調了。於是他不得已就把車弄到了他和母親住的賓館的地下車庫裡。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我們一家三口便步行來到了學校。雖然有志願者幫助我們,可是在擁擠的人群中穿梭,最後等我們辦理完入校手續后已經就是下午三點半了。然後我就和父親提著大包小包朝著學校新修的宿舍樓踩著大步趕了過去,而母親就只能踩著高跟鞋緊緊的跟在我們屁股後面追趕著我們的腳步。
母親一路上都在大聲抱怨我們兩個走的太快,我就告訴她說,去遲了就占不到好的床鋪了。我要佔床鋪,不然以後都不得安寧,這是在網上師兄們給我們說的經驗教訓。你先一個人在後面慢慢走,別急,不然腳就拐了,反正我住哪個宿舍你是知道的。
母親一聽我這樣說,就笑著搖搖頭,然後就放慢了自己的腳步,踩著淑女步,在美麗校園綠蔭和花草裝點出來的小路上邊欣賞著路邊的風景邊慢悠悠的散起了步來。我突然扭頭朝她望去就會看見遠處的她臉上洋溢出的那似乎很陶醉的面孔,也許是小路兩旁火紅的楓葉和一張張青春洋溢的笑臉讓她想起了自己上大學時候的美好時光。在她看來,現在我的舉動也是合情合理的。因為曾經上大二的她就是早上六點就早早起床,然後就獨自一人抱著一床被子等在新的宿舍樓底下,大冬天那麼冷,可以必須搬宿舍的她就不得不冒著寒冷的天氣等在那裡,一切付出只是為了在學校新修的宿舍樓里佔據一個好床位。而西裝革履的父親顯然是不服輸的,他一聽我這樣說自己也就更來勁了。彷彿他也回到了那個上學的年代,那個曾經為了一個床位和舍友吵得不可開交的年代。於是我們父子倆就一個人扛著包,另一個拎著洗臉盆撒開腳丫就拚命的往宿舍趕了過來。
雖然一路上都是緊走慢趕的,可是讓我失望的是一路上我還是看見了好多人都已經從遠處的宿舍樓里走出來朝食堂的方向走了過去,看著那些悠閑的學生和送自己孩子前來的家長,看著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幸福的笑容,我自己的心裡就想這下肯定完了,來的這樣遲,我一定是最後一個到宿舍的。雖然心裡開始變得忐忑不安了起來,可是懷著複雜、失落但又不甘心的心情,我還是想賭一把,希望可以出現奇迹。於是我就抱著僥倖的態度就更加放快了步伐朝著宿舍樓奔了過去。
我快速的在宿舍樓一樓的樓管會那裡領到被褥,然後就火急火燎的自己背起一大包被褥往樓上蹭蹭蹭的跑了上去。我覺的現在不管結果會是怎麼樣,先拼一把,也許努力就會有奇迹。要是自己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自己還會比其他三個人先到宿舍呢。可是等我氣喘吁吁的來到307門口的時候卻看見宿舍門已經大開著,放眼望去裡面也已經擠滿了人。
看到這樣的情景,我的心裡頓時就涼了半截。心想這下可完了,我擦,我不想睡正對著門的那張萬人坐的床。可是面對即將成為殘酷的現實的結果,我在心裡就開始有點不甘心的低吼了起來。
宿舍里亂糟糟的站著六七個人,他們有的在吸煙,有的在大聲嚷嚷著,還有的擦桌子的擦桌子,鋪床的鋪床,宿舍中間的人群中竟然還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奶奶站在房間中央指指點點的對著其他幾個人指揮著。
看到沒人理我,我就背著從樓管阿姨那裡領來的一大包被褥,手裡還提著一大包東西就擠了進來。然後我就開始緊張的四處張望了起來,只見就最裡面靠左邊的床板上已經鋪好了床鋪,別的床板都還光禿禿的時候我的心就開始砰砰砰的再次狂跳了起來。一個戴著眼鏡,身體胖乎乎的男孩子正坐在自己的床鋪邊給自己床邊的牆皮上仔細的貼著精美的牆紙。他見我滿頭大汗的闖了進來之後就暫時停下了自己手中的活。他先是朝我友好的笑了笑,然後就撅著肥肥的屁股,蹬著床梯從上鋪爬了下來。下地之後他先是用毛巾擦了擦他髒兮兮的手,然後就熱情的對我說:「我是第一個來的。你好,我叫韓勇波。我在新生登記的時候看到過你的照片,知道你叫陳新耀。很高興我們成為舍友,在今後的學習和生活中請多多關照,等會兒他們來了我們就一起去吃飯,今天我請客。」說完他就伸出自己那肥肥的手想和我握手。
我一聽除了他之外自己竟然是第二個來的,頓時緊張的心情就放鬆了下來。於是找准目標就胳膊一掄把自己的被褥拋在了門背後的床上,我想不管怎麼樣,現在這張床就算是名木有主了。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當巨大的編織袋被我凌空拋上上鋪床板的時候,頓時木板上就激起了一床黑黃色的塵土。看著空氣中到處都彌散著淡黃色的塵土,下面正在忙活的人就都停止了談話和手中的動作獃獃的看著我。我沒有想到床板上盡然會有那麼多土,於是就不好意思的連忙對房子里的人笑了笑。見這些人依然用冷漠的目光望著我,回過神來的我一眼就看見了韓勇波依然伸大我面前的手,看著韓勇波那白皙的胖乎乎的小手,我就想遇見了救兵一樣連忙用自己髒兮兮的大手握住了他的手,就在這時候我的父親才氣喘吁吁地提著大包小包走了進來。
你小子跑什麼跑啊,我還以為你內急的不行了呢。看著我正在交好新舍友,於是他也就放下行李,一直處於興奮狀態當中的他沒有顯示出一點疲憊的表情,他先是朝房子四周望了望,然後就開始熱情的和滿屋子的人一一打起了打招呼。
「你們好,我是陳新耀的父親。」滿面春風的父親邊自我介紹著邊就熱情的和房子里的每個人親切的開始握手。
韓勇波馬上就笑著走過來對我父親逐個介紹起了房間里的每個人:「這是我父親,這是我母親。我大姨,我舅舅,我姑姑。我奶奶,最後他指著房間中央一個頭髮花白,穿著大紅色唐裝的老人說到。
就在他們相互說話、認識的時候,門外面就又走進來了四五個人。打頭的是兩個個頭差不多的年輕人。他們兩個也和我們一樣背著剛從一樓樓管會那裡領來的被褥。後面還跟著兩男一女,都是中年人。我叫楊寶,黑龍江的。一個個頭180左右,外表憨厚,身材消瘦,戴著眼鏡的大個頭就笑著自我介紹著說。
我叫唐宗理。姑蘇的。後面來的一個皮膚白皙,外表秀氣,舉止文雅,書生摸樣,中等個頭的文靜小伙就簡單的對滿屋子的人也自我介紹著說。唐宗理沒有介意自己獲得的是最後一張門前的招風床,他只是看了一眼便把手中的東西放在了地上,然後就幫身後的中年男人拿下了手中的行李。等大家都來了之後,整個宿舍就開始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立刻沸騰了起來。空氣中彌散著塵土,地板上泥和水混合在一起。還有滿屋子的人,各種喧囂聲。看著這樣的場景,我就把剛要端起盆子幫我抹桌子的父親叫到一旁偷偷告訴他說:「我們先回賓館吃飯,現在滿宿舍塵土飛揚的,就算鋪好床也都會被弄髒的,還不如等他們收拾完了,晚上我早點來再收拾自己的。」
父親想了想就直誇我有頭腦,於是我們父子倆站在外面乾脆沒回宿舍就直接下了樓。正好我們在大門口就碰上了剛進宿舍樓的母親。不管母親怎麼說要上去參觀參觀,我們就硬是拉著她一起朝外面走了出去。一路上母親還一直在嘀咕、抱怨她都沒來得及看到我的宿舍是什麼樣子就離開了,她要看看我的宿舍,她都還沒上去呢。於是我就不耐煩的向她解釋說,宿舍裡面現在雞飛狗跳的,太亂了,等明天你再去看吧。從小有潔癖的母親見我這樣說就才勉強同意了我的建議。
等我從賓館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我剛一進宿舍門就心裡極度不滿的咒罵道:「我操,十一點就要關樓門,遲到的就要通報,還要扣分,扣學生證,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你就讓人省點心吧,大半夜的,你不在宿舍睡覺幹嘛去啊?難不成才來幾天你就勾搭上相好的了?」韓勇波坐在床頭,靠著被子放下手中正在玩的手機就對著我嬉皮笑臉的說。
「喊開門讓樓管阿姨批評教育了吧?她今天沒扣你的分吧?」楊寶也放下手中的書就附和著嗨嗨笑了起來。
「這倒是沒,她告訴我說,念我是初犯就饒我一次,下次開門可以,學生證要留下。我就告訴她說我現在沒有學生證,她就追問我學生證去那裡了,我就說,學校還沒印刷出來。她就說,不管怎麼樣,下次抓住了,人就得留下。哦,不對,是姓名,學號,宿舍號,專業名稱都得留下,而且還得找班主任才能保我出去。」我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邊就學著大媽的口氣在他們面前繪聲繪色的演著雙簧。看我演的很像,聽得韓勇波和楊寶就都哈哈大笑了起來,而只有坐在電腦桌前的唐宗理卻面無表情的在繼續玩著他的魔獸世界。
「你們速度還真快啊,這麼快床就收拾好了,網線也有了。你更猛,台式機都搬進來了。」看著他們都已經各自進入了狀態,不知道再說什麼的我就羨慕的誇到。
床是我家人幫我收拾的。我的簡單,褥子一鋪就可以睡覺了。電腦就在我表哥車上的後備箱里,搬上來一裝就行。他們三個一人一句的對我說。
看著他們三這時候都開始好奇的望著我,我就拿起臉盆先在衛生間接了點水,然後就用毛巾把整個床和桌子都仔細的擦了一遍,然後等床板幹了之後才在上面鋪上了乾淨的褥子和床單。等我把自己的床鋪都收拾完后就從包里把自己的新IBM筆記本電腦往桌上一擺,然後就湊到唐宗理面前笑嘻嘻的問他網線怎麼弄。他見我問他網線的事情,先是伸手摘掉了自己的耳機,然後就抬頭望了望我的筆記本,之後就用驚訝的目光看著我說:「你打算用它打網路遊戲?打魔獸?」
「台式機要等明天出去了買,今天就用這個先湊合湊合。我不打遊戲,就上上網看看網頁什麼的。」見他這樣問我,於是我就連忙解釋著說。
「哦,網線我已經讓人弄好在你桌子後面了,頭插上就可以用。WLAN密碼是我們宿舍四個人名字的小寫字母縮寫加上我們四個人的出生月份,順序是按照年齡大小排列的。至於費用,第一年全部算我的,以後你們三一人一年。他們倆沒什麼意見,我相信你也不會有意見的。」
我見這個面部白皙的男生竟然如此的爽快、大方,考慮也如此的周到,心裡對他的好感頓時就產生了。於是就連忙說:「那第二年算我的,謝謝你啊,我還以為今天上不了網呢。」
「你是超級網蟲嗎?而且我看你還好像有潔癖,剛才收拾床的時候都那麼仔細。」韓勇波聽到我們的談話之後就放下了自己正在把玩著的蘋果手機笑著問道。
「不是,主要是今天我母親沒來得及到我們宿舍參觀,她想通過視屏看看我們宿舍的摸樣。我邊啟動電腦邊插好網線后就給他解釋著說。
「我的親娘哎,那我得趕緊穿好衣服,免得走了光。」楊寶一聽我母親要看宿舍的樣子,於是就連忙躥下床,拖鞋也不帶穿的就從柜子里取出長褲子和T恤套在了身上,然後又開始快速的整理起了已經被他揉捏的很皺巴的床單和被子。
「電腦都還沒打開呢,你緊張什麼。再說她把我的那裡沒見過,還怕你走了光不成,你和我的身體上又沒什麼不同的地方。」我邊啟動視屏程序就邊笑著對他說。
「那你是你,俺是俺。俺還沒你那樣奔放呢。」聽到他這樣說,我們三個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母親已經在線上等了我很久了,見我上線了,她就急忙用語音問我可以看了不,我就大聲告訴她馬上開視頻。
見我要玩真的了,在短短二分鐘之內,就連剛才還一直在專心致志的打著魔獸的唐宗理也就三步並兩步的跑到了自己的柜子面前拿出衣服穿上了外套。韓勇波更猛,床上的臭襪子和吃的亂七八糟的零食就從陽台上打開的窗戶口直接飛了出去。
三個人在母親聲音傳過來的瞬間就都停止了自己剛才所做的事,大家就都下了床,唐宗理也急忙關了自己的電腦,然後就坐在桌子邊上一本正經的從自己的桌子前拿起一本書開始裝模作樣了起來。見大家都已準備完畢,於是我就端起筆記本把宿舍的全景在母親面前掃射了一遍,甚至他們三個人摸人樣的嘴臉和衛生間都被電腦仔細的掃射了一遍。等母親看滿意了之後,我才把筆記本電腦重新端到了自己的桌子上。母親見我們宿舍的都在專心致志的看書,於是對每個人在視頻里美美的誇了幾句之後,為了不影響他們學習,於是就提前關了視頻。
等視頻結束后大家才都就重重的鬆了口氣,於是又在短短不到兩分鐘的時間裡,該光著膀子的繼續脫下來光著,該穿性感小短褲翹起二郎腿,半躺在床上看著手機聊天的繼續聊天。楊寶更奔放,竟然脫下了短褲只穿著他那性感的大紅色小**,八字開來半靠著疊好的被子,津津有味的看著手中磚頭塊大小的魔幻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