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錦囊

  「蓋先生,與你之前所言的情況一致啊。」


  聽了庖丁的介紹,班大師沉吟著轉過頭,對著蓋聶說道。


  「陰陽家,公輸家都參與其中。」


  蓋聶點頭,高漸離接著道。


  「這樣來看,我們的行動會非常危險。」


  「我看,除了有任務在身的人,其他人最好都呆在城外的秘密隱居點。」


  對此,庖丁建議到。


  「嗯,事關重大,還是要謹慎行事。」


  最後,由燕丹蓋棺定論。


  ……


  為了顯示墨家的誠意,同時也是變相的軟禁,一行人再次易容,帶上石蘭乘著馬車向城外走去,一個多時辰后才來到此行的目的地。


  「此處是墨家在齊魯之地重要的一處據點,地勢偏遠隱秘,四處環山,外人無法輕易發現。」


  「分散在周圍方圓五里的民居中,還有墨家弟子駐守,如有變故可以隨時呼應救援。」


  「大家在那裡隱居,可以一邊繼續研究火藥,一邊等待下一步行動時機。」


  「火藥?」


  換回女裝的石蘭眨了眨自己那雙靈動的眼睛,輕捋一頭烏黑亮麗,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現出褶褶光輝的秀髮,好奇的問道。


  「火藥,那是足以顛覆一個時代的大殺器,是對抗暴秦最厲害的武器。」


  雖然美人在前,但少羽好歹也是接受過嚴格的貴族式教育,並沒有完全被對方迷去了心智,只是稍微一提便不再細說。寡言少語的石蘭也意識到這可能是墨家的隱秘,並沒有再問。


  現在的勝七就像是真正的奴僕一樣,不言不語,老老實實的跟在洛星身後,整個人就像是神隱一樣。


  看見強者也沒有上前比試的欲l望,只是,那隱藏在漸漸渾濁的迷霧下的眼神,卻變得愈發厚重了。


  但就是這樣的勝七,卻讓燕丹也感受到了生命威脅。


  同時,也是在勝七從洛星身後的陰影里出現后,石蘭才發現,自己等人中居然還有這麼一個手持巨劍,按理來說應該十分顯眼的大個子,言行之間變得更加小心了。


  隱秘據點的一處廂房內,班大師說道。


  「之前,張良先生離別時特意留下了一個錦囊。」


  「儒家小聖賢庄的張良,張子房?」


  庖丁十分驚訝的對著班大師說道,不明白張良這是什麼意思。


  「嗯。」


  班大師從貼身的口袋裡拿出了這個黃綠相間,有黃色雲紋綉於其上的絲質錦囊放在桌子上,吸引住了大家的視線。


  「只是,我也不知道子房想要告訴我的是什麼,你們自己看吧。」


  這是三張很普通的竹板,不普通的是木板上所畫的三幅不一樣的圖。


  「太好了,張先生嫌我們在這裡悶得慌,出謎語給我們猜。」


  看著這幾幅圖畫,盜跖玩笑道。


  「現在又不是元宵節,猜什麼謎語啊。」


  大鐵鎚無語的揮了揮手,這些文人就是麻煩,有話直說不好嗎?非要遮遮掩掩的。


  「所以,和小聖賢莊裡的人打交道的時候,我最煩的就是這一點了。」


  對於大鐵鎚的抱怨,庖丁可是相當的贊成。


  除了其他幾位統領之外,燕丹看著這三幅圖也是頗為不解,但他卻有著自己的對策。


  「前輩,您怎麼看。」


  「張子房不愧是韓國相的嫡孫,年紀輕輕就坐上了儒家小聖賢庄的第三把交椅,稱得上是算無遺策了。」


  「什麼意思?」


  天明大大咧咧的對著洛星說道,隨後又是『啊呀』一聲痛叫。


  「要叫祖師!」


  洛星沒好氣的收回手,這已經不是天明第一次因為這個挨揍,但卻屢教不改,教完就忘。讓洛星都有些疑惑,把這個小鬼收入鬼谷門下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了。


  收拾了總是不長記性的天明,洛星為疑惑的眾人解釋道。


  「這第一幅圖是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奇異符號,有點像一個斜過來的田字形,其實應該是食盒。聽說小聖賢庄的飯食,都是從丁胖子你這裡特別定製的。」


  「食盒?」


  庖丁一拍腦袋。


  「對啊,我每次送去小聖賢庄的食盒可不就是這個樣子的嗎?」


  「張良的意思,應該是讓我們在給前往小聖賢庄送飯的時候順帶傳遞消息,這樣如果有什麼大事發生,他就能以此為名義通知我們。」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


  庖丁這才恍然大悟,讓雪女看了搖頭輕笑不語。


  「第二幅圖是一座高堂之前,有一匹黑色的馬,應該就是公孫家族白馬非馬的破解之法。」


  「白馬非馬?」


  燕丹沉吟道:「看起來,這最近來到桑海的大人物,對儒家可是來者不善啊。」


  「白馬非馬?這是為什麼?白馬不也是馬嗎?」


  天明撓了撓頭,對此不甚了解,作為祖師,洛星為他介紹道。


  「白馬非馬,是名家代表人物公孫龍提出的著名的詭辯論。名家能言善辯,擅巧駁之道,專精於邏輯思維、推理辯論。」


  「儒家雖有辯論之風,但卻也遵從君子之道。如果一旦被人以『詭辯』之術繞了進去,自身卻是不能用同樣的方式破局的,不然就會被人拿住把柄。」


  「張良應該是從某種渠道得知,有人最近要用『白馬非馬』的名家大張旗鼓的對付儒家。所以,這裡就要靠天明你的了。」


  「靠我?」


  天明指了指自己,對於洛星所說十分驚訝。


  「沒錯。」


  洛星微笑著對他點頭,確定的說道。


  「按照張良的意思,應該是想要讓你在儒家掛個名,用同樣的『詭辯』之術將『白馬非馬』反駁回去。雖然儒家的君子之道不能在明知如此的情況下偷換概念,否則必會被別人抓住並以此為痛腳,但如果對方是一個孩子那就另說了。」


  「具體情況還要看張良的隨場應變,這裡我也無法細說。」


  「第三幅圖是縱橫交錯的線條,上面有一黑一白兩個圓圈,其實是代表著弈棋。據傳,儒家目前輩分最高的荀子極愛弈棋,這幅圖應該和他有關。」


  「前輩高人就是不一樣,我大鐵鎚怎麼都搞不懂的東西,前輩看幾眼就明白了。」


  粗人一個,肌肉轉的比腦子快的大鐵鎚聽洛星說完之後,仔細看著桌子上的三幅圖和他的說法進行對比。如果不是洛星將這些寓意指出,他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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