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聽到冀北的話，何梁豐當即臉色一變，「什麼問題？冀北你不懂不要信口開河。」
在他開口的時候，時安已經在那個位面系統內繞了一圈，順便將某些程序進行了小小的改動，然後輕聲將自己的成果反饋給冀北，「能量槽全空，定位程序已癱瘓。」
能量槽和定位程序本來就是這個殘缺品的兩大缺陷，冀北輕輕頷首示意自己了解，面上卻顯出了十分的不認可，他看著何梁豐，語氣十分認真，「何先生，我只是實事求是而已。我曾聽老師提過，一代為面系統的工作原理是利用位面交流公式，實現對其他位面的定位，併發送通訊信息同時接受反饋。但是我並沒有在你的位面系統上看到老師提及過的定位功能槽……」
「一聽這話就知道你是個門外漢。」何梁豐直接從冀北手中將那個位面系統不由分說地奪了回來，口氣中滿是嘲諷。「你口中的老師……就是那個研究了幾十年也沒見過位面影子的時博士吧？」他特地在「博士」二字後面加重了語氣。
「博士」雖不過是一個學位名稱，但在博士學位已經爛大街的40世紀，不同的博士分量上何止天差地別，能被人客客氣氣稱呼一聲博士的，一般都是業內打出了名聲的，一如在生物學界內的冀北。時博士的資歷自不必多說，然而此刻何梁豐的潛台詞明顯就是在嘲諷時章配不上博士頭銜。
已經通過剛才的位面系統，連接上同一批次位面系統內部網路的時安面無表情地確認了同批次的一代位面瑕疵品的數量后，將上百個瑕疵品的能量槽能量全部卷空了，順帶破壞所有產品的定位程序。
何梁豐還完全不知道自己將處於聯網狀態的位面系統，交到時安寄居的冀北手上會發生多麼可怕的事情，此時他的嘲諷還沒有結束，「如果我沒記錯，時博士可沒有研究出位面系統吧？瞧瞧一個三流的位面技術員，張口閉口還跟人說自己多了解一代位面系統……嘖嘖嘖，某些人還當成寶了……」
在他說話期間，全場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中。在乙字洲的商業圈混，難免跟何氏以及華乾有合作項目，此時雙方鬥起來，他們心裡怎麼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可不能表態被人抓了站隊的把柄。
事實上冀北也不需要別人的表態，聽到何梁豐都直接將時博士打成了三流技術員，他竟然還微微一笑沒有出言否認，而是直接開口，「何先生介意直接現場演示一下一代位面系統嗎？」
何梁豐明裡暗裡諷刺了供著時博士的華乾是有眼無珠，就等著冀北反駁他了，結果冀北輕飄飄的直接就略過了，讓他有一種一拳頭打到空氣上的無力感。
他跟冀北是宿怨了，當年二人同在一個高中，他好不容易送走了在校園裡頭大出風頭的堂哥何烽川，想著能成為新一代校霸，結果冀北就入學了，硬生生搶走了無數學姐學妹們的眼光……說來都是青蔥年代時候的苦難史，後來何梁豐又好死不死跟這兩位上了同一所大學，連碩士學位、博士學位都一路撞車……前頭有堂哥，後頭追著冀北，兩大帥哥自帶光環，何梁豐宛如生活在校園傑克蘇小說的男配角一般凄慘，年方二十好幾的高富帥，愣是成了萬年單身狗……
一個單身狗，如果不跟冀北作對，拿什麼來豐富他的業餘生活！
何梁豐咬咬牙，冷哼一聲直接啟動了手中的位面系統。
冀北是不知道何梁豐對他懷有如何濃烈的感情了，他看著時安口中的瑕疵品正上方彈出了一個大約14寸的光屏，上面流動著大量密密麻麻的阿拉伯字元，但是光屏卻偶爾閃爍著，似乎不大穩定。
看到位面系統這樣，何梁豐心裡也不由「咯噔」一聲，有種不大妙的感覺，但周圍已經圍攏了一圈感興趣的賓客，他只得咬咬牙，心裡卻有些懊惱，自己應該拿完整版的一代位面系統出來的。
「想必諸位應該也到何氏的位面交易大廳，進行過位面通訊體驗。」何梁豐定了定神，本來想著將光屏放大，讓所有人都看得到他的操作，但是看到閃爍頻率加快了的光屏，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準備快速結束掉這次演示。
位面交易大廳位於何氏大廈一層，說來跟兩千多年前電力通訊剛實現的年代曾經出現的公共電話大廳，頗有異曲同工之妙。所有顧客只要交付一定的通用幣，就可以在服務人員的幫助下使用位面通訊系統跟其他位面進行通訊，但要說實際接觸卻是不被允許的。
許多自恃身份的企業家自然不會到位面大廳，在大庭廣眾之下毫無*地進行跟其他位面生物通訊體驗，便有獨立的包廂可供使用，但位面系統也是佩戴在何氏服務人員手上，顧客並不能直接持有。
故而此時何梁豐的當面演示對於眾人還是頗有吸引力的。
看到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何梁豐心中得意，「現在，我就給大家演示一下，如何定位其他位面，建立通訊。」說著，他輕輕地按下了定位程序的啟動鍵。
所有人都屏息等待著，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聲音。
十分鐘后，因為好奇而全程睜大雙眼，盯著那個光屏的小孩子揉了揉眼睛，伸了一個懶腰，靠在了她的監護人身上，「媽媽我困了……」
她的聲音打破了萬眾期待狀態中的寂靜氛圍，那位有著精緻妝容的女士抱歉地朝眾人點點頭，牽起小孩子輕聲安撫著。就在這時，那個光屏發出了機械的聲音。
「能量槽不穩定，能量槽不穩定，一代位面系統瑕疵品三號即將啟動自爆程序，請圍觀人群退讓到五米以外。自爆倒計時開始……五……四……」
何梁豐不敢置信地睜大了雙眼，周圍的人聽到即將自爆時紛紛往後退去，冀北忙一把抓住已經呆住了的他，將他手中的位面系統往無人的前方一扔，拉著他往後跑起來。
「嘣！」倒計時結束的位面系統在原地炸開了，小小的位面系統爆炸開的碎片，被無形的壁壘壓制在一平米的空間之內。已經逃開到十幾米外的眾人心有餘悸地回望原地，目光最後落在了被冀北牽著手的何梁豐身上。
冀北看著臉色蒼白的何梁豐，嘴角卻不由地抽了一抽。
剛才那個光屏發出的聲音，好像有點耳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