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亡國太子010
他的身體在那三年的流放生涯中被拖垮了,最是受不得寒,他得牙關緊咬才不至於在這些對他虎視眈眈的下人麵前露了怯。
“做什麽?”
明代語氣冷淡,眼神也冷了下來。
“做什麽?喲,您這高高在上的語氣是在質問誰呢?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昔日的太子殿下,如今是宮中最下賤的奴才,你說做什麽?您瞧這天都亮了,您還在這安睡呢?是不是把自己當成了主子?”
明代冷笑,“被關在柴房挨餓受凍也算是安睡嗎?要不您穿著單薄在這裏睡上一天一夜試試?”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自打來了宮中,他不是在受傷就是在受傷的路上。
沒有一個人對他有好臉色。
“給我長嘴,真是脾氣見長,還敢對咱家頂嘴。”
這次來的人不是阿春那個死太監,卻是阿春手底下最得力的阿夏。
他跟阿春一個德行,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明代當即被阿夏帶來的兩個小太監給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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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身上本來就沒什麽力氣,身上的傷也是一茬接著一茬,他怕是連個太監都打不過,十分嬌弱。
一個小太監舉起手就想朝著明代白皙的臉頰揮過去,明代卻冷聲道。
“你敢打一個試試?打我之前你們問過陛下的意思嗎?你們什麽時候見我臉上受過傷,你們以為陛下為什麽留著我的命?隻是單純的被你們作踐嗎?”
幾個小太監麵麵相覷。
他們跟了文睿錦許久,雖然文睿錦沒有明說,但他們卻懂了文睿錦的意思,不過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他們也想討得文睿錦的歡心。
可身在宮中久了,對於宮中的一些傳言他們還是知道的。
明代跟文睿錦還有當年身為質子的蘇雲安在明國皇宮一起長大。
說是明代罩著蘇雲安讓他活了下來,可實際上卻是明代身邊的文睿錦一直偷偷照顧蘇雲安,明代又是文睿錦的主子,給了文睿錦一條命,蘇雲安愛屋及烏,這才沒殺了明代。
至於事實的真相到底如何,誰也說不清楚,畢竟他們也不是當事人,雖然陛下將明代送給了文睿錦當奴才,但誰也說不準陛下是什麽意思。
到底是讓這主仆二人繼續當年的緣分呢,還是讓文睿錦報複明代,他們也不好說。
君心難測。
但這些小太監在宮中久了,個個都是人精,既然不能打臉,那打身上總行了吧?
他們來的時候身上也沒帶什麽刑訊人的工具,但這裏是柴房,最多的便是藤條,柴火,用這個抽人也最合適不過。
於是明代便被按住了,無情的柴火藤條抽在他的身上。
明代強忍著挨了十幾下,確定身上血痕遍布這才掙脫了幾個打人的小太監跑出了柴房。
蘇雲安這個時候剛下了早朝,正準備去禦書房,卻猝不及防被跑出來的明代撞了一個滿懷。
隨行的侍衛大驚,他們竟然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正準備嗬斥,蘇雲安卻擺了擺手。
蘇雲安隻覺得下巴一痛,一個堅硬的東西撞到了他的額頭,他大怒,正準備將這人拖出去五馬分屍的時候,那人的身體卻軟軟的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蘇雲安聞到了一股子血腥味還有一股熟悉的淡香。
他下意識的托住了那人的腰,將人打橫抱起。
待看到那人的臉,蘇雲安陰鬱了一天的心情才有所好轉。
不過才一天不見,怎麽搞的如此狼狽?
蘇雲安屏退了跟著自己的侍衛,隻留下隱藏在暗處保護他的暗處,抱著明代去了明代落腳的地方。
他難得小心翼翼的將明代放在床榻上。
他拍了拍陷入昏迷中的明代的臉,沉聲問,“哪裏受傷了?”
明代眼睛睜開一條縫,蒼白的唇抿的死緊。
蘇雲安不知道想到什麽,臉色重新變得陰沉,他正要去扒明代的褲子,檢查他的傷口,明代艱難的抓住了自己的褲子。
“別,不是那裏。”
明代突然咳嗽起來,且咳的雙頰通紅。
“我沒事,陛下日理萬機,不該來這裏的。”
蘇雲安隻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他是腦袋抽了才會管明代的死活?
這人怎麽不被人打死?
蘇雲安本想起身離開,可轉身時瞧見明代卷起的一小節衣袖,原本白皙的手臂如今布滿了扭曲醜陋的燙傷。
他瞳孔微微一縮。
平日裏明代都是把袖子放下來的,很少有這種不檢點的時候,可看他衣服濕透,渾身冰涼,蘇雲安便知,明代這是被宮裏的奴才們給欺負了。
他竟然覺得憤怒,把他帶進宮裏,放在文睿錦身邊,不就是為了看明代被欺辱的樣子嗎?
可為何看到明代如此狼狽,他竟然心生不悅?
蘇雲安抓起明代的手臂,沉聲問,“這是怎麽回事?”
明代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又默默移開了視線。
“沒什麽,不小心被熱水燙傷了而已。”
明代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他這樣的態度越發激怒了蘇雲安。
他想讓明代受盡折磨,又痛恨他如此淡漠,事不關己的態度。
明代收回自己的手,默默放下自己的袖子遮住了他被燙傷的手臂。
明代捂著自己的額頭從床上艱難的坐起來,他這會兒感覺腦子裏暈暈乎乎的,可還是牢記了自己身為下人的身份。
明代慢吞吞道,“陛下可是還有什麽吩咐?若是沒有的話,我要去錦公子身邊伺候了。”
蘇雲安大怒,他為何要管明代死活?
他冷笑,“你有這樣的覺悟最好,若是啊錦出了一絲差錯,我便將你剝皮拆骨。”
明代笑了一聲道,“奴才知道了。”
蘇雲安一甩袖子轉身就走。
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咚的一聲,他忽然身體僵硬。
他不想回頭的,可他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就見明代趴在地上,人事不知。
他的衣服是濕冷的,剛才抓住他手臂的時候,他身上也是冰涼的,他的臉色如此紅,莫不是發燒了?
說好不想管明代死活的蘇雲安還是將腳踏進了屋子裏,將躺在地上的明代給抱到了床上。
他伸手摸了摸明代的額頭,果然燙人的很。
蘇雲安暗罵了一聲嬌氣,矯情,便讓隱藏在暗處的暗衛去把太醫給提了來。
太醫好一番忙活之後,蘇雲安才發現明代白皙的身體上被人抽出了十幾條的鞭痕,血跡斑斑,可見下手之人力氣之大。
而明代剛才竟然一聲不哼,他還以為明代身上的血腥味來自於他的屁股,沒想到
太醫說明代之所以發燒是因為受了寒
蘇雲安自打明代撲倒在他的懷裏昏迷不醒臉色就一直不太好。
太醫為明代檢查傷勢的時候一直戰戰兢兢,大氣也不敢喘,就怕自己做錯了,被蘇雲安拖出去五馬分屍。
這一次的傷勢好一點,衣服沒有沾染到血肉裏,但太醫還是用剪刀將明代被藤條抽破了的衣衫用剪刀剪了去,露出明代過分消瘦的身體以及奶白色的肌膚。
蘇雲安隻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明代身上的傷痕很多,有舊傷也有新傷。
蘇雲安大概能明白新傷是今天被那些不長眼的下人們給抽出來的,至於舊傷
從前明代是養尊處優的太子殿下,身上不可能會有傷,那明代身上的那些傷痕隻可能是在被流放的那三年弄出來的。
倒也不值得別人同情。
因為讓明代流放本就是他的主意,目的就是為了打磨明代,讓他認清楚自己的處境,讓他聽話一些,乖一些,結果竟是出人意料的好。
三年的流放生涯讓明代徹底沒了身為太子的傲氣,隻是過於隱忍了些,蘇雲安皺了皺眉,並沒有想象當中那麽令人解氣,反倒是更令人生氣了。
好像無論明代怎麽做,他都覺得不對味,就很生氣,但他又不能表露出來,隻能沉下臉,自己跟自己生悶氣。
“如何?”
太醫被蘇雲安的突然出聲給嚇了一跳,他手下一抖,剪刀差一點戳進明代的傷口裏。
蘇雲安目光犀利的瞥了太醫一眼,太醫立馬繃緊了脊背,額頭上的冷汗就下來了。
有那麽一瞬間他感受到了牛頭馬麵的召喚。
太醫反應了好半晌才明白過來他們陛下那句沒頭沒尾的如何說的是什麽意思。
他戰戰兢兢道,“傷口不是很深,上點藥休養幾天大概也就好了。”
蘇雲安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才十分淡漠道,“他的屁股呢?之後你給他複診過麽?”
太醫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沒有陛下的允許,他哪裏敢給明代這樣的罪人複診?這不是嫌自己命長麽?
可誰又能想到他們家陛下似乎對這個罪人還挺上心?
蘇雲安又瞥了太醫一眼,目光嗖嗖的刮著刀子,“朕隻是不想讓他死的太痛快,朕要他活著受折磨,懂嗎?”
太醫似懂非懂,慌亂點頭,他又急忙去脫明代的褲子。
明代卻在這時突然清醒過來,他警惕的睜開眼,一隻單薄纖瘦卻很有力氣的手抓住了太醫脫他褲子的手腕。
明代明光犀利中帶著冷意。
“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