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7章 五爺，您悠著點兒024
自此楚楚一躍成為女富豪，身價直追明代，賀郁這些世家家主。
不曾想，當天晚上薛嵐給明代梳理身體的時候就遭到了反噬，不僅他吐了好幾口血，虛弱的明代也是吐血不止。
明代劇烈的喘息之後，對同樣臉色跟白紙一樣的薛嵐道。
「薛天師，就到此為止吧，我這副身體怕是……這段日子你對我的照顧，明家不會虧待你的，明天你就離開吧。」
薛嵐大驚。
「五爺，不可啊。」
明代笑了一下，原本蒼白的唇被鮮血染紅，額外增添了一分艷麗。
「生死有命，我已經堅持了這麼多年，也累了。」
說完明代不再多說，反倒是找來了無為。
「無為，送薛天師離開。」
「五爺，您千萬別想不開啊。」
「怎麼？我的命令你都不聽了？」
無為一凜，「屬下不敢。」
「那就按照我說的做。」
「是，五爺。」
明代又喚來另外一個心腹，吩咐道，「扶我起來，我要沐浴。」
不知道是不是迴光返照，明代原本蒼白的臉色看起來多了幾分紅潤。
無為帶著薛嵐離開，被守在外面的賀郁給攔住了。
賀郁詢問了明代現在的身體狀況。
「薛嵐嘆了一口氣，是我無能，救不了他，他的身體已是油盡燈枯。」
賀郁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滋味，他舔了舔嘴唇，「還能撐多久？」
薛嵐，「也就十天半個月，可以通知明家老太爺準備後事了。」
無為瞳孔一縮，當即就把薛嵐給提了起來。
「當初請你來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你不是有把握保住我們五爺的命嗎？」
薛嵐苦笑，「此一時彼一時。」
賀郁呆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薛天師是吧？既然許魏傑請來的天師懂得逆天改命這樣的邪術，那是不是代表我也可以將自己的命換給明代？」
賀郁這話一出，無為就看了他一眼，薛嵐也沉默下來。
賀郁，「你不說話，便代表有這種術法的吧？」
「抱歉，賀爺，這是禁術，不可隨意使用。」
「若我偏要呢？若是你不幫我，這裡大概就是你的永眠之地了。」
薛嵐，「.……」
他這是被威脅了？
「以命換命這種，術法我不會，不過.……倒是有另一種辦法，那就是將明代與他人的生命共享，只不過此法陰毒，共享生命的二人只有十年壽命可活。」
賀郁突然笑了，「十年啊……夠了，這是我欠他的，為他做什麼，都是我應該做的。」
若是能跟那人同生共死，也不失為一樁美事，似乎還挺浪漫的？
無為欲言又止，但終歸什麼也沒說。
賀郁是個行動派。
薛嵐準備了三天之後，便在這天夜裡以給明代梳理身體為由，接連三天不許任何人打擾。
明代看著出現在自己房間里的三人，有些不悅。
「賀郁，你怎麼還在？」
明代看向無為，以眼神詢問這是怎麼回事。
不是讓他把賀郁給趕出去嗎？
這人怎麼又回來了？
無為被看的有些心虛，悄悄低下了頭。
賀郁卻笑道，「你也別怪他，你也知道我臉皮厚，手中又有我們倆在一起親密無間的證據，我想進來，他們也得顧忌你的面子不是？」
賀郁對明代揶揄的眨眨眼。
秒懂賀郁意有所指的明代，「.……」
這個混賬東西。
也就是他現在身體不濟，就連下床走動都氣喘吁吁，不然他真不介意將賀郁暴打一頓，教教他如何正確做人。
眼看著明代被氣的臉色鐵青，賀郁趕忙收了臉上玩世不恭的神色。
「哎，你別生氣，我什麼也沒做，剛才都是逗你玩的，我這次來就是想來看看你，我想你了，你可能不知道，晚上一個人睡覺，轉轉反側，寂寞難耐，我十分想念.……」
明代忍無可忍，「滾！」
賀郁，「.……」
薛嵐，「.……」
無為，「.……」
簡直沒眼看，他們怎麼不知道賀家家主私下裡是這麼個不著調的人？
賀郁要是知道他們心中在想些什麼，一定會大喊冤枉，他平時真的是個再正經不過的人，也就只有在明代面前，他才會這樣。
薛嵐怕明代被氣出個好歹來，開口打圓場道，「五爺，您別生氣，賀郁是我請來的，今晚我要為您梳理身體，這個過程可能會有些麻煩，我需要一個人從旁協助。」
明代冷冷瞥了薛嵐一眼，「我明家這麼多人，你找一個外人幹什麼？」
薛嵐笑了一下，「不是我故意找他，而是賀郁的命格特殊，剛好能壓制住那些魑魅魍魎，五爺得罪了。」
明代哼了一聲。
薛嵐毫不手軟的給明代扎了一針，明代就此失去意識。
屋內的三個人對視一眼，薛嵐深吸一口氣。
「開始吧，這個過程必須心如雜念，若是出了一絲差錯，我們幾個都會遭到反噬，你們必須嚴格按照我說的去做。」
「明白。」
薛嵐跟無為異口同聲。
無為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明代一眼。
他已經守護了這個人好多年，雖然這些年他心裡滋生了許多陰暗的想法，無數次午夜夢回，他都會在夢裡喊著五爺的名字，做一些平日里他絕對不敢想的大逆不道的事情。
這麼多年，他苦苦壓抑著瘋狂滋生的情感，努力剋制著自己，免得被五爺瞧出端倪，從此失去陪在五爺身邊的資格。
為了五爺，他什麼都願意做的。
「無為，你在外面為我們護法，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無為輕輕點了點頭，他戀戀不捨的看了明代一眼，才去了房間門口。
有他在，就誰也別想踏入五爺的房間一步，除非從他的屍體上踏過去。
無為出去之後，賀郁對薛嵐點了點頭，他狀若無謂的道，「放心大膽的來吧，任何代價我都承受的起。」
若是失敗，大不了他就與明代黃泉路上一起作伴。
他爭取死皮賴臉黏在明代身邊，說不定人真的有來世呢？
如果有，他希望自己繼續留在明代身邊，這一輩子遺憾的，失去的，後悔的，來世他通通給明代補回來。
薛嵐鄭重道，「若你準備好了，那我就開始了。」
薛嵐躺在明代身邊，緊緊握住了明代的手，露出一個幸福的笑容。
「好。」
能這麼平靜的跟明代躺在一起，他浮躁了好幾天的心也跟著安定下來。
果然，只有在明代身邊，他才會這麼安逸平靜。
賀郁忍不住睜開眼側頭看了看明代。
就聽到薛嵐的呵斥聲，「守住心神，摒除雜念。」
賀郁趕緊閉上了眼。
這一場儀式足夠進行了三天三夜。
三天之後，一動不動坐在房間中央的薛嵐緩緩睜開了眼。
原本俊朗帥氣的年輕小伙，此時已是滿臉溝壑，頭髮花白，就連身形都傴僂了許多。
薛嵐吐出一口氣，咳嗽了好久才慢慢止住了咳。
他望著躺在床上還沒有醒過來的明代跟賀郁一眼，苦笑一聲。
果然這種逆天的禁術，就連施術者也是要受到反噬的。
這大概就是師父臨終前為他算出來的命中有一劫吧。
但薛嵐並不後悔。
雖然他是個天師，但見到明五爺的第一眼，他就產生了一種一眼萬年的感覺，同時一直沉靜的心不受控制的跳了起來。
從那一刻薛嵐就知道了，明代大概就是他下山的那個劫難。
薛嵐戀戀不捨的看了明代一眼，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的使命已經完成，該離開了。
等他拉開門，就見守在門外的無為大驚失色的瞧著他。
薛嵐咧了咧嘴。
「他們兩個沒事，大概再過一兩個小時就會醒來，我要離開了，若是五爺醒來問起我，你就說師門召我回去，以後我怕是不會再下山了，替我跟五爺道一聲保重。」
無為眼裡的震驚不加掩飾，「薛天師，您怎麼會變成這樣？」
薛嵐無所謂的笑了笑，「這就是逆天改命的下場，我的事就不要告訴五爺了。」
無為沉默，但他眼裡有著不解，他願意為明代做任何事，是因為他對明代存了不該有的心思，那這位天師呢？
說他天生良善？
似是看懂了無為眼裡的意思，薛嵐道，「我跟你一樣，見到五爺的第一眼就淪陷啦，好了，我該走了，後會無期。」
無為心緒複雜，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道了一句，「先生保重，我已經派了人，他們會護送先生安然離開。」
「謝謝。」
就像薛嵐說的那樣，他離開一個小時之後賀郁就率先睜開了眼。
他好像做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夢裡有明代，也有別人。
後來他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明代的事，明代徹底從他生命里消失，他弄丟了明代。
至於具體是什麼樣的事情，賀郁記得不太清楚了。
他坐起身來，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發現有淚，他竟是哭了嗎？
賀郁側頭去看身旁的明代，就見明代臉色依舊蒼白，似乎沒有醒來的跡象，他雙手交疊放在腹部，很是規矩的睡姿，莫名的讓人覺得十分心疼。
賀郁沒忍住摸了摸明代的頭髮。
就是這一摸，明代刷的一下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