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當頭一棒
秦瑩瑩趁機表示：「榮峰，你對老媽的孝心，我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凡是都要量力而行。」
不料，張容峰依舊執著：「我就算沒有這樣的力量了，那也不會放棄的。」
秦瑩瑩又不禁嘆了一口氣：「唉，有時候放棄並不等於是殘酷的，也許是一種最現實的選擇。你千萬不要執迷不悟···」
「可在我的詞典里壓根沒有『放棄』這個詞！」
秦瑩瑩被頂撞的滿臉通紅，並且無比的尷尬。
張榮峰頓時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了，趕緊向她致歉：「瑩瑩，對不起。我不是成心頂撞你。」
秦瑩瑩理解他此時矛盾的心情，並沒有計較什麼，但也不知道該怎樣勸他，只是淡淡道一句：「咱們回吧。」
他倆於是重新邁開了步伐。
秦瑩瑩突然眼睛一亮：「榮峰，你不是還有兩個哥哥嗎？」
張榮峰「哦」了一聲，便又沉默不語。
秦瑩瑩趁機又問：「他們兩家情況怎麼樣？」
張榮峰答非所問：「他們的情況跟我不同，都是有家有業的。」
「我不是問這個，而是問他們的經濟情況怎麼樣？」
張榮峰因為快靠近病區門口了，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然後含蓄地回答：「他們的經濟首先要服務於他們的家庭，都是有負擔的，而不像我會把所有的力量投入給老媽。」
秦瑩瑩又問：「假如你非帶大娘去北京治病，那他們會分擔一些嗎？」
「這個···還需要我跟他們商量。」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商量？」
「等我下了決心之後。」
秦瑩瑩就像鬆了一口氣：「如此說來，你還沒有最後下定決心？」
張榮峰用試探的口氣問道：「你會支持我嗎？」
「這個···我也說不好，因為我無法判斷你的做法到底是對還是錯。」
張榮峰不禁哀嘆：「時間對老媽來說，已經是刻不容緩了，醫生已經向我下達兩次病危通知了。我現在已經沒有患得患失的機會了。」
秦瑩瑩的表情又不禁凝重起來了：「難道你已經下定決心了？」
「我是下定決心了，現在就看上天幫不幫我了。」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管是『抬』還是借，假如我能夠湊夠這筆救命錢，就會毫不猶豫地去北京的。」
張榮峰撂出這句話后，隨即向病區大門邁出了堅定的步伐。
秦瑩瑩的表情顯得很糾結，遲疑一下，也終於跟進。
當他們進入半個多小時之後，秦松沐等人也回來了。
這時候，段莉莉有些睏乏，而且喘息也不通暢。秦松沐是這一行人中唯一的男人，責無旁貸地抱著小莉莉往回走。
不過，方曉婉、秦朵朵和段雅芳也沒空手，分別承擔了秦朵朵為小莉莉購買的玩具和零食。唯有魏青霞是空著手。
時間已經到了下午，當秦松沐等人簇擁著奔向病區樓門口時，卻發現一對青年男女正從一輛豪車處往病區門口行進。
秦松沐一眼認出他倆就是107病房患者王雅芹的女兒和女婿。他不由一愣，心裡暗道，他倆最近來的次數倒是很頻繁了。
秦松沐因為身邊有魏青霞等人，不好停下來等他倆走近了，便只好轉回身，要先把小莉莉送回病房再說。
等他們到了1035病房，小莉莉被放倒在病床上，就不再起身了。
秦松沐一看她太疲勞了，便親自給她插上氧氣管，並向段雅芳示意：「你哄莉莉睡一會吧。我們就不打擾了。」
段莉莉突然瞪大了眼睛：「您們都要走嗎？」
秦朵朵知道她捨不得自己，便連忙解釋：「朵朵姐暫時出去一趟，要等晚上才回家。等莉莉睡醒了，朵朵姐再領著莉莉玩好不好？」
「好滴。」
段莉莉顯得心滿意足，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秦松沐等人又端詳了小莉莉一會，便跟段雅芳交換一下眼神，都悄悄退出了病房。
段雅芳心存感激地送他們出出去，直到目送他們離開了二病區的大玻璃門，才轉身悄悄地進屋。她這半天弄得精力憔悴，一看女兒真的睡著了，便悄悄躺在了女兒的身邊。
再說秦松沐等人走出二病區之後，便面對一病區了。
秦松沐腦海里還閃爍著王雅芹女兒和女婿的影子，知道他倆剛來，肯定還在107病房，於是思忖一下，便吩咐女兒：「朵朵，你陪魏阿姨回她的病房吧。」
秦朵朵和魏青霞同時一愣：「（您）你呢？」
秦松沐用手一指一病區的玻璃門：「我要去一病區一趟。」
魏青霞呆愣了一下，隨即嫣然一笑：「看樣子你最關心的是一病區呀。」
秦松沐愕然望著她：「你怎麼這樣想？我只是想隨便進去看看嘛。」
「呵呵，你剛才在飯店不是說自己只能對腦死亡患者有幫助嗎？當然要對那裡的患者更關注了。」
秦松沐莞爾一笑：「裡面確實有需要我幫助的患者，所以就要經常看一看。」
「那好吧，我也累了，就讓朵朵陪我上去休息吧。」
秦朵朵聽到這裡，便知趣地挽住魏青霞的一隻胳膊，眼神卻偷偷瞥了一眼旁邊的方曉婉。
方曉婉並不對秦朵朵表現對魏青霞的關心而介意，反而笑道：「朵朵，一定照顧好魏阿姨呀。」
「嗯。」
秦朵朵欣然攙扶著魏青霞走向了電梯。
秦松沐一看方曉婉停在身邊不動，便好奇道：「曉婉，你怎麼不走？」
方曉婉剛才也看到了陸浩宇和李晶了，便嬉笑道：「你不是想看王雅芹的女兒嗎？不介意我去當電燈泡吧？」
秦松沐知道她在開玩笑，還是把臉一沉：「臭丫頭，請你不要總開這樣玩笑好不好？千萬不要把我視作一個多情的**！」
方曉婉小嘴一撅，隨即狠狠向他吐了一下舌頭，但心裡暗道：「你如果對我『色』一下就好了！」
秦松沐知道她已經對王雅芹的情況產生了濃厚的好奇心，無法阻止她一起去，便向她一努嘴：「咱們走吧。」
「哎。」
方曉婉一看他認可自己陪著他了，便欣然地走在前面開路。
等他倆來到107病房時，果然看到陸浩宇和李晶都在病房裡，並圍坐在王雅芹的病床旁。由於秦松沐之前有過布置，所以，還有一名女護士陪同。
「秦主任來了？」
陸浩宇一看到方曉婉和秦松沐一前一後走進來，便趕緊起身禮貌地向秦松沐打個招呼。
秦松沐雖然對他充滿了戒心，但卻不動聲色地點頭寒暄：「你們又過來看老媽，真是辛苦了。」
「哈哈，她是我和晶晶的親人，理當關心她。」
李晶在老公面前，依舊顯得很內向，這跟秦松沐那次單獨見她時的狀況簡直是大相徑庭，只是沖秦松沐靦腆地一笑，並沒有做聲。
秦松沐瞥了一眼旁邊的女護士：「患者的情況怎麼樣？」
女護士輕鬆地點頭：「她的情況還行。」
秦松沐親自走近，並查看一下王雅芹的氣色，感覺她的氣色紅潤，就像正常人睡覺一樣，並隨時有蘇醒的可能。
他感到很欣慰，立即沖陸浩宇表示：「你的岳母腦細胞正在逐步復甦，極有可能恢復正常。」
陸浩宇顯得很欣喜：「真的嗎？那簡直太好了！」
他隨即瞥了一眼對面坐著的妻子。
李晶卻沒有顯示出足夠的鼓舞，只是淡淡地凝視著昏睡的媽媽。
秦松沐看在眼裡，心裡很是詫異，感覺眼前這個濃妝女孩的態度跟之前有些不一樣。好像親自媽媽如果康復了跟她沒什麼關係似的。
秦松沐心裡有些七上八下，又下意識的瞥了一眼方曉婉。
方曉婉眼神一直停在李晶的身上，似乎對她的表態大惑不解。
秦松沐又趁機講道：「目前患者腦部有一塊已經乾枯的血塊，由於時間久了，變成了一快硬邦邦的『異物』了，而且正在擠壓在腦部的主神經系統。所以，為她做一次開顱手術，還是很有必要的。」
秦松沐講完這番話，便一直關注陸浩宇的態度。
不料，陸浩宇的興奮表情還停在臉上，立即表示：「只要晶晶同意，我對這次手術沒有任何意見。」
秦松沐一看他居然有如此的姿態，不由大感意外，便又把目光瞥向了李晶。
李晶輕輕咬了一下嘴唇，然後挑了一下眼皮迎住了秦松沐的目光。
秦松沐一看她不表態，便開口問道：「你同意我做這台手術嗎？」
李晶反問：「您能保證我媽媽做完手術就能醒過來嗎？」
秦松沐謹慎地搖搖頭：「這不好說。再說，即便手術成功了，也需要一段恢復期才能確定她的情況。」
「那手術有風險嗎？」
秦松沐趕緊解釋：「無論做任何手術，風險都是存在的，更何況這是開顱的手術。不過，我會儘力把風險降得最低。」
李晶這時態度就像一塊冷冰：「秦主任，我聽說您就是在市第一人民醫院做砸了一例開顱手術，才發配這裡來的。這個消息準確嗎？」
秦松沐渾身一震，差一點讓自己的眼神里噴出了火焰。
李晶的這番話簡直對他的熱情是當頭一棒，也等於在他的心頭上重重地戳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