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愛的付出
秦松沐沒有想到秦瑩瑩會在這短暫的途中提到這個問題，感覺是她心裡有藏不住的心事，便通過反光鏡窺視了一眼後排座的情況，女兒和小莉莉夾在中間，正有一種親昵的互動，兩旁的方曉婉和段雅芳也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她倆的身上，似乎誰都無暇顧及前面的情況。
他於是壓低聲音表示：「瑩瑩，我之前建議的事情，只是一個小小的提議。假如你為了這件事情而寢室難安的話，那大可不必。」
不料，秦瑩瑩同樣壓低聲音：「我想去六病區協助他照顧他的老媽。」
秦松沐愕然望了她一眼：「到底是什麼因素讓你下這樣的決定呢？」
「我昨晚跟他接觸很長時間，覺得他是一個好人，一個實實在在的人，所以想跟他好。」
秦松沐好奇道：「你昨晚值班嗎？」
秦瑩瑩搖搖頭：「不，我們在外面接觸時間比較長。」
「在外面？什麼地方？」
「先是在飯店一起吃個飯，後來又去了我的家。」
秦松沐心裡一顫，差一點開車走神，急忙定神扶正方向盤。還好，後排座位上的人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反常。
秦瑩瑩卻是看在眼裡，不由詫異道：「難道有什麼不妥嗎？」
秦松沐眼看就快到那個遊園了，便向秦瑩瑩低聲示意：「我們一會單獨聊一聊。」
說話間，他已經把汽車靠邊停泊在了遊園外圍了。
方曉婉和段雅芳分別打開兩側的車門，並接應秦朵朵和段莉莉下車。
方曉婉一看秦松沐和秦瑩瑩都沒有下車，不由好奇地詢問：「喂，你倆咋不下車？」
秦松沐打開了駕駛室的車門，並對她們朗聲道：「你們進去玩吧。我要跟瑩瑩在車裡談一點工作上的事情。」
方曉婉一聽，不由露出了驚疑的目光。
秦朵朵倒是沒有多想，一看到眼前靜謐的遊園，便領著段莉莉的小手：「莉莉，我們去湖邊玩。」
「好滴。」
段莉莉依然像一隻快樂的小鳥，在秦朵朵的帶動下，奔向了遊園深處。
由於秦松沐把汽車停在了強烈的日光下，段雅芳不方便停留，便向方曉婉招呼道：「曉婉，咱們也進去吧，裡面是樹蔭處挺涼快的。」
方曉婉見狀，只好選擇離開。不過，她在秦松沐要關閉車門時，充滿醋意地向他附耳講道：「在這裡跟瑩瑩『玩車震』，可一點也不好玩。」
結果，她招致秦松沐狠狠的眼神。方曉婉趕緊迴避了，慌張地走開。
秦瑩瑩沒有聽清楚方曉婉在嗓子眼裡發出的聲音，不由好奇道：「哥，曉婉跟你說什麼悄悄話呢？」
秦松沐「哼」了一聲，「她嘴裡還能吐出象牙嗎？」
秦瑩瑩咯咯一笑：「她是不是吃醋了？」
秦松沐趕緊掩飾：「她吃哪門子醋呀？」
「唉，你就別瞞我了。她目前正在追求你。」
秦松沐故作鎮定：「我目前正在跟青霞交好，不會對她動心的。」
秦瑩瑩遲疑一下，然後輕聲講道：「其實，青霞姐不會活太久了，曉婉才是你最合適的人選。」
秦松沐臉色一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青霞病情又近一步惡化了嗎？」
秦瑩瑩淡然地回答：「她即便精神狀態再好，也畢竟是個宮頸癌晚期的患者了，剛剛又經歷一次大出血，已經讓它的子宮和附近的器官糜爛了。所以，你要有這個思想準備。可曉婉對你太痴情了，千萬不要疏遠眼前人呀。」
「難道青霞目前不是眼前人嗎？」
「可她不會永遠成為眼前人呀。」
秦松沐暮然凝視著她：「瑩瑩，你為什麼幫曉婉說話？難道她跟你講過什麼嗎？」
「沒有。」秦瑩瑩淡然搖頭，「我早就看出她喜歡你了，本來我也是偷偷喜歡你的。可跟她一衡量，我就自愧形如了，就只好把感情轉移給另一個男人。」
「難道你昨晚把他領回家，已經住一起了嗎？」
秦瑩瑩反問：「你不是希望我跟那個男人好嗎？」
秦松沐眉頭緊皺：「瑩瑩，你怎麼能把感情當作兒戲呢？難道把他也視作你的那些網友嗎？」
秦松沐在情急之下，措辭有些強烈了，讓秦瑩瑩半晌沒有講出話。
秦松沐遲疑一下，才緩和了語氣：「對不起，我剛才語氣重了一些。」
秦瑩瑩終於淡定下來：「沒事。你罵得對。我以前真的不要臉。」
「瑩瑩，請你不要這樣作踐自己好不好？那位張先生跟你的其他網友決不一樣。如果跟他上床了，而最後拋棄人家，恐怕會重重傷害人家。」
秦瑩瑩嘆了一口氣：「看樣子你真是了解他。」
「當然。我們都是男人嘛。」
「那我就把昨晚的情況向你彙報一下好不好？」
秦松沐矜持一下，才緩緩點頭：「你說吧。」
秦瑩瑩於是就把昨晚所發生的情況仔細講述一遍。
秦松沐暗暗心驚，不由把嗔怪的目光投向了秦瑩瑩。
秦瑩瑩鼓起勇氣講完那件事，已經滿臉羞澀了，迴避了秦松沐的目光，並垂下了頭。
「瑩瑩，他真是說了會拖累你的話嗎？」
「嗯，正是他有了這樣的態度，我才覺得他的可貴，並且下定了決心。」
秦松沐茫然不解：「可你之前就要跟他上床，到底是怎麼考慮的？」
「那是對他的試探。」
「試探？」
「是的。假如他昨晚敢佔有我，那我就會把他視作以前的網友一樣，對他徹底死心的。可他在感情爆發時卻放棄了。這說明他還是一個理智的男人，並且充滿了責任心。」
秦松沐苦笑道：「你呀，真是一個另類的丫頭。」
秦瑩瑩眼睛突然濕潤了：「哥，自從你把我介紹給他，並想撮合我倆的關係，我就知道你對我的定位了，也讓我把你的感情徹底拔出來了，於是就產生了把這段感情轉移給一個看起來並不相關的男人。不過，當跟他接觸時間長了，便發現自己對他真的產生一絲萌動。不過，我還是心有顧慮的，便把決定權讓給了對方。假如昨晚他真佔有了我，那我以後就不會再理他的。可他最後抑制住自己的感情了，並且理智地講出了其中厲害關係，這不能不讓我刮目相看。」
秦松沐沉默良久，才黯然道：「也許我當初的想法錯了。他的情況真快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了。我真不該讓你去蹚這趟渾水。」
「哥···你為什麼要這樣說？他是一個好男人，怎麼會成為『渾水』了呢？」
「瑩瑩，我並不否認他是一個好男人，否則就不會有心撮合你倆。但你想過沒有，他不僅一無所有，而且還背負著很大的漏洞。如今，他的哥哥們都放棄了他媽，但他死活不放棄。假如他的力量枯竭的時候，也只能認命了。可這時一旦有了依靠，會在他的老母親身上，繼續消耗的。正如他所說的，你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不可能無動於衷吧？到時候，就會連累你繼續填充他的無底洞。這對你公平嗎？你雖然在感情上遭遇過重大的挫折，但經濟基礎起碼不錯。不僅有房子，還有一份很不錯的工作。可一旦被他糾纏上了，就同樣給你帶來『萬劫不復』呀。」
秦瑩瑩聽了他講述的一番道理，不由愕然道：「你怎麼咋變得這樣現實了？我很難想象這是從你嘴裡講出來的話。」
秦松沐趕緊解釋：「你已經經歷很多坎坷了，不該你繼續受苦呀。所以，我這個做哥的不能不有些私心吧，豈能忍心眼看你的辛苦付出呢？」
秦瑩瑩的淚水終於止不住流了下來：「哥，你心疼瑩瑩，瑩瑩心領了。但瑩瑩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是要找一個真心疼愛我的男人。正如你之前所講的那樣，既然他有如此的大孝，那肯定蘊含著大愛。他昨晚不碰我，就是為了『責任』二字呀。他覺得自己給不了我什麼，而且會拖累我，才不得不放手的。可是，他在這個時候確實需要一個女人去幫助呀。」
秦松沐也不禁濕潤了雙眼：「瑩瑩，你如果在他最艱難的時刻走入他的生活，那就不是他的女人了，而是挽救他的女神。可是，你畢竟是平凡的，如果去勉強做那些不平凡的事，那不僅僅是對你的巨大考驗，更是一種巨大的摧殘。這對於那位身患絕症的老母親來說，可能增加一個為她肝腸寸斷的悲情人。所以，你想過沒有，自己該為了還沒有產生很深感情的他，而付出自己的全部嗎？」
秦瑩瑩不由雙手掩面：「哥···請你不要再勸了···我只要去做一件讓我欣慰的事情···無論最後失去了什麼···都是在所不惜的···」
秦松沐無奈地搖頭：「你呀，真是天底下最傻的丫頭，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你說我『傻』也行，說我『瘋』也行，但有一點，就是讓我順著感覺走吧。請不要讓我認清所謂的『現實』。假如上天不想賜給我愛了，那我就把自己的愛賜給別人。因為愛和被愛同樣讓人感到幸福。」
秦松沐聽了她這番話，不禁百感交集，不由失聲叫一聲：「瑩瑩！」
「哥···」
秦瑩瑩突然動情地把淚臉扎向了秦松沐。
秦松沐激動萬分，並沒有躲避，而是迎上去，伸手把她攬入懷裡。
這時候，在汽車外面經過幾個行人。他們無意間瞥了這輛車一眼，發現汽車正副駕駛室里相擁的一對男女，以為人家正在『車震』，便知趣地加快了腳步。
再說方曉婉跟隨段雅芳走進遊園里的樹蔭下，眼神還有意無意地瞥向遊園外側的汽車。
這時候，秦朵朵已經領著段莉莉進入了遊園深處。段雅芳因為天熱，不想跟著女兒走太遠，當發現一處樹蔭下的有一把長椅子時，便招呼方曉婉：「曉婉，你過來坐吧？」
方曉婉也不想走得太深，便欣然同意：「好的。這裡還涼快一點。」
等她倆在長椅子上坐定后，一邊望著遠處嬉戲的秦朵朵和段莉莉，一邊聊著天。當然，方曉婉還偶爾把目光瞥向汽車這一邊。
「雅芳，陳先生的計程車生意怎麼樣？」
方曉婉雖然幾乎天天都跟段雅芳見面，但礙於小莉莉的面，無法問及她男朋友的情況，於是趁著這個機會，要打聽一下這方面的情況。
段雅芳臉色顯得很凝重：「由於海河市裡總堵車，影響了計程車的生意。他只能多辛苦加夜班，才能維持下來。但為莉莉提供的治療費真是太少了。幸虧秦主任出面幫助解決了一些實際問題。否則，我們早就被停葯了。」
方曉婉的表情也沉重起來了：「假如莉莉靠那筆捐款和陳先生的收入，還是無法維持的。目前需要社會各方面的援手。」
段雅芳嘆了一口氣：「莉莉的情況不是唯一的，咱們上哪去找那麼多的好心人呀？」
方曉婉深有同感：「我從報道上得知很多不幸的人經過網路曝光后，立即引起社會各方面的強烈反響，所以也莉莉的情況寫入了博@客里，但卻得不到一點反應。看樣子，咱們沒有人家運氣好。」
段雅芳心懷感激：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謝謝你和秦主任等人。如果不是你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方曉婉趕緊表示：「你不要謝我們。要是感謝的話，就多感謝陳先生吧。他為了莉莉，真是豁出一切了。」
段雅芳跟方曉婉聊了一會，發現她一直對陳昭明讚賞有加，不由向對方投去了懷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