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嘉獎
原來昨天晚上這兩位新保安就為誰首先去外面蹲守產生了分歧。其一，他倆對秦松沐在外面安排暗哨感到不解，認為是故意折騰他倆。可他倆又不敢不執行，因為擔心這位領導會採取突擊檢查的方式，萬一發現他倆沒有按照他的安排去做，恐怕剛乾一天，就丟了自己的飯碗。可是，誰又不情願首先輪到在外面蹲守，於是爭執了好半天，最後只好採取抓鬮的方式來決定。
抓鬮的結果不言而喻，這位保安輪到了去外面值班。他只好認命。
當天晚上，他就棲身於距離病區老樓數十米遠的涼亭處，因為從那裡觀察燈火闌珊的病區很方便，而且那裡沒有室外的路燈，又有一下花草做掩護，非常適合潛伏。
他之前已經從宿舍管理員姚小蘭那裡領取了一套醫院方面提供的保安制服，同時尊重秦松沐的特殊交待，還配備了一個電棍，既能做超強手電筒照明，又可以當作武器。如今，他又攜帶兩瓶礦泉水，用以消暑和提神。
他坐在涼亭里的長凳子上，一邊慢慢地飲水，一面眺望著這棟四層建築的老樓，心裡有些發毛，因為感覺到一種恐怖的氛圍，也就是跟秦松沐深有同感，整個的老樓似乎被一種陰氣籠罩住。正是這種驚悚感的存在，讓他的困意全消，提心弔膽地關注著老樓的動靜。
大約在十一點多，他終於撲捉到了一個魅影出沒在老樓的一樓下，通過一樓房間發出的光亮，可以襯托出那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子。
這位保安頓時緊張地瞪大了眼睛，首先判斷這個人影決不是領導來查崗的。因為對方假如是查崗的，就不會讓自己像幽靈一樣，不知從哪來冒出來的（他並沒有看清這個魅影是從哪裡來的）。
當保安看到這個魅影潛伏在一扇窗戶不動時，便猜測對方可能要潛入那扇窗戶，於是就利用跟值守室內保安的事先約定，掏出手機接通了那個保安的電話——
在室內的保安一聽到室外的保安小聲介紹的情況后，也不敢怠慢，立即敲打一病區的玻璃窗戶，向值班醫生做了彙報。
室外蹲守的保安一邊跟室內保安連著線，一邊慢慢迂迴奔向了魅影方向。因為他發現魅影已經打開窗戶，把自己的身軀擠入了室內。他便決定抄人家的後路。
可是，那個魅影真是太機警了，當發現情況不對，立即翻身從窗口跳出來了，正好跟要包抄的保安遭遇在了窗外。由於保安精力集中，立即首先做出了反應，一邊大聲呼叫同伴，一邊向立足未穩的魅影掄起了電棍。結果，那個魅影居然是個高手，處變不驚，在與保安交鋒過程中，不但沒有吃虧，而且還把對方踹翻在地，並逃之夭夭。
秦松沐聽完了保安的介紹后，不由回憶起當初他開車半夜回來，跟方曉婉在車裡發現的情景，幾乎跟這個保安目睹情況雷同。當時那個魅影也許正要潛入病房裡，卻被他們突然折回，而被迫取消了計劃。
他想到這裡，不由向方曉婉苦笑道：「看樣子咱倆那天夜裡發現的並不是鬼，而就是這個賊。看樣子所謂的鬼，簡直就是子虛烏有。」
方曉婉眨了眨大眼睛，立即提出質疑：「可在咱們宿捨出現的情況又作何解釋呢？」
秦松沐當著保安的面，不方便講什麼，便向方曉婉偷偷瞪了一眼。
方曉婉自知失言，不由停住了話題。
保安莫名地看了看她，有些不知所措。
秦松沐則又發問道：「你既然跟那個人交手了，那看清他的容貌嗎？」
保安搖搖頭：「他蒙著面呢，而且還背對著燈光，根本看不清長什麼樣。」
「哦，既然他蒙著面，那到底戴面具還是蒙口罩？」
保安又搖搖頭：「都不是。他好像是平時從電視里看到搶銀行的那樣的打扮。」
方曉婉黯然嘆了一口氣：「都怪留在樓里的保安和值班的劉大夫打草驚蛇了。否則，通過病房裡的燈光，也許能看清楚對方的破綻。」
秦松沐的表情顯得很凝重：「我不這樣認為。假如不是他倆驚動了那個賊，也許王雅芹就慘遭毒手了。」
方曉婉和保安同時震驚了：「他難道是為了殺人？」
秦松沐冷笑道：「對方既然是個高手，會在那個時間潛入已經打開窗戶插銷的病房嗎？你也看到了，那間病房根本就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所以，他的目的就是殺人。」
方曉婉雖然不寒而慄，但又拋出李邵成的同樣問題：「既然他的身手那麼好，還擔心被發現嗎？他完全可以擊斃王雅芹之後，再從容逃離。」
秦松沐搖搖頭：「這個殺手的本意就是要造成王雅芹自然死亡的假象。否則，他就不會第一次出現時，在嚇暈杜大姐之後，不敢再對王雅芹下毒手了。」
方曉婉的臉色變得異常蒼白：「你是說當初杜大姐遇到的鬼，就是昨晚出現的人？」
秦松沐點點頭：「咱倆不是共同聽到劉護士長的話嗎？杜大姐其實就是在107病房被嚇暈的。」
「難道當時他裝扮成鬼的樣子嗎？」
秦松沐面對方曉婉的提問，並不想當著保安的面回答，所以選擇了沉思。
他思忖一會，便站了起來，向那位保安講道：「你昨晚立下大功了，就好好在宿舍里休養幾天，工資照發。」
保安頗感意外：「可我昨晚並沒有抓到那個賊呀？」
秦松沐微笑道：「沒抓到那個賊，並不是你的責任，因為對方太厲害了。但你只要驚跑了對方，避免了一次慘案，這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要代表醫院對你進行嘉獎。」
保安顯得受寵若驚，立即點頭稱謝。
秦松沐拍了拍保安的肩膀：「我知道你是有責任心的，所以任命你從此以後就是保安隊長。」
「您···您提拔我當保安隊長？」
秦松沐點點頭：「是的，只不過你只領導睡著的這位同伴，以後都由你說的算，就不必再跟他抓鬮了。」
保安又被自己的突然提拔而對秦松沐感激戴德。
秦松沐又勉勵了他幾句后，就領著方曉婉走出了這間宿舍。
方曉婉在走廊里，剛想繼續向秦松沐發起提問，卻發現姚小蘭匆匆趕來了，便只好咽下了話題。
姚小蘭聞訊趕來，一走到秦松沐的跟前，便好奇地問道：「秦主任您找我來有什麼吩咐嗎？」
秦松沐反問道：「你把昨晚來的員工都安排好了嗎？」
「是的。」
「那他們都住哪幾間房呢？」
姚小蘭弄不懂秦松沐為什麼關心這件事，便把那些護工入住的房間，一一向秦松沐做了介紹。
秦松沐一聽，臉色顯得很沉重：「這裡只需要兩間宿舍，就可以安排那八名護工住下了，可你為啥讓他們住的那麼分散？」
姚小蘭愣了一下，隨即做出解釋：「因為那些護工看到這裡的空宿舍比較多，都想睡單間，所以才各自選擇房間。」
秦松沐表情愈發沉重：「這怎麼能由他們呢？我們要拿出我們的一套制度才行。」
「那依您該怎麼辦？」
秦松沐立即做出指示：「這兩名保安因為工作特殊，可以分配在同一間宿舍，其餘的八名護工要集中在兩個宿舍里。其餘的閑置宿舍要加鎖。」
「可怎麼做的話，他們會感到不滿的。」
「這是在單位，並不是他們的家，由不得他們為所欲為。」
姚小蘭只好點頭：「那好吧。」
秦松沐打量著這些宿舍的房門，不由問道：「難道咱們宿舍之前就沒有分出男女宿舍嗎？」
「沒有。」
「為什麼不分一下呢？你難道不清楚男女混雜在同一片宿舍里，會帶來很大的風險嗎？」
姚小蘭苦笑道：「秦主任您也看到這裡的宿舍布局了，怎麼好分出男女宿舍呢？再說了，這裡平時入住的同事就不多，特別是女同事，都主動結伴入住，會產生什麼危險呢？如今，這裡除了曉婉之外，就再沒有任何女同事入住了。」
秦松沐又趁機拋出一個問題：「可是，這裡已經入住十名男同事了，那曉婉一個女同事跟他們混雜住在這裡會合適嗎？」
方曉婉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了，這才明白秦松沐招來姚小蘭的目的，就是要跟人家商量如何妥當安排自己。看樣子，他是決心把自己弄出家裡了。
「這···」
姚小蘭瞥了方曉婉一眼，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秦松沐這時在整個走廊瀏覽了一下，發現男女廁所的裡面，還有四間宿舍，於是向姚小蘭提出建議：「請你在男女廁所之間打上個隔斷。這隔斷裡面除了女廁所之外，正好還有四間宿舍供女同事入住。這樣一來，男女宿舍不是分開了嗎？」
方曉婉秀眉一蹙：「可這樣一來，我不是每天要經過男宿舍嗎？」
秦松沐瞥了她一眼：「誰讓你走這邊了？在走廊盡頭不是有一道直接通向外面的側門嗎？這個隔斷要堵死的，決不能留下活門。」
「可這樣一來，我每天豈不是繞到樓外走露天的樓梯了嗎？」
「這有什麼不好的，起碼比搬出去近多了。」
方曉婉一看他要一意孤行，不由咬住了嘴唇。
姚小蘭則表示：「既然秦主任這樣安排，那我就執行好了。」
不料，方曉婉立即提出異議：「既然要把男女宿舍分開的話，為什麼不把那一側當作男宿舍呢？雖然那裡只有四間宿舍，但安排那十位員工，也綽綽有餘呀。」
秦松沐白了她一眼：「可女廁所就在那一側呀。難道你想把男女廁所相互調一個個嗎？」
「那有什麼不妥？男女廁所除了小便池不一樣，其它的都一樣。如果進行改造一下，很省事的。」
秦松沐苦笑道：「你何苦要這樣做？」
方曉婉振振有詞：「從安全上考慮，因為我們女同事並不適合每天繞到樓外面，再去爬四層露天的樓梯。這難道就沒有危險嗎？再從工作上考慮，我們女同事入住這邊，一旦遇到病房裡發生緊急情況，也能及時趕到病房。」
秦松沐剛想反駁方曉婉，但嘴張開一半，就有閉上了。
他轉念一想，覺得她的話有一定的道理，並且只要她同意搬回來了，那就謝天謝地了，自己還需要跟她爭執嗎？
「好吧，就按照曉婉的意見辦吧。」
秦松沐盤算好了之後，便向姚小蘭做出了決定。
姚小蘭自然不敢有任何異議，只好點點頭：「我會照您的意見辦的。」
「嗯，你要儘快改造好這裡。」
姚小蘭又點點頭。
秦松沐又把目光投向了方曉婉：「你還有什麼問題的話，就請去我的辦公室里談吧。」
他撂下這句話后，就撇下方曉婉和姚小蘭，獨自走向了辦公室。
方曉婉自然不肯罷休，跟姚小蘭對視一眼，便急匆匆跟上了秦松沐。
秦松沐掏出鑰匙打開自己的辦公室的房門后，發現方曉婉跟過來了，便沒有先進去，而是示意方曉婉先進。
方曉婉也不客氣，理直氣壯地闖進去。
秦松沐隨後跟進，並關閉了房門。
方曉婉走到那組沙發前，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秦松沐明白她的心情，也沒有去自己的辦公位置，而是靠近了方曉婉，並坐在她的身體一側的沙發上。
方曉婉一看他很坦然坐下來，便一副沒好氣：「為了我，你寧可在宿舍大興土木，看樣子不把我弄出你的家不罷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