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頂罪
秦瑩瑩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這樣泄憤的一擊居然會造成這樣的後果，頓時驚呆了：「那他···他死了嗎？」
譚耀林再用手一試黃家輝的鼻孔，不由搖搖頭：「雖然現在還有氣息，但恐怕不行了。」
秦瑩瑩的臉色一片慘白：「難道我···我殺人了···」
譚耀林心裡也是一片緊張，但並沒有像秦瑩瑩那樣失去了方寸，經過短暫的思索之後，決定自己必須得站出來了，於是一拉秦瑩瑩的手，試圖把她拽起來。可是，秦瑩瑩此時腿肚子轉筋，渾身都像得了軟骨病一樣，哆嗦成了一團，哪裡還站得起來？
譚耀林趕緊把她抱在懷裡，嘴裡勸慰道：「瑩瑩別怕，快趕緊離開這裡。」
秦瑩瑩依舊驚魂未定：「難道我們畏罪潛逃嗎？」
「不行。我如果把他送到醫院，他興許還有救。否則，他就死定了。這樣，你我誰都逃不了干係。」
「那我···我該怎麼辦···」
「瑩瑩別擔心，我會承擔這一切的。」
「你···你怎麼承擔？」
「我就說跟他平時因為追求你而產生矛盾，晚上約他在這裡解決矛盾，結果語言失和就發生了肢體衝突。我錯手把他的頭給開瓢了，誤傷了人命。」
秦瑩瑩一聽譚耀林如此的表示，心裡很是感動，情緒也稍微穩定了下來：「耀林這能行嗎？我還是把真實情況跟校領導坦白吧。」
譚耀林連連搖頭：「瑩瑩不可以。就算你是誤傷，但恐怕這輩子的前途就完了。所以，這件事必須由我扛下去。」
秦瑩瑩苦笑道：「傻哥哥，假如他死了，你就得背負殺人的罪名，假如他活下來了，那他醒過來后，還是會把我牽扯進去的。我現在還不如主動去自首。」
譚耀林則分析道：「看他的情形，死亡的可能性很大。就算他僥倖活下來了，但得知我承擔了一切，也會順著我的意思的。這樣可以掩蓋他強姦罪。而且，他剛才都被我打懵了，還記得是你對他下的手嗎？所以，你可以安心回宿舍，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秦瑩瑩這時淚如雨註：「耀林哥···這都是我闖的禍···豈能容你替我頂罪···」
譚耀林趁她身體恢復靈動性了，便趁勢把她抱起來了，並嗔怪道：「傻丫頭，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不要懊悔了。我是你的男朋友，在這個時候不為你扛事，那還配做你的男朋友嗎？」
「耀林哥···我真不該瞞著你···擅自過來見他···」
「你什麼都別說了，要安心把學業完成。」
「可是你···卻把自己的前途給毀了呀···」
「唉，我的成績太差，學校領導還動員我退學呢。反正我都這樣了，即便去班房蹲幾年，也算不了什麼。只要你心裡始終裝著我，那我雖死無憾了。」
「耀林哥···是你救了我···我就粉身碎骨···也要報答你···心裡永遠都裝著你···」
「瑩瑩，有你這話，我就再無任何遺憾了。你趕緊走吧，再晚就會露出破綻。而且，這小子拖的時間越長，就存活的可能性越少。」
譚耀林一邊說，一邊拚命往外推秦瑩瑩。
秦瑩瑩也意識到這一點，立即失魂落魄地往小樹林外面跑——
譚耀林等秦瑩瑩跑遠了，又耽擱一會，才見他把半死不活的黃家輝背出小樹林，一邊往亮燈的樓房處疾步走，一邊高喊：「快來人呀，救命！」
接下來的事情，黃家輝德到了及時搶救，總算保住了一條命。但他的腦袋徹底壞了，在昏迷幾個月後，才蘇醒過來，並且失憶了。警方想從他的嘴裡了解事情真相，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於是，譚耀林的供述就是一切依據了。
譚耀林當時對警方交待的是——他和黃家輝同時喜歡鄰班的一個叫秦瑩瑩的女生，結果相互之間發生了矛盾，於是晚上去小樹林解決問題，可最終發生了肢體衝突。他在情緒失控的情況下，拾起地面上一塊磚頭砸向了黃家輝···
因為譚耀林也有傷，他的門牙掉了兩顆，這足以證明他倆曾經進行了一場『殊死搏鬥』。
篤篤篤！
秦瑩瑩含淚向秦松沐講述到這裡時，立即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了。
她趕緊擦拭一下眼淚，並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秦松沐則迅速向自己的辦公桌處轉移，等到達自己的座位前，才朗聲回應：「請進！」
房門被推開了，從外面走進來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年輕男醫生，並夾帶一種蹊蹺的神情。
秦松沐一眼認出他就是自己幾次謀面的王春來了。
王春來這時詫異地望著秦松沐：「請問···您就是秦主任吧？」
秦松沐用手一指他：「你就是王春來大夫吧？快請過來坐。」
王春來又看了一眼秦瑩瑩，才遲疑地向前邁步。
秦瑩瑩自然很熟悉王春來，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小王來了？」
「哦，秦大姐也在這呀。」
「嗯，我過來打掃一下衛生。」
秦瑩瑩隨即對秦松沐示意：「我不打擾你們談話了，就先出去了。」
秦松沐已經被秦瑩瑩講述的故事打動了，但現在不是了解後面發生情況的時候，便含笑點點頭：「好，你去忙吧。」
秦瑩瑩又拿起抹布和拖把，從容地走出了辦公室，並關閉了房門。
王春來等秦瑩瑩離開后，便把目光緊緊盯著秦松沐：「我剛才接到趙雙打來電話，說您要請我過來談一談。我倆素不相識，不知道您想跟我有什麼好談的？」
秦松沐的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也盯著對方的臉：「我們既然工作在同一家醫院，那既算是同行，也算是同事，怎麼能用『素不相識』來形容呢？」
王春來莞爾一笑：「對不起。不過我們之前畢竟沒有打過交道，甚至沒見過面。」
「你錯了。我們之前已經見過三次面了，而且也算打過交道了。」
王春來一愣：「有這種事嗎？」
秦松沐這時先坐了下來，並示意他也坐下來談。
王春來滿腹疑惑，只好坐在了秦松沐辦公桌前面的椅子上，並用一副驚異的目光盯著秦松沐。
秦松沐從容一笑：「小王大夫，你看出什麼了，對我是不是有一些印象了？」
「我確實感覺您有一點眼熟，但還是想不起在哪見過了。」
秦松沐也不跟他繞彎子了，於是徑直講道：「我第一次見到你，那是好幾天前在四病區門外的樓道里，你領著趙雙往外走。」
「是嗎？那時我也許沒有注意。」
「是呀，當時你的情緒很不好，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就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虧欠你似的，那時你的眼睛里還有別人嗎？」
王春來一副尷尬的樣子，腦海里回憶起自己最新一次來這個康復病區尋找老婆晦氣的情景，確實是把她叫到了外面，狠狠耍了一次脾氣。
秦松沐一看對方陷入了沉思之中，於是繼續講道：「咱們的第二次見面，就是在上個周五晚上，你喝醉了，跟一個身穿短裙的女孩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地走，並差一點沒撞到我的汽車上。」
王春來臉色一愣，也迅速回憶起當天晚上的情景，頓時變色道：「原來那是您的車···假如言語有冒犯的地方，就真的對不住了。」
此時王春來聯想到自己跟符麗英在一起的事情居然讓老婆的上司撞到了，真是有些說不清了，不由脊背直冒冷氣。
秦松沐不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機會，繼續單刀直入：「我們第三次見面就是周六在森林公園了。當時又是那個女孩駕駛著瀏覽車搭載著你，從我的身邊經過。」
王春來這時再也坐不住了，騰地站了起來，並冷冷地質問：「您找我過來到底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以為抓到我什麼把柄，而在雙兒跟前挑撥是非？」
秦松沐面對王春來的激動情緒，顯得很淡定道：「假如我真是要挑撥是非的話，就會把我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你的雙兒了，而不是直接找你談了。」
王春來有些驚疑不定地望著秦松沐，隨即表示：「我跟雙兒在感情上是出現了問題，但責任在她而不在我。你所看到的情況也未必是你想象中的樣子。不過，確實有女孩主動向我示好。但我是否接納她的主動權卻在雙兒手上。我倆今後的關係何去何從，都在她的一念之間。」
秦松沐冷眼盯著他：「你講完了？」
王春來思忖一下，便默默點點頭。
「既然是這樣，那就老實坐下來，聽我講一講了。」
王春來遲疑一下，還是穩定情緒坐了下來。
秦松沐試探地問道：「你跟那個追求你的女孩好到什麼程度了？」
王春來的眉頭挑動了一下，才淡定地表示：「我倆還沒一起上過床。」
秦松沐略有所思：「即便沒有上床呢，但你心裡也可能認可她了。否則，就不可能陪她一起去森林公園去玩了。」
「哼，隨您怎麼說吧。」
秦松沐又饒有興趣地問道：「你能介紹一下那個女孩的情況嗎？我如果判斷不錯的話，她應該也是咱們醫院的同事。」
「您問她幹什麼？」
「我想幫你分析一下她跟雙兒相比較，相互之間的優劣。」
王春來一聽，簡直不可思議。但為了刺激對方，於是就把符麗英的情況簡單向秦松沐描述了一遍。
秦松沐聽完他介紹完符麗英的情況，頓時興奮地一拍大腿：「那個女孩的條件真是太好了，完全可以彌補雙兒時離開你時的空缺。」
王春來駭然道：「您···您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