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曉以利害
方曉婉心裡恨透了面前這個男人，真想有意要折磨一下對方的神經。不過，她並不想在外面逗留時間太長，於是等到第一道菜端上來了，先一邊拿起筷子慢慢品嘗，並一邊慢條斯理地講道：「我知道你在市政府有後台，你通過那個眼線不僅知道紀委正在秘密調查你，也知道關於陳麗娟與秦松沐的情況。」
劉合可沒有心情端起筷子，而是臉色蒼白地瞪著方曉婉：「你還知道什麼？」
「我還知道潘月婷會報復你！」
方曉婉停止了往嘴裡填東西，選擇了跟對方目光對峙。
劉合倒吸一口冷氣：「小丫頭挺厲害呀，居然還知道我跟潘月婷的關係。」
「我當然知道。因為秦松沐告訴了我一切。」
劉合愕然道：「你···你難道跟姓秦的那小子扯到一起了？」
方曉婉嫣然一笑：「我倆能走在一起，還多虧了您呀。如果不是您把我倆打入了『死亡病區』，那我怎麼會跟我心儀的白馬王子相遇呢？」
劉合肥胖臉龐的肌肉又抽搐了起來：「你···你寧可喜歡他，也不肯接受我。」
「呵呵，劉局長聽說過魚找魚蝦找蝦烏龜找王八嗎？我和松沐是一路人，而他的前妻跟您卻是一路人。」
劉合一陣苦笑：「你說這話是想損我，還是自己？」
方曉婉一愣：「我只是打一個比方罷了，這是話糙理不糙嘛。」
劉合狐疑道：「你和秦松沐真的好了？」
「當然了，我倆已經住在一起了。」
「可據我了解，秦松沐目前跟陳副市長走得比較近呀？」
「呵呵，您是聽您的後台說的吧？其實秦松沐跟陳麗娟只是朋友關係而已。我如果不跟秦松沐住在一起，豈能知道他的前妻半夜去找他？」
劉合聞聽，頓時把眼睛瞪圓了：「什麼···那個小賤@人昨晚去找秦松沐了？」
方曉婉白了他一眼：「請您要自重。潘月婷目前可是您的女人。」
「狗屁！她簡直就是老子的喪門星。如果不是她，老子也不會挨紀委的調查。」
「可是您如果現在想甩了她，那結果會對您更不利。」
劉合驚疑地盯著她：「你何處此言？」
方曉婉反問道：「除了您跟潘月婷作風問題，目前紀委查到了您什麼？」
劉合機警地回答：「老子就憑這一點短處，就快葬送了仕途了。」
方曉婉的大眼睛眨了眨：「如果您能將錯就錯，反倒可以化險為夷了。」
劉合一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方曉婉又往嘴裡填了一口菜，才不慌不忙地解釋：「您跟那位姐姐離婚後，已經單身兩年多了吧？而潘月婷也跟秦松沐領了離婚證了。如果您倆這時候大大方方在一起，誰能說出別的？可您為了顧及所謂的顏面，非要跟她過不敢見光的日子，這不是顯得您太心虛嗎？」
劉合也許覺得方曉婉的話有一點道理，不由低頭沉吟起來了。
方曉婉則一邊大口地吃，一邊慢慢地講：「您如果這時候把潘月婷推出去了，對您有百害而無一益。她會把知道您的一切都講過調查您的紀委。」
不料，劉合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她並不了解我多少情況。」
方曉婉這時用一雙杏眼死死地盯著他，感覺他一定有更深的問題。可是，她為了愛情，只能對劉合這句話姑且放過了。
劉合也意識到自己『口誤』了，趕緊掩飾：「老子在工作方面是走的正行的端的。」
「哼，劉局長請您別自欺欺人了。潘月婷其實已經知道您不少秘密了。您自覺對她不信任，口風很嚴，但畢竟生活在一起呢。說句不好聽的，您倆之間打個嗝，放一個屁都相互知曉的。您剛才對我失言，對她還不知道泄露多少秘密呢。」
劉合故作鎮定：「你最好不要聳人聽聞。我根本啥問題都沒有。」
「呵呵，您在市政府有後台眼線，到底是誰給您泄露出去的？而且，您居然利用那個眼線監視陳麗娟，這些對您來說，應該是夠絕密的吧？可我怎麼先知道的？」
劉合一驚，頓時想起昨晚跟潘月婷鬥嘴的情景，沒想到自己真是不經意泄露出一些秘密來。他想到這裡，鼻尖不由微微冒汗了。
方曉婉則趁機講道：「昨晚潘月婷在向我們彙報您倆發生矛盾時，順便吐出了這個秘密。難道您敢保證她不知曉您別的問題嗎？」
劉合把頭垂得很低，苦苦思索著。
方曉婉繼續講道：「就算潘月婷說不出您別的事情，只要她向上級紀委講出您如何勾引她，並指使她做誣陷秦松沐的偽證，就夠您喝一壺的。所以，您目前最聰明的做法就是跟潘月婷栓在了一起。只有這樣，潘月婷才會幫您隱瞞一切。」
方曉婉提到的指使潘月婷做偽證，又無疑擊中了劉合的要害。他知道這件事一旦暴露出去，會對自己意味著什麼。
「劉局長，我剛才講了這麼多，可不是恐嚇您，而是幫您指點迷津呀。請您三思，千萬不要把潘月婷推到秦松沐那一面。」
方曉婉一看火候差不多了，就再一次提醒對方。
劉合真可謂老奸巨猾，又沖方曉婉瞪起了狐疑的眼神：「你既然跟秦松沐在一起了，那為什麼要幫我呢？你可明知道我倆是死對頭呀。」
方曉婉從容一笑：「我其實幫您，也等於幫自己。我雖然跟秦松沐在一起了，但如果潘月婷把之前冤枉秦松沐的事情講出去，那秦松沐很可能調回市第一人民醫院。而他和潘月婷也可能因為朵朵的關係，再次破鏡重圓。這一切對我有什麼好處？所以，我希望您把潘月婷拉回去。這樣，就等於解除我的威脅了。」
劉合足足審視了她五分鐘，才獰笑道：「算你說句實話。我以為你是一個很單純的姑娘呢，原來也是這麼有心機。」
方曉婉被劉合這一句話弄得臉頰發燒，再也沒有胃口吃東西了，立即向對方投去了抗議的眼神：「你如果再敢侮辱我，信不信我立即向紀委告發你當初對我強姦未遂的事情來？」
劉合嚇得一哆嗦，在這個節骨眼上，任何對他不利的指證，都無疑是置他於死地的武器。
他趕緊向方曉婉賠出笑臉：「姑奶奶，對不起呀。我剛才是開玩笑呢。」
方曉婉「哼」了一聲，「你最好識相一點，千萬不能一錯再錯。」
劉合喏喏連聲：「謝謝曉婉姑娘幫我指點迷津。」
方曉婉不耐煩地向他一擺手：「算了，你也不要謝我了。我倆畢竟有一點共同的利益。」
劉合這時又犯難道：「可我昨晚已經跟潘月婷撕破臉了，還能拉回她嗎？」
方曉婉淡然一笑：「也許換作是別的女孩，您可能真難辦。但潘月婷是什麼樣的女人，您心裡恐怕比誰都清楚。您已經掌握了她的任何弱點，只要您肯用心，就一定能收住她的心。」
劉合眼睛一亮：「你能給我一點啟示嗎？」
方曉婉這時壓低了聲音：「您要想讓潘月婷跟您一條心，就要表現出您不會被扳倒的架勢，讓她覺得您還是一棵他她可以依賴的大樹，然後再給她一個『甜棗』就搞定了。」
劉合沉吟道：「你說的第一條，我倒是可以辦到。但又如何讓她死心塌地跟著我呢？」
方曉婉不禁冷笑道：「她跟您過了這麼久了，想從您這裡得到什麼東西，難道您不清楚嗎？」
「她首先想要個名分，可我在這個時候，能給她嗎？」
「怎麼，難道您還腳踩兩隻船嗎？」
劉合連連擺手：「我是絕不敢再打你這個小姑奶奶的主意了。只不過我目前還處在風口浪尖上呀。要不是因為跟她犯了作風問題，我會如此被動嗎？」
「呵呵，您倆如此的苟合，當然是顯得做賊心虛呀。可您要光明正大地向她求婚。那就可以證明您倆的關係是問心無愧了。」
劉合聽方曉婉如此的提醒，頓時像茅塞頓開一樣點點頭。
再說秦松沐開車搭載著已經輸液完畢的魏青霞也趕到了麥窪樓飯莊。可他在停車的過程中，無意之間瞥到了劉合的汽車。雖然他對劉合的汽車並沒有經意過，但也覺得眼熟，尤其劉合那輛車的車牌尾號66，似曾相識。
他困惑了一下，便沒有再費腦筋去思索，而是順順噹噹地把自己的汽車停好，並攜著魏青霞走進了那家飯店。
早有服務生迎上來：「您們幾位？」
魏青霞顯然對這裡挺熟悉了，立即跟服務生交涉：「就我們倆。樓上還有雅間嗎？」
服務生一臉歉意：「實在不好意思。您們來得太晚了。樓上的雅間已經做滿了。目前還有空出來的位置。」
秦松沐這時瞥了一眼一樓的大廳，發現還有空桌子，便向魏青霞建議：「咱倆就在大廳吃吧，這裡也蠻好的，人多還熱鬧。」
魏青霞當然想跟秦松沐單獨相處，可目前沒有別的辦法，只好在大廳里將就了。不過，這也足以讓她開心了。
魏青霞顯然是要做東，當即點了一鍋鴨頭。並附帶幾道小菜。
秦松沐跟她剛閑聊了一會，服務員便首先端上來了一個大鐵鍋，並穩穩地安放在他倆之間的長條桌上。
他倆探頭一看，從鐵鍋的鍋底到半截鍋腰，緊緊貼滿了面部全非的鴨頭，並散發出一股誘人的馨香。
魏青霞立即端起了筷子，並從鐵鍋里夾起半隻鴨頭，再往前面的秦松沐碟子里一放：「你快嘗嘗這裡的鋼鍋鴨頭正不正宗？」
秦松沐吃過這種東西，知道這一鍋看似擺了四十隻鴨頭，其實就是二十隻，因為它們個個都被劈成了兩半。不過，由於它們是經過特殊工藝烹制出來的，再加上麻辣味，令人品嘗起來不膩口，且百吃不厭。
他這時接受了魏青霞夾過來的半隻鴨頭后，立即拿筷子從碟子里品了品，然後興奮地一點頭：「還好。」
魏青霞立即示意：「那你就多吃一點。等這鍋吃完了，咱們再要一鍋。」
秦松沐這時也給她夾過去半截鴨頭，並表示：「這一鍋足夠咱們吃了。再說，等一會還要填湯涮小菜呢。」
魏青霞點點頭：「嗯，我也挺愛吃涮小菜的。它裡面的小料蠻有味道的。」
就當他倆敞開胃口吃鴨頭的時候，二樓雅間里的方曉婉和劉合的飯局已經接近尾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