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停職

  潘月婷面對老公的質疑,遲疑一下,才吞吞吐吐的掩飾:「其實···其實情況就是···我和他都喝醉了···而他又送我回家···我倆都被酒精燒糊塗了···結果就發生這樣的事情。」


  「哼,難道這是一次偶然事件嗎?」


  「松沐,你難道不清楚『酒能亂性』的這句話嗎?」


  「月婷,你最好不要找這樣的客觀理由。其實,你經常跟我提到這位劉副局長,並還要我巴結他,將來對自己升遷有好處。但我早跟你說明白了。我是一個醫生,所有的精力都要拿來鑽研學術方面,而不是追求於仕途。」


  潘月婷只好順勢表示:「也許我將來需要他關照的地方有很多,所以才對他的亂性不敢反抗。」


  秦松沐對妻子的解釋,顯得是相當的不滿意,不由譏諷道:「你的想法真是太奇葩了,為了得到上級領導的所謂關照,竟然不惜有獻身精神。你真是讓我大跌眼鏡。」


  潘月婷無暇理會老公對她的嘲諷,突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不由關切的詢問:「建兵的情況怎麼樣了?」


  妻子的提問一下子戳到了秦松沐的痛楚。他的臉色糾結一下,才痛苦地回答:「手術失敗了!」


  潘月婷的臉色陡然一變:「他死了?」


  「還沒有。現在還有待於觀察。因為他的顱腔大出血無法控制住,最糟糕的結果就是腦死亡。」


  潘月婷不禁打個激戰,沒有料到不幸被劉合言中了。


  「你···你不是腦外科的第一把刀嗎?怎麼會手術失敗?是不是你誠心的??」


  潘月婷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完全忘記了自己跟人偷@情在先,竟然毫不客氣地指著起老公了。


  秦松沐被妻子飯菜的舉動震驚了:「你胡說什麼?老李是我的好哥們,我有什麼理由讓他出事?」


  潘月婷驚愕了一下,才猜測道:「因為他比你強,你因為經常聽我誇他,所以對他產生了妒忌。」


  「他比我強?」秦松沐向妻子投去一個鄙夷的眼神,「難道你評價人的標準就是誰的官升得快嗎?」


  「哼,你雖然被外人稱為海河第一刀,但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科主任罷了。而人家建兵目前的開發區主任,級別比你們醫院的院長還高一級。你倆的社會地位相差很懸殊,難道你還要自欺欺人嗎?」


  秦松沐突然露出一絲的悲哀:「月婷,你做人真是太虛榮了,居然迷戀官場。可我並不覺得步入仕途就是成功。」


  「哼,你這是吃不到葡萄卻嫌葡萄酸吧。」


  秦松沐這時感覺妻子簡直是不可理喻,即便沒有發現她跟別的男人發生那種關係,也感覺跟這樣世俗的女人生活了快二十年了,簡直就是自己的悲哀。


  他懶得再與妻子浪費口舌了,立即簡單收拾一下自己的行囊,然後摔門而去——


  潘月婷等他走後,不由站起來觀察一下狼藉的客廳,也注意到了那束已經散落的玫瑰花,不由憂傷地談了一口氣。


  不過,她很快想到了李建兵的下場,痛苦的淚水不禁奪眶而出——


  當她發泄一番后,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立即從沙發上拾起自己散落的女包,再從裡面取出了手機。她心裡清楚,劉合一定關心這裡的情況,而且沒有膽量打電話過來。她趁老公離開家,就必須給劉合一個交代。


  「喂,月婷你那裡是啥情況?」


  當電話一接通,就從話筒里傳來了劉合緊張的聲音。


  潘月婷實話實說:「他已經離開家了。」


  「哦,他難道出來追我了嗎?」


  「不是。您不要緊張。這是我提出分居,並想主動離開家,可他讓我留下了,自己收拾東西走了。」


  「哦。」劉合不禁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看樣子你倆註定要分開了嗎?」


  潘月婷苦笑道:「就算他平時對我再好,也不可能容得下我了。」


  「那你有打算?」


  「我能有什麼,只好跟我的女兒一起過日子唄。」


  劉合心裡一動:「那你想不想跟我組成一個家庭?」


  「這···這樣不妥吧?」


  「唉,難道你還對李建兵抱有什麼幻想嗎?他目前跟死人差不多了。」


  潘月婷詫異道:「您怎麼知道他的手術失敗了?」


  劉合遲疑一下,才解釋道:「因為我正在第一人民醫院的急診科呢。」


  「難道您專程去探望李建兵?」


  「不是。我是過來處理一下我身上的傷口。」


  「啊···您傷得怎麼樣?」


  「還好,只是一些皮外傷。不過,我是不會放過秦松沐這小子的。」


  潘月婷聽了他電話里的恨恨的口氣,不由試探地詢問:「那您打算把他怎麼樣?」


  「既然他在手術過程中出現了嚴重的醫療事故,居然把一名高級幹部給廢了,那他還能繼續工作嗎?我要讓他立即停職,並接受檢查。」


  「您···您不會認為他是故意的吧?」


  「哼,這可說不好。也許他就是公報私仇呢。」


  「可他並不清楚我跟李建兵的關係。」


  「就算不是他主觀行為,也必須接受組織上的處罰。我會馬上跟廖院長協商這件事。既然堂堂的開發區主任在這樣嚴重的醫療事故中給廢了,總得找個替罪羊吧?否則,我們醫療系統怎麼向市政府交待,又怎麼向老百姓交待?」


  潘月婷內心不禁十分矛盾:「這樣做對他有些不公平吧?」


  「月婷,如今他撞到了我倆的干那個了,那還會寬恕你嗎?所以,我們就不要對他心慈手軟了。」


  「可你您把他逼急了,萬一他控告您,那該怎麼辦?」


  「哈哈,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他先發制人。他如果再想控告我倆,可沒有任何證據,那就是等於誣告。」


  「他···他都把我倆捉姦在床了,還不算證據嗎?」


  「哈哈,那是他的一面說辭而已。那些參加你生日的同事都清楚我是送喝醉酒的你回家,假如他不在的情況下,我照顧一下你,也是理所當然的。可他回來后,就不分青紅皂白對我大打出手。你只要按照我交待的一口咬定這件事。那他就是啞巴吃黃連了。」


  潘月婷思前想後,決定為了自己的名譽,就按照劉合交待的辦。


  劉合這時又表示:「如今你跟秦松沐離婚,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而你的老情@人也報銷了。所以,你改嫁給我,是目前最聰明的選擇。我對你的情義,在這麼多年裡,可謂是天地可表。而且,憑我的關係,完全可以讓你成為康定醫院(潘月婷工作的小醫院)的女院長。」


  潘月婷可謂是最虛榮的女子,一聽到劉合的承諾,頓時怦然心動:「那好吧,我聽您的。」


  再說秦松沐半夜離開家后,立即去了一家小賓館。他內心的惆悵已經難以排遣,一直處於失眠狀態。一直到了天亮的時候,他才眯了一覺。


  可是,等他再睜開眼睛時,已經是上午八點多了。


  他一骨碌從賓館的床上翻身下地,仔細思忖一下昨晚的情景,決定先把自己的家務事暫時放一放,目前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解決治療李建兵的方案。他自從手術失敗后,對李建兵目前的情況還一無所知呢。


  他在賓館的房間里簡單收拾一下自己,然後就匆匆出門了。


  等他開車趕到醫院的急診科時,發現那裡的醫護人員都用一種異樣的眼光偷偷瞄著他。這讓他心裡陡然緊張起來了。難道李建兵出事了?

  他三步並兩步趕到了重症監護室,隔著窗戶一看,李建兵還躺在床上,身邊的各種醫療儀器顯示生命體征還是正常。


  他目睹這樣的情況,心裡不由鬆了一口氣。


  「秦主任?」


  正當秦松沐正獃獃隔著窗戶張望時,他的肩膀被人在後面重重地拍了一下。等他回頭一看,原來是急診科的劉醫生。


  秦松沐轉過身來,並關切地詢問:「李主任的情況還算穩定吧?」


  劉醫生聳了一下肩膀:「他的情況算穩定嗎?估計就是植物人了。剛才市委領導都來探望過了,對我們治療不利,進行了嚴厲的批評。」


  秦松沐黯然嘆了一口氣:「現在把他移交到腦科病房吧。我會想辦法制定一套治療他的方案。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就不會放棄治療。」


  不料,劉醫生向他投去一個詭異的眼神:「你難道還不清楚院領導的決定嗎?」


  秦松沐詫異道:「院領導決定什麼了?」


  「你因為在這次重大的醫療事故中,負有重大責任。院領導已經決定對你停職了。你已經沒有診治李主任的資格了。」


  秦松沐當從劉醫生嘴裡聽到了這個消息,頓時就如同晴天霹靂一樣,木然杵在了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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