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不由自主
靜然一時興起，居然給蕭策發去了一條簡訊：吸血鬼能喝出咖啡的味道嗎？
蕭策聽到簡訊聲，拿起來一看，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不愧是靜然，問的問題總是這麼匪夷所思。
他回著簡訊：你幫我嘗一下，告訴我味道不就好了？
蕭策見靜然看完簡訊，真的向服務生要了一杯咖啡，她指了指他們座位的方向，意思是要和他們同樣的。
靜然喝了一口，開始編輯簡訊。
很快蕭策便收到了這條簡訊：苦，但帶著牛奶味。
蕭策感覺很溫馨，雖然沒和她坐在一起，但他卻感到兩人之間並不遠，那是心靈的距離。
兩人的交互被蕭晨看在眼裡，簡訊聊天嗎？他的手漸漸收緊，看向蕭策的目光冷的沒有溫度。
天色漸漸暗下來，一眾人重新上路，剛下高速，靜然和蕭晨的車胎就被扎進了釘子，不得已只好去維修店。
蕭策的車停在不遠處，靜然緩步向他走過去，梁旭一看這架勢，別有深意的拍了拍蕭策，示意他把握機會。
「水果拼盤是你送的吧？」靜然一過來就說。
蕭策苦笑，這丫頭總是這麼聰明。
「你怎麼知道？」
靜然咬了咬嘴唇：「他們店門口並沒有宣傳贈送，一般這樣的活動為了吸引顧客不可能這麼低調。而且認識我的，只有你們。」
蕭策無言以對，只是淺笑。
靜然走近他，仰起頭認真的問：「蕭策，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刪除我記憶的原因？」
蕭策怔住，他的目光漸漸放空，心裡不由的開始刺痛。
「寧雅雲對你施展了蠱惑術，我只有這麼做，你才不會越來越虛弱……」
靜然看著蕭策眼中的痛苦，原來是這樣，他寧願自己承受，卻讓她忘了這一切。
一定很痛苦，靜然似乎能感受的到。
她過來拉著蕭策說：「你可以告訴我，以前都有哪些記憶啊！」
「你真的想知道？你不是……已經和蕭晨在一起……」蕭策的聲音逐漸變低。
靜然隱隱感覺到他說的「在一起」是什麼意思，她搖了搖頭說：「我們沒有……」
「然然，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蕭策滿懷期待的看著她問。
靜然剛要回答，就聽遠處的蕭晨喊著：「然然，上車吧！」
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走回蕭晨那邊。
坐進車裡，靜然的心卻無法平靜，剛才聽到蕭策講出原因的時候，她竟然不由自主的心疼他。
之前她還誤會他花心，原來他是一個如此專情的人，他是為了她才做出這樣的犧牲。
當蕭策問她可不可以重新開始時，要不是蕭晨叫她，她甚至想答應他。看著身側的蕭晨，她又迷茫了，那麼對於這個男人，她又是怎樣的感情？
「你想回到他身邊？」蕭晨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希望，「你不用管我了，去找他吧！」
「別說了！你們能不能都不要逼我！」靜然痛苦的抱住頭。
蕭晨將頭轉向窗外，絕望的說：「你對他，永遠不會這麼說話吧！」
靜然聽出他的委屈，想到他們過去經歷的事，拉了拉他的胳膊說：「我和他沒有和你熟嘛！」
車子忽然急剎車，所有人都疑惑的抬頭查看情況。原來有人攔車，因為車速太快還差點撞到他。
靜然看到兩個司機都下了車，後面的蕭策和梁旭也走過來。
此時，攔車的幾個人露出了兇相，原來是車匪路霸！
蕭晨拉住靜然的手說：「別怕！」
靜然有點啞然失笑，她怎麼可能會怕，對方只要不是吸血鬼，即使是這幾個也不是她的對手，剛才正想著要不要也下車去活動一下筋骨呢！
看他們帶著武器，蕭策走上前望向他們，眸子紅光乍現，在夜色中耀眼奪目，嚇得一干人沒命似的跑了，只恨爹娘少生兩條腿。
靜然覺得蕭策剛才的紅色眸子不但不可怕，反倒很酷！於是當他往回走的時候，她對他報以一個甜美的笑容。
她不知道，蕭策看到這個笑容時，心中卻酸楚到窒息，這本是他所擁有的，如今卻那麼遙遠。
蕭策掩飾著這樣的情緒，還她一個帥氣到迷死人的邪魅之笑。
坐在一側的蕭晨緩緩鬆開了靜然的手，他隱隱感覺到靜然在向著蕭策一點點靠近，而他已經拉不住她了。
終於到了A市，蕭晨看到身側的靜然十分疲憊，便提議去酒店先休息。蕭晨去前台，給他和靜然要了一個雙人間，蕭策拿著房卡，靜默了很久。
「你為什麼和我要同一個房間？」靜然知道以後，望著蕭晨，語氣裡帶著一絲質問。
蕭晨有些不可思議的凝望著靜然，眸中的失望越來越深。
「我們在交往，住在一起有什麼不對嗎？」
靜然一愣，他說的沒錯，男女朋友同住一個房間再平常不過，她為什麼會這麼排斥，又這麼怕蕭策誤會？她不是選擇了蕭晨嗎？
「我還沒準備好！」她半天才說出這一句。
蕭晨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溫馨甜蜜都去了哪兒？兩人的關係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尷尬，他慢慢退回到客廳，拿出煙盒，一支又一支的抽著煙，或許因為一口氣吸的太猛，嗆得他不住的咳嗽。
他回憶著過去和靜然在一起發生的所有事，就要完了嗎？為什麼對別人能狠下心，而對靜然，蕭晨卻做不到。
靜然從房間出來，緩緩走到蕭晨旁邊，拿掉他嘴上的煙，看著他眼裡的傷痕，她滿懷歉意的從身後抱住了他。
「蕭晨，我經常惹你生氣，你幹嘛還喜歡我？」她的聲音軟軟的，畢竟看到他這樣，她也不忍心。
蕭晨抱住她伸過來的手，心裡卻十分苦澀：「我們為什麼總是因為他起爭執，然然，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還愛他？」
靜然想了想說：「其實我現在也很迷茫……好了，不生氣了嘛！」
蕭晨搖搖頭，無奈的說：「我這不是生氣，是看不到我們未來的希望……」
靜然給他整理著翻起的領子：「你不要這麼悲觀啊！」
蕭晨意識到他能把握的似乎只有現在，蕭策將永遠橫亘在他們之間。他忽然想到曾聽寧美雲說過，古堡中除了治癒吸血鬼的方法，還有個地方可以毀滅他們。
如果蕭策消失，那就不用擔心靜然會離開了，蕭晨這樣想著，自己也嚇了一跳，難道他真的在變邪惡嗎？還是他本就不善良？
蕭晨看不透自己的心，就如同看不穿靜然的感情一樣。他在心裡反覆思量著，到底要不要這麼做，說起來他和蕭策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談不上恨到骨子裡。
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靜然從美夢中醒來，看到睡在客廳的蕭晨時，她有些茫然，原來自己並沒能真正的接受他。
蕭晨閉著眼睛，將靜然的手準確的抓住，然後將她整個人拉過來坐到他身側。
「我的心情每天都隨著你波動，你忍心天天折磨我嗎？」蕭晨環著她的腰，聲音溫和，就像一個撒嬌的孩子。
靜然第一次見蕭晨這樣，他活像一隻慵懶的貓，在對著她撒嬌，看來他今天的心情不錯。
「不忍心好了吧！」靜然撥弄著他的頭髮，無意間看到蕭晨頭髮深處的一縷縷白髮，「你頭上，這些白髮是怎麼回事？以前就有嗎？」
蕭晨微微一愣，什麼白髮？他壓根不知道！他從沙發上坐起來，靜然拿過一個鏡子給他。扒開表層的頭髮，裡面真的有一簇簇白髮，蕭晨看著手裡的幾根白髮有些不知所措，這是怎麼回事？他要快速衰老了嗎？可臉上的皮膚依然像以前一樣緊緻，並沒有下垂的跡象。
「以前沒有……」
靜然見他無措的樣子，安慰說：「也許是遺傳，你不要成天杯弓蛇影的，自己嚇自己！」
也許是聽靜然這麼說，蕭晨漸漸釋然。
「要是我老了，你會不會不要我？」他拉著她的手，孩子氣的問。
靜然笑：「人都會老！」
她看著蕭晨默默的想，他將來一定是個好丈夫，被他寵愛著也很幸福，只是有時候她有些控制不住那顆飄渺的心。
靜然越來越明顯的感覺到，蕭策在她心裡的位置，以前和蕭晨在一起還可以暫時忘記蕭策，而現在，她發現根本不行。
即使這樣看著蕭晨，她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去猜測蕭策在做什麼，他在哪裡！
靜然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她走出房間，看著蕭策的房門。
屋裡的蕭策其實也聽到了腳步聲，他逐漸意識到是靜然。腳步在門口停下，靜然轉身靠著牆，伸出的手停在空中，終究沒有將門敲響。
牆壁內側的蕭策，握著門把手想了片刻，猛地打開門，將靜然擁在懷裡，燙上一個長長的吻，讓她根本招架不住。
靜然由最初的詫異變成遵從於心的配合，她忘情的回吻著他，期間還想起了那個夢，夢裡的蕭策同樣讓她忍不住心疼。
細長的門縫裡，一雙充滿妒火的眸子閃過，它屬於蕭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