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再次見面
「靜然……」蕭策的聲音充滿無助的悲涼，他快要把持不住，就要轉身回去尋找那個傳來血腥味的地方。
靜然聽到蕭策這樣的稱呼和語氣，敏感的她意識到他和平常不一樣，被人綁架還是遇到危險？有錢人不是經常會被人勒索么？警察的正義感和對蕭策那份難言的感覺讓靜然立即警惕起來。
「你在哪裡？」靜然一時間顧不得找他的原因，關切的問。
蕭策的意識正和對血液的本能做著鬥爭，反反覆復。他扶著牆，喉嚨里傳出濃重的喘息聲，六樓被吳凱復包場，按理來說不會有人，這血……到底是哪來的……
手機因顫抖而掉落到地上，不吸血是與自己的本性相抗爭，蕭策感覺再也支持不下去了，他太高估自己的意志力。不能讓靜然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如果是最後一面，他寧願留給她原本那個玩世不恭的模樣。
想到這裡，蕭策決定掛斷電話，他艱難的撿起手機，絕望的說：「我等下再打給你……」
靜然越來越感到不對，她提高聲音打斷他，命令式的說：「蕭策，你聽著！我不管你發生了什麼，保持通話！」
她的聲音震動著蕭策的鼓膜，將他幾乎渙散的自我意識喚醒。
不能放棄！他重新出發艱難的移向電梯，靜然的影子彷彿在前面指引著他。
靜然說完轉身對巡邏車上的同事小張說：「幫我快速鎖定這個手機號，定位！」
「好。」小張是網警，這些對他來說不過小菜一碟，很快屏幕上便出現閃爍的紅點。
靜然看著紅點的位置，心裡默念：皇家公館。
她沖著身後一直沉默的林雨華說：「去皇家公館，我朋友可能出了事。」
林雨華隨即點頭，和靜然轉身上了警車。
靜然莫名的有些擔心蕭策，看向手機的時候，發現已經斷開了通話。
很多事，一旦偏離了原先的軌道便無法歸位。
此時蕭策已經進入電梯，按下到一樓的按鈕。他要抓緊時間回到車裡，車上有血液儲備，只要喝一袋，就能迅速恢復。
一出電梯，蕭策強撐著直起身體，紅姐見他臉色蒼白，有些擔心的問：「蕭總不舒服嗎？要不要找個醫生？」
蕭策目前實在沒心情和她多說，他擺了擺手，向著大廳出口走去。
不能在這裡出問題，門口就在眼前，蕭策想著，強自讓步伐保持著一貫的優雅與瀟洒，不露出任何破綻。
終於走出大廳，蕭策知道侍者一般會將他的車放到特定私人停車間，到那裡還有一段距離。剛才血腥味的刺激，讓他的五臟六腑這時強烈的渴望著血液，如果現在有人哪怕破了一個小口子都能激發他的本性，他心裡默默祈禱不要再出狀況，否則他無法保證這次還能成功抵禦這種誘惑。
之前在一樓大廳他已經用盡所有力氣偽裝，現在全身越來越癱軟，幾十米的距離對他來說忽然變得很遙遠。
警車呼嘯而來，蕭策遠遠瞥了一眼，車門打開，出現靜然英姿颯爽的身影，他的嘴邊浮起一絲溫暖的笑意，這丫頭，終究還是找來了嗎？可惜自己現在的樣子，根本無法見她。
極度缺血的時候，他的瞳孔會變成暗紅色，雖然沒有想象中長長的獠牙，不過，只是眼睛也足夠讓正常人恐懼。
手機在這一刻響起，蕭策果斷的掛斷來自靜然的電話。
然而，靜然的腳步卻漸漸朝著蕭策的方向走來，聽到聲響，蕭策微微側目，無力感席捲全身，他不知道還能不能支持到車裡。
靜然的身影越來越近，只有她一個人。
一雙手扶住了蕭策的胳膊，靜然關切的臉呈現在眼前。
「出了什麼事？」她感到他的無力感。
蕭策不敢看她的眼睛，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強撐著平衡身體，故作戲謔的說：「我想見靜警官，用的伎倆而已。」
這樣，她會走了吧！蕭策心裡苦澀的想。
靜然有些愕然，虧她剛才這麼緊張，難道都是玩笑嗎？
「蕭策，你太過分了！」靜然忽然鬆開扶著他的手。
蕭策的身體下意識晃了一下，他拼盡全力穩住。
聽著靜然質問的語氣，他咽下苦水，要讓她儘快離開，萬一自己控制不住可能會傷害她。
「過分？不過無聊，開個玩笑，何必當真。」蕭策玩味的說，他善於用這種方式偽裝，甚至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但他太低估了靜然的判斷力，剛才下意識的晃動，還有說話的停頓，都讓靜然明顯的感到他的不同。
她抬頭看了看前方不遠處的五個私人停車間，再次扶住他的胳膊：「自以為是的男人！你的車在哪一間？」
蕭策心裡掠過一絲酸澀的幸福，女人太聰明，真是不好騙！
他用餘光看了看她，嘴裡擠出兩個字：「中間。」
靜然的扶持讓蕭策更快的到達了停車間，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全身的力氣已經耗盡，車玻璃上他看到自己變得暗紅的眸子，立即別過頭去不讓靜然看到。
「靜警官，皇家公館六樓好像有人大出血……你去看看吧！」蕭策一邊艱難的開車門，一邊說。
他總不能當著靜然的面咬開血袋吧！
靜然一聽有警情，職業的使命感立即讓她敏感起來。
「你看到了嗎，哪個房間？」
這下又把蕭策問住了，他完全背過身體說：「我聽別人說的。」
靜然感到事情的緊迫，見蕭策也沒有大礙，便說：「你可以回家的吧，我去現場看看。」
蕭策回應說：「可以，你……小心！」
靜然自信的笑：「S市能打過我的嫌犯還沒出生呢！」
蕭策心裡好笑，居然有這麼自負的女人！
靜然說完，不再耽誤時間，轉身離開。她想到來的時候，林雨華已經帶著人進去搜查，現在或許已經有了眉目。
蕭策坐進車裡，拿出備用血袋喝了起來。當血漿緩緩劃過喉嚨，他眼中的紅色逐漸退去，身體也很快恢復如初。
空血袋離開唇邊，一滴殘血留在嘴角，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分外妖嬈。
看著靜然的身影消失，蕭策望向剛才被她扶著的胳膊，感受著她的餘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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