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公主駕到 你是不是吃醋了
第28章公主駕到 你是不是吃醋了
季軟心裏忽然升起一股酸酸的感覺, 手中的食盒變得沉甸甸,一想到陸大人府上有別的女人,她不敢進去, 也不想見他了。
過往行人對那馬車指指點點:“好氣派的馬車, 是從宮裏來的吧。”
“不知裏頭坐的是哪位千金, 難道是公主殿下?”
“還真有可能……我聽說陸大人最近日日夜宿皇宮,莫不是被皇家瞧上要做駙馬了?”
……
當朝陛下隻有兩位公主。大公主長樂前年出嫁雲南,自然不在盛京。二公主承樂年方十六, 還沒有議親。季軟目光在那華麗高貴的馬車車身上留戀,若真是公主,也隻可能是承樂公主了。
滿當當的勇氣霎時泄了半截,季軟把手中的食盒往上提一提, 退意萌生心也涼了。心悅她什麽的,果然是一時興起,都是騙人的。
她心灰意冷的時候, 小廝走上前來,笑盈盈將季軟往府裏請。“姑娘來的時候正好,大人回來不到一刻鍾。今日府裏來客人,大人特意交待若季姑娘上門不必阻攔。”
“什麽樣的客人?”
小廝道:“是承樂公主。幼年與大人相識, 算是不太熟的玩伴。今日來府上, 眼下正鬧騰著呢。”
還是青梅竹馬!季軟雖麵不改色,心裏卻好像打翻了醋壇子。有點自知之明的人都知道,這種時候該走得遠遠的,可季軟不禁想:承樂公主長什麽樣?比她好看嗎?這會陸大人和她在做什麽呢?
她覺得自己好奇怪。既懼怕麵對陸大人和承樂公主在一塊的場麵,又想瞧瞧那位傳聞中的公主。等回過神來時,季軟已經跟在小廝身後進了屋,候在正堂院前了。
正堂院前是一叢翠竹, 鬱鬱蔥蔥很是茂盛。季軟頓足,傳來陌生女子的說話聲,聽起來比那夜裏敲梆子打更的還要刺耳。
“陸大人,你這屏風不錯,借給我玩幾天。”
“你怎麽又再看書,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寧願看書發呆也不和我玩。你待會要見誰,帶我一塊。”
倒是陸驍辭聲音冷冷地警告對方:“別隨便亂動!”
可是公主殿下又豈是聽話的人,如果真的聽話,就不會招搖晃出宮來了。
也是,成為駙馬就平步青雲了吧!哪個男人會放著天之嬌女的公主殿下不要,上趕著娶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孤女呢。
索性自卑隻是片刻,季軟深呼吸很快調整好心態,硬生生對著不遠處跑來的花生擠出一個笑來。
花生已經送回來好些日子,它比在季府時瘦了,也不知是不是陸大人故意餓著它。
季軟蹲下,打開食盒取出玫瑰羹,冰塊已經融化,涼絲絲的很是解暑。她把玫瑰羹放在花生麵前,摸摸狗狗的腦袋,輕聲說:“吃吧。”
一人一狗相處的正和諧,屋裏一陣響動,陸驍辭出來尋人了。多日不見,他想人想的緊,正擔心季軟是不是把他忘了,小廝興衝衝來報:季姑娘心疼他,上門送吃的來了。
陸驍辭大步流星來到季軟身邊,心中的一堆說辭在見到季軟時沒了蹤影,他隱隱感覺:季軟心情欠佳憋了火,而這把火的源頭,正是自己。
季軟欠身福了福,禮貌疏離的勁兒能把人氣死。正巧承樂公主追出來,朝陸驍辭擠眉弄眼的,陸驍辭便對季軟道:“這是承樂公主,出宮閑逛的。”
“公主萬安。”
承樂攙著季軟胳膊把人扶起來,笑說:“不用多禮。太子妃……季姑娘長得真好看,百聞不如一見,我在皇宮就聽人說季姑娘在除夕宴上大放異彩,今日可算見著了。”
“陸大人藏得可真好……”承樂公主意有所指,很快注意到一旁滋滋舔玫瑰羹的花生,聞著很香花生吃的很快活。
陸驍辭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看看空的食盒,再看看吃的正歡的花生,暗戳戳拽下季軟衣袖,別扭道:“你來給花生送吃的?”
季軟答的理所當然:“嗯。花生瘦了,我來看看他。”
陸驍辭心裏使勁腹誹:狗瘦了他就沒瘦嗎?
不死心,陸驍辭追問:“沒我的份?”
季軟搖頭,故作吃驚道:“大人這是什麽話,莫說一碗玫瑰羹,大人若是想吃,佳肴珍饈自會有人上趕著送來,也就花生可憐沒人疼了。”
這話聽著到處是刺,陸驍辭恨不得衝那傻狗撒氣。冷靜一會,緊接著支開承樂公主,他問季軟:“考慮的怎麽樣了?”
季軟裝傻充愣:“考慮什麽?”
陸驍辭氣道:“想不想當陸夫人?”
季軟搖頭:“不想。”
不該是這個答案,陸驍辭繼續道:“太子妃呢?”
“不想。”
陸驍辭無法,抓住季軟胳膊,盡量讓自己溫和些:“耍哪門子脾氣?我招你生氣了?前幾日不是還好好的,囑咐我注意休息還以為你想好,答應我了。”
承樂公主並未走遠,隔著一條長廊目光玩味地看著他兩。季軟甩開陸驍辭,氣洶洶的,“大人好好當你的駙馬吧,以後對花生好點,可別虐待了它。”
聽聽這說的什麽話?他當什麽駙馬,無緣無故虐待花生作甚。陸驍辭百口莫辯,驀地,反應過來季軟誤會了。
旋即,他笑開,“吃醋了?”
“沒有。”
“還嘴硬對我無意呢,季軟你捫心自問,這不是吃醋是什麽?都醋到這份上了,不當陸夫人怕是好不了。”
被人看穿心思,季軟又羞又惱,握緊小拳頭在人胸口捶一下,跑了。留下一臉笑意的陸驍辭和驚慌失措的一眾看家護院。
護衛問小廝:“你到底怎麽和季姑娘說的,我看季姑娘生氣的很,幫倒忙吧你?”
小廝特無辜:“我發誓,絕對是說的好話。中午還好好的,怎麽幾個時辰就變天了,女人心海底針,大人今年是不是又得光棍?”
承樂公主捂著帕子蹦跳過來,揶揄:“四哥,我那四皇嫂脾氣好大呀。”
“有意見?”陸驍辭斜眼睨她。
承樂忙道:“不敢不敢!聽你和父皇表明心跡,我以為季姑娘已經和你心意相通,甚至連你的真實身份都知道了,沒想到還早著呢。”
花生傻乎乎的,全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它將白瓷碗舔的幹幹淨淨,眯著眼睛被陸驍辭順毛。“原本打算今天說的,這不是被你攪和了麽!”
依季軟方才誤會他和承樂的反應,陸驍辭知道此事已經十拿九穩,眼下心情放鬆,合計一會怎麽上門給人解釋。
承樂安慰說:“不過皇嫂既然能吃醋,就說明她心裏有你。我和你一塊去吧,由我親自解釋,她不可能不信。”
陸驍辭簡直怕了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不客氣的把人趕走後,入夜,帶著花生上門找季軟去了。
他連續忙碌幾日,覺得最近處處順心想必季軟這裏也不會太麻煩。一路哼著小調來到季府,隻見府門緊閉敲了半晌也不見人應。
“季軟!”他站在門外大喊,連續喊了幾聲,隻聽門內窸窸窣窣一陣沒了聲,他繼續喊:“季軟開門!你聽我解釋!”
沒辦法了!陸驍辭望著不算高的紅牆,翻進去也是可以的,就是有失君子風度。他摸摸花生腦袋:“養狗千日用狗一時,花生,叫你娘出來!”
花生聽話,當真汪汪叫喚起來。不多時,似乎是被煩的沒脾氣了,隔著一扇門季軟道:“你回去吧,我現在不想見你。”
陸驍辭有理沒地方說,比竇娥還冤:“你先讓我進去,都可以解釋!我不當駙馬,真的!”
“那你就在門外解釋!公主殿下在你府上,不是私相授受不是看上你還能是什麽?難不成你是她流落在外的親哥哥,少騙我了!”
陸驍辭心說還真是這樣。他敲不開門,又怕貿然前進把人惹得更是惱怒,便哄說:“不讓我進去,總該讓花生進去吧,花生想你,別搞連坐好不好。”
花生配合的嗚嗚幾聲,不多時門縫泄出光亮,季軟伸出一隻胳膊,沒露麵:“把花生給我。”
陸驍辭趁機捉住季軟的手,握緊,季軟掙不開探出腦袋瞪他。好不容易見了麵,陸驍辭恨不得把人揉進懷裏。
緊要關頭,巷子深處忽然傳來一聲異動,伴隨著瓦片碎裂的聲音。陸驍辭眼神霎時變得冷冽,又轉為柔和,他摸摸季軟腦袋把狗繩遞給她,說:“早點睡!明天我來找你。”
“你今晚不解釋了嗎?”季軟有點失落。
陸驍辭道:“乖!先回去睡覺,明早我來找你。”
當夜,陸府親兵護院把西林巷子裏裏外外搜查一遍,一無所獲。一夜平靜地到了第二日,許是念著陸驍辭今日會來找她,季軟早早便醒了。
她昨夜睡得不踏實,一覺醒來頂著兩眼烏青梳洗。天色尚早,天剛翻開魚肚白,翠珠睡在外間打著呼,季軟打開房門透透氣,發現長廊上一個行跡可疑的背影。
碧色長衫,中等身材,鬼鬼祟祟正溜出季府的人,不是蘭息嬤嬤又是誰。
季軟動作比頭腦更快一步,她跟著蘭息出了門往西林巷子深處走。一路放輕步子跟做賊似的,耳邊除了偶爾幾聲雞鳴,全是怦怦的心跳聲。
她早就覺得蘭息不對勁,今日終於有機會被她抓現行。季軟悄無聲息的跟在後頭,眼瞅著蘭息腳步漸漸停下,她飛快地藏身到拐角處聽著外麵的動靜。
慢慢地,又傳來一個人的腳步聲。腳步聲不緊不慢,很有規律。
季軟眼前是一方灰青石頭,她雙手捂在心口,抑製著呼吸……忽然聽見撲通一聲,似乎有人跪拜下去了,季軟猜測是蘭息跪下去了。
那麽,被蘭息跪拜的人是誰?很快,她聽見蘭息的聲音:
“老奴蘭息,拜見太子殿下。”
季軟眼睛驟然睜大,死死捂住嘴巴驚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