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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惡犬 它的名字叫花生

  第23章惡犬 它的名字叫花生


    蘭息有事瞞著她!

    

    季軟和翠珠交換眼神,皆震驚的說不出話來。蘭息跟在她身邊已有三年,若非今夜所見季軟絕不可能懷疑她的忠心。


    

    她並非多疑的性子,但那番模棱兩可的話讓人不得不多想。聯想昨日買宅子的細節,季軟越想越心驚。


    

    宅子從看到買,雖然是她做的主,但促成這筆生意蘭息可有不小的作用。先把她引到西林巷,猶豫不決時再添一把柴火……


    

    可蘭息為何要這樣做,是蔡八郎請來的托兒嗎?季軟實在想不通。


    

    蘭息和陌生人的交談並沒有持續太久,緊接著聊了幾句無關緊要的便終止了對話。月亮從烏雲後露出一角,西林巷子恢複寂靜,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季軟特意叮囑直腸子的翠珠別說漏嘴,主仆二人平複心緒才進門。進了門,蘭息便迎上來:“姑娘可有瞧見新鄰居?是什麽樣的人家好不好相處?”


    

    隨便應付了幾句,季軟轉而問:“嬤嬤一直在家?”


    

    蘭息點頭稱是,季軟又問:“家中可有來什麽客人?”


    

    “客人不曾有,倒是我那鄉下的侄女派人來過一趟,無非是囑咐一堆家長裏短的事,老奴聽了幾句便讓人回去了。”


    

    季軟點點頭沒說什麽,回屋時候卻多了幾分警惕,仔細查看屋內的東西,一件沒少。季軟愈發好奇了,蘭息到底瞞著她什麽事?


    

    經過這晚,翠珠也多了個心眼。蘭息去哪兒她都跟著,連睡覺都厚著臉皮擠進人家屋裏去。美曰其名:宅子太大,晚上一個人睡覺害怕。


    

    隻是那晚之後,蘭息再沒有和陌生人來往過,季軟的疑心卻沒有消。


    

    這日,季軟收到將軍府的請帖。王夫人邀請她到將軍府做客,信中還說若方便的話可以帶上那副江山社稷雙麵繡。季軟沒什麽事,帶上雙麵繡欣然赴約。


    

    將軍府不像盛京尋常的天潢貴胄,家裏沒有古董瓷器也鮮少見到名貴字畫,多是弓箭□□,甚至還有一塊校武場。


    

    王牧親自到門口迎接季軟,他透露:“母親本想親自來接你的,可是不巧,她這幾日腿疼的下不來床,隻好麻煩我了。”


    

    隻不過一麵之緣,季軟對王夫人頗有好感,她關切問:“王夫人沒事吧。”


    

    “沒事!是早年積下的老毛病,每逢換季就腿疼。”


    

    這一提醒季軟才想起來,凜冬積雪隻剩薄薄的一層,時節竟已是開春了。


    

    不多時他們達到一方小院,王牧退下由丫鬟引著季軟進入屋內。屋子裏,一方靛藍衣角映入季軟眼中。


    

    王夫人是個注重形象的人,即便在病中也依舊梳洗得體打扮的很是端莊,離得近了才能發現眼底的烏青,季軟猜想是夜裏疼的睡不著的緣故。


    

    看到這位夫人,她不由的想起徐舒顏。少時在黃州,娘親腿腳也是這樣,每逢換季就鑽心的疼。


    

    每當這時,爹爹就把娘親的腳抱在懷裏輕輕的按,小心的揉,不許季軟胡鬧惹娘親心煩。


    

    “你來了。”王夫人衝她熱絡地招手,季軟順勢坐到床邊,輕輕的喚了聲:“夫人。”


    

    “我這老胳膊老腿叫你看笑話了,沒辦法上了年紀就這樣渾身都是毛病。”


    

    季軟安慰說:“夫人說的什麽話。以前娘親也有腿疼的毛病,用艾葉水泡腳可緩解,夫人不妨試試。”


    

    王夫人拉著季軟說話,一說就是小半天。二人一見如故,還一塊用了晚膳。待季軟要回家時才想起此番來意:“夫人,雙麵繡我帶來了你可要瞧瞧?”


    

    王夫人卻擺擺手:“不急。”她沉默一陣,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慢悠悠道:“其實主要是想看看你。”


    

    她有什麽好看的?季軟一時沒明白王夫人的意思,王夫人便解釋說:“早年我與你母親同是雲織坊的學生,跟著繡娘一塊學女紅,她繡活好有天賦很得先生喜歡,雲織坊小姑娘們都喜歡和她呆一塊。”


    

    雲織坊聚集了盛京手藝最好的繡娘,有富貴人家將姑娘送到哪兒學女紅,主要還是為以後尋個好婆家增加籌碼。


    

    這些往事季軟還真不知情,王夫人便一一說與她聽:“你娘親就是個老好人,誰被先生罵了功課完不成了總去找她。我這雙手天生就不是捏針黹的料啊,天天被先生罵,你娘看不過去就偷摸摸幫我……”


    

    季軟聽笑了,王夫人握著她的手,說:“所以我現在看你也是順心的很,你要是不嫌棄我這個老婆子,有空就多到將軍府來看我。”


    

    “我也覺得與夫人很是投緣。”


    

    與將軍府的緣分就此結下,王牧讓人送季軟回家,還未到家,遠遠便瞧見西林巷子聚了些人,烏泱泱湊成一堆兒比爭搶繡球還熱鬧。


    

    翠珠掀開馬車簾子探出半個頭,季軟淡淡問她:“出什麽事了?”


    

    越往家走人聚的越多,起哄聲此起彼伏,翠珠闔上馬車簾子,狐疑道:“姑娘,似乎是衝你來的。”


    

    季軟簡直莫名其妙,她又沒什麽仇家,尋她作甚?翠珠背靠馬車簾子,再看一眼整個人都慌了:“姑娘,好像是……上門說親的媒人。”


    

    不知是誰尖聲提醒了句:“季姑娘回來了。”一時激起千層浪,季府門前一陣喧嘩,看客紛紛投來看戲的目光。如此高調的上門提親本就不多見,還是對一個守過寡的女子,真是稀罕的很。


    

    有人羨慕說:“季姑娘也算苦盡甘來了吧,再嫁高門享盡榮華富貴,真是幸運。”


    

    “幸運什麽?”立馬有人出來反駁,“媒人是蔡國公府派來的,蔡國公你們知道吧?去年死了妻子留下一雙兒女那個鰥夫。季姑娘若嫁過去,不是替人養孩子嗎?”


    

    “畢竟是再嫁,能碰上這樣的人家已經算不錯了,蔡國公不過三十出頭……”


    

    周遭議論聲接連不斷,季軟坐在馬車內隻覺得空氣都變得稀薄了。她不認識什麽蔡國公,更不知道蔡國公如何相中的她。季軟隻覺得這家人狂妄自大,上門提親搞出如此大的陣仗,就料定了她會答應嗎?


    

    一整天的好心情在此刻終結,季軟由翠珠攙著下了馬車,蘭息迎上來,端肅的麵容嚇退一幫看戲的老媽子,“聽說是國公府老夫人的意思,門口放著聘禮沒準今晚就要下婚書。”


    

    “你讓人進屋了?”


    

    蘭息答道:“沒有!老奴大門一關本以為人就該走了,沒想到是個臉皮厚的,硬在門口候了半個時辰。”


    

    “做的好!”季軟說,“誰家上門說親不先背地裏問問對方的意思,蔡國公府不就打定我沒娘家撐腰,又守過寡不敢推辭嗎?我們回家,別理他們。”


    

    媒人賴在季府門口,見了季軟趕忙迎上去,笑嘻嘻的恭喜季軟天生富貴命。“老夫人在除夕宴上一眼就相中姑娘了,聽聞陛下許了姑娘自由身連夜找我上門提親。”


    

    “季姑娘,蔡國公府處處都好。老夫人也是心疼你,今兒這些不算聘禮,等下了婚書定了日子老夫人還要再送呢。”


    

    翠珠嗆聲:“國公府處處都好,怎麽不見你嫁過去?”


    

    那媒人似乎沒想到季軟身邊有這麽牙尖嘴利的丫頭,甩著帕子皺眉道:“奴家不是命不好麽,季姑娘奴家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守過寡年歲也不小了,不改嫁以後憑什麽謀生路?改嫁的話,不會有比國公府更好的出路了。”


    

    一路沉默到了門口,季軟先進屋,蘭息和翠珠要關門,媒人一隻腳伸進門內,還喚隨從過來堵著大有逼婚的架勢。三個女子不是一幫人的對手,場麵就此僵持住。


    

    媒人已經沒了耐心,她收了老夫人錢財哪肯铩羽而歸。不過一個當過寡婦的孤女,她就不信搞不定。


    

    “買這座宅子花了不少銀子吧,季姑娘可想過以後怎麽過日子?難不成拋頭露麵出門擺攤嗎?國公爺是娶過妻,但你也嫁過人不是?人家看得上季姑娘怎還擺起譜來了?”


    

    媒人都有三寸不爛之舌,季軟被煩的頭疼,甩了袖子臉色也不好,道:“我以後怎麽生活不勞你費心。婚姻嫁娶圖個心甘情願,今日把話說開,我不嫁蔡國公不當繼室,嬤嬤回吧!”


    

    這媒人在盛京牽線的姻緣不說上百也有幾十,本以為這樁婚事簡單她今早還在蔡老夫人麵前誇下海口,不拿婚書回去以後就不當媒人了。


    

    季軟這話讓媒人掛不住麵子,當即便破口大罵:“還真把自己當太子妃不肯下凡了,不識抬舉的……”


    

    “家裏該養條狗的。”季軟說,“會咬人很凶很凶的那種。”


    

    話音剛落,幾聲狗吠由遠及近,“汪——汪——”眾人抬眼望去,隻見一隻黑色的大犬以風馳電掣的速度飛奔過來,撞倒紅木箱子打翻聘禮,一幫小廝圍追堵截竟被它靈巧地鑽了空子。


    

    季軟三人後退幾步,翠珠嚇得躲到季軟身後,小聲念叨:“姑娘你這嘴開過光吧,說什麽來什麽,下次不妨說天上掉黃金。”


    

    季軟注意力都在那條黑犬身上,隻見它上躥下跳把一幫人耍的團團轉,然後停在門口黑溜溜的眼睛盯住媒人,目光說不出的嫉惡如仇。下一秒,黑犬飛撲起身,將媒人撲倒在地……


    

    撲通的聲響伴隨著媒人的哭天喊地,“別——別咬我——”


    

    那黑犬似乎通人性,也不咬就是唬人本事一流,跟逗獵物似的把媒人嚇得不敢睜開眼睛瑟瑟發抖……黑犬朝季軟嗚咽幾聲,不多時,隻聽人群外有人喚它:“花生!”


    

    季軟循聲望去,陸驍辭背對夕陽,染了滿身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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