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得罪小人
林音身邊的其他弟子見他無故發現,均是不解,便有人問:「岳師弟,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呀,讓你如此發笑。」林音回頭,是一名小眼睛的華山弟子,也是瀟瀟子的徒弟,名陸德元,說道:「陸師兄好,小弟見那黑衣劍客一言不發的樣子,覺得很好玩,所以笑了出來。」陸德元也笑道:「哈哈,江湖之大,無奇不有,那姓風的劍客怕是天性如此吧,還有許多更奇怪的人呢,師弟以後會見到的。」
林音低頭說道:「是。」又問:「師兄今天你要上台比武嗎?」雖然瀟瀟子現在還是一個便宜師父,但林音不願意在師長面前失了禮數,因此十分恭敬。
陸德元搖搖頭說道:「師兄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在場的數千位好漢,任意一人都比我厲害不少,我哪裡敢上台獻醜,師弟說笑了。」林音說道:「師兄謙虛了。」二人便不再說話。
不久,台上便又上來了一名漢子,不過這次不是使劍的,而是提著一根丈余長的點鋼槍威風凜凜的跳上了檯子,不過交手不過二十餘合便被打落下台,表現遠不如那王勝。
風不修又連敗了三名好手,卻沒有繼續等人挑戰,而是自己下了檯子,台下一片喧嘩,雖有人不滿,卻只能抱怨幾句,別無他法。
「唉,不知道台下這麼多人,自己能打贏的又有幾個。那黑衣漢子雖然行為滑稽(哪裡滑稽?),武功卻是很了不起。」林音自怨自艾了一小會,又眉開眼笑想到:「單論劍法,若我用十方散劍,應變機靈一些,便不怕任何招式了吧。嘿嘿,應變一需要反應,二需要經驗,等我有了很多的經驗……」反正林音看著台上的比武,一會兒喜,一會兒悲,一會兒暗自鼓舞,一會垂頭喪氣的,內心中及其熱鬧。
林音忽然轉頭對陸德元說道:「陸師兄,上台去的人,可不可以自己挑選對手?」陸德元不解,說道:「岳師弟是說上台後再向某人挑戰嗎?」林音搖搖頭道:「不是的,假如一個武功很低的,又想上台,能不能只限定那些同樣武功不高的上台比試?」
「岳師弟你想上?」陸德元眯著小眼睛問道,不過又覺得不妥,笑嘻嘻說道:「我不是指岳師弟武功低,其實我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哈哈哈,岳師弟別見怪。」
林音哈哈笑道:「小弟的武功不值得一提。」忽然又正色說道,又似自言自語:「我還真想上台試一試。」
「咦!」陸德元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又說道:「岳師弟,不是做師兄的小看你,只是刀劍可不長眼睛,萬一有個什麼閃失,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林音微笑道:「師兄說的是,小弟只是想一想而已,清楚自己幾斤幾兩,不會隨意上台送命的。」陸德元道:「送命倒是未必,只是如果劍法武功太……」未說完,又轉道:「對了岳師弟,你劍法武功到底如何?」又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嘿嘿,近日我們師傅和我這做師兄的,都有些忙,沒有顧得過來教你華山派武功,實在是不好意思的緊。」
林音毫不在意說道:「師兄客氣了。」陸德元又嘿嘿笑道:「聽師傅說,岳師弟是帶藝上山的,日後有機會,我們切磋切磋哈。」林音見陸德元隨和喜笑,也不拘束,笑道:「小弟這種三腳貓的身上,哪裡敢和師兄動手切磋。」陸德元假裝嚴肅的說道:「師弟你這樣妄自菲薄可不行啊,最起碼師兄我就沒有上台挑戰的勇氣,哈哈哈哈!」還沒說完,兩人就同時大笑起來。兩人專心說話,卻不料台上比武的兩人中,輸了的那一個剛好跌倒在兩人最近的檯面上,聽了身後有人哈哈大笑,自然以為是嘲笑自己。那人騰的一下站起來,也不去管比試的對手,對林音和陸德元喝道:「兩位華山派的少俠,比武切磋,勝敗本就尋常,有何可笑的?」
林音與陸德元面面相覷,然後陸德元又忙說道:「兄台誤會了,我們可不是笑你,在下方才和師弟說到一好笑事情才忍不住發笑,和兄台全無關係。」林音看了看那漢子,長的頗為白凈,相貌堂堂的,雖然剛被人打倒在地,衣衫卻不甚凌亂,可見平時更是整潔乾淨。
那漢子又瞪了林音二人一眼,冷笑道:「我胡宗萬雖技不如人,不過敢上台一戰。比起華山派的兩位高手,自然是遠遠不如了。」「華山派」三字說的尤為重,一句話抑揚頓挫,陰陽怪氣的。
陸德元脾氣向來很好,卻也禁不住有氣,說道:「我們確實是武功低微,可至少有自知之明,也不會刻意去錯怪他人,為華山派蒙羞。「林音突然嘻嘻一笑,說道:「我看閣下還是先認輸下台吧,不要讓贏了的那位仁兄久等,幾千英雄還有數位高人在看著呢」
胡宗萬似乎才想起自己仍然在比試,哼了一聲,走過檯子中間,向對手認輸后又狠狠的看了林音兩人幾眼。林音有些莫名其妙:「這人長的人模狗樣,為何卻如此小氣。」
林音兩人在華山上也不怕那胡宗萬會找自己麻煩,只是莫名其妙與人爭吵,終究有些不快。兩人本以為此事就此揭過去,卻不料又有麻煩找了上來。
傍晚時分,這第三日的賞劍大會也即將結束,最後一名勝利者得意洋洋的下了檯子,林音準備回去看看那駱向丙三人自行離開了沒。忽然聽到台上有人大聲說道:「在下博平郡胡宗萬,向來對華山派的太虛劍法與紫霞神功仰慕已久,想向華山派的某位高手討教幾招。」也不管檯子下面眾人的唏噓及座席上十位掌門長老的疑惑,又說道:「胡某本是戰敗之人,理不應當再上台挑戰,只是今日胡某敗陣之後,兩位華山派的高足不知何故,竟要狠狠的嘲笑胡某人一番。」又嘿嘿笑道:「我胡宗萬不信,這就是華山派的待客之道。」說完自然是死死的盯著林音方向。
林音與陸德元心中均自暗暗罵娘:「師兄弟開玩笑的笑罵,居然也會引來麻煩,世上小人何其之多啊!」其餘眾人均是不解的很,至於在場的華山派弟子均是既怒且惑,不知此人為何出此言。
台上坐席最中間的廣一道長不動聲色道:「胡大俠,我華山派哪名弟子嘲笑於你?」廣一道長成名數十年,武功高強,又是華山一派掌門,在武林中威望甚高,因此話一出口就有不少人附和道:「對啊,胡宗萬,誰會嘲笑你啊。」有與胡宗萬相熟卻看不慣他的人大聲喊道:「魯西胡宗萬,最是小氣不過,怕是你庸人自擾吧,誰願意嘲笑你。」
胡宗萬冷笑三聲說道:「在下不知那兩位華山派年輕大俠的姓名,卻知道他們就在檯子東側,其中一位背著兩把長劍」
陸德元不知如何是好,林音卻在盤算著與胡宗萬對戰會有幾分勝算,忽然瀟瀟子過來問道:「那姓胡的可是說的你們?」
陸德元見自己師父過來,鬆了口氣說道:「好像是的,不過我與岳師弟並……」瀟瀟子打斷他,說道:「德元,為師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不過人家已經上台指著我們華山派的名號挑戰,只怕你要上台一試了。」林音心想:「難道我就是那樣的人嗎?」瀟瀟子也不讓陸德元說話,繼續道:「不過你放心,這麼多師叔師伯在一旁看著,你不會有性命之憂的,何況掌門真人就在台上,假使你不敵,也不會讓人傷害了你。」又看了陸德元一眼說道:「你雖年輕,我們華山派的劍法和內功,都學得有一定火候,也未必就會一定敗於那個小家子氣的胡宗萬。」
陸德元向來聽話,正準備答應上台,卻聽林音說:「師父,那胡宗萬武功如何?」瀟瀟子不明所以,說道:「在江湖上算是二流高手,比為師等一眾師兄弟要差一些。」林音與陸德元聽了,均想:「只比師父差一些,我自然是不敵的。」尤其是陸德元,多次見過瀟瀟子練功或與人比斗,武功實在是不弱,陸德元一眾師兄弟多以為瀟瀟子的武功乃是他們萬不可逾越的。
林音卻道:「師父,要不讓弟子上去試一試吧。」
「你?」瀟瀟子盤算了一番,然後竟然點了點頭,道:「好。」又拍了拍林音的肩膀說道:「岳尋你一會上台,要以防守為主,切不可冒進貪功,保住自己不受損傷最要緊。」林音道:「是,謝師父關心。」陸德元卻是既慶幸,又慚愧。
林音上了檯子,倒有些出乎胡宗萬意料。林音首先對著北側的十位掌門領袖行禮,說道:「掌門真人好,各位前輩好,晚輩是華山派三代弟子岳尋。」又向檯子下面的眾人行了個禮,然後才對一臉不屑的胡宗萬說道:「我沒有嘲笑你,不過你不信我也沒辦法。我上來是因為你話里有些看輕我們華山派,而不是上來道歉的,你要明白了。」林音一席話雖然通俗的緊,毫無名門正派弟子的風範,卻不卑不亢,絲毫無懼色,對一名十五歲的少年來說倒頗為難得。
胡宗萬萬萬沒想到上來的會是更年幼的林音,因此有片刻時間十分詫異不解,甚至懷疑是不是華山派使的什麼陰謀詭計。而瀟瀟子則算計著,如果林音上台,輸了可以說是學入門時間短暫,加之年幼,即使技不如人也說的過去。萬一贏了,自然是大長華山派風光,不過那萬一有沒有萬一之概率,怕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