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第八十四章


    快年底了, 汴京城無論高門大院還是小門小戶都忙碌起來。攝政王府這邊,陸老夫人開了宗祠命人打掃,臘月二十三高氏和瞿氏攜家眷來祭拜。


    說來也怪,以前同住一個屋簷下時, 高氏和瞿氏這對妯娌互相看不對眼, 又因為陸平之和趙元湘的事傷了情分, 鬧到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 分家之後, 二房住在城西,三方住在城東, 兩家倒是客氣起來。


    拜過宗祠以後,高氏和瞿氏帶著小輩在正廳陪陸老夫人說話, 楚橙也聽了一會, 因為籌備除夕宴先退了下去。如今她是名正言順的攝政王妃, 府中一應事務皆歸楚橙管理, 陸老夫人從不插手。


    核對過過年給各院的例銀,橘香帶著小道消息又來了,“王妃可知, □□公子另娶了。”


    原來陸平之與吳清嫣和離後,沒過多久又再娶了一位美嬌娘,現在陸平之的新婚妻子已經有了身孕, 高氏對這位名門閨秀, 處處規矩守禮的兒媳也十分滿意,連帶著看老仇人瞿氏都順眼了。


    橘香和各院的人都很熟, 打聽來的消息什麽都有。比如分家後, 沒有家規約束, 陸二爺和陸三爺相繼納了兩房妾室, 高氏有的是手段治小妾,沒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耍花招,相比較之下,瞿氏就弱多了,這會妯娌兩人正互相探討怎麽治小妾的法子呢。


    楚橙聽聞,訕訕,隨即她想到什麽,說:“你這丫頭,整天盡說別人家裏的事,什麽時候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事?你年紀也不小了,等過了年我就把你嫁出去。”


    橘香罕見地臉紅了,“婢不嫁,要一輩子陪著您。”


    其實楚橙這樣想也有自己的考慮,惠娘年紀大了,再過幾年肯定要回鄉養老的,但時候就讓橘香頂上,做她身邊的管事嬤嬤。


    惠娘也揶揄:*T“是該抓緊把她嫁出去,省的這丫頭總議論別人的事。”


    橘香和惠娘都是她身邊的得力之人,過幾年惠娘回鄉養老,楚橙會給她一大筆銀子,至於橘香年紀輕,身為大丫鬟不用做粗活,養的白白淨淨姿色也不錯,楚橙想給她尋個好人家。


    她問:“你自己是什麽想法?看上誰了隻管說,我給你做媒。”


    不等橘香回答,惠娘搶先道:“上次你給田大夫送鞋墊我可看見了,莫不是看上的是他?”


    橘香紅著臉跑了,楚橙也吃了一驚,同住王府這麽久,她竟然沒發現橘香和田素的事。在夢中,田素上輩子做了太監,而橘香跟隨她入宮,是皇後身邊的管事姑姑。上輩子兩人結局如何楚橙不知,這輩子總算能圓滿了。


    楚橙就把田素叫來,問他願不願意。


    話音剛落,隻見田素漲紅了臉,撲通一聲跪下就向楚橙打起包票來:“奴才發誓,定會好好待橘香姑娘,不辜負王妃的一番美意。”


    楚橙和惠娘對視一眼,就明白了,這兩人早就兩情相悅。


    於是事情就這麽定下了,沒過幾天楚橙在府中擺幾桌宴席,又在王府前院給兩人分了一座單獨的小院。


    過年期間官員例行有三天假期,除夕前兩天,家家戶戶門前掛起紅燈籠,喜氣洋洋,到了亥時還是不見陸長舟回府,楚橙就以為他今晚又要歇在宮裏,便獨自躺下睡了。


    睡了不知多久,楚橙被一個濕漉漉的吻鬧醒了。陸長舟正躺在她的身邊,一下一下地吻她。


    楚橙睡得迷迷糊糊,剛醒來腦子不大清醒,語氣有點悶:“你這人……怎麽偷親我?”


    “你是我的妻子,親你就親你,怎麽叫偷呢?”男人語調溫柔,且說著又落下來一個吻。


    陸長舟身上還穿著朝服,隻脫了外袍,想必才剛剛回來。他被楚橙催著去沐浴,再次躺回被窩裏,兩人就抱在一起說悄悄話。


    楚橙先說了橘香和田素成親的事,問:“你身邊的洪順,臨陽要不要成親?我可以幫忙撮合撮合。”


    她也是被橘香和田素成親的喜慶氛圍感染了,促成這對新人十分有成就感,就想再撮合一對。


    陸長舟就笑了,“是該給你肚子裏揣個小娃娃了,省的一整天瞎操心。”


    男人摸摸她的小肚子,那裏平坦光滑,他開始想象,若這裏慢慢隆起,孕育出一個小生命是多麽美妙的事。


    楚橙摁住他的手,有點幽怨,“我什麽時候才能懷上呢?”


    按理說不應該,調養身體的藥楚橙一直在吃,那事上兩人也挺頻繁的,但懷孕這事就好像和他兩作對似的,越盼著就越懷不上。


    陸長舟捏捏她的耳垂,“你別急,慢慢來。”


    說著,他身子就覆了上來,將楚橙圈在自己的胳膊之間。這天晚上,陸長舟沉默而熱情,一次次將她送至巔峰,在她的哭泣求饒中,嚐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到了除夕那天*T,楚橙跟隨陸長舟進宮參加宮宴,這是新帝登基的第一個新年,皇宮有盛大的煙火表演。用過晚膳,皇帝帶領大臣走出宮殿,站在高台上觀賞煙火。


    天氣極冷,一張嘴就嗬出霧騰騰的白氣,大臣們伴隨帝王左右,女眷和臣婦們站在側麵靠邊的位置。


    小皇帝身旁,大臣們都在互賀新年,一聲接著一聲喜慶極了,陸長舟在周文恩左側,他應付完幾個同僚,目光在人群中梭巡,很快看到了那個瘦削的身影。他蹙眉,和小皇帝說了一聲,就快步朝側邊走去。


    楚橙出來時忘了帶披風,她搓搓胳膊有點冷,這時,一件寬大的氅衣就從身後罩了過來。氅衣還帶著男人的體溫,暖烘烘的,楚橙回頭撞上一雙熟悉的眼眸。


    陸長舟臉色有點難看,“冷成這樣穿這麽少,你誠心讓我擔心是不是?”


    “出來時忘了。”楚橙縮縮脖子,胳膊討好地攀了上去。


    這裏距離皇帝那邊有點距離,眼看著幾位心腹大臣都守在周文恩跟前,今晚宮宴皇宮禁衛也做了十足的準備,想來不會出什麽問題,陸長舟便打算留下陪楚橙。


    他從身後擁住她,這時,一聲巨響,一束火球以極快的速度躥向夜空,綻開一簇簇五光十色的煙火。人群中就歡呼起來,緊接著又是一束,煙花四溢,將漆黑的夜空徹底點亮。


    楚橙捂著耳朵,仰頭去看。她的後背是陸長舟溫熱的胸膛,眼前是明亮的煙火,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令人滿足了。


    “喜歡夫君!”她笑嗬嗬地,忽然湊到陸長舟耳畔告白。


    周遭嘈雜,陸長舟似是沒聽見,表情疑惑嗯了聲。


    楚橙隻得用更大的聲音的說:“喜歡夫君,很喜歡很喜歡!”


    夜空中煙火還在接連不斷地炸開,人聲一陣高過一陣,雖然聽不清,但從她的口型中,陸長舟猜到了她想說的話。


    他也笑了,手掌拖住楚橙的後腦勺,和他的小妻子在漫天煙火下接了一個綿長的吻。


    “我也很喜歡,很喜歡楚橙橙。”他如是說。


    宮宴一直到深夜才結束,二人回到王府已經過了子時,都不用守歲了。陸老夫人和趙氏帶領一家子還坐在正堂,兩人先去向長輩拜年,才牽手回聽雪堂。


    今夜的月光格外皎潔,楚橙就問:“新年了,夫君有什麽願望?”


    陸長舟搖頭,“你呢?”


    楚橙想了想,忸怩說:“我想下輩子還要嫁給夫君。”


    “這輩子都還長著呢,怎麽就在想下輩子的事了。”陸長舟失笑,刮刮她的鼻子。


    楚橙一本正經地說:“前幾天我和祖母去寺廟祈福,聽聞祈福的人多,佛祖滿足人的心願也是分先來後到的。所以我先排著隊,省的以後來不及。”


    思及此,陸長舟也有感而發。


    如果真的有下輩子,就讓他早點遇上楚橙吧,最好是青梅竹馬的那種,從出生到死亡,一直將她綁在自己的身邊。


    人生*T短短幾十載,他隻覺得,和她在一起多少年都太短了。


    陸長舟腳步頓住,忽然將人抱了起來,蹭蹭她的鼻尖,“這是我們成親後的第二個除夕,以後歲歲年年,皆如今朝。”


    除夕三天假期,陸長舟挑了一天帶楚橙去城郊踏雪賽馬。今年他是攝政王,府中人情往來比常年多許多,剩下兩天楚橙就在府中接待賓客,還走動了親戚鄰裏關係。


    楚橙和楚府的關係一直不好,今年就不打算回去了,令人意外的是,她不打算回去,楚建業和陳氏竟然主動登門了。


    去年,前太子薨逝,周元燁成為最有力的儲君人選時,陳氏和楚建業確實得意了好長一段時間,當時他們姿態擺的高,許多登門結交的人都瞧不上。哪知風水輪流轉,才短短半年多,端王和楚蘊就人都沒了。


    這樣一來,楚建業升官的希望落了空,陳氏的貴婦夢也成了幻影。反觀楚橙這邊,昔日的平陽侯府水漲船高,陸長舟攝政,楚橙封王妃,整個大周提及攝政王府,無一不恭敬。沒有辦法,楚府一家的前程隻能寄托在楚橙身上。今日楚建業和陳氏上門,就是想讓楚橙賣他們個麵子,以後在朝中多多提攜。


    洪順來稟報楚建業和陳氏來訪時,楚橙正和陸長舟在書房看書,私底下,兩人相處很是親密,楚橙坐在陸長舟腿上,兩人同讀一本書。


    有時楚橙讀的慢了,陸長舟還會等等她,等她讀完再翻頁,一天下來,書能讀多少不在意,重要的是兩人都很享受這樣的相處方式。


    洪順在門外說了此事,楚橙應了聲知道,並沒有去接待的意思。


    陸長舟看出她不想去,就說:“嶽父嶽母上門,我去應付一二吧。”


    “你別去。”


    楚橙可太了解這對夫婦了,趨炎附勢,這會上門不就是想討點好嗎?說起楚建業和陳氏,她一肚子委屈,說話就無法無天,“父親將我扔在揚州十幾年,不聞不問,還是需要我和端王成親才接我回京。還有陳氏,她就更不用說了,表麵大度實則心眼比誰都小。”


    “父親上門能為什麽事?還不是為了他的仕途。”


    楚建業的官職已經許多年沒動過了,陸長舟剛攝政時,清洗舊臣提拔能幹實事的人,當時內閣幾位大臣看在他的麵子上,確實有意把楚建業的官職再升一升,但問題就是,當初端王得勢時,楚建業可是堅定不移地擁護者。


    加之陸長舟翻閱楚建業的政績,在督察院十幾年,政績平平,隻能說無功無過,沒什麽出彩的地方,就沒有提拔亦沒有降職,讓他繼續呆在原來的位置。


    想來這次楚建業上門,應該是等不及了。


    楚橙都不在意楚家人,陸長舟更不會在意,隻是想到自己的小妻子從小就沒有雙親疼愛,怪可憐的。


    陸長舟就將她抱緊了,哄說:“他們有眼無珠,楚橙橙這麽可愛的女子竟都*T舍得扔在揚州。要是我,得把你天天帶在身邊。”


    都是過去的事了,楚橙本以為自己不在意,誰知陸長舟說出這話時,她眼圈倏地紅了。


    人就是這樣,不被關心的時候覺得沒什麽,但有人疼有人愛,就變得嬌氣,一丁點委屈都覺得不得了。


    楚橙抹了眼淚,嘴硬:“我才不在乎他們喜不喜歡我呢,我有夫君,有祖母,不稀罕他們。”


    陸長舟吻去她的眼淚,望著楚橙紅紅的眼睛,心就揪起來,道:“要是我早點認識你就好了,小時候做保護你的哥哥,長大了娶你做你的夫君,一輩子沒人敢欺負你。”


    撲哧一聲,楚橙破涕為笑,親一口陸長舟,說:“這輩子是沒機會了,下輩子吧,下輩子我們做青梅竹馬,從小我就粘著你。”


    說著說著,陸長舟就提起揚州的事,“你十四歲那年,在揚州見過我,是不是?”


    原本還嬉笑的楚橙,一聽這話忽然怔住,收了笑臉眼神飄忽,“什……什麽?沒見過啊。”


    陸長舟抿唇,捏捏她的臉,“還狡辯,我都想起來了。”


    他便說了金蟬蠱一事,楚橙越聽,臉就越紅,當陸長舟說起當年楚橙醉酒,用銀子逼他入贅時,更是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楚橙央求,“你別說了……”


    陸長舟笑話她,“怎麽,敢做還不敢認了?先前為什麽不告訴我這件事?”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來楚橙就生氣,氣鼓鼓道:“你還好意思說,我們剛見麵那會你多瞧不上我啊,說什麽我不夠溫婉,不配做你的衝喜娘子。你都這麽說了,我難不成還要上趕著惹你嫌棄不成?”


    陸長舟一滯,坦然承認:“我……當時不是有眼無珠嗎?”


    “你就是有眼無珠!”楚橙理直氣壯地,將兩人的恩怨一件一件講給他聽,“當年在揚州,你連幫我撿一隻風箏都不肯,還有啊,我這麽有錢這麽好看,你都看不上,還拒絕我!”


    陸長舟乖乖聽她訓話,等楚橙一股腦說完,才笑道:“是,都是我的錯,幸好楚橙橙不嫌棄,還肯要我。”


    說著,又將她抱緊了。


    不多時,外麵開始飄雪,兩人坐在書房一邊回憶當年的揚州初見,一邊賞雪,不打算再去見楚建業和陳氏夫婦了。


    洪順在書房門口等了一會,看出來二位主子的意思,三言兩語將人送走了。回聽雪堂的路上,正好撞見臨陽,兩人一塊走,隻見不遠處的枯樹枝上有兩隻朱頂雀,成雙成對,一唱一和。


    洪順想到前幾天田素的婚事,不免羨慕,“咱們這王府裏,到處都一對一對的,你看看就連鳥都恩恩愛愛。”


    “羨慕了?我聽殿下說,王妃有意幫下人做媒,你不若去試試。”臨陽還是那副冷冷的表情。他跟在陸長舟身邊久,不知不覺就被同化了,幾乎沒有多餘的表情。


    聞言,洪順嘿嘿一笑,“我早就有相好,以前高夫*T人院裏的小桃子,你認識吧?哦,你肯定不認識。過了年我就請王妃做主,到時請你來喝我的喜酒!”


    “等我成親了,就隻剩你一個孤家寡人了。”洪順打趣說。


    臨陽卻不在乎,情愛什麽的,他才不要,他有他的刀就夠了!

    到了三月,天氣漸暖,又是一年外邦入京的時節。


    今年入京的外邦和往年沒太大區別,不過人人都在議論那位新繼位的烏斯王。去年,藏斯曼的侄子起事,烏斯陷入內戰,這場戰爭打了將近一年才停,藏斯曼節節敗退,最終被侄子一刀割下頭顱,從此藏斯曼的時代宣告結束。


    而大周這邊,去年也經曆了不小的動蕩,平宣帝駕崩,年幼的小皇帝繼位,正是需要宣揚國威,拉攏人心的時候。而拉攏人心,最常用的手段就是姻親。


    小皇帝周文恩還小,就有人將主意打到文婧公主的身上,這不,外邦入京的第三日,皇帝舉辦宮宴,宮宴之上就有三個屬國提出想娶文婧公主了。


    不僅如此,因為周文恩年紀小不適合娶妻納妾,有異邦部落還想把女兒嫁給攝政王。他們都知,攝政王與小皇帝一體,年輕俊美才華無雙,又聽聞攝政王府中如今隻有一位王妃無其他側室,更是心動,這樣的男子誰不想把女兒嫁給他呢。


    宴席過半,氣氛正酣,宴席上的歌舞忽然變成歡快急促的調子,這時候,幾個蒙麵的西域女子手持手鼓走了進來。她們身著半截樣式的舞裙,露出小腹,下身一條長裙,顯出水蛇一般妖嬈的身段,踩著鼓點翩翩起舞。


    眾人看的津津有味,等鼓點停了,一幫女子揭下麵紗,無一不是傾國傾城的異域美貌。眼波流轉,好像隨時等待著貴人的寵愛。


    西域使臣笑著站起來,指著正中央一位紅衣女子說:“這是王的女兒,尾夏公主。我們西域與大周交好多年,此行公主特地前來,恭賀新帝登基。為了兩國友誼,還請皇帝收下公主。”


    周文恩一聽,臉色有點難看,若非陸長舟在場,隻怕就要罵人了!好在經陸長舟教導多日,他也有了幾分帝王威儀,不緊不慢道:“心意朕領了,隻是不合適。”


    使臣哈哈一笑,“陛下不合適,攝政王合適呀。”


    說著,眼神就看向了陸長舟,不等陸長舟發話,周文恩再次道:“攝政王也不行。”


    一幫人正納悶,就見陸長舟站了起來,恭敬有禮,聲音自帶威嚴:“兩國之交,情誼深厚,無需多此一舉。”


    說罷,陸長舟舉杯,親自敬了眾人一杯酒,將此事輕飄飄揭了過去。其他使臣見他的態度,原本有聯姻想法的人,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宮宴繼續,接下來就沒人敢再提聯姻的事了,隻是快結束時,又出來一個人,這次是新任烏斯王。


    新任的烏斯王還非常年輕,身量高挑,儀態端正,少年英氣與君王沉穩融合在*T他身上,讓人不得不多看兩眼。


    他出列,跪拜於正中央,一字一句道:“烏斯王藏瀾桀,求娶文婧公主。”


    陸長舟循聲望去,就看見了孟鹽那張臉……


    宮宴結束,賓客陸陸續續出宮,陸長舟回到王府,和楚橙說了孟鹽的事。


    楚橙正在通發,聞言坐到他身邊,迫不及待問:“陛下怎麽說,同意了?”


    因為知道文婧公主的心事,楚橙其實很希望她能得償所願,但想到烏斯路途遙遠,文婧公主若嫁過去此生要想回來就難了,她又希望皇帝不要答應。


    陸長舟知道她的憂慮,安撫說:“陛下還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拒絕,應該要問問文婧公主的意思。”


    見他的小妻子深深蹙著眉,陸長舟就有點吃味了,“你怎麽盡想別人的事,都不關心關心你的夫君嗎?”


    楚橙笑著去抱他,“怎麽不關心,外邦入京,肯定有很多美嬌娘吧。”


    陸長舟淡淡道:“我沒注意。”


    楚橙哼一聲,對他的自覺還算滿意,審問:“既然有人求娶公主,那有沒有人想給你送俏麗的小娘子?皇帝年紀尚小,你可是正合適呢。”


    “如果有,你會如何?”


    楚橙撅著小嘴,不甚在意道:“我還能如何?一定給你挑個最漂亮的,在王府收拾出一座幹淨的院子,以後好好和妹妹相處。”


    別看她說的輕鬆,楚橙卻知道,陸長舟若真的這麽做,自己肯定不止拈酸吃醋,說不準第二日就留下和離書回揚州了。


    陸長舟臉色果然很黑,掐一把她的腰,沉聲道:“又在胡說八道什麽?”


    “我早說過,此生隻想要你。”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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