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程阿飛的一聲對不起，讓葉知寒一陣安慰，他們還是清醒了，看來他的付出真的沒有白費。


  可眼看著警笛聲漸漸逼近，真的，他們要是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葉知寒又勉強勾了勾唇角，抓著蕭逸塵的手越發的用力，「阿飛，帶，帶他們離開？」


  「排長！」


  「排長！」


  「排長，你怎麼了？」


  被喚回意識的戰友們，見葉知寒竟然傷成這樣兒，都紛紛圍過來，蹲在地上，一臉的痛苦。


  葉知寒沒有再開口說話，而且命令的眼神看向程阿飛。


  程阿飛本來極度崩潰的目光，因為接觸到葉知寒的眼神，而眨了一下眼睛。


  「排長，我們都成了殺人害命的冷血動物了，還值得排長這樣付出嗎？」


  「排長，你完全是可以躲開的，為什麼？為什麼你還選擇這樣做？」


  程阿飛眼裡充斥著淚水，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哭腔。


  是他，是他親手把他最尊敬的排長給傷成了這個樣子，他怎麼可能原諒自己？


  他顫顫的抬起傷到葉知寒的那一隻手，看自己手的目光，都充滿了恨意，他們排長是魂魄，他傷了他，手上卻沒有留下一絲血跡？儘管他的手上什麼都看不見，他還是怔怔的看了幾秒鐘，然後攥緊了拳頭。


  人掏心必死，魂掏心必失。


  也就是說，他把他們排長傷成這個樣子？排長就有可能會魂飛魄散，他怎麼還可能原諒自己了？


  更何況，像他這種情況，連基本控制自己的能力都沒有，他們可是新四軍戰士，哪怕現在他們都死了，他們還是新四軍戰士。


  新四軍是光榮的，是用來保護老百姓的，而現在呢！


  他們所能做到的都是傷害，上一次傷害了一個年輕的生命，他們給自己找了眾多的理由原諒了自己，可這一次呢！


  這一次，要不是葉知寒竭盡全力的阻擋，又是兩條人命啊！

  既然他們的存在，代表的是罪惡，那還不如讓自己，決絕的消失。


  程阿飛於心不忍的看了一眼，虛弱到極點的葉知寒，就把眼神看向了左側的一棵大樹，他沒有給自己留半分多想的餘地，更沒有把自己的想法透露給任何人，身體如一道飛出的箭，直接撞向那棵樹。


  「嘭」的一聲悶響。


  頭顱和大樹的撞擊聲，剩下的就是血肉模糊，腦漿蹦出的殘忍畫面。


  這樣慘烈的場面，完全出乎葉知寒預料之外，他還沒有從這份震撼中解脫出來。


  又是「嘭」「嘭」「嘭」「嘭」的幾聲，剩下的四名戰友，也朝那邊的樹撞了過去。


  葉知寒的戰友們，自從離開空絕谷，一直都處於缺血的狀態，就算他們現在都撞得腦漿崩裂了，也沒有多少血從身體里流出？


  他們真的就如同從來沒有吃過飽飯的流浪者，雖然身份卑微，卻保持著自身獨有的高潔！


  要不是他們實在堅持不住了，又或者被血腥味兒洗腦了，他們怎麼可能去傷害別人？

  葉知寒從來都沒有想到，他們會有這樣的舉動？

  在戰友們紛紛撞上那些樹的時候，他的視線是模糊的，模糊的那一棵棵參天大樹，還有那戰友們的屍體，在他的眼底，都變成了黑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