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進退兩難

  「老葉，你為何反對梓非的企劃？」周易川並沒有把之前的口角之爭放在眼裡，這樣的氣派顯示出他多年來成熟老練的談判素質，可也正說明山盟海誓過的兄弟情誼在他心裡已然變得寡淡。


  「梓非畢竟年輕，對這個新興的行業，我們都不熟悉，如果要做，倘若出了差池連挽回的餘地都沒有，難道你願意冒這樣的風險嗎？」


  「梓非你要做的企劃，自己是否有把握呢？」


  「周叔叔，計算機搭載平台與傳統行業合作雖然是新的商業模式，但是如今幾個集團面臨著危機，不去嘗試和突破就連機會都沒有了。」


  「看來你自己並不是有十分的把握啊。」周易川再一次陷入了思考。


  孟梓非怎能說自己有十分的把握呢？商業從來都是富貴險中求，七分靠實力，三分天註定，誰都不敢說自己有穩賺不虧的本事。但是孟梓非此舉是他思考了幾個月的成果，詳細的企劃與部署他已瞭然於胸，只是如何說服幾個老前輩需要他費一番心思。


  「周叔叔，您可以反向思考一下近幾年的經濟趨勢，實體行業為何難做，就是因為信息時代的來臨，許多商品的信息在人們足不出戶的情況下就可以得到了解，人性都是懶惰的，這也是未來商業發展的趨勢。」孟梓非說到這停住了。


  「那麼平台建設成功的機率呢？」此時周易川思考的是，平台能夠搭建完成的可行性，他並不像葉榮飛那般一味不看好，也不像姜堰那般激進，權衡利弊之間老道的商業思維可見一斑。


  「成功的機率是百分之一百。」這回孟梓非的答案給足了周易川信心。


  「倘若成功，產生的凈利潤將是多少？」


  「假設按照集團現有的企業來算，初步估算是去年盈利的2倍左右。」孟梓非知道，如果真的成功，盈利並不只2倍，但如　果他估算得多了，周易川可能會有另外的想法。


  「梓非，你雖然年輕，但我還是很看好你，周叔叔自己沒有兒子，也是看著你長大的，這次商業轉型一旦啟動，起碼要有七成的把握，你有這個信心嗎？」周易川打量著孟梓非，十幾年前那個不諳世事的小男孩突然長大成為一個可以站在自己面前談判商業的青年才俊了，無論他們幾個兄弟的關係再如何僵持，對於後生晚輩周易川心裡還是留有一片真情的。


  「梓非一定不會辜負各位叔伯的器重，如果沒有一定的信心，我也絕不會在股東大會上提議。」


  「各位，我手上的這一票決定權很是為難啊，但只要能創造商業盈利，我必然會支持。所以梓非，你還是先把企劃方案發一份給我，今天的會議我就暫且不做這個決定，如此也更加慎重一些。」


  孟梓非早就料到這次的會議並不會做出最終的決定，倒是沒有任何失望之色，但他比較擔心的是這份企劃方案，他知道對於周易川，自己無論如何都必須有所保留。


  「好，一切都按周叔叔的意思。」


  孟辰光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說了句：「那麼今天的會就到此為止吧，老周你這幾個月也不見蹤影，也是時候該和哥們幾個小酌幾杯了吧？」


  「哈哈哈，大哥說的是，小弟在酒桌上必須體現出道歉的誠意啊！走走走，今天我請客。」


  「老周，你不是要去什麼晚會的嘛？」葉榮飛還是不依不饒的，之前的脾氣還沒有消去。


  「葉總肯賞臉去自然是我周某的榮幸了，但如果哥幾個都不想去，我可不管那些影后影帝，咱們一醉方休！」


  「這話倒還有那麼點意思了，我說我們不然也別掃了興，直接到晚會上一醉方休？」姜堰總是能在關鍵時候把氣氛弄得和緩起來。


  「老薑這話說的倒是在理，我們就一起去吧。」孟辰光拍了拍老葉的肩，笑呵呵地示意了他一個眼神，「梓非，你留下來把企劃方案好好修改一下，就不要離開太陽島了。」


  「哈哈哈，既然大哥都這麼說了，有幾位集團董事長親臨，這次的晚會真是蓬蓽生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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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梓非辦公室。


  諾大的辦公室里，只有孟氏父子兩個人，周易川的出現，不僅沒有給集團帶來希望，反而讓孟梓非感到巨大的壓力。


  「梓非，你的企劃案我之前看過，心裡也有所打算，只是孟氏集團現在出現了大額資金虧損，如果為了搭建新的平台而導致現有的資金鏈斷裂，孟氏集團也難以支撐超過三個月，所以此舉成敗在於周易川能否注資。」


  「爸，這些我都明白。」孟梓非自然知道孟氏集團現如今面臨著極大的困難，然而除了巨盛集團，孟氏集團的情況已經算好的了。


  「但周易川可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前幾年巨盛集團的發展還局限於房地產，某些方面其他幾個集團還能夠給他些許資源，但近幾年周易川逐步抽出資金涉及其它的行業也做得風生水起，恐怕要想他再繼續幫扶幾個瀕臨破產的集團是難上加難。梓非，你有什麼打算？」


  「爸，去年孟氏集團的資金還沒有遇到困難的時候，我就提出了搭建新平台的企劃，當初是您執意反對，一意孤行，如今你問我有何打算，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孟梓非說的是去年年初，當時他就已經開始關注互聯網這個新興行業，也是在這間辦公室里，孟氏父子發生了一場爭執，最後以孟辰光一個巨響的耳光結束。孟梓非一氣之下，回到了江西的攝影工作室，那是幾年前他還是背包客的時候，與幾個好兄弟一同經營的一片小天地。


  「唉，商場如戰場，走錯一步往往滿盤皆輸，你還太年輕，不會明白我的苦衷。」孟辰光嘆了口氣，老成的目光中充滿了歲月坎坷的滄桑。


  「即便如此，爸你放心，我已經計劃好了，只要周叔叔肯注資，這一次孟氏集團一定會贏。」


  孟辰光充滿欣慰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他已經長大了，不僅僅是長大了，而且越來越像當初的自己。


  「好，那一切就交給你了，爸老了，也該退出享享清福了。」


  孟辰光離開了辦公室，只剩下孟梓非一個人，他站在集團大廈的最頂層望著雲端，俯瞰這座孤島，或許鮮有人會明白他們這些人的孤獨和惶恐。他需要重新修改自己的方案，既不能透露核心的技術，也不能讓周易川對整個項目的架構一清二楚，而且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要讓周易川願意為這個項目投資。孟梓非大大小小的項目談過不少，但這一次，他卻是被逼上了梁山，進退兩難。


  忽然孟梓非瞥見了顧陌然之前給他的那本黑色筆記本，他才想起顧陌然還在等他。


  「小唐，你們在哪？」


  「少董，我們在金庭港。」小唐和司機在那杵著已經有幾個小時了，他們既不敢上前打擾顧陌然也不敢離開半步。


  「陌然呢？」


  「少董，顧小姐已經在海邊待了一下午了，現在還坐在那裡，你看需不需要把她送回來？」


  「不用了，不要去打擾她，我馬上過來。」


  孟梓非掛了電話，他原本想看一眼顧陌然給他的筆記本上面都寫了些什麼，但他更希望馬上見到顧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