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9章 早知道了

  「是我爸！」孟聽雲著急道，「我爸他出事了！」


  「孟總？出了什麼事？」我急忙問道。


  「他……他暈過去了……你快過來幫我！」孟聽雲道。


  糟糕，看來是他的病情嚴重了。


  「好，我馬上過去。」我說道。「你先叫救護車。」


  ……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掛了電話柳如月問我道。


  「我得去一趟孟總那裡。」我對柳如月說道，「孟總好像暈倒了。」


  柳如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我連忙穿上外套，就往外面奔去。


  「於浩，」柳如月叫住了我。


  「怎麼了？」我問道。


  「你說這裡面會不會有詐？」柳如月問道。


  「應該不至於。」我說道，「放心吧，我走了。」


  我說著跑了出來。


  柳如月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但我覺得不至於，他的病情不是要瞞著孟聽雲的嘛，所以不至於我這招。


  我出門打車便往孟總家而去。


  到了孟總家，看到救護車已經到了，正在往車上抬孟總呢，孟聽雲站在一旁，旁邊還有很多公司里的人，還有些人大概是孟總的親戚吧。


  「他沒事兒吧？」我忙過去問醫生道。


  「沒事兒，已經控制住了，暫時昏迷而已，但是要送去醫院做全方位的檢查。」那醫生說道。


  我和孟聽雲便跟著去了醫院。


  我和她都坐在救護車上，看著躺在一邊的孟總，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忽然間躺在那裡，嘴上插著氧氣管，看起來是那麼的消瘦，沒有了平日里的那股子咄咄逼人的氣場，看起來是那麼的平和慈祥，我留意了他的手，發現上面沒有什麼肉，幾乎已經是枯瘦如柴了。


  這讓我我內心湧上一股難以名狀的難過。


  我拍了拍坐在我旁邊一直抽泣的孟聽雲，她輕輕的靠在了我的肩膀上，神色木然。


  到了醫院，醫生正在做全方位的檢查，我和孟聽雲等在外面。他們那些親戚和公司里的骨幹都在，他們紛紛面色戚戚，神色愴然。大部分都在唧唧喳喳的安慰孟聽雲，我只好站在一邊觀望。


  過了一會兒，孟聽雲將那些人都打發回去了，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醫生走了出來，那醫生似乎是孟總的朋友，反正認識孟聽雲，走過來對我和孟聽雲說道，「你們倆進來一下。」


  我和孟聽雲便跟著他去了他的辦公室。


  那醫生竟然點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我和孟聽雲都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那醫生說道，「小雲，本來孟總是不打算告訴你的，但已經發展到這會兒了，我恐怕得告訴你了。」


  「你說吧。」孟聽雲擦了一下眼淚說道。


  她看起來比我想象中的要平靜很多。


  倒是那醫生，眼眶濕了，看起來他應該是和孟總關係不錯。


  「孟總他……其實兩個月以前就已經查出肝癌晚期了。」那醫生摘下眼鏡擦了下眼淚說道。


  我看了一下孟聽雲的反應，發現她仍然很平靜。


  「我們一直在聯繫各地區的醫院，試圖找到合適的肝源，但一直都沒有找到，本來還有一些時間的，不過沒想到，他的病情惡化的如此之快，所以我不得不告訴你了。」醫生說道。


  「那……」孟聽雲問道，「您這邊，還有什麼辦法嗎？」


  那醫生一聲嘆息，望著孟聽雲，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已經儘力了。」


  孟聽雲的表現依然平靜，點了點頭。


  「去看看他吧。」那醫生說道。


  我陪著孟聽雲進了病房，看到孟總躺在那裡。


  「爸，你醒了嗎？」孟聽雲小聲問道。


  孟總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了孟聽雲，又看到了我，他的眼神有些茫然，似乎分不清自己這是在哪兒。


  過了一會兒，他大概明白過來了，虛弱的不知道說了什麼，但聽不大清楚。


  孟聽雲問道，「爸，您說什麼？」


  孟總努力提高了音量，說道，「你……都知道了？」


  孟聽雲默默的點了點頭，說道，「您不該瞞著我。」


  孟總似乎有些失望，我想，這是因為他本來打算瞞著孟聽雲的，沒想到還是失敗了。


  他又看了我一眼，說道，「於浩……你打亂了我的所有計劃……」


  我一愣。


  孟總因為多說了兩句話，忽然間咳嗽了起來，孟聽雲連忙撫慰。


  好不容易才平復了下來，孟總沖我們招了招手，說道，「你們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我和孟聽雲對視一眼。


  「爸，那您歇著，」她說道，「我一會兒過來。」


  孟總沒有說話，閉上了眼睛，只是招手讓我們出去。


  我和孟聽雲只好走了出來。


  ……


  出來以後，我們倆站在樓道里，我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才能安慰孟聽雲，所以，只好沉默了。


  孟聽雲站在我旁邊，一語不發。


  過了好長時間，她忽然說道，「於浩，陪我出去走走吧。」


  我點了點頭，陪著她走了出來。


  在醫院的院子里，雖然夜色如墨，但依然很熱鬧，有行色匆匆神色慌張的衝進醫院的人，也有家屬攙扶著病人慢慢悠悠散步的人。


  我和孟聽雲並肩默默的走著，一直都沒有說話。


  我很擔心她這種把悲傷都藏起來，會不會憋壞了，於是停住了腳步，對她說道，「小雲，如果你想哭就哭出來吧，沒事兒。」


  她苦笑了一下，說道，「我不會哭的。」


  「風雲難測，」我說道，「不管怎麼樣，至少我和你曉婷姐還在你身邊呢。」


  她沒有說什麼，繼續朝著前面走去，我只好跟了上去。


  我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麼，但心裡萬分著急，她這個樣子，如此克制自己的情緒，相當反常啊，這可怎麼辦才好？我想要不要叫郭曉婷過來跟她說說話，至少她比我會安慰人，雖然我知道這種情況下，安慰什麼也不會有效果。


  我給郭曉婷發了個微信，說孟聽雲有急事，讓她速速趕來醫院。郭曉婷只回了個好，我想她大概丟下一切已經在往來趕了吧。


  我揣起手機，繼續跟著孟聽雲朝前面走去，不料她卻忽然停了下來，在黑魆魆的燈光下凝視著我。


  我一愣。


  她似乎欲言又止，這讓我更覺得她行為反常。


  「於浩，其實，我早就知道這事兒了。」孟聽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