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奇怪

  老頭十分激動，要將我們轟出去。


  「老丁，你別這樣，孩子們也是好意。」小丁媽媽說道。


  「我不管！」老頭說道，「我得保護孩子的安危。你們給我走，現在就給我走！」


  說著老頭開始用力往出推我們。


  這時候，一直躲在小丁妻子背後的孩子，忽然奶聲奶氣的問道，「叔叔阿姨，你們見我爸爸了么？他什麼時候回來？」


  我們都頓時愣住，安靜了下來。


  那孩子一臉無辜的表情，說道，「你告訴爸爸，讓他早點回來，我和媽媽都想他了，他不在，媽媽她老是哭。」


  小丁爸爸和媽媽還有妻子頓時抑制不住的悸動的痛哭了起來。


  孟聽雲再也忍不住了，哭著跑了出去。


  我追了出來，看見孟聽雲站在樓下失聲痛哭。


  「你別這樣。」我說道，「咱們是來勸人家的，你……」


  孟聽雲擦了擦眼淚，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回頭，說道，「你不是也哭了么。」


  我這才發現自己早已淚眼朦朧，也忙擦了擦眼淚。


  孟聽雲更加抑制不住自己，繼續哭著。


  「你不能理解那種痛苦。」孟聽雲說道，「我看到那孩子，就想起了我，他從小沒有爸爸，而我從小沒有媽媽，別人都有媽媽，可我沒有，小的時候，幾乎每天都會夢見媽媽，每一天，我夢見她回來了，夢見她跟我玩，夢裡就笑，可醒來，總是一場空歡喜。我爸又加班不在，我常常在黑暗裡哭泣到天亮。我想那孩子，以後恐怕要經歷和我一樣的童年……」


  我一愣，怪不得她如此傷心。


  「趙自強這孫子，太可恨了！」孟聽雲罵道，「簡直沒有一丁點人性，他毀了那孩子的童年！」


  「我實在是不理解。」孟聽雲說道，「一樣都是人，為什麼有些人可以冷酷和殘忍到那個程度，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殺了他才能出氣？」


  「有些人，在權力和金錢的籠罩和侵染下，早就已經不是人了。」我說道。


  「你放心吧，」孟聽雲擦了擦眼淚恨恨的說道，「這件事我會盯著我爸去弄的，就算不為了別的，就算是為了我，他也得讓那王八蛋判死刑。」


  我一愣，她是把小丁的孩子，看成是另一個自己了。


  「走吧。」孟聽雲說道，「今天也說不上什麼了，我看老頭兒的情緒還很激動，改天我來幫你說吧，這事兒交給我了。」


  我點點頭。


  從小丁家出來，我們便回了公司，孟聽雲去的時候還要拉我去買什麼東西，估計這會兒也沒心情了。


  下班以後，我叫上了李剛和猴子，準備去喝兩杯，一方面慶祝趙自強那小子被捕，另一方面，我還得再打聽打聽這件事，因為我總覺得這事兒不那麼靠譜兒，畢竟趙自強背後還有一個強大的背景，我總擔心他不會就這麼輕易的就被判死刑。正好和李剛商量商量，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我們約在了那個我們常去的酒吧里。我去了以後，發現他們倆已經到了。


  「來，為了慶祝趙自強那孫子被捕，為我們李警官干一杯！」猴子舉杯建議道。


  我也舉起了杯子，但李剛似乎情緒不高，敷衍著舉杯，隨便碰了一下。


  「怎麼了剛子？看你垂頭喪氣的。」猴子問道。


  李剛無奈的苦笑了一下，說道，「這事兒呀，沒我什麼功勞，整件事，我們就像是牽線木偶一樣，不過就是個工具而已。」


  猴子笑道，「為這事兒呀，其實這也很正常，咱們這些基層，一直不就是工具么？當工具不也得察言觀色審時度勢么，萬一站不對隊伍，恐怕連當工具的資格都沒有了。」


  李剛仍然無奈的苦笑。


  「來吧，喝一杯。」猴子說道，「不管怎麼樣，至少結果是好的，那喪心病狂的王八蛋被抓起來了。」


  「剛子，我擔心他老子不會再出什麼幺蛾子吧？」我說道。


  「這個呀，你完全不用擔心。」猴子說道，「我聽說他老子這次好像也受了很大影響，估計這回想上位是懸了。這時候，恐怕連他自己都顧不上了。再說現在事兒鬧的這麼大，我想他就是想伸手，恐怕也沒那個膽兒了。」


  「那畢竟是他兒子。」我說道，「他好像就這麼一個兒子，我想他不會坐視不管吧？」


  「他活該！」猴子說道，「人家小丁家也就那麼一個兒子，他們殺人的時候，怎麼就不替人家想想，我跟你說，這個時候，他老子要還想怎麼樣，那他也就徹底完了。」


  他這麼一說，我才感覺穩妥了一些。


  李剛仍然是悶悶不樂。


  「剛子，你別再想了，有些東西，就是這樣，你得學會接受它。」猴子說道，「再說，這些案子，也畢竟是少數，不耽誤你成為一個好警察。」


  「就是就是。」我說道，「你在我們心裡，一直都是一個好警察，比那些個雖然大權在握但是不幹人事兒的東西強的太多了。」


  我們一起安慰李剛，不料他似乎並不受用，反而感覺更加迷茫了。


  「你們不懂，上面的那些博弈，我雖然痛恨，但也可以接受，畢竟現實就是這樣的。」李剛說道，「我只是一直覺得，這個案子，實在是有點古怪，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稀里糊塗的，有很多問題我都沒有想明白。」


  「什麼問題？」猴子問道。


  「你比如說啊，和兇手一起堵著咱們的那伙人，完全沒有了動靜。」李剛說道，「我本來還想順手牽羊，把那伙搞白粉的人也給端了呢，可查了很久，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那兇手不是說了么。」我說道，「他和那幫人都不認識，是臨時湊起來的。」


  「不光是這個，就說這兇手，我們抓的也太順利了，基本上一點兒功夫都沒有費，他招的也太容易了，還沒怎麼樣呢，他就招了。一般這種慣犯，根本不可能那麼容易招，我見都沒見過。」李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