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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公主貓

  第12章、公主貓

    徐若清從教室裏出來,見他這副臉色明顯心虛。


    「哥,你怎麽來了?」


    他也不再浪費時間問,直接開門見山,讓徐若清跟著他去給她道歉。可小公主的人生裏哪有道歉這兩個字,白他一眼就要轉身回教室,他拽住她胳膊,她一邊皺著臉掙開他喊痛一邊憤怒道:「她是自己摔下去的!憑什麽我要道歉!我不道歉!你要麽去跟學校告狀!讓我受處分把我開除啊!!」


    徐經野抬手給了她一巴掌。


    那一巴掌他根本沒用力,否則麵前的人也不會瞪著他愣了好幾秒才後知後覺想起來哭。她哭得撕心裂肺,嘴還硬得很,說自己被陷害被汙蔑現在又被他偏心和教訓,合著她把人摔得路都走不了還覺得自己委屈到不行。他知道強行架著她道歉也沒有意義,陰著臉把她扭回了家。剛一進家門她才熄下去的哭聲就變得更大,老太太聞聲出來後心疼得不行,摟著她急得團團轉,聽她斷斷JSG續續避重就輕說出原委後轉頭斥責他道:「這幫孩子們鬧起來下手沒個輕重不是正常嗎?你忘了你自己小時候跟秉文鬧著鬧著就打起來的時候了?她又不是故意的,摔到誰了賠錢去就是了,你打她幹什麽?」


    徐經野對於這個驕縱的堂妹厭煩透頂,覺得自己剛剛那一巴掌還是太輕了:「她摔的是您另一個孫女,徐質初現在躺在家裏半個月都去不了學校!」


    徐老太太愣了下,驚訝看向懷裏哭成淚人的心肝:「真的嗎?清清?」


    徐若清哭哭啼啼,上氣不接下氣:「我不是故意的……是她先跟我說難聽的話……我解釋了哥哥也不相信就打我……嗚嗚……你們都喜歡她……她去了哥哥家之後哥哥也偏心她了……嗚嗚嗚嗚……」


    這一派胡言給徐經野聽得腦袋脹痛。徐老太太和藹撫著她的背,耐心安撫著:「奶奶信你,奶奶相信清清……清清是好孩子,肯定不是故意的……哥哥沒有偏心,哥哥不會偏心的,你才是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呀……是吧,經野?」


    徐經野冷著臉坐在一旁不說話。徐老太太把懷裏的人哄得平息了些,給他示意:「經野,不管怎麽說打妹妹是你不對,跟清清道個歉。」


    徐經野冷冷瞥了眼沙發上仍舊抽泣著的人,沉聲道:「我應該給她道歉。然後她是不是應該去給徐質初道歉?」


    徐若清背對著他不說話。徐老太太慢條斯理道:「清清不是故意的,這次你打了她她也受了委屈,道歉就算了吧。」


    徐經野暗暗皺眉:「那徐質初呢?」


    「孩子間的事兒哪有誰對誰錯啊。」老太太順著徐若清的背慢悠悠道,「姐妹間吵吵鬧鬧的很正常,還都是小姑娘呢,忘性大,下次見麵一起吃頓飯就又好了。是吧,清清?」


    徐若清哼了一聲,脾氣上來了可連長輩的麵子都不給:「誰跟她是姐妹?她也想當我姐姐?有媽生沒媽養的孤兒!」


    徐經野一股火躥起來抬手還想打她,徐若清是從小就橫行慣了誰也不怵,梗著脖子迎了上來:「你還要打我?你打!你打死我她也是沒爹沒媽!」


    徐經野當真鐵青著臉站起來薅住她領子,徐老太太眼看著兩個孫輩在她眼皮子底下又要鬧起來,變了臉色威嚴斥道:「經野!住手!她是你妹妹!你看你們倆像什麽樣子!」


    徐經野忍著怒火鬆開了她,徐若清眼淚又湧了上來,委屈巴巴看著奶奶,老太太這次也不再哄著她,板著臉訓斥:「你也少說幾句!說什麽沒爹沒媽的話,沒禮貌!」


    徐經野忍不住:「她是沒禮貌嗎?她是沒家教!」


    徐若清跳到了沙發上,掐著腰歇斯底裏:「對!我就是沒家教!我不像她在外麵野生了十年然後被你們家養大的那麽有家教!她跟你住在一個房簷下她才是你妹妹我不是!我昨天就是推她了你能把我怎麽著吧!下次我還要把她從樓頂上推下去我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這話實在太不成體統,連徐老太太都聽不下去了,擰眉平息局麵:「清清,不許胡說。經野,你比她大這麽多,你非要跟她吵什麽?你是看著清清長大的,你還不了解她嗎?她就是脾氣倔了點,是會故意使壞的性子嗎?這事兒質初肯定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她本來就比清清大,讓著點妹妹也是應該的,再說她不是也沒什麽大事兒嗎?你心疼妹妹無可厚非,但這兩個都是你妹妹啊,而且清清跟你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就算是左手和右手,也有個親疏有別吧?」


    這一番話給徐經野聽得震住了。在他眼裏老太太是徐家裏唯一會疼徐質初的人了,雖然他明知道這份疼愛不可能超過徐若清,可至少過去這五年時間在他看來她這碗水都端得還算平。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從老太太口中聽到“親疏有別”這四個字,他一時感到難以置信,可當他扭頭看到徐若清的一臉驕橫時,他突然間意識到,這才是那兩年她生活在叔叔家裏時的真實處境。


    她永遠是這個家裏的外人,永遠是那隻被提防的野貓。即使她也被戴上了徐家的高貴名牌,即使她也偶爾被主人抱在懷裏寵愛,但隻要家裏那隻血統純正的公主貓嬌滴滴叫上一聲,就沒有人會關心她身上的傷口。不管是她今天從樓梯摔下去的傷,還是她在外那些年經曆過的苦,沒有人關心,一個也沒有。


    徐經野垂眸望著麵前單薄蒼白的女孩子,緩慢從回憶裏回過神,沉默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他們並肩坐在椅子上長久沒有交流。她一直低著頭,長發掩去了表情。他靠在牆上無聲盯著她的側臉,房間裏靜得能聽清手術中的剪刀和窗外的落雪。許久寂靜之後,他低聲開口:「你很怕貓?」


    她沒回答,身體卻又條件反射般地縮了縮。


    他看在眼裏,繼續徐徐發問:「有過不好的回憶?」


    片晌之後,她遲緩搖了下頭,聲音黯啞:「沒有。」


    徐經野靜了片刻,忽然安排:「待會兒手術結束之後,這段時間你來照顧它。」


    她終於轉回過臉來,望著他失神搖了搖頭,蒼白顏色和渙散眸底還沒有完全恢複:「我不行。」


    徐經野看著她的眼睛:「為什麽不行?」


    她強打著精神,找尋著蹩腳理由應付他:「……我不會,我不會照顧小動物。」


    「不會就學。」他淡淡壓迫。


    她深吸了口氣,試圖懇求:「我們把它留在這裏不行嗎?」


    他沒什麽表情,也不講情麵:「是你撞的它,你不負責嗎?」


    她嘴唇微啟,半晌艱難糾結之後,最後終於遂了他的意,別開臉,啞聲開口承認:「我害怕。」


    「我害怕貓。」


    徐經野靜靜看著她,隔了片刻,再次低聲問:「還有呢?」


    她手指相絞的動作停了一瞬,仿佛也意識到自己的一切反應都瞞不過他,她低下頭暗暗抿著嘴唇,長久靜默後,終於輕輕出聲:「以前……我小時候,經常被打。」


    到最後一個尾音時,她的聲音幾乎已經輕不可聞。這是徐經野預想中的答案,可在聽到到她親口說出來時他依舊覺得窒悶,再開口時的聲線比平時低了許多:「因為你父親?」


    她垂了下眼,唇邊的笑意譏諷恍惚:「嗯。」


    「那和貓?」他沒想出這兩件事之間的關聯。


    她緩慢坐直了靠在牆上,閉了閉眼,細聲請求:「別問了。」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他們並肩坐在椅子上,各懷著心事沉默。徐經野整個腦海裏都是那個穿著白裙子的小女孩兒,身材瘦小得仿佛隻有七八歲的孩子,漆黑眼眸裏卻寂靜得像是他的同齡人。


    從前他從來沒有去細想過這其中的反差緣由。他隻知道她在徐家的這些年很委屈,卻從來不知道,原來在沒有回到徐家的那些年裏,她更難熬。


    「再早一點找你回來就好了。」


    這是他的肺腑之言,也是此時此刻他唯一能想到的蒼白回應。身側的人聽言低眸笑了下,語氣是無需辨認的真摯:「現在已經很好了。」


    他與她同樣靠在牆壁上相視。他望著麵前那雙漆黑的狹長眼睛,她的唇角是噙著笑意的,可眼底的幽深寂靜一如初見。他緩緩陷進其中而不自知,出口的話失神而老派:「都過去了。」


    「是。」她微笑著轉回了頭,留給他一張平靜莫測的側臉。


    落雪間,他聽見她的輕喃聲若有似無響起:「都過去了。」


    但願吧。


    作者有話說:


    捋下女主大概的時間線,按照真妹妹的年紀:


    10歲被找到

    12歲來到男主家

    17歲上高中(留級過)&崴腳被男主看到


    18歲開男主車撞到貓

    19歲男主陪她堆雪人&看演唱會

    24歲準備訂婚奶奶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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