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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意想不到

  第62章 意想不到

    進入前廳後, 張別樓將厚厚的一遝賬本放在桌上,自己則是站著,沒坐。


    霍酒詞瞧也沒瞧賬本,隻管望著張別樓, “樓叔, 你跟那晚的黑衣人究竟有什麽牽扯?”


    張別樓低下頭,如實道:“那黑衣人便是老朽的主子, 也是天下第一首富衛江昶。”


    聞言, 霍酒詞結結實實地被驚了一下,心頭五味陳雜。她不認識衛江昶, 更無來往,唯一能解釋他來殺自己的理由, 那便是她哥哥。“他為何要來殺我,因為我哥哥?”


    張別樓點頭, 麵色凝重, 眉間折痕越收越緊,“老朽與小姐說說少主的事吧。二十二年前,老朽還不是衛家的管家,聽主子說,他是外出遊玩時救的少主。那是一個雷電交加的雨夜, 嚴州江水上漲,恰逢一位霍姓官員的妻子臨盆,霍大人滿心歡喜, 結果霍夫人生下了殘缺的少主。見到孩子的那一刻, 霍大人震怒, 當即抱著少主去往江邊, 狠心將他扔入了洶湧的江水中。”


    “啊!”聽到此處, 霍酒詞隨即捂住嘴巴。“爹爹,他,就因為哥哥……”後麵的話,她沒說下去,雙眼微紅。


    她很清楚,也看得出來,母親對哥哥心懷愧疚,而父親一句話都沒提過哥哥,甚至在她說希望有個哥哥的時候,他大發雷霆,差點打了她。至於爹爹為何要這麽做,她大概能猜到緣由。


    父親見不得自己有汙點,在他看來,生了這樣一個兒子便是汙點。其次,嚴州有個習俗,說是拿人祭江,暴漲的江水便會退去。


    不管出於哪一個,她都無法讚同爹爹的做法。


    她又想,倘若爹爹知道自己改嫁的事,以他的脾氣,絕不會善罷甘休,押都會將她押到侯府。


    裴知逸目不轉睛地盯著張別樓,暗自估摸他的內力。他對衛焚朝的病本就存有疑慮,聽張別樓一說,再看兩人的神情,約莫明白了裏頭的事。


    霍酒詞深深吸了口氣,急切地問:“然後呢?衛叔叔收養了他?”


    “嗯。”張別樓頓了頓,繼續道:“除了少主之外,主子還收養了其他三十一名被遺棄的嬰兒,一共三十二人,打算從他們當中挑選一人作為繼承者。天下第一首富,主人拿下這個名號並不容易,自然要細心挑選繼承之人。”


    楚兼木然聽著,右手早已按上劍柄,做出一個隨時拔劍的準備。隻要張別樓有異動,他手中的劍便會取他的命。


    “世人都羨慕少主的身份地位,但又有多少人知道少主是如何拿到這個位置的。”張別樓垂著眼簾,將一切情緒都藏在眼中。他哼了一聲,娓娓道來,話中隱有嘲諷之意,“從這些人記事起,主人每年都會挑一次人,有時是讓他們互相殘殺,有時是考驗他們遇險應變的能力。每次,他們不是受傷便是死,最後隻有少主活了下來。”


    “……”光是聽張別樓說,她都快喘不過氣起來了,更別說是親身經曆的人。霍酒詞緊緊抓著自己的手,眼眶的淚水直打轉。


    而今她才明白,哥哥的性子為何會變成那樣。


    察覺到霍酒詞的情緒,裴知逸側過頭,伸手握住她的手,牢牢包在掌心。


    霍酒詞看向他,勉強扯了扯嘴角。


    裴知逸一把將她摟入懷中,按著她道:“想哭就哭。”


    原本,霍酒詞是真想哭,被他這麽一帶,哭意消散不少。畢竟屋子裏還有其他人,她也不好意思埋在裴知逸懷中,掙紮著坐直了身子。“有人呢。”


    張別樓像是沒看到兩人的動作,接著道:“主子的遭遇跟少主差不多,隻是,他的心魔更重。因為心魔,他親手殺了自己的爹娘。自打主子定了少主後,他一直都希望,少主能走他的路,跟他一般做個沒有感情的人,但少主不肯,所以主子才會親自來殺害小姐。”


    “原來如此。”霍酒詞緩緩吐出堆積在喉間的壓抑。她想,嚴州的那場大火想來也是衛江昶的手筆。“摟叔,哥哥吸食寒石散,是不是……”


    “是,少主的一切行為,都是主人教的。”話說一半,張別樓悄然感歎,“起初,少主並不願吃寒石散,主人動氣了便開始打他,打得他奄奄一息,強行讓人將寒石散塞到少主嘴裏,次數多了,少主也就上了癮。”


    “他怎能如此對待哥哥。”霍酒詞惱火,捏起了小拳頭。她是感激衛江昶對哥哥的救命之恩,卻也厭惡他病態般地折磨人。


    期間,裴知逸除了看霍酒詞外便一直盯著張別樓,妄圖看穿他。然而事實是,他覺得張別樓身上像是裹了層霧,怎麽看也看不透。


    “曾經,老朽勸過少主許多次,讓他聽從主人的話,可惜少主一次都沒聽進去。”張別樓低聲喃喃,語氣奇特,像是譏笑,又像是無奈。


    霍酒詞沒接話。她能想象出,哥哥不聽話的下場,所以她更心疼哥哥,心疼他經曆的一切。


    說著,張別樓抬頭,目光落在放著的賬本上,“小姐,少主臨行前曾交代,在他回來之前,衛家的一切生意都由小姐打理。”


    裴知逸眸光一變。他念起一件事,裴雍多次在他麵前提過衛江昶,說衛江昶是個可憐人,也是天底下最會掙錢的人,每當國庫空虛時,衛江昶便會主動拿錢出來。


    如今,衛江昶死了,衛焚朝繼承了衛家的財富,而衛焚朝又將衛家的財富交給了霍酒詞。


    這事看著像是好事,但不一定是好事。


    “哥哥要我打理衛家的生意?”霍酒詞滿臉茫然。眼下,她什麽都不關心,隻關心哥哥去了哪裏。“樓叔,我自認能力不足,這些生意還是由你打理吧。”


    “小姐千萬別貶低自己。少主說了,小姐隻管打理,賺不賺錢無所謂,衛家的家底賠得起,再者,他信小姐的能力。從今日起,老朽會一直跟隨小姐,直到少主回來。”張別樓一句句說著,他的聲音很沉,比冬日的風還沉。


    霍酒詞暗自思索,心頭愈發不安,她總覺得,哥哥不會回來了。


    張別樓看著最下頭的冊子提醒道:“小姐,這些是衛家遍布天下的產業和房契地契,不過其中一本冊子並非賬本,裏頭記載了所有受過主人和少主恩惠的人,隻要小姐拿著少主的印簽去,他們便會幫忙。”


    話落,屋內瞬間安靜下來。


    楚兼捏緊劍柄,詢問似的望向裴知逸。


    裴知逸凝視著霍酒詞,稍稍動容。


    霍酒詞呆住,張別樓這麽一說,她覺得惶恐,也覺得奇怪。奇怪張別樓為何要在裴知逸麵前JSG說這事,像是有意為之。“樓叔,生意我可以打理,但這些東西我不要,你拿走吧。”


    “少主還交代了,小姐若是在宮裏頭過得不順心,盡管與太子殿下合離,愛去哪兒去哪兒。”說話間,張別樓故意瞥了眼裴知逸,“衛家養得起。”


    這話一出,裴知逸的臉瞬間冷了,冷得像是結了霜。他牽起霍酒詞的手,雲淡風輕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便是再多的錢,也買不到權。”


    霍酒詞聽出了偏裴知逸話中的不悅,立馬轉了話題,輕快道:“殿下,我如今可是天下第一首富的妹妹,看你以後敢不敢欺負我。”


    她說,裴知逸的臉才緩和下來,“我何時欺負過你,不都是你欺負我麽?”聽了張別樓的話後,他心裏便跟卡了根刺兒似的。一來,是霍酒詞要打理這麽多事,他怕她累著;二來,她今後在自己身上花的時間必定會少些;三,萬一他們之間鬧了矛盾,她莫不是真會給他一紙休書,然後瀟灑走人。


    “以後的事,誰說得準。”霍酒詞接話,她心裏始終擔心衛焚朝,問:“樓叔,我哥哥他有沒有說,大概何時會回帝都一次?”


    張別樓搖頭,視線深遠,“沒有。關於這事,少主就一句話,治好了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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