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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女人嫉妒

  第40章 女人嫉妒

    翌日。


    日光甚好, 透過鏤空的雕花縫隙進入屋內,照得裏頭金燦燦的。


    “嗯……”眼皮被日光照得有些刺痛,霍酒詞下意識抬手擋了一下,慢慢睜開眼睛。這幾日她喝了自己調的藥劑, 身子比之前弱一些, 渾身酸軟。


    “姐姐醒了?”夕鷺滾著輪椅過來,麵上笑容燦爛, 與日光一般。


    霍酒詞看得微怔, 她已經許久沒看到夕鷺這般笑過了,心情便跟著舒暢起來, “發生什麽好事了?快說來聽聽。”


    “確實是大好事。”說著,夕鷺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張字據, 雙手捧著遞了過來,生怕弄壞它。“姐姐你看, 這是公子今早拿過來的字據。”


    霍酒詞撐著床麵坐起身, 靠在了背後的軟墊上,她接過字據,上下一看,果真是自己那日寫的字據,字跡和手印都是她的。


    還真想不到, 自己隻是演了幾出裝柔弱的戲碼,紀忱就將字據乖乖奉上了。這麽看,自己以前可是蠢透了, 居然想著用溫柔打動紀忱, 殊不知, 紀忱根本不吃溫柔那一套。


    興許是王約素太過強勢的緣由, 紀忱更喜歡依賴自己的女子。


    “咚咚咚。”霍酒詞思索間, 有人敲響了房門。“少夫人,起了麽?”


    “是池淵。”夕鷺麵露欣喜,又轉頭看霍酒詞,“小姐可要見他?”


    “你讓他去前廳,我隨後就來。”霍酒詞吩咐道。池淵來找自己,不是院子的事,便是侯府的事。


    自然,她希望他來找自己是因為看中了一處好院子。


    霍酒詞簡單洗漱,換上一襲白衣,素麵朝天便去見人了。


    池淵望著她此番模樣,眸中閃過一絲心疼,麵上卻沒表現出,“少夫人,我找著一處好宅子,位置好,南北通透,適合你跟夕鷺兩人住,就是價格貴了點兒。”


    “價格倒是好商量,無妨,你先與他談著,等過兩日,我親自去談。”霍酒詞感激地瞧著池淵,由衷道:“池淵,謝謝你。”


    “少夫人這是說哪裏的話。”池淵垂下腦袋,言語中稍顯落寞,頓了頓又道:“對了,有件事,我覺得少夫人應該想聽。今早,公子讓我拿了他的字畫出去賣。外頭那些女子一聽是公子的字畫,都爭著搶著要。”


    “是麽?”霍酒詞譏笑,即便麵色蒼白也無端生出幾許豔色。紀忱向來清高,又不喜外頭那些主動的女子,賣字畫掙錢怕不是快要他的命了。“對於侯府來說,有總比沒有好。”


    池淵緘口,一邊是自己的主子,一邊是自己的恩人,他也不好太站隊,能幫一點是一點。


    *

    黃昏時分,紀忱早早散值,回府後第一件事便是直奔書房,整理了一些無用的字畫交給池淵,讓他拿去夜市裏賣。


    池淵走前,他還特地叮囑一句,“價格再定高些。”


    以前,紀忱是不屑賣字畫的,可今時不同往日,他為銀子折腰了。


    池淵先一步出侯府,紀忱稍加思索便跟了過去。


    畢竟道上人多,認識他的人也多,他實在沒臉坐攤子上,於是挑了一旁的茶樓,靜靜看著池淵。


    酉時正,夜市很是熱鬧,道上人群密密麻麻,正適合賣東西。池淵機靈,搶了個顯眼的位置,扯著嗓子吆喝得起勁,絲毫沒覺得丟臉。


    “走過路過的姑娘公子們,都來瞧一瞧,都來看一看,這是風雅公子紀忱的字畫,如假包換,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帝都城裏愛慕紀忱的姑娘素來多,書生也不少,一聽他的名字全圍了過來,霎時便將池淵包圍了。


    “小哥,你這攤子上擺的都是紀三郎的字畫?可不要騙我們啊。”


    “我聽說風雅公子的字畫千金難求,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單看這筆鋒,還挺像風雅公子的。”


    “我倒不覺得有假,你們都不曉得麽,桃夭布莊的老板惹了宮裏的人,布莊都被封了,侯府自然要賠錢,不然紀三郎的字畫哪能讓你們瞧見。”


    “你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


    ……


    圍觀人群喋喋不休,一有人說起桃夭布莊的事,後頭的話便跟開閘的洪水似的,滔滔不絕。


    “我便是紀公子的書童。”池淵隨手拿起一幅畫,指著下方的印章道:“諸位,這印章是我們的家公子的,乃奇緣齋做工,絕對做不了假的。”


    他一說,眾人都信了,哄搶著要紀忱的字畫,轉眼間,攤子上的字畫便一售而空。


    池淵收錢收到手軟,心想,字畫還是拿少了,價格也定低了。


    紀忱原本還覺得自己沒麵子,然而看到銀子的那一刻,他什麽都不在乎了,畢竟當務之急是掙錢。


    錢莊裏有多少銀子他是不曉得,但他以為,多半是還不清那兩頭債的,二哥遠在邊關,他必須扛起還債的責任。


    父親母親年紀都大了,他不願他們再為此事勞心勞力。至於自己的麵子,沒了便沒了。


    *

    回到侯府,紀忱也沒去溢香院,抓緊時間開始寫字作畫。


    池淵將銀子交給王約素後先去驚春院,將今晚之事全告訴霍酒詞,再回書房陪紀忱。


    霍酒詞暗自思索,她拿了紀忱的好處,總要給點甜頭的,否則自己容易被懷疑。


    等時候差不多了,她才走出驚春院往書房去,不巧在路上遇著了縹碧,縹碧與身側的丫鬟在說話,倒是沒瞧見她。


    “公子待在書房作畫又不是什麽見的人的事,為何不讓池淵來溢香院通傳一聲,叫我們娘子好等。”


    “公子近來忙,怕是忘了。”


    “他以前可是時時刻刻將娘子放在心上的,哪裏會忘。”


    “縹碧姐姐,別說了,現在侯府正值多事之秋。再過會兒,我們讓眉娘子送夜宵過去,說不定公子會更愛娘子。”


    霍酒詞站在夜色中,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個全。畫眉要去書房?她嘲弄地哼了一聲,繼續往書房走。


    這會兒,夜色深深,書房房門大開,地上鋪了一張又一張的白麻紙,到處都是。池淵矮身蹲在地上,一張一張地收拾著。


    霍酒詞進門,直直看向書案後的紀忱,輕聲道:“郎君,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睡。”


    聞言,紀忱的手停了停,他頭也不抬道:“你還病著,不必擔心我,回去歇息吧。”


    霍酒詞不答,一步步走近書案,“拿字畫賣錢的主意是不錯,可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有些東西在於少,在於精,若是多了,就不值錢了。”


    握筆的手忽地停住,紀忱抬頭看向霍酒詞,眸光閃爍,有詢問之意。這一看,他才發現霍酒詞的臉色稍微好了些,興許是穿了白衣的緣故,有些楚楚可憐。


    霍酒詞輕笑,斜眸往書案上的字畫瞥了幾眼,搖頭道:“郎君不愧是帝都城裏有名的才子,字畫雙絕。原本我還打算將自己的字畫放在裏頭充數,這下怕是不成了,定會被人一眼認出來。”


    “你就別取笑我了,什麽字畫雙絕,都是他們抬舉而已。”紀忱嘴角扯出一縷微笑,瞬間想起霍酒詞得病的事,關心道:“身子好些了麽?”


    “好些了,再養幾日便成。”霍酒詞笑著回應,靠近書案道:“我有一個法子,能掙更多的銀子,郎君要不要聽聽?”


    自家娘子會做生意,腦子靈,紀忱是知道的,此刻她說有法子,他自然願意聽。“什麽法子?”他連忙放下筆,急切地望著她。


    霍酒詞估摸著,畫眉也該差不多該來了,她緩步行至書案後頭,故意走近紀忱,柔聲道:“就是我方才說的話,有些東西貴於精。這些字畫都是印章蓋的,不是你親自題名,對不對?”


    紀忱點頭,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霍酒詞繼續道:“我有兩個法子,一是,你親自題字,價格翻三四倍都可以。二,明日池淵出去賣畫時,郎君現身,帶一幅空畫拍賣,價高者得,而拍下這幅畫之人,你當場為他作一幅畫。如此,你便不用這般辛苦寫字作畫了。”說到這裏,她彎起嘴角,綻開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帝都城裏愛慕郎君的姑娘不少,而其中出身不凡者眾多,定會舍下幾千兩銀子。”


    這話說得不怎麽隱晦,紀忱蹙眉不悅,靜下心一想,話難聽,也確實沒錯。帝都城裏愛慕自己的姑娘確實多,其中不乏商賈官宦之女,說不準真能一幅畫便能拿上千兩銀子JSG。


    池淵昨日賣了那許多才得一千零點的銀子。


    可,他一向自詡風雅高潔,何時受過這委屈。當街給人作畫,那是他不屑都沒想過的事。


    “公子,尊嚴值不得幾個錢。”霍酒詞看出了紀忱的遲疑,好心勸道。“眼下,侯府最需要的便是錢,你即便再不舒服,也得受著,銀子難掙。”


    紀忱擰眉不語,似在做什麽艱難的抉擇。


    池淵剛撿完地上的字畫,見兩人在書案後相互商量,麵上一黯,默然走了出去。


    兩人沉默間,霍酒詞聽得了縹碧的聲,再看紀忱,他顯然沒在意。“嘶。”她抬手扶上額頭,身子一軟,假裝往旁摔去。


    “酒詞?”被她喊回神,紀忱當即伸手一扶,正好將霍酒詞抱入懷中,略微緊張道:“你怎麽了?”


    “我……頭疼……”霍酒詞閉上眼,她麵色蒼白,再一裝,整個人更顯虛弱。


    難得與霍酒詞這般親近,紀忱心頭跳得厲害,連帶聲音都顫了幾分,“我,我扶你回驚春院。”


    “你讓開!”縹碧在外頭怒喊。


    “眉娘子……”池淵剛喊出聲,畫眉便衝了進來。


    一撞上這曖昧的場麵,畫眉的眼眶立時紅了,緊接著,一行清淚滑落,她雙手捂臉,轉身跑了出去。


    場麵似曾相識。


    “畫眉!”紀忱喊道,手卻沒放開,依舊抱著霍酒詞。


    “郎君,我,沒事。”霍酒詞勉強推了把紀忱,單手撐著桌麵,“你快去追畫眉妹妹吧,她性子弱,受不得這些,怕是氣著了。”


    紀忱沒放手,他低頭看著霍酒詞的臉,心頭愧疚愈發得深了。他心道,她今晚帶病來幫自己,自己又如何能棄她不顧,畫眉又沒病,而且畫眉每回都得他哄的毛病該改改了。


    她一直如此,永遠會鬧性子。他不能再慣著了。


    “不妨事,我先送你回驚春院。”語畢,紀忱利落地抱起霍酒詞,大步往外走。


    對方這一步完全不在計劃內,霍酒詞蒙了,全身僵硬,尷尬地不知如何是好。她還以為自己隨便說說,紀忱便會去追畫眉,沒想他不追了。不僅沒追,還打算抱她回驚春院。


    “郎君,你讓池淵送我回驚春院吧,我還好,你快去追畫眉妹妹,不然,她又跑出侯府了。”


    “讓她跑。”


    紀忱抿著偏薄的唇瓣,拉成一挑線,腳步步子卻是越來越快了。


    此時,楚兼正立在屋簷上,麵無表情地瞧著兩人,眼睛也不眨。


    匆匆跑進驚春院,紀忱飛快將霍酒詞放到床榻上,順道拉了被子給她蓋上,“你先躺著,我去找大夫。”


    話一說完,他即刻離去。


    “姐姐……”夕鷺滾著輪椅過來,想問,又不知該問什麽。


    霍酒詞平躺在床榻上,想起方才被紀忱抱的滋味便覺得惡心,實在是裝病期,否則,她一定去打水沐浴。


    “沒事。”


    *

    出了驚春院後,紀忱沿著去溢香院的路去追畫眉。


    畫眉捂著臉,一邊哭一邊跑,縹碧與另一個丫鬟緊緊跟在後頭。


    三人一前兩後跑進溢香院,畫眉進房大哭,兩丫鬟正要關上房門,不料被紀忱一把推開。


    縹碧與另一人對視一眼,煞有默契地走了出去。


    紀忱進屋,疲憊地解釋道:“眉兒,你誤會了。”他今日累了一天,沒時間哄她,也不願將時間都浪費在哄她的事上。


    很多時候,他都會想,自己為何會喜歡畫眉。有幾次,他甚至遲疑了,但遲疑歸遲疑,最後還是會堅定不移地選擇畫眉。


    究竟是為何,就因為兒時的初見麽?還是多年來的情意?


    他真的喜歡畫眉?還是,他以為是畫眉?從看到霍酒詞手腕上的桃花印記開始,這個問題便一直在他心頭盤旋。


    “我不聽!你撒謊!”畫眉將臉埋在被子裏,哭得泣不成聲。


    紀忱啞口,不是解釋不了,是覺得累,身累,心也累。


    半晌,畫眉哭夠了,慢慢從被子裏抬起臉,淚眼朦朧地瞧著紀忱,“近來,侯府裏多事,我知道,你忙,我體諒你。但以前你忙歸忙,總會讓池淵來告訴我一聲,你人在哪兒,為何這幾日沒了?今晚,你與她在書房摟摟抱抱,叫我怎麽相信?”


    紀忱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她病了,站不穩我才扶她的,池淵可以作證。”


    畫眉吸了吸鼻子,啞聲道“池淵是你的人,當然會為你說話。”


    這下,紀忱真生氣了,聲音也跟著冷下,全然沒了之前的溫柔,“眉兒,別無理取鬧,我今天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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