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奇怪的店主

  第49章 奇怪的店主

    “你, 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啊?”副駕駛以為是心理作用,出現幻覺,希望司機哥們兒能給他一個否定的答案。


    司機大哥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顫抖, 大嗓門兒壯膽道:“把這破音響關了!”


    副駕駛反應過來,伸手去關音響,但把開關擰到頭,那聲音也沒有停下來。


    “這!這到底是什麽東西!”他向後退了退,嚇得四肢瞬間冰涼。


    司機大哥強作鎮定, 說:“興許就是音響壞了, 別TM自己嚇唬自己!”


    副駕駛兩隻手抓緊安全帶,不再說話, 不斷舔著幹澀的雙唇。


    司機大哥背繃得筆直,看著前方道路的同時, 用餘光瞄著道路兩側和後視鏡,生怕突然躥出個什麽東西。


    就這樣過去五分鍾,什麽事也沒發生,車裏的兩個人都習慣了音響裏指甲撓東西的聲音。


    “小崔。”司機大哥倏然開口,“你看上麵的路牌, 咱們剛剛是不是走過這裏?”


    副駕駛抬頭看一眼,這的確是他們剛才走過的路段。


    “張哥, 咱……咱……”不會是遇到鬼打牆了吧?

    副駕駛此刻連“鬼”這個字都不敢說,生怕招來什麽髒東西。


    司機大哥單手拿起礦泉水瓶, 給自己灌了幾口, 說道:“可能是看錯了,晚上光線不好, 人又犯困。”


    “……應該快到了。”他安慰著自己和旁邊的人。


    副駕駛年紀輕, 見過的世麵少, 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大氣都不敢再出。


    司機大哥以前也經常開車走夜路,遇到的怪事不是沒有,膽子稍大些。


    他更加專注地看著前麵的路,牢牢記住經過的指示牌和公裏數。


    又過去五分鍾。


    下一個指示牌上,寫著距離出口還有5公裏。


    而早在十分鍾前,他們就已經在距離出口5公裏的地方了。


    他們果然一直在原地打轉。


    司機大哥額頭上全是大顆大顆的汗珠,流下來,迷了眼睛。


    他用手背抹抹眼睛上的汗,絲毫不敢鬆懈。


    副駕駛聲音變得又啞又澀:“張哥,咱們,咱們不會永遠也出不去了吧?我還沒談過戀愛,不想死啊!”


    司機大哥惱道:“你他娘的別說晦氣話!老子一定能把車開出去!”


    他倏然一腳油門轟下去,吉普車開始在路上飛馳。


    副駕駛緊緊抓住車門上的把手,把安全帶調到最緊,死死閉上眼睛。


    這條路不管開多久,車子總是會來到距離出口5公裏的地方。


    司機大哥罵罵咧咧起來,“哪個龜孫子逗你爺爺我玩兒,給我滾出來!老子以前在部隊裏扛過槍開過炮,一點也不怕你這樣的狗雜碎!”


    音響裏指甲撓東西的聲音陡然消失。


    副駕駛以為髒東西被張哥鎮住了,大喜過望,睜開眼睛要表達自己對他的崇拜之情。


    下一秒,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出現在正前方的玻璃擋板前,長長的指甲按在玻璃上,麵色蒼白,衝車裏的人詭異一笑。


    “啊!鬼!鬼!救命!”副駕駛嚇得直蹬腿,眼淚鼻涕一起流下來。


    司機大哥踩下刹車,“吱——”的一聲,車子停下來。


    兩個人因為慣性,身子往前撞了一下,幾乎和玻璃前的女人臉貼臉。


    “啊!啊!啊!”


    兩個大男人抱成一團,叫聲一個比一個尖,一個比一個響。


    “叩叩叩!”車窗玻璃上響起叩擊聲。


    “張哥!鬼要進來了!怎麽辦!”


    “我他娘的怎麽知道!你身上這些腱子肉是白練的麽!”


    “那可是鬼啊!我就是有二百斤的肌肉也幹不過啊!”


    “過路的,要不要買點燒紙?”副駕駛座的車窗外,是一個瘦高的中年男人,戴著漁夫帽,臉白得沒有一點血色。


    副駕駛死死抱住司機大哥的脖子,“張哥,怎麽辦?”驚恐之下,說話聲音都變了調。


    司機大哥看了擋風玻璃一眼,那裏空空如也,披著頭發的女人不見了。


    “這裏孤魂野鬼多,買了我的燒紙,給個過路費,那些鬼保準不會再纏著你們。”車窗外的男人嗓音很有穿透力,即便隔著一道玻璃,也聽的很清楚。


    司機大哥仔細看了看窗戶外麵的人,好像是個人。


    他一掌將副駕駛推開,命令道:“把窗戶放下來。”


    “不行!萬一鬼進來怎麽辦!”副駕駛又抱住司機大哥的胳膊,像是找到了“1”靠。


    司機大哥不耐煩道:“真是鬼,一個玻璃能擋得住嗎?最煩你們這種慫包!”


    副駕駛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壯著膽子將手放在窗戶開關上。


    “我開了?”


    “嗯。”


    “我真的開了?”


    “快點!”


    副駕駛指尖顫抖著,一點一點將窗玻璃搖下來。


    “你剛剛說買了你的燒紙,就不會被鬼纏著,是不是真的?”司機大哥朝外麵喊話。


    漁夫帽點頭:“一刀隻要十塊錢。”


    “給我來兩刀。”司機大哥找出20的零錢遞給外麵的人。


    漁夫帽接過錢,嗓音低沉:“車上可不能放火,二位得下車燒了才管用。”


    副駕駛搖搖頭:“我不信你!你肯定是想騙我們出去!我不會上當的!”


    司機大哥猶豫片刻,率先打開車門下去。


    過去在部隊,他見過死人。剛剛給錢的時候特意碰了碰那人的手,雖然涼,但不像是屍體的那種涼。


    副駕駛見張哥下去,也不敢自己待在車裏,這種時候,還是身邊有個伴踏實點。


    司機大哥走到路邊,掏出火機,點燃一張黃色的燒紙,嘴裏念叨道:“各位走過路過的鬼爺爺鬼奶奶鬼叔叔鬼阿姨鬼哥哥鬼姐姐們,這錢你們拿去買點好吃好喝的,給咱們哥倆行個方便,拜托拜托~”


    副駕駛後頸發毛,卻也學著張哥的樣子,念叨一通後,把黃色的燒紙扔進火堆。


    等到把買來的燒紙全都燒盡,司機大哥站起來,問那個漁夫帽:“兄弟,跟你打聽個事兒,請問你知不知道張氏陰記雜貨鋪怎麽走?”


    漁夫帽打量司機片刻,說:“我就是那裏的老板,有什麽需要?”


    *

    得知遇上了店老板,司機大哥大喜過望,立刻請他上車帶路,來到雜貨鋪將導演吩咐的東西采購齊全,著急打道回府。


    漁夫帽了解到他們是來這裏拍戲的,好心說:“我看兩位不像是本地人,這裏岔路多,天黑路不好認,我可以給你們指路。”


    司機大哥猶豫道:“這多不好意思,你跟著我們上山,下山可得走十來公裏。


    漁夫帽指指他們手裏的東西,說:“大半夜買這些東西,恐怕是遇到什麽不好對付的東西了,我上去,說不定能賺個外快。”


    “這……”司機大哥點頭,“好吧,那麻煩老板了。”


    副駕駛的小崔被趕到後排,獨自縮成一團,前後左右張望,生怕哪塊玻璃上又出現鬼影。


    在漁夫帽的指引下,上山的時間比下山縮短了將近一半。


    “你們是去買東西還是去遛彎了,這麽慢!”滕導一看到那兩個磨磨唧唧的大男人,氣不打一處來。


    “導演,這不能怪我們,你是不知道,我們差點交代在路上!我和張哥遇到鬼打牆了,還有一個特別可怕的女鬼!”小崔回想起車窗上那個女人和指甲撓東西的聲音,身上又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滕導沒想到他們出去一趟還會遇到那種東西,語氣放緩一些:“行了,今天辛苦你們,回頭給你倆包個大紅包,衝衝晦氣。”


    小崔聽到這句話,又快樂了,“謝導演!”


    司機大哥雖說心有不滿,但導演都這麽說了,他也沒有表現出太明顯的不悅,跟導演介紹道:“這是山下雜貨鋪子的老板。”


    隨後,附到滕導耳邊,說明老板想賺外快的心思。


    滕導看到戴著漁夫帽的蒼白男人,覺得有點瘮得慌,說道:“我們已經請了厲害的大師,老板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漁夫帽沒有搭他的話,而是徑直走到袁悠悠麵前,嗅了嗅,勾唇道:“小姑娘膽子不小,一個人就敢來刨人家墳地。”


    袁悠悠微微皺眉:“你是誰?”


    漁夫帽:“做小本買賣的生意人。”


    袁悠悠:“你知道這上麵有什麽?”


    漁夫帽:“我隻知道不該多管的閑事就不要管。”


    袁悠悠:“如果我偏要管呢?”


    漁夫帽輕笑兩聲,說:“你如果把錢分我一半,我可以考慮幫你。或者……”


    袁悠悠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睛,等待下文。


    “我來替你收屍。”漁夫帽從兜裏掏出手機,調出一張圖片,“這是我的價目表,你可以先過目一下。”


    袁悠悠粗略掃了一眼,一個像菜單一樣的圖片,寫著什麽“化妝1000,壽材10000,別墅豪車套裝15000……”。


    “不需要,謝謝。”袁悠悠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漁夫帽壓壓帽簷,低聲道:“怎麽樣,要不要考慮一下我的第一個提議?”


    袁悠悠又問一遍:“你是什麽人?”


    漁夫帽聳聳肩:“看來你沒有打算共同富貴的意思,那就當我什麽都沒說。”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袁悠悠叫住他,“我可以給你個機會。”


    漁夫帽轉過來。


    袁悠悠:“給你三分之一,不能再多了。”


    漁夫帽思考幾秒,“成交。”


    袁悠悠:“現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你知道些什麽?”


    漁夫帽示意袁悠悠等他一下。


    他跟劇組的人要了一把鐵鍬,扛在肩上,將賣給袁悠悠的那些冥器掛在鐵鍬另一端。


    “走吧。”


    袁悠悠跟上前麵的怪人。


    不用她開口,那個怪人便輕車熟路,來到她之前發現的地方。


    “你早就知道有這樣一個地方?”袁悠悠打量著漁夫帽,猜不透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漁夫帽取下帽子,別在腰上。


    他額前有一道顯眼的疤,像是腦袋被什麽東西劈開過似的。


    “年紀大了,比不得你們小年輕一腔熱血。”他說,“各家自掃門前雪,誰也別惦記誰。”


    漁夫帽繞著地上的石頭圍牆走了兩圈,停下來,將鐵鍬拿在手裏比劃一下,插進腳下的土地。


    “這種刨地的活叔叔幫你幹了,放血吧。”


    他居然知道她要怎麽做。


    袁悠悠對這個男人產生巨大的好奇心。


    漁夫帽勾唇:“不用這麽驚訝,回去幫我跟你祖師爺問好,就說張十三對她的思念如同滔滔江水,奔流不息。”


    袁悠悠與漁夫帽對視片刻,放下雜念,將從雜貨鋪子買來的陶罐放在石頭圍牆門口,裏麵裝滿糯米,在裏麵插了一把桃木劍。


    隨後,站到正南方向,在掌心劃開一道口子,鮮紅的血滴在桃木劍柄上,順著滑下去,落在潔白的糯米堆裏,開出紅色的花。


    作者有話說:


    今天可能隻有一更,肝有點受不了,好久沒發紅包了,24小時內留言都有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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