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迷狂
怎麽會這樣？雙眸流露出驚駭的眼神，他忍不住朝外喝道：“來人！”
“不用喊了，外麵的人都已經倒下了。洛雲岱，這便是曼珠沙華的毒性，感覺如何？”綰貴妃得意地笑著，穿著一身火紅的衣裳緩緩朝洛雲岱走來。
洛雲岱雙眸露出驚懼的神情，這件火紅的衣裳藏有劇毒，若碰到他……不，他不能死，他貴為九五之尊，況且葉清塵的毒還沒有解，他絕不能死！
看到洛雲岱的表情，綰貴妃淡淡一笑，輕聲說：“你放心，你不會死的，這曼珠沙華的藥性被我減弱了不少，還有……”她的聲音忽然輕柔起來，仿佛充滿了無數的愛戀，“我怎麽舍得你死，雲岱，我是愛你的。”身上的紅衫倏然掉落。
“綰貴妃，你想做什麽？”綰貴妃越是溫柔，他越覺得害怕，這種反常的舉動讓他毛骨悚然。
“你害怕什麽？你說的對，我是因為深宮寂寞，太想念你，所以才想方設法叫你過來的。”她的身體貼了過去，臉蛋上升騰起兩酡紅暈，誘惑撩人。
她踮起腳尖，溫柔的唇瓣覆上了他冰涼的嘴唇，洛雲岱微微皺眉，沒有抗拒，也沒有迎合，暗暗思忖著脫身之計。
如果綰貴妃僅是深宮寂寞，那一切還是好說，就怕她會瘋狂的報複……
遽然，他的舌尖一痛，嫣紅的血從嘴角滑落下來。洛雲岱微微一驚，綰貴妃果然是瘋狂的報複。
唇間充斥著血腥，綰貴妃鬆開了洛雲岱的唇，鮮血布滿唇角，笑意卻盈然燦爛：“皇上，俗話說愛之深，恨之切，您就好好體會臣妾對您的思慕之心吧。”
綰貴妃怔怔地看著，眼淚忽然流了出來。她以為她對洛雲岱已經沒有愛，隻有恨了。可是吻他的時候，心底還是不自覺地升起一股愛意。
為什麽，麵前的男子如此對待她，她卻還要這樣下賤地喜歡對方。程綰，你不能心軟，不能！她不停地告誡自己，含淚雙眸嫣然一笑。
輕吻著他的鎖骨，牙齒驀然一咬，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肌膚裏。血與肉，靈與魂，她與他緊緊地廝纏在一起，洛雲岱疼的咬緊了牙關。
“皇上，我入宮一年多，四百五十六天，我是一天一天數著日子過來，每一天都飽含著我對你的愛慕之情，所以我會在你身上留下四百五十六個牙印的。”綰貴妃抬起頭，嘴角流著鮮血，嫵媚地說道。
四百五十六個牙印？洛雲岱終於不能再保持平靜，俊眸閃過一絲焦急之意，然而他雙足雙腳不能動彈，唯有一張嘴可以說話。
“愛妃，我理解你對我的愛，而我也不會恨你。不過僅僅是單方麵的纏綿，能體會到那種如夢如幻的感覺嘛？不如……”他頓了頓，褐色的眼眸清淺剔透如琉璃一樣，揉在一起卻是令人心甘情願墮落到地獄的迷亂，他的聲音渾厚磁性，帶著一股讓人心醉的誘惑，“不如解開朕的毒，朕帶你達到快樂的巔峰。”
洛雲岱這樣蠱惑，綰貴妃的動作果然停住了，她抬起頭，美眸裏是不能自拔的迷亂。洛雲岱暗暗一喜，或許陷入情迷的綰貴妃能答應他的要求。“你是朕的愛妃，朕明媒正娶進來的，至於葉清塵，我隻是對她有一時興趣而已。愛妃，朕與你，是一生一世的愛，與葉清塵則隻是一時的歡娛而已。”
“她又怎麽及的上你的萬分之一？”他的聲音如春風拂柳，暖意融冰，讓人不自覺地深醉其中。
明明是謊話，她的心卻莫名地顫抖起來，有一刻竟險些把持不住自己，清醒過後，她的心更加痛了。
綰貴妃笑了笑，笑容中卻有一絲慘淡，她抬起頭，仰視著那張冷峻的臉，聲音卻出奇地溫柔：“皇上，你上次給我飲下如意丸，讓我生不如死。南疆也有一種奇藥，名字就叫‘生不如死’，會讓你忘乎所以，迷失心智，縱情在快樂無邊中。”
“你這麽喜歡臣妾，就替臣妾喝下這樣杯‘生不如死’吧。至於你的毒，臣妾自然會給你解去。”綰貴妃嫣然笑著，斟滿一杯酒，然後將一粒藥丸投入其中。
她輕搖酒杯，笑容如酒杯中的波紋，淡淡瀲灩，聲音卻透著一絲涼意：“這‘生不如死’有一個來曆，傳說南疆有一個毒女，素喜那種事，她厭倦了尋常的男歡女愛，便發明了另一種新奇的玩法，這……”說到這綰貴妃頓了頓，目光驟然一寒，“這和陛下昔日折磨臣妾的手段有些相似！”
“你……”洛雲岱想起了什麽，俊臉一下子變得慘白。
“皇上真是聰明伶俐，一點就透。毒女發現，除了溫柔的愛戀能激發人體的欲/望外，還有一種殘酷的刑罰也能激起人體的欲/望，前一種稱之為天堂之欲的話，後一種則為地獄迷亂。”
“然而很多人都受不了毒女的刑罰，隻進行到一半，就會死去，這讓毒女興致索然，不過她最終發明了一味迷幻藥，叫做‘生不如死’，可以激發人體的潛能，又能讓他對你乖乖聽話，俯首稱臣，有時比小狗還要乖。”綰貴妃搖晃著酒杯，唇角的笑意燦爛無比。
“程綰，住手，朕答應你，今天的事情既往不咎。”一向淡然的洛雲岱終於害怕了，他知道綰貴妃在說什麽。瘋了，這個女人果然是瘋了。
“可惜晚了。”綰貴妃神色忽然一冷，右手鉗住洛雲岱的下頷，使他張開嘴，然後將一杯酒全部倒了進去。
“你……”洛雲岱驚駭欲絕，想掙紮，全身卻一點力氣都沒有。“生不如死”入肚，不像如意丸那樣霸道，而是帶著一種淡淡的清香，味道香甜可口。然而，這種感覺隻維持了一會，周身肌膚忽然像炸裂開來一樣，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覺充斥向四肢五骸。
“嗚——”洛雲岱忍不住低低地嘶吼起來，黑色的雙眸染上了一層迷亂的水澤，俊朗的臉閃爍著讓人情迷的光澤，雙眸似水，渴求地望著綰貴妃。
“求求你，求求你……讓我得到快樂……”尊嚴、榮耀被“生不如死”的藥力擊的潰散，此時洛雲岱的神誌逐漸被吞沒。
綰貴妃的眼眸浮起了一抹悲哀，她又何嚐想這樣？她喜歡的是冷傲強勢、睥睨天下的洛雲岱，而不是這個溫柔如小貓，言聽計從的洛雲岱。
洛雲岱，這是你自找的。得不到你的話，我會讓永遠，永遠記住我的！清秀的麵容微微有些扭曲，瞳仁一縮，綰貴妃疾步上前，伸手喂入了一粒藥粒，那是曼珠沙華的解藥。
綰貴妃轉頭，冷然望著跌倒在地，渾身不能動彈的施太醫，他和洛雲岱一樣，失去了行動的能力，雖然能說話，但是他一句話也不敢說。
“老太醫，你有眼福了，我讓你看看高高在上的國君，是如何一副搖頭乞尾的樣子。”綰貴妃咯咯地笑了起來，眼睛裏卻閃著淚花。
“娘娘，這事與我無關，求求您放了我吧。”老太醫大駭，如果真讓他目睹這一切，恐怕不用綰貴妃動手，洛雲岱清醒後第一個就會殺了他。
“住口！”俏臉一寒，美瞳射出了兩道冷光，“要是你敢再說半句話，我便讓你服下‘生不如死’藥！”
老太醫猛然收口，他出生書香世家，注重禮儀仁德，若是像陛下一樣……那還不如殺了他痛快。
“你給我睜開眼睛看著這一切，要是敢閉上眼睛，我一樣會喂你‘生不如死’的藥！”綰貴妃惡狠狠地威脅，然後轉頭朝洛雲岱找找手，“爬過來。”
原本站立不能動彈的洛雲岱，忽然趴在地上，聽話地朝綰貴妃爬了過來。老太醫雙眉緊蹙，眼眸中流露出恐懼震驚的神情。
想不到這藥這麽霸道，連霸道淩厲的洛雲岱都不能抵抗這藥力，對綰貴妃言聽計從。
洛雲岱在綰貴妃的身前停了下來，仰起頭，俊朗的臉流露出乞求的神情，聲音低柔迷亂：“愛妃，我要……”
“我要……”這兩字宛如兩把刀重重地戳在了綰貴妃的心頭，當日她服下如意丸，也是這樣一幅姿態乞求洛雲岱。
“好。”她淩厲地笑著，從袖中拿出一枚尖細的繡花針，對著洛雲岱光潔的後背，猛然刺入。
“嗚——”洛雲岱痛苦地喊了出來，俊臉卻露出了滿足的神情。
“不過這隻是一個開始。”綰貴妃酥手一揚，再度將一枚銀針刺入了洛雲岱的肉裏，她紮的是洛雲岱的痛穴，下手又重，洛雲岱立刻慘呼一聲，額頭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不過痛到極時，一股奇妙的感覺從心頭蔓延而起。
“舒服嗎？”看到洛雲岱的眼眸泛起迷離的神情，綰貴妃冷冷說道，手中的銀針再度狠狠地紮下。
霞光殿中，一聲聲低沉的慘呼聲不斷傳出，那聲音很奇特，似痛苦到極點，又似舒悅到極點，痛苦與快樂合為一體。
照理如此報複洛雲岱，綰貴妃應該得償所願，高興才對，可是她一點都不好受。那一聲聲嘶吼聲化為一把把重錘，不斷砸在她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