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隻是一場遊戲
“好。”洛秋寒的眸光倏然一寒，抓住老太醫衣領的手突然變為爪，閃電般地扼住他的喉嚨，冷聲說：“那你們現在就進宮去打探消息，如果打探不到消息，我就立刻殺了他！”
他被送回葉家新宅，由此可見洛雲岱並未視他為叛賊。他挾持皇帝，早已犯了弑君之罪，洛雲岱這麽輕判他，隻有一個解釋，他一定以自己的性命要挾清塵，將她囚禁在皇宮裏。
“是，是……我們這就去。”那些趕來醫治的太醫們沒想到王爺會突然發難，連忙點頭答應。
正當他們要走出去的時候，一個悲愴的聲音忽然傳來，人群中走出一個嬌小的身影。
“王爺，您一定要救小姐。”小沁的眼睛哭得像兩個核桃，非常傷心。
洛秋寒揚了揚眉，澀聲說：“小沁，你知道清塵在哪兒？”
“嗯——”小沁點了點頭，目光瞟向一旁的太醫們。
洛秋寒的眸光驟然一冷，鬆開老太醫的咽喉，森然道：“滾！”太醫們求之不得，連忙連滾帶爬地逃出屋子。
“清塵被囚禁在哪兒？”洛秋寒強自壓抑著心頭的激動，問。
小沁剛從葉府回來，從葉天那裏聽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她哽咽地說：“小姐現在在皇宮，生命堪憂，聽葉老爺說皇上用蒼月玉護住了小姐的心脈……”
蒼月玉？洛秋寒微微驚異，沒想到洛雲岱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韙，用蒼月玉來救清塵，還算有一點良心。不過現在他更關心的是清塵的安危，他要去救她，不能讓她冰冷地躺在皇宮裏。
不顧身體虛弱，他踉踉蹌蹌地站起來，朝門外走去。
小沁淚水直流，原本她想將保守這個秘密，等洛秋寒的身體好一點再告訴他。可是她知道王爺和小姐情深意重，如果不知道小姐的消息，王爺一定無法安心養傷。
“王爺，聽說南疆皇室有解開小姐身上毒藥的解藥。”小沁在背後喊道。
洛秋寒身形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前走。小沁在身後哭得淚雨滂沱，自語：“王爺，你和小姐一定要安全地回來，小沁在家中等你。”
大門口，布下了層層守衛，守衛看到洛秋寒從裏麵出來，身子擋在大門口，彎腰行禮：“王爺。”
洛秋寒目光冰冷：“讓開！”
侍衛苦笑：“皇上說過，不能讓王爺離開王府半步。聖明難違，請王爺見諒。”
洛雲岱，你以為區區這些守衛就能困住我嗎？洛秋寒眼中閃過一絲煞氣，運氣於掌，正要攻擊的時候，全身經脈忽然奇異的一疼，他忍不住彎下腰，蹙起雙眉，英俊的臉布滿了怒色。
卑鄙的洛雲岱，竟然暗中下毒！
侍衛攙扶住他，聲音透著無奈：“皇上知道王爺武藝出眾，所以在藥湯裏參雜了十香軟筋散，王爺用不了真氣。”用不了真氣，洛秋寒就形同於普通人，自然無法闖過侍衛的防線。
“當——”的一聲，洛秋寒趁侍衛彎腰扶他的時候，一把抽出他的佩刀，冰冷的刀鋒擱在他的咽喉上，森然道：“命你的手下讓開！”
沒想到大意之下中了王爺的招，侍衛苦笑道：“如果我答應你，我一家老小就會被皇上處死，王爺，恕我無法從命。”洛雲岱頒下了聖旨，如果讓洛雲岱從王府中逃脫，他們這群侍衛，連同他們的家人都要死。
威脅不了他們嗎？洛秋寒眸光微微一動，刀鋒忽然一轉，離開了侍衛的咽喉，轉而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王爺——”侍衛看到王爺竟要自殘，失聲喊道。皇上不光頒布了上麵那道聖旨，同時還說如果洛王爺有半點差池，他們的命也會不保。
“如果我死了，你們也會獲罪吧。”洛秋寒冰冷地說，他太了解洛雲岱的個性了。如果他死了，洛雲岱就永遠得不到葉清塵。
“王爺，求您不要為難我們了。”侍衛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哀求道。
“這件事我會向洛雲岱呈明，不會為難你們，命你的手下讓開。”刀鋒架在脖子上，森冷的刀芒，將他的臉色映徹的更加雪白，目光堅硬似鐵，不帶任何轉囿的餘地。侍衛歎息一聲，揮了揮手，命手下讓開一條路。
“多謝。”洛雲岱沉聲說道，走到府邸門口，一把抓住駿馬的韁繩，朝皇宮飛奔而去。
……
宣德殿。
洛雲岱坐在床邊，雙眸包含著柔情，溫情脈脈地注視著床上的人。葉清塵躺在那，猶如一尊美麗無塵的冰雕，渾身散發著森森寒氣。
“清塵——”他呢喃一句，伸出手，想撫摸一下她的額頭，然而剛剛碰到她的肌膚，一股極強的冰寒倏然鑽入他的指尖。
“咳，咳——”他的身子猛然一縮，猶如一隻蝦米，彎腰劇烈地咳嗽著。
“皇上——”殿下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正是太醫院的首座，施太醫。
洛雲岱止住咳嗽，皺了皺眉：“清塵的所中的毒有沒有查出來了？”
施太醫恭聲說：“老臣幸不辱命，查出王妃身上的毒，乃是南疆兩大奇毒之一毒箭木。”
毒箭木？洛雲岱的臉色陡然一變，聲音開始顫抖：“那有沒有辦法解開？”
毒箭木，在南疆是和曼珠沙華並稱的兩大奇毒。南疆人善用毒蟲毒藥，卻將這兩位毒藥奉為奇毒，可見其毒性。毒箭木生長在沼澤中，方圓萬裏惟獨一株，其毒性霸道剛猛，相傳隻有南疆皇室才會有這種毒藥和解藥。
殺手至尊是南疆派來的奸細？洛雲岱微微鎖眉，不過現在沒時間調查這事，當務之急是解救葉清塵。
果然老太醫說：“微臣無能為力，隻有南疆皇室的解藥才能救治王妃。”
“廢物！”洛雲岱冷聲說，看來必須派使臣去南疆求解藥才行，正思忖細節，高公公忽然走進來傳稟。
“皇上，綰貴妃在宣德殿外求見。”
“不見！”洛雲岱厭惡地聳聳眉，他隻想好好陪葉清塵，不願被人打擾。
高公公諾了一聲，正要退出去告訴綰貴妃的時候，一個火紅的身影從殿外闖了進來，兩名侍衛在身後慌亂地追著。
“皇上恕罪，是綰貴妃一意直闖，小的……”侍衛見洛雲岱冷眸掃來，嚇得冷汗涔涔，慌忙下跪請罪。
綰貴妃站在殿下，幾日不見，容貌愈發憔悴，原本靈動的眼睛黯然無神，雙眸從洛雲岱移到躺在床榻上的葉清塵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
“你來這裏做什麽？”洛雲岱冷然望著她，仿佛一個陌路人般，冷冰冰地問。
“我來隻想問一句。”綰貴妃望著他，眼眸閃過一絲淒楚。那段時間，這個男人幾乎夜夜留宿霞光殿，他的愛霸道灼熱，又真實，她以為他終於融化了冰冷的心，開始接納她。
她是程潛的女兒，南疆的毒她也精通好多種。那幾日她昏昏沉沉，分明是中了迷藥之類的，可是她卻不願意相信是洛雲岱下藥害他。她將毒藥當做美酒，把夢境當做真實……
可是夢終究醒了，那個清冷絕情的女子，在他們達到歡欲快樂的時候，冷然拔劍，冰冷的劍洞穿了洛雲岱的胸膛，而她的心也跟著顫抖。
洛雲岱望向葉清塵的眸子沒有憤怒，這個高高在上的君王竟然露出了恐懼的神情。他在害怕什麽？害怕他的陰謀被葉清塵識破嗎？還是害怕東窗事發後，再也得不到葉清塵了？
她終於懂了，不管她如何做，都得不到洛雲岱的愛，甚至連憐憫都換取不到。
“什麽話？問完就走，本王沒時間和你閑耗。”洛雲岱皺了皺眉，不過綰貴妃奇怪的表現，讓他興起了一點點興趣。
“你用春藥迷我，除了把我當成葉清塵的替代品外，有沒有一段時間，哪怕是一瞬間，喜歡過我？”綰貴妃直視著他。後宮佳麗三千，做葉清塵替代品的有何其多，為何洛雲岱偏偏挑中了她？
洛雲岱笑了，眉宇間滿是嘲諷，譏誚地眼神讓綰貴妃的心沉入了穀底，她的最後一絲期盼，如美麗的肥皂泡一樣破滅了。
“對你動情？嗬嗬——”洛雲岱笑了起來，似想到了極好笑的事情，“程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進宮的目的，你們程家不就是想要皇後之位嗎？可惜，我不會讓你們如意。”
他伸出食指，在綰貴妃的眼前搖了搖，聲音冰凍滲人：“程綰，你很有趣，沒想到你居然會對朕動了真感情。本來我不想點破這層的，不過既然你這麽問，那我就告訴你，我們之間的遊戲到此結束了。”
遊戲？他把她們之間的關係說成遊戲。哪怕是縱情欲樂之中，他都沒動過一絲柔情。綰貴妃的身體猛然一顫，明亮的眼睛中落下了滾滾淚珠。
“洛雲岱——”她恨聲說，滿腔的愛意化為了滔天的怒意，“我們隻是五十步笑一百步，我在你眼中是一個可笑的可憐蟲，可是你在葉清塵眼中，又何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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