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毒計
葉天聳聳眉，老狐狸想借助他的手除掉葉清塵嗎？哼——他可沒有那麽笨，輕易受人挑撥，成為別人手中的利器。
冷冷一笑，葉天冰冷地說道：“這是葉家的家事，如何做，由我們自己決定，我看程兄似乎管的太寬了。”
在官場浸淫多年，程頤當然不會認為三言兩語就能把葉天說動。想要說服葉天，他必須拿出誠意來。“不瞞葉兄，我從小女那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事關你我兩家的前程。”他口中的小女，指的是綰貴妃。
“什麽消息？”看程頤一臉凝重的樣子，不像在說謊，葉天不由問道。
“據小女說，聖上好像對葉清塵動了真情。”程頤沉聲說道，雙眼望著葉天，目光灼灼。
葉清塵是洛秋寒的妻子，皇上怎麽會對她動了真情？他算看明白了，這老狐狸是存心來打趣他的，想看他和她女兒之間的笑話！葉天眉毛一揚，眸光蘊含了一絲怒意，長身而起：“丞相大人，你這是在說笑吧。若你存心來取笑葉某的話，那請回吧。”大手一揮，下了逐客令。
見葉天下了逐客令，程頤沒有流露出半分惱色：“葉兄稍安勿躁，你聽我說。我從小女那聽到這個消息，原本也不信，不過小女說的句句確鑿。禦花園壽宴中，聖上竟解下青冥劍要贈送給葉清塵，還有……”說到這，他頓了頓，原本這些話不應該說的，有損禮儀，不過為了讓葉天相信，他不得已道出實情，“就連聖上的歡愉的時候都情不自禁地喊葉清塵的名字——”
葉天的臉色終於變了，難道聖上真的喜歡葉清塵？以聖上的性格，他喜歡的東西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得到，那空懸的皇後之位……
程頤知道他在擔心什麽，如果葉清塵是葉家的乖乖女，她做皇後自然是葉家的福分，葉家沒理由不開心。可是偏偏是葉清塵這個煞星，她與葉家早已水火不容。
“聖上的性格你我都知道，他想要的東西，會不擇一切手段去爭取。洛王爺雖然叛經離道，行事不羈，葉姑娘雖然淩厲冷清，但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聖上主掌整個蒼穹王朝，他們再厲害也不會是聖上的對手。所以，我幾乎可以預見，葉清塵必定為後！”程頤的眼眸陡然射出一道寒芒。原以為皇後之位必定屬於他們程家，誰知半路殺出一個葉清塵，這個葉清塵不能留！
葉清塵若為後……葉天的臉色倏然一白，要知道葉清塵成為王妃，就已經讓葉家膽戰心驚了。若真成了皇後，隻要她查出盈兒死亡的真相，以她的淩厲手段，葉家一定會遭受滅頂之災。
慘白的臉驟然變得森寒冰冷，葉天的眸光變得狠厲絕情，猶如陷入絕境的孤狼，渾身散發著可怕的氣息：“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就除去葉清塵？”
程頤點點頭，隻要能達到共同目的，和政敵聯手又如何？
“不錯，我們必須除掉葉清塵，否則我們兩家永無寧日。”綰兒若不能為後，他苦心經營多年的心血便會全部化為流水。而葉家，恐怕到時候會更慘，以葉清塵的性格，一定會瘋狂報複葉家的。
現在，他們兩家就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蚱蜢，共同進退。
“你有什麽辦法？”葉天問。葉清塵武功卓絕，再加上同樣深不可測的洛王爺，想殺她，很難。
“用毒。”程頤伸手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玉盒，陰沉的眸射出得意的光芒。
“用毒恐怕不行。”葉天卻搖了搖頭，“這丫頭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一身本事，精於暗殺、毒藥。一般的毒藥對她根本沒有用，這樣做隻會打草驚蛇。”還以為程頤相出什麽好辦法了，這毒對別人或許有效，對葉清塵根本不行。
程頤笑了笑，打開玉盒，裏麵盛放著一顆金黃色的種子。“葉兄不必擔心，我手中的這顆種子罕見少有，這世上沒有幾個人能認識的。”
一粒小小的種子，能殺死葉清塵嗎？葉天還是不信。
程頤見他不信，便解釋：“你不要小看這粒種子，隻要它長成，開花，散布的花香可令人緩慢中毒，卻無藥醫治，一旦花開七天，整個府邸便會淪為一座地獄，裏麵的人全部死絕。”
葉天神色驟然一驚，接著露出狂喜神色：“這……這是曼珠沙華？”
傳說曼珠沙華開在黃泉彼岸邊，花開妖冶，卻象征著死亡。花粉劇毒，服之立刻暴斃。花香嗅滿一個星期，便會不治身亡，無藥可醫。
這原本是個傳說，因為誰也沒有見過曼珠沙華，想不到程潛手中竟然有一顆曼珠沙華的種子，真是天助他們！
“程兄，你要我怎麽做？”仿佛看到葉清塵死在曼珠沙華的毒粉之下，葉天的聲音禁不住顫抖起來。
葉清塵淩厲冰冷的眸光，一直像把利刃一樣刺著他的心髒，他知道她一定會調查盈兒的死。每逢半夜驚醒，他都會嚇得冷汗涔涔。他縱橫沙場多年，殺人如麻，照理不會產生這種恐懼的心理。然而葉清塵卻給他一種莫名的壓力感，讓他夜不能寐，食不能安。
“葉家新宅定有葉兄的心腹吧。很簡單，你隻要命他將這顆種子種植在花苑裏，到時花期一發，自然水到渠成。”相比於武將出身的葉天，身為文官的程頤更加狠毒，葉天殺人尚且用刀，他殺人卻於無形之中。
“好。”葉天眼眸中蹦出一道冷光，從程頤手中接過玉盒，兩人相視大笑。
……
戀戀不舍地離開她的唇，眼眸中尤自帶著不盡興，俊秀的臉揚起了壞壞的笑容，連兩道濃濃的眉也泛起了柔柔的漣漪，好像一直帶著笑意，彎彎的，顯得妖孽無比，像是夜空裏皎潔的上弦月。
“今晚，可不許再迷暈我了。”他低低地說道，將那股難以遏製的欲/望強自按下去。
她的丈夫怎麽這麽妖孽？
望著那張俊的出奇的臉，一向心境恬然的葉清塵也禁不住心湖漣漪波動。她沒有接洛秋寒的話，雙眸直視對方的眼睛，平淡地說了一句：“我餓。”禦花園的宴會，她基本上沒動什麽筷子，從中午到現在，她滴水未盡，肚子確實餓了。
從小到大，她從未開口請人幫忙過，雖然隻是簡單的兩個字“我餓”，對葉清塵來說卻是石破天驚之舉。
洛秋寒拍了一下腦袋，他怎麽這麽糊塗，清塵在宴會上可是都沒動過筷子，他居然沒有吩咐廚子做好飯，真是太混賬了。他抱歉地對葉清塵笑了笑，說了句：“你等一下。”說罷，騎上駿馬，如風般跑開。
葉清塵望著風風火火離開的洛秋寒，淡淡一笑，臉上雖沒有多大變化，心裏卻十分感動。
不到一刻鍾的時間，洛秋寒提著一個誇張的大包裹，縱馬馳來。馬未停，他的人已經飛下，青色的身影倏然掠進宅子裏。
葉清塵坐在客廳中等他。原以為他要一個小時左右才回來，沒想到這麽快就趕回來了。瞥了一眼他提著的大包裹，裏麵的分量不輕，一刻鍾的時間，廚師根本沒有辦法做好這些菜。
那些飯菜不會是搶回來的吧。
“清塵，餓壞了吧。”洛秋寒滿臉內疚，額頭滿是汗水。他顧不得擦拭汗水，解開包裹，將裏麵的的菜盒全都拿出來，不一會整張桌子都擺滿了。
家常小菜，山珍海味，甜的，辣的，酸的，南方菜，北方菜……各種口味都有的，滿滿一大桌。
他拿這麽多菜，把她當豬喂了？葉清塵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洛秋寒撓了撓後腦勺，說：“清塵，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麽口味，索性叫廚子把各個地方口味的菜都做了一遍。你喜歡吃哪一種？明天我就進宮向大哥要個禦廚過來，叫他天天做那種菜。”
“一炷香的時間廚子就做好這麽多菜了？”雖然心裏感動，葉清塵還是忍不住揶揄道。
洛秋寒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不過隻是一瞬間的事，眨眼就恢複正常，他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我采用了非常手段。幸好現在不算太晚，那些知名飯莊的生意還可以，我就向他們拿了些剛剛做好的飯菜，一路過來，總算拿滿了一桌子菜。”
說“拿”其實和搶差不多，現在有一條火爆的消息已經流傳開來，那就是妖孽王爺突然殺進各大飯莊，洗劫了飯莊裏剛剛做好的菜，然後揚長而去，甚至連菜錢都沒有給。（其實並不是洛秋寒不想給，他出來匆忙，忘記帶銀子了。）
很快有傳言說，妖孽王爺“下嫁”給葉家小姐後，過著“悲慘”的生活，要不然豈會搶劫飯莊，而且分文不給呢？那分明是又餓，又窮啊。
葉清塵忽然靜默良久，握著筷子，卻遲遲不夾菜。洛秋寒皺了皺眉，關切地問：“清塵，怎麽了？”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麽，連忙解釋，“你放心，這些菜沒有人動過，是廚師剛剛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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