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徵象減退
「把她胳膊接上去。」
藍啟墨揮了揮手，面無表情的站起來，在李默然和阿雨的注視下，他有些扭曲的慢步走進了房間。
「來吧。」
阿雨動作很利落，就像當初卸掉李默然肩膀時，一個咔擦就上去了。
「注意不要用力，雖然拖了幾天，但是不會影響。」
阿雨拿著幾塊木板幫她固定好，站起來道。
「好。」
李默然點了點頭，對著阿雨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阿雨面部微赫，但是卻沒有離開，而是坐在客廳中間，打開一張報紙在看。
李默然掃了眼阿雨，微微抿嘴，走進房間，過一會兒拿著一套中袖裙子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把剪刀。
「剪。」
李默然動了動剪刀，指了指自己右臂上裹著的衣服。
「恩。有需要幫助就說。」
阿雨猶豫了會兒，還是沒有阻攔她。
李默然鬆了口氣。
進了浴室，李默然小心翼翼的將門給反鎖，打開了水龍頭，卻不脫衣服，反而坐在馬桶蓋上，看著門。
果然。
一個隱約的腳步聲慢慢靠近，沒有離開。
李默然眼珠子一轉，用力的按了下沖水鍵，馬桶立馬傳出激烈的流水聲。
門外的人才慢慢的攝手攝腳的離開。
對於阿雨的警惕，李默然不如之前的厭煩，可能是他幫自己接骨的關係，。
也許他們只是擔心自己跑走不成反而吸引一批喪屍，那就得不償失了。
李默然走到鏡子前，浴霸流下來的熱水在冰涼的鏡子表面結了一層水汽，她伸手隨意的擦了擦，她的模樣就一點點的顯露出來。
「哎。」
裝模作樣的搖了搖頭，裡面的那個人兒似是而非的晃了晃腦袋瓜子。
有些好笑。
李默然慢慢靠近，猶豫了會兒，將已經有裂痕的墨鏡，遲疑了下，才抬眸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
已經，已經很久沒有正眼看過自己的容貌了。
「這。這。」
中午的陽光從透氣窗口打進來，有些幽暗，李默然慢慢張大眼睛，貼近鏡子。
「淡，了。」
李默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再三確定，她眼睛處的青筋竟然變淡了許多，如果不是貼近看，絲毫看不出來。
「原，來。」
手指細細磨砂著自己的嘴角和臉頰，上面的青筋和血管已經全部消失，除了眼角處還殘留著一些淺淡的痕迹。
原來，早就看不見了。
所以，口罩掉了之後，藍啟墨才會沒有發現異常。
李默然鬆了口氣。
卻又忍不住想，她是不是往正常人又靠近了一小步？
李默然獃獃的想著，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兒傳來沉悶而不規律跳動，不快，但是的的確確存在著。
「爸，媽。」
可是，她也確實真的被咬了，卻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變成了普通喪屍那樣沒有理智。
為什麼？
她為什麼會那麼特別？
細細追查的話，也只有國慶節時，她那無緣無故又莫名其妙的心臟病了吧。
所以，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和她的父母有關？
到底，這一切是為什麼。
李默然正獃獃的想著，緊緊關閉的門被人猛地踹開。
「別洗了！」
藍啟墨跑進來，一把拉住李默然的手，往外跑。
「哎？」
李默然有些蒙，下意識的跟著藍啟墨的步伐，走到大廳處，聽到窗外的大街處傳來一陣槍響和喪屍的嘶吼聲。
「怎……」
剛剛想開口詢問，藍啟墨就拿著一把匕首，塞進了李默然尚好的左手，沉聲道：「喪屍發現了他們！」
「他，們？」
雖然不懂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看到老妖怪這麼嚴肅的表情，李默然也不由的有些緊繃。
「等會跟著，不然被吃了，就可惜了。」
藍啟墨咕噥了一句，李默然聽的挺清楚的，但是後面那一句話是啥意思？
而且，我剛剛如果真的在洗澡，他也這樣大大咧咧的踹門……
流氓！
在三人緊急收拾在屋子裡收集到的物需時，外面響起一聲爆炸！
「他們要堅持不住了。」
阿雨微皺眉，看了眼面色不好的藍啟墨。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藍啟墨臉帶一絲怒氣，冷哼一句，將背包背上。
「走，去另一間房間，動作要快。」
藍啟墨走了幾步，發現李默然竟然還往回走，一把拽住她，不愉的嘲諷道，：「是腦子卡殼了么？」
「我，我，東，西……」
「我我我個沒完沒了，一句話都說不清楚。」
「砰砰砰！」
李默然被突然響起的巨響給嚇了一跳，忘記懟藍啟墨這毒舌。
他們在三樓，一樓的砸門聲音能夠傳上三樓已經不易，而且還這麼大聲，那該是多大的力氣？
「走了！」
藍啟墨動作十分粗魯的將李默然往前推，將身後的門反鎖住。
「這裡，快！」
阿雨站一扇窗戶邊，對李默然招手。
李默然一直低著頭，心裡有些事兒，所以腳步有些拖拉。
可是藍啟墨就現在她身後，如果她停下來，她堅信藍啟墨完全會給她一腳。
可是，我眼鏡落在了衛生間了！
這也是李默然剛剛為什麼試圖往回走的原因了。
「你脖子斷了還是試圖用下巴將胸口給戳出一個洞？」
標準藍氏的嘲諷在她耳邊響起。
「我……」
「沒空聽你廢話，走。」
阿雨一把將窗戶打開，動作迅速的爬了出去，左右看了看，往前一跳，就消失了。
「安全。」
沒多久，阿雨的聲音響起。
「呵！」
「砰！」
與此同時，李默然感覺到地板有微微的顫動，並且越來越密集！
門被撞開的聲音。
喪屍的嘶哄聲。
而這一切，都被藍啟墨厚重而規律的呼吸聲所掩蓋。
「蠢貨，還不跑。」
李默然微微抬頭，一陣風從身邊刮過，藍啟墨大步跨上窗戶，動作一頓，微微轉頭，帶著難得的認真。
「想當人還是當喪屍？」
說完，藍啟墨就縱身一跳，消失在李默然的視野內。
你要當人，還是當喪屍？
李默然動了動腳尖，吸了吸鼻子。
當然，是當人啊！
雖然我已經變成了怪物，但是，卻不代表我要像怪物一樣活著！
「拼，了」
李默然用力向前衝刺，一腳踩上椅子，衝上了窗戶，當身後的大門猛地被撞開，喪屍湧進來的瞬間，李默然腳尖用力，張大雙手飛了出去。
「我，來，啦！」
「吼！」
是要當人還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