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猶如塵埃的人
「老公啊，我肚子餓了。」
「忍著。」
「那，我想要上廁所……」
「繼續忍著，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
「吃喝拉撒你都讓我忍著，你是不是不愛我，是不是看上了那個校花啥啥的了？」
劉濤和吳麗麗還在將吵架當情趣的時候，一直躺在地上的李默然突然坐了起來，嚇得吳麗麗縮進劉濤的懷裡。
「既然你醒了，那就趕緊起來，我們準備準備出發了。」
李默然點了點頭，伸手在額角處用了的按了按，試圖緩解突然而至的疼痛。
她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就算後來睡著了，也做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夢，搞得她頭疼不已。
吳麗麗正低聲和劉濤說什麼，李默然沒興趣聽，她轉了轉有些僵硬的脖子，卻被窗外投射進來的陽光刺激的閉上眼睛。
早上八九點的陽光不大，溫溫柔柔的，李默然半眯著眼睛，可以看到在光束中，四處飛舞的灰塵，飄飄散散，卻始終無法落地。
李默然心裡瞭然，她也會像這些塵埃一樣，飄飄散散，卻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裡。
「如果準備好了，我就開門了。」
劉濤一直在留意李默然，發現這個看上去嬌嬌嫩嫩的校花似乎並不如想象中的嬌氣，心裡有些好感。
「嗯，好。」
當大門打開時，用繃帶將匕首綁在木棍上的劉濤，率先走了出來，緊跟著他的是吳麗麗，一直撒嬌賣嬌的她手裡也耍著一根木棒，最後出來的是李默然，她手裡拿著的是之前帶來的羽毛球拍。
順著後門走了一會兒，遇到幾隻在大路上亂走的喪屍，不過三人並沒有莽撞的直接衝過去，而是利用三人對於學校的熟悉，繞了大遠路，不過好在沒遇到什麼喪屍。
「既然走到這裡，我們也該分開了。」
到了後門處，此時除了不遠處傳來的爆炸聲和尖叫吶喊聲之外，安靜極了。
吳麗麗站在劉濤身邊，張了張嘴，但是她一向依賴劉濤，說不出什麼反對的話。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李默然，突然問道：「你們要去哪裡？」
劉濤掃了眼李默然，本想要直接離開，卻被吳麗麗一把拽住，對上吳麗麗哀求的眼神，劉濤難以堅持自己的決定。
「我們打算往北走，哪裡有部隊的駐紮地，我父親在哪裡。」
所以，我要去投奔我父親，你和我無親無故的，能走多遠走多遠好么！
不是劉濤無情，而是他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去保護兩個人！
「阿濤。」
吳麗麗有些不捨得，在她眼裡，人多力量大，而且她親眼見到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是如何將自己的朋友活生生的要死的！
「我們不能有累贅，麗麗。」
劉濤說完，拉著吳麗麗就直接往北走，在和李默然擦身而過時，停也不停。
他一直在說服自己，你沒有錯，你只是做了此時最正確的決定！
但是……
半個小時之後。
「你到底要跟著我到什麼時候！」
劉濤轉身對著身後緊緊跟隨的李默然大吼一聲，額角和頸項部的青筋暴起，可見他內心之憤怒。
李默然掃了眼劉濤，帶著些賴皮道：「這條道是你家的？你能走我就不能走了，同路不行么？指不定還是你跟著我呢！」
此時，李默然微微挑眉，歪著頭，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氣的劉濤差點就不顧什麼不打女人的狗屁原則，對著她的臉就是一個拳頭下去了！
「阿濤！既然默然可以跟著我們這麼久，我們也趕不走她，何不一起呢？」
吳麗麗知道劉濤趕走李默然，就是不希望在緊要關頭李默然拖他們的後退，遂又對李默然道：「能夠跟上來就跟著，我們沒有義務救你或者幫你，知道么？」
看著吳麗麗和劉濤那副模樣，李默然點了點頭，心裡其實是有些好笑的。
「為什麼你們覺得是我拖後腿？」
吳麗麗和劉濤：……
「我們繼續走吧。」
看你那副弱雞樣兒，這話說起來真是不害臊啊。
李默然聳了聳肩膀，笑了。
一路上，他們一直往北走，陸陸續續遇到了不少喪屍和倖存者，當天晚上，十幾個倖存者在城北的一個還未竣工的無人工地里，過了一晚上。
「哎，你們說，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末日啊，可是，末日不是2012年么？」
因為喪屍的聽覺和視覺特別敏銳，所以他們十幾個人就在一個黑漆漆的房間里，三五成群的坐著，除了呼吸聲，安靜的幾乎詭異。
突然有人開口說話，大家都鬆了口氣，奔波了一天，綳了一天的神經，也該放鬆了。
「切，你們是不是以為這是突然爆發的？哼！」
一直靠在牆壁上的李默然，將今天下午撿到的菜刀抓在手裡把玩，聽到這麼一句話，動作一停，不由的坐直。
邊上的人不如李默然沉穩，急急忙忙的追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不是突然爆發的？」
周圍的人聽了上句沒下句，都有些急躁，紛紛問了起來。
那個女人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在眾人催促下，才低聲神秘道：「你們知道前一陣子西北哪裡爆發大型的狂犬病的事兒吧？」
這事兒李默然倒是有些了解，那一陣子手機里都是報道關於這個狂犬病病人發瘋咬人的新聞，除非你不玩手機不上網，不然都知道一些。
難道，這和那個有關係？
「哎呀，你這個大姑娘，有事兒你就說，吞吞吐吐的，聽的人干著急！」
「就是，難不成，你的意思，咱們這個就是狂犬病毒引起的？」
那個女人冷哼一聲，聲音裡帶著怒，低吼道：「狂犬病？只有你們這些小百姓才會相信！我猜，所謂的狂犬病都是zf瞎編亂造的鬼玩意兒！」，她微微停頓，聲音里多了些複雜的東西，低聲哽咽道：「那些吃人的鬼玩意兒會傳染，馬上就死人，一變二，二變四，你見過這樣的狂犬病，我的寶寶還來不及送醫院，就死了！」
女人的這一番話，讓大家都想起了自身發生的事兒，沒一會兒，黑暗中，傳來斷斷續續，高低不一的抽泣聲。
李默然卻看著黑乎乎的窗外，發著呆。
狂犬病的新聞，是一個月前的事兒了，一個月的時間可以發生很多，至少讓西北的病傳染到了東南沿海地帶，那麼，全國還有那一個地方是絕對安全的？那個軍事基地真的就真的靠譜么？
對於這些問題，李默然沒有答案，也沒有人可以給她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