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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大馬金刀,塵埃落定

  「幻想殺手」興緻高昂的吆喝著,早已饑渴難耐的麒麟臂呼嘯而出,一擊右勾拳扎紮實實打在了肉山上。


  Biu——叮!叮!叮!叮!


  伴隨那股比嗑藥還舒爽的充實感,系統接連彈出了幾條提示:


  死氣汲取,目前1800/10000。


  【取義成仁囹圄事】達成,連鎖任務「人間遍種自由花」完成,每人獎勵100000經驗,主城聲望+2000,獲得稱號「正義的夥伴」(負能量傷害減弱5%,光輝系法術增幅10%,並減少8%消耗)。


  你升至了47級,獲得5個自由屬性點。


  注意!你的隊友粉紅流聲獲得了任務獎勵:A級契約神獸白澤。


  黑霧盡去,滿場驚愕。


  緊跟著最後一句提示,各異的眼神里,一道清氣升騰而起,翻湧中勾連了小粉紅,然後化為一頭形如大馬、獅身羊首的異獸。


  太陽啊,難怪這廝說什麼做牛做馬,丫的本來就是馬!

  深感信賴之心受到了難以彌補的傷害,伊索怒髮衝冠,對準白澤又是一記右勾拳:


  「口胡!食我林有德修正拳!」


  啊喲~~

  正裝出浩然姿態的白澤一聲慘叫,完成好幾個高難度的翻滾后才反應過來,它掩著青腫右臉,幽怨的吶喊:「你居然打第二次!連我爸爸都沒打過我!!」


  「我練功發自真心!尤其對你這種傢伙!」


  「喂,話不能這麼說,白澤一族達萬物、化吉凶。什麼叫『化吉凶』,不就是兩面三刀、左右逢源嘛?我又不是戰鬥系神獸,長得像馬還是設定需要,凡事不能苛求啊。」白澤理直氣壯的狡辯到。


  有趣的是,儘管系統自帶語言翻譯,但白澤字正腔圓,說的儼然是漢語。


  但是,伊索可不覺得有趣,白澤的洞徹令他毛骨悚然——很早就聽說腦波捕捉可用以預測一個人的想法,沒想到《英雄》的系統已經走到了最先端?!

  種種思慮一閃即過,伊索麵沉似水,不由得惡向膽邊生。


  「喂喂,少俠淡定,我也需要花很大氣力才能勉強窺視到部分表象,你可千萬別衝動。」白澤跟著變了色,慌裡慌張的解釋,「我最大的本事還是在明達萬物上,這種讀心術不過是偶爾賣弄的淺薄技巧。」


  「呵呵,是嗎?」將信將疑的伊索略略平復了心情,似笑非笑的說,「目前組織上對你還持懷疑態度。不過,我們的政策一向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只要你對照內外形勢深刻反省,拿出實際行動積極配合、老實交代,革命隊伍還是會接納你的。」


  「我交代、我交代。」白澤的臉皮堪比城牆,毫無心理障礙的「坦誠」到,「我有『真名窺視』『隱形識破』『機關探查』以及『預言遮掩』四大天賦,熟知世間生靈異獸、逸聞掌故,可以勝任諸位的參謀。」


  「嘖,不就是老爺爺嘛。」伊索撇了撇嘴,表面上頗為不屑。


  內底里,他對四大預破以及隨身谷歌娘的能力還是非常看重的,只是這廝的品性有夠殘念,相比巫煢,實在愧對「神獸」的名號——話又說回來,考慮到巫煢曖昧的取向,莫非神獸都是奇葩?或者只有奇葩才能成為神獸?

  這時,小粉紅插了進來,很有些好奇的問:「白澤,你受詛咒變成那副鬼樣,我可以理解。石墜又是怎麼回事?怎麼感覺這東西騙人不說,還量產了?」


  「哈哈,主上英明。」白澤討好式的答道,「石墜上的內容本來就是迎合世人瞎寫的,大量派送也旨在廣種薄收。當初我遭了暗算,又被封印在這,為了脫困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卧槽,丫是搞電信詐騙的啊!


  伊索簡直拿這節操當飯吃的傢伙沒話說,不得不再次轉開了話題:「說起來,你堂堂神獸,好歹也是萬事通,怎麼會淪落成這樣?」


  「嗨,我也不想啊。」提起舊痛,白澤頓時浮現悔不當初的神色,對著眾人大倒苦水,「你們有所不知,閑暇時我酷好藝術鑒賞,多少年了都平安無事,不料有一次撞到個脾氣火爆的,就被她用死亡之力詛咒得不成樣。」


  「真過分,鑒賞藝術而已,怎麼能這樣?」小粉紅聽了第一個忍不住,難得的為白澤打抱不平,「那傢伙是誰啊?太沒有涵養了。」


  「就是說嘛,我也跟海拉那潑婦這麼講的,偏生半句話都聽不進去,堂堂死寂女王啊,一點兒藝術追求……」


  「等等」伊索打斷了白澤的抱怨,「你說對方叫啥?司機女王海拉?她是什麼來歷?」


  「是死寂、不是司機,她要是老司機倒好了。」白澤說,「黑暗大君洛德的長女,據說也是紅極一時的大美女。魔神大戰後不知受了什麼刺激,自稱『死寂女王』。嘛,當時世間動蕩,就業環境不好、住房壓力也大,她就下放到了血河卡奧斯,我也是在那撞到她的。之後怎樣就不清楚了,有傳言說她整容了,嘿,我也是醉了。」


  得,線索連起來啦,這下專業對口了。


  驚喜的伊索一拍大腿,同小粉紅幾個相視一笑,隨即又打斷了白澤關於藝術的長篇大論:

  「別自顧自的念經,我剛才就想問了,你這冠冕堂皇的『鑒賞藝術』其實就是偷窺裸女吧?」


  「膚淺,怎麼能叫偷窺呢?難道沒聽人說,『裸體就是藝術』?」白澤瞪了一眼,恬不知恥的說,「我以為,年輕女性的裸體更是藝術中的藝術!」


  「……」


  小粉紅的俏臉紅一陣、白一陣,可憐巴巴的對伊索哀訴:「索哥哥,這色老頭兒,他……」


  「不用怕,這廝現在是你的契約獸,你不讓他看,他絕對看不了。」伊索安慰到。


  「哈哈哈」白澤聞言大笑,得意非凡的說,「這些年我痛定思痛、沉心苦修,已經練到了眼中有碼、心中無*碼的至高境界。就拿主上說吧,你左邊屁股上是不是有顆痣?」


  小粉紅陡然色變,緊接著,連少司在內,所有妹子都垮下了臉。


  她們團團圍住白澤,殺氣勃發。


  「喂喂喂,你們要幹什麼?」白澤嚇壞了,惶恐的叫嚷,「涵養,要有涵養!」


  「沒錯啊,我們就是要幫你涵養涵養。」


  妹子們齊聲冷笑,如果聲音能殺人的話,白澤這會兒已經回歸數據流了。


  「別、別,我的姑奶奶,我只是瞎猜的啊,誰知道主上屁股上真有痣。」白澤心膽俱裂,不住嘴的賭咒發誓,「眾神在上,我真的只是開個玩笑,若有半句假話,願世界降罰!」


  既然涉及到「世界」,或者說系統,這話應該屬實,妹子們私下交流了幾句,總算放下屠刀。


  讓伊索狂汗的是,小粉紅回過頭立馬羞澀的說:「索哥哥,人家屁股……」


  抿了抿嘴唇,她猶疑著一跺腳,嬌滴滴嚷道:「嗨,總之不許你記住!」


  霎時間,異樣的「鋒銳」四起、直抵骨髓,伊索趕緊顧左右而言他:「白澤,你不是東汶的神獸嗎?為什麼滿嘴洋段子?還叫做什麼奧格?」


  剛剛得脫大難的白澤絲毫不長記性,接過話扯開大嘴便漫天侃:「嘿嘿嘿,免貴白自在,奧格是我的洋名。我是東汶第一代公派留學生,兼包並蓄,集玄幻、奇幻之大成,曾榮獲首屆『悅雯桂冠』,人人敬稱為『桂仙人』。」


  啊噗——


  眾人噴飯。


  氣氛稍稍緩和,伊索笑問:「你確定說的不是某種帶殼的四足賢者?」


  「你是說玄武?哈,他跟我同期,以三票之差丟了『桂冠』,現在見了我都還抬不起頭。」


  「切~你咋不上天呢。」小粉紅歪了歪頭,「咦,你不是被關了上千年,怎麼會有機會跟玄武見面?」


  「我們這是神交?神交懂嗎?」白澤惱羞不已,不顧身份的剜了小粉紅一眼,「年輕人,要領會精神!」


  ——「救命……救……」


  忽然,斷斷續續的求救聲自爆坑當中飄來,眾人的調笑戛然而止,伊索隨即提起了心:隨著死氣消除、白澤「改邪歸正」,無主的陰炁漸漸被四周的禁制所蕩滌,但連番洗刷后,最危險的垓心居然還有人大難不死,實在令人震驚,再考慮到曾經第五小隊的所在,情況可就微妙了。


  眾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莎妮雅打破了沉默:「先去看看吧,如果是希克威爾,不妨拉上一把,怎麼說也是條響噹噹的漢子。」


  這點上倒也沒有太大異議,於是,大伙兒循聲找了過去。


  意外的是,求救的並非希克威爾,而是那個沖頭沖腦的埃德加——看得出來,能苟延殘喘靠的不是他本事非凡,完全是希克威爾捨身相護,以及他自帶的出色防具。側面上,卻也應證了這個年輕人不同一般的身份。


  覺察到眾人的到來,奄奄一息的埃德加生機大振,渾濁的雙眼爆出了精光。


  「快……快!愣著幹什麼?趕快救我!」


  他苦痛的稱喚著,可語氣絲毫沒有懇請的誠意。


  伊索幾個立時冷然,眼睜睜瞧著卻無人上前。


  埃德加越來越虛弱了,惶急且憤怒的叫到:「愣著幹什麼?你、你們可知我是誰?我是菲利特南第、第一委座阿基德?盧曼的幼子,埃德加……」


  沒有人聽下去了。


  「其實,我是一個補刀的。」


  白澤轉過頭,若有所指的說:「干我們這行,牢記的是哲人教誨,念念不忘的是痛打落水狗。」


  所以說,這位存在感爆表的哲人究竟是誰啊?!


  伊索扯了扯嘴角,無奈的說:「打探別人想法也就算了,不要動不動就想搞個大新聞。你不明白阿基德的份量不要緊,但老實跟你說,上次他沒有當天殺過來,我已經求神拜佛了。」


  「呼呼,你就不懂了,真正的梟雄只會在必要時候出手。」白澤不再是一副嬉皮笑臉,正兒八經的說,「你受過『天啟』對吧?如今的時勢我雖然不了解,當年的『天選誓盟』還是知曉的。按照眾神之諭,除了聖堂,原住民沒有誰能隨意對你這樣的人下手。更何況,阿斯塔卡向來跟菲利特南不睦,儘管時過境遷,大概的情況怕也差不離,又有哪個大貴族敢頂著口誅筆伐而輕舉妄動?

  「所以,你沒遭受直接打擊,不是運氣好,也不是眾神庇佑,只不過是時機未到。」


  頓了頓,白澤的神色愈發鄭重,談吐間凜凜生輝:「切記,不要寄希望於僥倖,更不要把結果想當然,認真梳理脈絡、把握現狀,你才能以不變應萬變!」


  眾人肅然起敬。


  伊索竟覺著這廝原本已沒有下降餘地的形象陡然高大了許多,他深深一揖,正要道謝,旁邊不合時宜的叫罵頓時破壞了良好氛圍。


  「哥們兒,你都要死了誒,居然中氣十足。」伊索重新轉向這個面青唇紫卻兀自唾沫四濺的少爺,嘆息道,「我就不明白了,平時忘用珍視明、腦白金也就算了,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們這些傢伙偏還這麼拽,到底吃了幾斤紅參啊?」


  「少打兩下臉,大哥,反正沒幾口氣了,讓他壽終正寢吧。他這份雞腿飯賺得不容易,畢竟是設定的墊腳石。」猛將兄頗有些感同身受的插嘴到,「就像我這樣的配角,哪怕鹹魚翻身,也註定要為廣大一線角色爭光添彩。」


  哇嚓,功力見漲啊,這麼多槽點讓哥怎麼吐?特別是最後一句,感覺已經突破次元壁了。


  伊索聞言不知如何表情,只得指著遠處已然錯動的結界說:「有人要進來了,我們可沒工夫等他咽氣兒。」


  「唉,那就多加個茶葉蛋吧。」


  猛將兄滿腔的悲天憫人,伊索把他撇給了巫煢,順手抽出卡拉達波爾格,對埃德加一揮:「兄弟,走痛快了,黃泉路上不送!」


  說罷他就要動手,卻被少司攔住。


  「你這樣太明顯了,還是我來。」


  她說著,凝神清吟、手中幽光一點,埃德加瞬間了帳,古怪的是,這傢伙原本陰鷙怨毒的臉竟變得無比安詳,彷彿終償所願、死得其所一般。


  「哇塞,安魂曲?大悲咒?」率先反應過來的白澤一陣大呼小叫,「這就是司命一族的臨終關懷……」


  話驟然打住,少司森然盯著他,不冷不熱的說:「有空來司幽坐坐吧,說不定閻摩羅會請你喝茶。」


  「誒?誒?公主你說啥?」白澤滿臉無辜的環顧到,「我剛才說什麼了嗎?」


  伊索搖了搖頭。


  好吧,總覺著這次之後,小隊的羞恥度和吐槽力都會突飛猛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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