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教練，我也想刷時髦值！
懾於奢比屍老頭兒的淫威，伊索不得不放棄了申述，安安心心的挪窩到了建木，至於加羅亞的礦場，暫時就交給了莎妮雅、斯嘉麗和小粉紅。
身為聖埃斯庫拉比烏斯的牧師，小粉紅沒法另投門戶，自然放棄了咒術學習；而作為伊索的從者，其他妹子並沒有學習機會，山賊老大的莎妮雅以及不習慣建木壓制的斯嘉麗便留守看家，剩下的卻閑的閑、玩的玩，美其名曰「照拂主人」。猛將兄，呃，還有形影不離的巫煢男孩子，則心安理得的留在了赤貫鑾丘，跟軍刀一夥在建木之外深造，也不知過著怎樣「水深火熱」的生活。
必須承認，浮空島被設定為玩家的非永久居住區是有道理的，以東汶的特殊地理、頻繁交流以及充沛靈氣（加成），誰要是一直待在這兒，絕對突飛猛進，拉開別人豈止是一星半點兒。
如今，伊索就爽快的享受著這一點。儘管一開始瞻前顧後，可一旦落戶，他真是樂不思蜀——或許是奢比屍面子夠大吧，建木對待暫住的伊索並無差池，得天獨厚的條件下，即便殺怪升級的機會不多，閑暇的訓練也令他的職業與技能來了個「大*躍*進」，甚至經久領悟的進階格鬥、高級劍術以及特技都得到了突破。
而並非閑暇的時刻，伊索就好似高考般，大急大幹一百天，領受著奢比屍的「地獄式衝刺」。
咒術，設定上來說與魔法大相徑庭，雖然也需要一定的智力先決，但總體上要求不高，反倒需要學習者比較均衡，甚至在發動上，消耗的魔力也得到了消減，相應則需要一定的精力支出。
事實上，咒術的施放技法更獨樹一幟：不同於魔法，它基本不需要吟唱，卻需要微型的法陣介質——也即所謂的「符籙」。當然，魔法也有捲軸，但捲軸只是封印了魔法，以便尚無力施展的法師能借力發動，正常情況下，所需的吟唱、消耗一樣不少。相反，咒術不但減少了本體消耗，而且在施法加速、法術定序上大幅度領先魔法。
作為一代大師的高足，伊索在奢比屍的填鴨下很快掌握了上述連官方也沒公布的概要，自然也就習得了基礎咒術、施法加速、法術定序三項技能，成功拿下第二職業「咒術師」。
可問題在於，雖說「咒術」感覺很厲害的樣子，資源消耗的變大卻是無法忽視的事實，簡單地說，比捲軸更需要拿錢砸——這恰恰是伊索最難以逾越的重關。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不管奢比屍怎樣自吹自擂、說得天花亂墜，伊索就跟ED似的，一概沒有興趣——嗯，準確的比喻應該是像早漏一樣，還沒開場呢，他倒先無的放矢了。
……
噼里啪啦！
雷光閃耀、電蛇狂舞，剎那間似海嘯颶風席捲而過，將整片石林化作齏粉。
「哈哈，小子，老夫這招『電閃雷鳴』鋪天蓋地、威能非凡，如何？心動吧？」
「嘖，換湯不換藥，『閃電風暴』而已。」
……
轟～～嘭啪！
猶如百萬火山噴發，可怖的炎柱直衝雲霄，偌大湖泊轉眼蒸騰，火海熔融、天地色變！
「混小子，瞧這招『紅蓮怒放』究極陽剛、沛然莫御，怎樣？想學吧？」
「切～換個名字罷了，不就是『真炎吐息』么？」
……
嘩——砰！
一道山河迫臨的華麗閃光直墜，砸出滿場地陷炎焰，似乎連空間都跟著撕裂，吞噬了眼前的一切。
「臭小子，看到沒有，這招『流星飛墜』攻敵不備、破碎虛空，有意思吧？」
「呃，這個倒是有些新意，應該是改良版『隕星爆』吧？」
——「掌嘴！」怒喝聲在建木特化的廣闊訓練場內回蕩。
來來去去的折騰終於讓奢比屍爆發了，滿腔怨怒、鬚髮戟張的指著伊索吼道：「你這剝皮破落戶、無知愣頭青，居然敢挑三揀四，老夫盡心儘力，倒好像求你似的。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由衷感謝您的厚愛與教誨，這段時間弟子的確獲益良多，拂了您的美意委實萬分抱歉。」伊索恭敬而感激的深深一揖，隨後不卑不亢的說，「可弟子說的並非無理取鬧，咒術、魔法大同小異，區別僅在於施法上的不同，而這既是咒術的優勢，卻也是它的劣勢。」
奢比屍沒有說話，冷冷的盯著伊索，等待著後續。
「無需吟唱、消耗極少，這確是咒術獨到的所在，尤其是對資質要求的降低，連弟子這樣原本不適法術的人也能信手拈來。」伊索繼續濫撮牙花子，「可是，這也是咒術的要害。精力消耗增大，即便體質過人的戰士也很難堅持，何況有幾個戰士能兼修咒術？更要命的是，魔法封了嘴還可以默發，咒術呢？丟了符籙便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要是被人砍了手，又當如何？
「善搏者假於器，然而三尺小兒終究揮不動丈八長矛，倘若被外物所縛，忘了根子在自身，弟子以為純粹歧途亡羊。恃人不如自恃，這便是弟子的道了。」
搜腸刮肚的解釋完，伊索坦然對視奢比屍，認真而懇切。
奢比屍依舊一言不發，凝視著他，神情古怪而鄭重。
良久，老頭子緩緩開口：「很好、非常好。一語中的！一針見血！完全說到了點子上，不愧是老夫相中的弟子，老夫的心血沒有白費。」
靠，怎麼感覺摁錯電門了？！
瞅著對面越說越是興高采烈，伊索方了——那好似看著十代單傳小孫子的火辣眼神，簡直令人黯然銷魂！
恍惚中，他只聽得老頭子無比自豪的放聲到：「老夫當年也意識到了這些隱患，於是窮究魔法與咒術，終於創製了一式無需符籙、自然施放的究極術法。呼呼，小子，就讓你見識見識老夫畢生心血的成就吧——元氣潮汐?梵音鳴唱！」
伴隨奢比屍最後一個音節吐露，伊索身心齊震，意識剎那迷離，只覺奢比屍消失了、天地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眼前唯有大道永恆、奧妙無窮……彷彿一瞬又好似無垠，他陡然清醒，然而，面對的似乎並非奢比屍、建木或者其他任何東西，而是——魔力的源泉，無窮的瑪那！
霎時間，伊索內外震響，某種微妙的存在彷彿撼動天地，卻又細不可察。
不知過了多久，他回過味兒來，驚訝的發現時間才過了不到一秒，而自始自終奢比屍就在眼前，但此刻，老頭子凜然而奪目、傲然而不可犯，身側天籟聆響，似乎無盡回蕩……
卧槽——這特么不就是自帶BGM的終極出場？系統特效委實到位，逼格夠高！
大駭之餘，伊索聳然明悟，立時興緻勃發。
「教練，我也想刷時髦值！」
************
要說大師就是大師，對於自己心血鑄就的技法絲毫沒有敝帚自珍的意思，在剩下幾十天里，全心實意的傳道授業解惑，伊索自然更珍惜這不多的時日，刻苦專研、埋頭習練，不單沒工夫理會在赤貫鑾丘留學的其他同伴，甚至稱得上冷落佳人。
辛苦總算有了回報——嘛，雖說現實中付出不見得有收穫，系統大神就給力多了，按照要求刷到最後時刻，伊索終於悟道了。結果，混了百來天，其他人等級也升了、招法也有了，他卻別無所擅，唯獨這招刷時髦值的神技練得滾瓜爛熟，竟隱隱自成一格。
正式演練當天，當著奢比屍大師的面，伊索欣然發動，一瞬間彷彿星月聚輝、萬花點綴，又伴著清風暗香、空靈鳴響——匯成評語叫「高光背景、專業攝影」，用作App就是「美圖秀秀」，而簡練起來便只一個「炫」字！
「好、很好、非常好。」奢比屍老懷彌蔚，頷首不已，「老夫絕學得其所哉，此生無憾矣。特賜你自命技名，記住了，標題一定要長！」
伊索隱約覺著入戲不對，趕緊接嘴到：「呃～教練，以前的挺好啊，幹嘛一定要再取個長名字？」
老頭子莞爾一笑，充滿睿智的說：「為師者因材施教，為學者不落窠臼。你已卓然大家，當然要有自主知識產權。至於標題，必須越長越好，而且一定要帶上什麼『傲』啊、『破』啊、『尊』啊之類的字眼，不然怎麼顯得厲害？這樣吧，就叫做『真龍傲天?尊主逆破霸』，以老夫觀之，樣樣俱到，足矣～～」
伊索頓時滿臉黑線，可聽來又貌似言之成理，只得再問：「那會不會太中二……哦、這個，太嚇人了點兒？」
「嚇人才好，老夫的絕學還沒出場就要有這種效果！伊索，而今天下講的是危言聳聽、好的是視覺盛宴，簡單說即眼球效應，標題就是你的臉、效果就是你的妝，不誇張、不炒作怎麼抓住眼球？」老頭子正兒八經的教訓著，滿滿的語重心長。
教練，敢情您是搞營銷的……
伊索的嘴角連連抽搐，終於不知該如何表情了。
叮～～～
與此同時，這段時間面板上一直灰色顯示的「梵音唱響」終於得到了承認，名字則跟著一變：
真龍傲天?尊主逆破霸【（PS在手、天下我有！）Lv1/S；消耗60%精力、50%魔法，隨機播放BGM，半徑50米內所有特效中斷，除發動者以外的所有S階以下單位1秒內無法行動、無法感知，S階單位若智力+體質低於發動者出現相同效應；冷卻時間4天；初始要求：基礎咒術Lv6、施法加速Lv5、法術定序Lv2、進階咒術Lv2、高級冥想Lv1，體質70、智力60】
看清詳情的一剎那，伊索所有的不滿頓作過眼煙雲，只覺以往的血汗顆顆都是真金白銀：S級咒術啊，眼下除了那些牛逼哄哄的NPC會同等絕招，有幾個玩家學得起、玩得動？憑此技傍身，往後他只要跺跺腳，在哪哪都要抖三抖——所有特效啊、S階以下啊，別看是無差別的1秒，那也是1秒，與斯嘉麗高空協作，關鍵時刻得派多大用場？何況隨著技能升級，時間還會延長、效用還會提升！
驀地，伊索又發覺一絲不對，由於最近犧牲升級的進修，倒多少湊齊了學習要求裡面的其他項，可自己畢竟是山賊肉盾，智力怎麼可能滿足？再仔細一瞧，他怡然發現，原來自己還多了一個「咒術專家」的稱號，那+20智力的雪中送炭，添上就職的加成恰好補了不足。
滿塞！系統我愛你！！！
伊索喜出望外，仰天太息。
就在伊索一驚一乍、忽憂忽嘆的當口，一雙矍鑠的雙眼也滿是賞識的靜靜注視著他。
末了，老頭子掏出了一枚古樸的綠葉狀令牌，一邊遞給伊索，一邊悵然的說：「小子，你可以出山了。東汶終究不是你久留之地，天下才是你的舞台。吶，這是通行赤貫鑾丘的建木令，有機會記得來看看老夫便罷。」
「教練……」
伊索無語凝噎，顫抖著接過令牌，感激、興奮、喜悅、戚惻……種種充溢內心。
「行啦行啦，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然吾輩大道獨行，不必作小兒女態。」老頭子拂須瑩然，「你根骨奇佳，如今又得了真傳，老夫很是放心。但學海無涯，貴在持之以恆，不妨先定個小目標。」
「教練說的是，其實我正在努力衝擊超凡。」
「這算什麼目標？鼠目寸光！」老頭子聞言憤然，恨鐵不成鋼的訓斥，「你已經練成先天神功，從此就天下無敵了。好歹也要以龍王巴哈姆特這樣的作起步價，還不帶打折的。」
「呃……」伊索又是大汗又是黑線，弱弱的說：「所以，長遠目標就是消滅銀河系五大行星的侵略者嗎？」
「銀河系？五大行星？有點兒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樣子。」不明覺厲的老頭子滿眼孺子可教的欣慰，「拯救世界、保衛和平的任務確實可以交給你。當然，路在自己的腳下，當個大魔王、稱霸全世界什麼的，也不是不可以——答案是豐富多彩的嘛。」
「……」
種種再次充溢伊索的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