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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069章

  楊曲憐與香晴失蹤的事情兩天後才傳入容家長輩耳里,無論是在外忙碌的容老爺,還是常年不怎麼問事的容老太太,都因這些孩子而覺得滿心疲憊。一個接著一個的不是出事,就是鬧事。


  容老爺派出了許多人去找楊曲憐主僕倆,可這對主僕仿若人間消失了一般,半點蹤跡都不曾留。就算是知道香晴如何的人,也沒人敢說半句。


  找不到也不能算了,自是得繼續找的。


  午時中,容不霏提著食籃在去后林的路上,正巧看到容老爺添加的一批人手往外走,她拉了個人問:「你們這是要去哪裡?是出什麼事了?」


  「回大姑娘,昨晚老爺得知楊姑娘失蹤的消息,便派了不少人尋找,可幾乎一天一夜過去,愣是沒有半點消息,這正加派人手繼續尋人呢!」


  容不霏心裡不由一咯噔:「楊姑娘失蹤了?」


  「是的。」


  容不霏放開了手,任憑人家追上走遠的大眾。


  她不由想起那天晚上香晴的死,心覺楊曲憐的失蹤定是也與追妻有關吧?她雖覺得胸悶,卻是怎麼也無法怪他的。


  或許她也覺得楊曲憐該死,也或許是習慣了他的殺伐果決,麻木不仁。


  可終歸是生命,曾經鮮活過的生命,她不免覺得遺憾的。最殘忍的懲罰莫過於死,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就在她走神著正欲邁步時,葉鷲邁步朝她走了過來。


  葉鷲望著她手裡提著的大食籃,眸色微暗:「去后林陪他一起吃飯的?」


  那晚在那廢宅里,容不霏也有見到他離開的背影,只是未在意罷了。如今稍一回想,就更覺得他越來越奇怪,直覺讓她不由後退了一步,應了聲:「嗯!」


  她的抗拒與疏離讓葉鷲的臉色更是有些不好,就在她越過他正欲走時,他突然意味不明的道了句:「你沒和他睡覺吧?」


  葉鷲側頭看到她微僵的身子,這才覺得心情好了不少:「你們果然沒睡。」


  容不霏有些懊惱了:「睡沒睡與你何干?」她邁步就要走,卻見到沈修珏神色陰鬱的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


  容不霏頓覺不妙,知道他心裡的醋罈子肯定打翻了。她連忙過去挽住他的胳膊,好聲好氣的溫柔道:「你怎的不在後林等我?怎的跑過來了?」


  沈修珏一個轉手將她摟入懷中,漠然道:「我若不過來,怎知有人對你圖謀不軌?」眼睛一直是盯著葉鷲的。


  看的出來,若非是時機不合適,他定是不會留葉鷲活路。


  容不霏抗議:「哪有圖謀不軌?你當我這個毀容的姑娘是香餑餑呢?有你看上我,已是不易,怎還會有眼瞎的看上我?」


  葉鷲抱胸突然懶洋洋的接話:「很不湊巧了,我可能也眼瞎了。」


  容不霏只覺得震驚了,趕緊抬頭看沈修珏果然不太妙的臉色。


  這……算不算是表白?

  可她卻覺得葉鷲很欠揍啊!

  沈修珏突然低頭貼著容不霏的耳垂舔了一口,就在她縮著脖子只覺得尷尬不已時,他幽冷緩慢的道了句:「阿不,我想殺他,現在就想。」


  望著眼前光天化日之下曖昧的人,葉鷲深吸了一口冷氣,手指抖了抖,強忍著沒有握拳。


  容不霏連忙按住沈修珏的手,皺眉道:「你殺該殺之人,我攔不了你。不該殺之人,我不准你殺。」


  沈修珏眸中劃過一道陰冷,稍縱即逝。接而嘆息道:「好,不殺,我跟他打一架,揍一揍他。」言罷他就放開容不霏抽出腰間劍朝葉鷲刺過去。


  葉鷲眸子一眯,立刻躲開了,想出手,卻始終找不到機會,何況在容家他不會帶武器。


  沈修珏的招式太過咄咄逼人,他全身心只能用在躲上。


  葉鷲突然想到什麼,眸子一亮,迅速道了聲:「果然是你。」


  這想折磨他致死,卻不一招斃命的手法,不就是之前那個人。之前他就覺得這追妻與之前那個人是同一個人,如今算是得到了落實。


  容不霏看到沈修珏的劍已經在葉鷲的身上劃了好幾道,她一面擔心沈修珏會將葉鷲弄的半死不活,一面擔心有人路過看到這一幕將事情鬧大。


  她急的喊起來:「追妻,停下,這是容家。」


  在外面不知如何野的秦留葉終於吹著口哨晃悠晃悠的回了容家,本想去后林找沈修珏,卻見眼前一個打一個挨的一幕。想到這裡是容家,由不得沈修珏如此撒野,否則追媳婦有障礙了,就了不得了。


  他趕緊跳過去想拉住沈修珏,卻反被在身上劃了一道口子。他的衣服可不如葉鷲的是黑色。他淺綠色的罩衫上頓時起了一條鮮紅血條。


  秦留葉疼的跳腳,趕緊跑開了。他想了下,忍著疼痛又道了聲:「追妻,時機成熟了,你可以對容大姑娘告白了。」顯然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先勸架了再說。


  沈修珏揮劍之前神色極度鄙夷的瞥了秦留葉一眼。


  秦留葉被這一眼瞥的莫名其妙:「喂!我說真的,快停下。」


  不知何時跑到秦留葉跟前的容不霏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已經告白了,也已經成為我的未婚夫了。再想別的辦法讓他停下來?」


  秦留葉睜大眼睛:「你說什麼?他告白了?你們在一起了?」


  容不霏點了點頭,看著葉鷲身上越來越多的口子,急道:「你快想想辦法呀!這樣下去會讓葉鷲流血致死的。」


  秦留葉也覺得耽誤之急該是讓沈修珏停下,他想了想,對容不霏小聲道:「他最在乎你,你快撒嬌,撒嬌不行,直接甩臉色走人。」


  容不霏聞言覺得現在撒嬌不合適,甩臉色倒是不錯,便刻意怒喊了聲:「沈……」她陡然剎住了聲音,臉色微白。


  離她最近的秦留葉不免疑惑:「沈?沈什麼沈?快甩臉色啊!」


  「哦……哦……甩臉色……」容不霏心不在焉的應下,深吸了一口氣,插腰怒喊:「追妻,我不理你了!再也不理你了!再也不給你親了!我氣死了,再也不吃飯了。」


  她擱下食籃,怒乎乎的就走。


  她確實是生氣了,只是性子太軟,總是發不出來脾氣,這回算是應了心中的怒氣,難得發了脾氣。


  對於容不霏難得中氣十足的發脾氣,沈修珏一時有些愣,見她走遠了,他立刻收手將沾滿鮮血的劍扔到秦留葉面前,吩咐:「拿去洗了。」接而過去提起食籃就追上容不霏不容拒絕的單手摟住她,低頭緊盯著她氣的通紅的小臉。


  他抿著嘴,其實心裡是非常不高興的,畢竟他養大的小綿羊竟是為了別的男人給他發脾氣了。可又擔心自己再與她抬杠會將她氣出了反骨,更是與他鬧的天翻地覆。


  好不容易能想怎麼吃她豆腐就怎麼能吃她豆腐,他自是不想這種好日子就這樣沒了。待到哪天連哄帶騙的將她吃了,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沈修珏低頭貼著她的耳朵輕哄:「我不打他了,我們去后林吃飯?」


  感受到扑打在耳際的溫熱呼吸,以及聽到他那穿透力極強的磁性聲音,容不霏不由感覺心尖兒顫了顫,呼吸有些阻滯起來。為掩飾自己的異樣,她別過頭:「沒心情,不吃了。」


  沈修珏又怎能感覺不到她突然的異樣,她微僵的身子以及略不自在的臉色出賣了她。對於她抗拒不了自己這一點,他滿意極了。


  他輕笑一聲,乾脆低頭舔了舔她的後頸,曖昧道:「吃不吃?」


  她縮了縮脖子,嘴硬:「不吃!」


  他再用力埋入她的脖頸輕啃:「吃不吃?」


  容不霏掙扎了起來:「不吃不吃,就是不吃。你怎麼可以這麼流氓?」


  他轉過她的身子:「那你到底是吃不吃?我可以更流氓。」


  容不霏只能沒了脾氣,不悅道:「我吃就是,但你以後別亂傷人。罪有應得的人,我不會說你。可無辜的人,你就別又殺又傷的。」


  「好!」也不知是真應下了,還是假應下了。


  最終他們還是攜手去了后林,吃飯之時,沈修珏的「劍奴」秦留葉拿著劍回來了,看其換了身衣服,就知道胳膊上的傷口是包紮好了的。


  容不霏本就老是想到已是滿身是劍削之傷的葉鷲,總覺得太對不起他了。這回看到只是有一道口子就老是哭訴的秦留葉,就更是覺得葉鷲真是太慘了。


  秦留葉還在唧唧歪歪:「哎呦!真疼,你們得把飯菜分我一點。」搞的好像容家沒東西給他吃似的。


  容不霏想了想,點頭:「好,我不吃了,換你陪追妻吃吧!」說著她就放下了碗筷。「筷子我用過了,你用那湯勺,食籃里還有三碗飯。」


  沈修珏抬眸問她:「你要做什麼?」


  容不霏:「之前悅王府來人了,讓我過去陪水水的,據說這幾天沈昀都沒有回家。」眼見著沈修珏明顯不悅了,她連忙又略含撒嬌的語氣道,「我會很快就回來的。」


  沈修珏本想陪她去,可想到今天可能又有信件與奏摺送過來,便只能陰鬱著一張臉應下了。


  秦留葉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飯送入嘴中,望著容不霏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問沈修珏:「追妻,你是不是姓沈啊?」


  沈修珏倏爾眸光銳利的看向秦留葉。


  秦留葉被他看的打了一個狠狠的激靈,吞了吞口水:「我只是想說,阿不姑娘剛才差點喊你的原名了。」


  沈修珏握著筷子的手陡的一緊。


  秦留葉:「我想,她有時候可能把你當原本的你了。只是……」他摸了摸頭,「既如此,她怎麼能做的到與你在一起?不嫌膈應么?」


  沈修珏垂下神色不明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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