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交錯

  容瑤瑤回去的路上一邊因為後怕而抹淚,一邊左右尋思著,反正那人的目的只是要她與葉鷲同床共枕,那她萬不著用他給的葯,畢竟太危險。於是她便蒙著臉偷偷摸摸去藥鋪換了一份普通的媚·葯。


  天色較黑時,她去到灶房親眼叮囑著下人熬了一份補身參粥。


  她小心翼翼的端著參粥走出灶房院子,左右打量了一番,哆哆嗦嗦的拿出自己準備的葯倒入碗中攪勻。


  她未想到這一幕已被躲在側面大樹後頭的香晴收入眼底。


  好在最近的她看起來也算省事,加上所有人都在盯著容不霏防止其逃跑,也沒什麼人關注到她,所以她刻意躲著點,又很輕易的去到了東院。


  快到葉鷲屋前時,見到齊氏與郝嬤嬤正從葉鷲屋裡走出來。她趕緊側身躲了躲,在她們走遠后才過去入了葉鷲的屋。


  葉鷲嫌風大正要去關窗,抬眸見到端著粥進來的容瑤瑤也不驚訝。


  容瑤瑤趕緊將粥放下,大步過去:「小鷲哥哥是要關窗戶么?我來就是,你先喝粥,喝完再休息。」


  「嗯!」葉鷲沒有與她客氣,急需補身子的他從來不拒絕任何對身體有好處的吃食。


  容瑤瑤一邊關窗,一邊偷偷瞥著進食的葉鷲,想到呆會要發生的事情,她是又羞又難過,她根本不想做這種讓葉鷲鄙夷的事情。可她沒有法子,若不這麼做,那個魔鬼會殺了他們。


  關好窗,她走過去坐在葉鷲對面,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手心漸漸開始有些冒汗。


  她心中實在不是滋味,她何時需要靠使這種手段得到一個男人?

  葉鷲沒有看她,更沒注意到她的異樣。他喝完粥就站起身道了句:「我去找你姐。」言罷他轉身就走了。


  容瑤瑤怔住,待她回神出去讓他別去時,就已經不見他的身影。


  頓時她的臉色就白了,急的趕緊去往容不霏那。


  天色不早了,剛洗洗準備睡的容不霏正準備去床上,就被突然而至的葉鷲握住手腕。


  她詫異:「你又想做什麼?」


  「隨我出去!」葉鷲拉著她從窗戶跳了出去,一路踏著屋頂飛速前行。


  容不霏明顯並不稀奇被帶著這樣快速移動,她只是皺了皺眉:「大晚上的帶我亂跑什麼?我可是被禁足了的。」


  葉鷲哼道:「現在有誰看見你出來了?」


  容不霏:「……」


  另一頭的容瑤瑤去到容不霏屋裡見到裡頭空空,臉色更是不好看了,她想了想,在容家找了一圈后,趕緊跑出了大門。


  隨著她的離開,香晴從暗處跑出回了楊曲憐那兒。


  楊曲憐聽著香晴的形容,眸中劃過一道精光,立刻吩咐:「趕緊去攔住容瑤瑤,別讓她找到容霏霏與葉鷲。」


  香晴聞言疑惑,楊曲憐可以猜到容瑤瑤給葉鷲下媚·葯這不是難事。可怎會評斷容瑤瑤從東院跑到容不霏那,又胡亂找了一圈后匆忙跑出容家是為了找容不霏與葉鷲?從容瑤瑤在東院待那麼久才出東院來看,之前葉鷲定是在自己屋裡的,那怎會突然神不知鬼不覺與容不霏出去了的?


  楊曲憐知道葉鷲會武,猜到這些並不難,她見香晴還在發愣,不由冷了臉色:「還不快去?」


  「是!」香晴趕緊跑了。


  「等等!」


  香晴又跑了回來。


  楊曲憐:「若時間來得及,花錢雇些人。」畢竟難保容瑤瑤那個人發起瘋來誰也攔不住。


  「是!」


  容瑤瑤匆匆跑出容家后,實在是摸不準葉鷲與容不霏究竟是去了何處,憑一人之力大海撈針太難,可匆忙間忘記帶錢的她也只能這樣四處找。她不是沒想過吩咐容家人找,可更知道容家人絕對不會反對讓葉鷲與容不霏獨處,那樣反而會讓她自己被禁足。


  想到吃了葯的葉鷲,她急的眼淚直流。偏偏後來還有人處處給她使拌,不管她去哪裡都有人攔,明顯故意不讓她打擾葉鷲與容不霏的「好事」。


  本來想著,既然她被攔住不能找容不霏與葉鷲,那她就去找強大的沈修珏。無論他如何可怕,攔住了那誰也不想發生的事情最重要。奈何除了回容家,無論她去哪裡都會被攔。


  葉鷲帶著容不霏去了好遠才停下帶她到了一處安靜無人的地方落地,領著她慢慢向前走,久久不語。


  容不霏實在有些不耐了:「你到底要做什麼?說句話!大晚上的,我還要回去睡覺呢!」


  她注意到這裡是青瓊街到悅王府的必經之路,上次沈修珏能去青瓊街古馨園,不見得以後不能去。所謂冤家路窄,她不覺得自己碰到他的概率會很小。


  葉鷲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她:「你若告訴我那人是誰,我可答應你一個條件,包括心甘情願娶你。」


  容不霏聞言想笑:「我又不稀罕你娶我。」


  莫不是他許久不說話就是在糾結這個?

  葉鷲抿了下嘴,臉色有些不好:「我可以答應你一個其他的條件,任何條件都行。」


  容不霏歪頭想了下,問道:「莫不是你的人不中用,怎的也無法查到他的身份?才只能從我身上下功夫?」


  葉鷲冷冷的看著她:「之前還沒有發現,你這丫頭竟是這般伶牙俐齒。」


  容不霏:「那是因為你實在是把我惹煩了。」


  她脾氣雖好,卻不是完全沒脾氣。她原是本本分分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卻突然有一天似乎全世界的人都喜歡招惹她,讓她的生活沒有一點平靜,她再好的脾氣也經不起這樣磨。


  葉鷲緊盯著她的眼睛,仿若想看出些什麼,卻什麼也看不出。他的眸中微不可覺的劃過一絲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失落,稍縱即逝。


  葉鷲:「我實現你一個願望。」


  容不霏撇了撇嘴,毫不給面子道:「你只是一個小盟的盟主,你能許我什麼願望,別吹了。」


  葉鷲:「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為了快點回去,容不霏乾脆隨意的說出一個自認為他不可能辦到的事:「我的願望是當皇后,你能讓我當?」她才不想當那勞什子的皇后!隨口說的。


  葉鷲微怔。


  容不霏眨了眨眼:「我回去了。」


  不想她剛要轉身,他突然環胸意味深長道:「我答應你就是,保證能讓你做皇后。」


  這下換容不霏驚訝,看著明顯自信滿滿的他,眼裡盛滿了懷疑:「你是想騙我說出來,然後又反悔?」


  葉鷲正欲說話,身體突然起了一股奇妙的感覺,他皺了皺眉,沒有回話。


  容不霏:「就知道你做不到!」


  葉鷲壓下身上的感覺,說道:「我能做到,不過要等幾年。」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開玩笑了。」容不霏揮了揮手,一邊轉身一邊嘀咕,「還想控制皇帝封誰做皇后,難怪會被殺。」


  葉鷲抿著嘴,只覺得身上那感覺一旦開始了,就如點燃的火一般,迅速越來越濃烈,由小腹四散開來,似乎有要控制他心智的苗頭。


  他清楚的感覺到容不霏的背影對他來說越來越誘人,讓他恨不得一把上前將她抱入懷中。


  他不傻,一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立刻眯眼,想起自己出來之前只喝過容瑤瑤送來的參粥。


  他怒火中燒,真是個噁心的女人。


  容不霏感覺身後突然沒動靜,不由轉頭看了看他。黑夜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卻可以從他倚著大樹的姿勢感覺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葉鷲?」她緩緩的走了回去。


  葉鷲低著頭使勁喘息著,待到她走近后,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齒道:「你妹妹給我下了葯,你是不是該負責?」


  「葯?」容不霏就著他的反應一聯想,很快就想到他指的是什麼葯,頓覺驚訝,「怎麼會?」


  葉鷲就著月光看著容不霏那張雖有疤,卻又確實比任何女子都讓他覺得順眼的臉,目光越來越深沉。


  容不霏覺得他的眼神不對,立刻想要扯出自己的手腕,緊張道:「你雖然被下了葯,但隨便找個女子都可以解決,用不著犧牲向來讓你討厭的我。」


  葉鷲:「我突然覺得你不是那麼讓我討厭。」


  容不霏:「那是因為你被下了葯,給你一頭母豬你都會喜歡。」


  葉鷲:「……」


  葉鷲覺得她說的似乎有些對,便沒有再說話,只是低著頭開始使用內力試著逼出體內的葯。


  可試了許久,看他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好轉的意思,額頭的汗水越來越多,英俊的臉蛋越來越紅。


  他的呼吸越來越灼熱,就連邊上的容不霏也能感覺到周遭的溫度變高了,她不由緊張的吞了吞口水:「我……我想回家,你自己看著辦?」


  葉鷲放棄催使內力,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橫豎我們都得成親。」其意思非常明顯。


  容不霏的手腕一直被他握著,想抽抽不回,只能急道:「你不是要幫我做皇后么?我們還成什麼親啊?」


  「我們成親與你做皇后不衝突。」


  「……」


  她不是太能明白他的邏輯。


  在不遠處,沈昀步伐輕快的朝這邊走來,不想看到這邊的兩個人,他立刻停下腳步眯著眼。


  他的眼力自是不如容不霏那麼菜,一眯眼就能看清那二人是誰。


  容不霏與葉鷲?


  幽會?


  他立刻靠著牆壁移近了些,企圖聽到他們在講什麼。


  容不霏:「我要回家。」


  葉鷲:「去客棧,我們去那裡睡。」


  「你是不是腦子被控制了?說好的討厭我,不想娶我呢?」


  「我現在只看你順眼,而且你是我的未婚妻。」


  「放手,這不合禮數。」


  沈昀睜大眼睛,瞧瞧!他聽到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他轉身挑另外一條路趕緊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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