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冰火
第43章 冰火
林雪策身體驟然淩空， 還來不及驚呼，就已經被放在了軟塌上。
他抬起頭，什麽也來不及說， 唇舌就被冥河吻住。
夕陽徹底下山， 殘存的天光消失不見，隻剩下床頭燈成為了唯一的光源。
偏偏他們身處於背光的位置，林雪策睜大眼睛，眼前一片昏黑， 隻有冥河那雙幽幽鬼火的眼眸近在咫尺。
幽森，邪惡， 裹挾著狂風驟雨一般的熾熱， 將他緊緊禁錮在懷中，動彈不得，逃無可逃。
與粗暴動作截然相反的， 則是冥河的聲音。
“謝謝你， 雪策， 願意接受我的缺陷。”
冥河輕聲細語慢條斯理地道，猶如一隻準備進食的凶獸，優雅又危險。
而林雪策， 正是他最可口的獵物佳肴。
林雪策被親的喘不過氣， 整個人縮成一團，無法躲開，同時也充滿了好奇， 隻能斷斷續續地道：“冥河，你……那個，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就像你說的， 我和普通人不一樣， 還好你願意接受我。”冥河一邊親他一邊道。
蛇信子一樣的舌尖輕輕掃過他的耳垂，冥河的聲音輕輕的，帶著一股無法明說的邪惡和貪婪。
林雪策渾身陣陣顫栗，皮膚泛起了細小的顆粒，但心中總覺得，似乎哪裏不太對。
他剛剛碰到的，應該不是玩具吧？
如果一切是他誤會了，那為什麽冥河要承認自己有缺陷？
林雪策百思不得其解。
他一走神，冥河吻得就更深了。
林雪策有些招架不住，連忙避開他：“等等，等等……”
冥河動作一停。
不等林雪策求饒，倒是冥河先不滿足又委屈地看他：“怎麽，你想反悔？”
“我……我不是。”
冥河卻是幽幽地歎了口氣：“你不能接受，我也能理解，畢竟像我這樣的情況，一般人看了，都會敬而遠之，避之不及的……”
林雪策見他神色幽怨，深怕冥河自尊心受創想不開，連忙道：“我沒有，我當然能接受你了。”
“真的嗎？”冥河眼睛一亮，雙瞳深處的鬼火燃燒得更盛。
“我隻是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林雪策道。
冥河笑了一下，又低下頭親了林雪策好幾下：“看完了可是要負責的。”
林雪策聽完，心中的警鈴頓時拉響。
如果是別的人，別的事，聽到這種話，林雪策肯定就停下，不會再往下回答了。
但他和冥河之間，是情侶關係。
在林雪策的心中，他和冥河早就發生關係了。
不管他們之間到底有沒有誤會，林雪策都是要負責的，結果並沒有什麽區別。
想到這，林雪策當即放下心，點了點頭：“我當然會對你負責。”
“雪策真好。”冥河看著傻乎乎鑽進圈套中的小妖王，臉上閃過一絲狡黠之色，“我相信，你一定會負責到底……”
他說著，捉住小妖王的手，放在了他早已燃燒沸騰之處。
饒是林雪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當碰到後，還是驚呆了。
他瞪大眼睛，不信邪地來回碰了碰：“怎麽會有兩個——”
話未說完，之後的聲音全都被堵了回去。
夜幕徹底降臨，正值深冬時分，窗外寒意凜冽。
室內卻陣陣春風拂柳，雨打海棠，落下滿地沾著晶瑩露水的花瓣。
偶爾幾句吸氣與求饒的低吟綿延，猶如梅花濺雪，紅白交疊相映後，留下一地的幽芳與泥濘。
……
按照林雪策的計劃，今天收拾完行李，就可以返程回家。
即使冥河來了興致，不過兩分鍾的事，很快就可以結束，一點也不耽誤時間。
怎麽也沒想到，兩人竟然荒誕了一天一夜。
直到次日，林雪策才想起來這件事，趕緊將手機找了出來。
吳歸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
不過自從入夜後，他大概也猜到林雪策在做什麽，就沒再打了，隻叮囑了一句，讓林雪策看到後回電話。
林雪策趕忙回撥過去。
電話那端，吳歸秒接：“寶寶！你是不是準備回來了——”
林雪策被折騰了一夜，此時連拿手機的力氣都沒，手機還是冥河舉著放在他耳旁的，他道：“我……可能要休息一天，不對，休息兩天……”
他話剛說出口，別說吳歸，連林雪策自己都驚了。
說話有氣無力就算了，嗓子竟然都啞了……
吳歸也嚇了一跳：“寶寶，你沒事吧？！”
“沒事，真沒事，休息兩天就行……”
好不容易掛完電話，林雪策剛想和冥河說回家的時，就聽冥河心疼地抱著他，道：“昨晚沒控製住，今晚換一個。”
林雪策嚇了一跳，整個人都往旁邊縮了點：“不、不不來了吧……”
一個就夠他受的了，另一個他昨晚碰都沒敢碰！！
“太燙了，我真的……”
林雪策剛想求饒，下一刻，冥河就在他耳旁道：“冰的。”
“啊？”
還能這樣？？
冥河見林雪策一臉震驚，委屈地道：“你都不碰它。”
說完，冥河慢慢抱住林雪策，充滿誘惑地道：“試一試，你試試就知道了。”
林雪策內心是很想拒絕的。
但他又實在是好奇……
兩天後。
吳歸：“寶寶，今天感覺好點了嗎，我派車去接你回來啊——”
林雪策，嗓子徹底廢了，好久才斷斷續續，艱難地道：“我……我再緩緩，再過兩天吧……”
又是兩天後。
吳歸：“寶寶哇，我的寶寶，你怎麽還沒回來……”
林雪策：“我盡量……盡量後天……”
再兩天後。
吳歸：“寶寶，我們好想你嗚嗚嗚……”
林雪策：“快了，快了……”
N天後……
吳歸（暴躁）：“寶寶，你再不回來過年，我就要去找你了！！”
林雪策：“……”
於是，春節前一天，林雪策腳步虛浮地回到了海京市。
一看到林雪策這虛弱的模樣，吳歸頓時就炸毛了！
他辛辛苦苦養得白白胖胖的崽崽，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竟然變得這麽虛弱！！
吳歸在這邊氣到爆炸，小海兔仔細看著林雪策的臉，倒是十分平靜。
雖然腳步虛浮腰酸腿軟的，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林雪策的氣色，甚至比之前要更好了。
看來那男鬼不僅沒有把林雪策吸幹，兩人還好好修煉了一番啊。
隻是林雪策被滋補過頭，一時之間消化不了，所以看著虛弱了一點。
吳歸扶著林雪策，見四周一個鬼影都沒有，怒喝道：“那個狗男人呢！”
林雪策扶著腰，又是疲憊，又是飽足地道：“他說擔心壓不住本體，得回鬼界調整一下再來。”
“放他娘的狗屁！他把自己當鬼王了啊，把我家寶寶榨幹了跑路，他以為他跑到鬼界我就沒辦法了？看我不招魂把他招來，弄死他！！”
吳歸咆哮著，說幹就幹，挖出手機當場就要打電話給認識的道長，現場招魂，打死那個狗男人！
林雪策見狀，連忙攔住吳歸：“其實我也挺愉快的……”
因為那句「負責」，林雪策被折騰得都快散架了。
他費盡心機，哄了好幾天，好不容易才把人哄走了，現在可千萬不能回來，他真的需要休息！
真的吃不下了！！
吳歸見林雪策神情不似作偽，隻能含恨作罷，抱著林雪策眼淚汪汪道：“造孽啊我的寶寶！接下來你乖乖待在家裏哪也不準去，我要把你養得龍精虎猛，重振雄風！！”
保證在下次，壓死那小子！！
林雪策看著暴跳如雷的吳歸，有心想幫冥河說幾句好話。
但自從被喂飽後，整個人懶洋洋的，剛剛說那些話，已經耗盡了僅剩的力氣。
此時危機已過，現在他隻想躺下好好休息，恢複恢複元氣再說。
自從冥河出現在林雪策身旁後，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倆再也不用在夢中相會，林雪策每次都一覺睡到天亮。
今夜是冥河離開的第一個夜晚，林雪策在夢中，雖然再沒和冥河相會。
但他卻做了個十分詭異的夢。
夢中，冥河不是完全的人形，竟然化作了人身蛇尾的模樣。
冰冷的蛇尾一點點劃過林雪策的肌膚，將他全身緊緊地束縛住。
蛇尾探入深處，痛苦和甜蜜的感覺席卷。
林雪策大汗淋漓地從夢中驚醒，渾身皮膚都燙得發紅。
他連忙起身走進浴室清洗了一番，看著鏡子裏兩頰酡紅的自己，林雪策趕忙用冷水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一點。
冥河特殊的生理結構，林雪策上網搜過，有專業的學名。
雖然這種情況很罕見，但也不是沒有。
隻不過大多數人，隻有一個能用的，另一個隻是裝飾物。
冥河不僅兩個發育良好，而且還冰火並存。
已經是天賦異稟，運氣極佳了。
至於蛇身什麽的……
他是人死後變作的厲鬼，怎麽和蛇也扯不上關係。
將夢境中荒誕的畫麵甩出腦袋，林雪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繼續躺下睡覺。
在家休息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
期末考試結束後，林雪策就進了劇組拍了十天的戲，本打算回家，恰巧趕上了淨水村殺人案，他被留下來配合調查幾日。
眼看著可以離開，卻又和冥河留在村內，度過了好幾個荒誕的日夜。
如今剛回海京市，就準備迎來春節。
新春過後，開學季到來，按理來說，林雪策應當回H大報道。
但有過在《鄉水間》劇組拍戲的經曆，林雪策卻萌生了別的想法。
清晨，林雪策洗漱後下樓，便見幾隻妖怪崽崽坐在一樓休息處的蒲團上，麵對著不遠處的朝陽修煉。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個家中，原本隻有吳歸、小海兔和小珍珠鳥三隻妖怪崽崽。
淨水村一行後，林雪策又帶回了一隻小黑貓。
小黑貓這些年日子過得苦，兩次化形失敗，為了複仇，又受了重傷；
還好林雪策及時找到了她。
在淨水村的時候，小黑貓就住林雪策的隔壁，由鍾青靈照顧，昏睡中休養。
回到海京市後，又有了吳歸的指點。
小黑貓的情況開始逐漸好轉，如今和吳歸一樣，可以穩定在人形和獸形之間切換了。
按照吳歸的計劃，他打算這幾天解決掉小黑貓身份證和戶籍問題，爭取年後開學時，她能和林雪策一起去上學。
此時，四隻妖怪崽崽晨課修煉完畢，才剛起身，轉身發現林雪策已經站在身後不知多久，大家都有些驚訝。
吳歸道：“寶寶，今天怎麽下來得這麽早，早餐還沒做好呢。”
“我有件事，想和你們商量一下。”林雪策遲疑道。
“什麽事啊？”吳歸道，“我們一邊喝茶一邊說。”
林雪策和他們一同來到茶室，將自己的決定說了出來：“我想退學，重新參加高考。”
對於一般家庭來說，高考是一件大事。
考上了一所不錯的學校，學的是表演專業，如今在網上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又有戲拍，算是步入了正軌。
這種時候，忽然想要退學，重新參加高考，那更是捅破天的事。
林雪策從小在鄭美玲和林國華的漠視下長大，雖然從來沒得到該有的親情和溫暖，但也很清楚高考和大學的重要性。
如今經過深思熟慮，作出這樣的決定，原以為吳歸他們會大吃一驚。
然而結果卻和林雪策預料的，完全不同。
小海兔小黑貓這幾個就不用說了，連吳歸都平平淡淡。
他不驚訝，隻是有些好奇地道：“寶寶是因為不喜歡這所學校，所以才作出這樣的決定嗎？如果你想換學校進三大的話，我可以幫你問問，看看有沒有機會，咱們直接轉進去。”
“不是，我對學校沒有意見，我隻是發現，我對表演沒什麽興趣。”林雪策道。
他人生的前十幾年，都是身不由己。
當童星隻是意外，因為能給家庭帶來收入，所以可以短暫得到鄭美玲和林國華的誇獎。
為了父母能多看他一眼，所以過去的林雪策才認定了表演這個專業，想方設法地重回娛樂圈。
對過去的他而言，這個目標已經融入了血骨。
哪怕覺醒後，林雪策一時之間也無法分清，撇去林國華和鄭美玲這兩個人給他的影響，他到底喜不喜歡表演。
站在鏡頭前，演繹別人的人生，又能站在鎂光燈下，享受關注與榮譽。
這對許多人而言，是無法拒絕的誘惑，林雪策也不確定，自己喜不喜歡這樣。
直到近日，先是在林擎天的幫助下，林雪策在網上翻紅了一把。
緊接著，又在鍾青靈的介紹下，他有機會進組拍戲。
經曆過這兩件事情後，林雪策確定了，他對當演員當明星，一點興趣也沒有。
他不喜歡被人過多地關注，對於表演，也處於可有可無的狀態。
對比鍾青靈和李聲的狂熱，他有時覺得自己淡漠得像個局外人。
所以回來後，經過這段時間的深思熟慮，林雪策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我想重新做一次選擇，嚐試我以前沒有嚐試過的專業。”林雪策有些忐忑地道，“你們覺得怎麽樣？”
“當然可以了。”小海兔率先道，“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們永遠支持你。”
小黑貓認真道：“你可是妖王，你想做什麽都行。”
小珍珠鳥：“啾啾！！”
林雪策看向吳歸，結果發現淚腺發達的吳歸，不知不覺已經眼淚汪汪：“寶寶，高考那麽累，你不怕再來一次啊？”
林雪策搖了搖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不怕考試，倒是因為有你們的支持，我才有這種試錯的機會……”
他上輩子是孤兒，經濟條件不大好，所以雖然成績不錯，但專業還是選擇了比較穩妥，能賺錢的金融相關。
而這輩子，如果林雪策現在還在林家，他絕對不敢有這種想法，更不可能做下決定，說出來了。
在吳歸的幫助下，如今的林雪策不愁生計，也不用滿足他人的期盼，終於可以自己做一次選擇。
“嗚嗚，我們寶寶太不容易了，明明這麽聰明，卻過了兩輩子苦日子。”吳歸當即抹淚道，“寶寶你放心，你一定沒問題的！上一世你一邊上學，一邊打工養活自己，都考了那麽高分，這一世更不用說了，林家那麽惡劣的環境，你還能考上H大。”
吳歸道：“這一次，什麽都不用管，什麽都不用愁，隻要安心學習，做你最想做的事情就行！”
雖然早就預料到妖怪崽崽們會支持他的決定，但當真正收到鼓勵和認可，林雪策還是十分開心感動。
他用力地點了點頭：“嗯！”
別墅內，林雪策和妖怪崽崽們其樂融融地享用早餐之時。
遠在千裏之外的淨水村，大清早地，也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雖然已經是清晨十分，但天氣陰冷，還夾雜著小雨。
海京市的太陽已經升起，淨水村卻依舊陰沉沉灰蒙蒙的。
《鄉水間》已經完成了拍攝，李聲早就帶著劇組人員離開。
殺人案也成為了一樁懸案，案件檔案暫時封鎖。
外人紛紛離開，將淨水村最後一絲熱鬧帶走。
原本村民就不多的淨水村，發生了這麽多事後，更顯得荒涼幽靜。
剛剛出關的淨水道長，撐著一把刻滿隱形符咒的黑傘，緩緩漫步在雨中鄉間泥濘的小路上。
雨水拍打，泥水飛濺，卻半點也落不到他素淨的道袍上。
當走到村長家時，握著傘柄的手微抬，黑色的傘下，露出一張年輕慈悲的臉。
他留著一頭黑色的長發，簡潔地紮起。
身型如竹，皮膚白皙，眉目如畫，乍一看上去，是一位年齡不過二十左右的清俊青年。
唯獨那雙眼睛，眼珠發灰，眼白略微有些渾濁發黃，完全不是年輕人該有的神態。
連續幾天的大雨將村長家徹底打濕，院內的血水已經被清洗幹淨，但不知怎麽的，這棟房子，反而越發顯得陰森恐怖起來。
根據警方猜測，三名死者，是在室內被折磨地去了半條命後，拖拽到室外才死的。
也就是說，整棟房子，都遍布著他們曾經被虐殺的痕跡。
這樣的一棟房子，普通人看一眼都覺得晦氣，更不用說靠近了。
自從發生了殺人案後，淨水村內，能搬走的村民都離開了這兒，即便留下的，近日也減少出門頻率。
下雨天，又是村長家，附近一個多餘的人影都沒有。
對於這種現象，淨平道長不僅分毫不懼，甚至麵露期待之色。
這是他很久以前，為自己出關準備的禮物。
人世間，陰陽相克，卻也相容。
人死後化作鬼影，鬼影通過殺人變成厲鬼。
而修道之人，通過修煉，卻可斬殺厲鬼，肅清世間濁氣。
可謂相生相克，相克相生。
淨平道長因機緣巧合窺得大道，步入修煉者的行列。
但奈何他天資愚鈍。
同門打坐修煉，不出十年，至少能達到煉氣的水平。
可他入門二十年，還與普通人無異。
就在他以為自己此生不過如此的時候，一次偶然，淨平忽然發現，自己在煉鬼上，竟然格外有天賦。
將厲鬼煉化後，化作純淨的力量汲取，不僅能快速增長修為，更有返老還童，甚至長生不老的奇效。
他二十歲才成為修煉者，四十歲都達不到煉氣。
但自從學會煉鬼之後，不到二十年的時間，他已經能和不少當時大能者平起平坐。
由於淨平出自玄門正派，自他修煉起，如今已經過去四十年，不僅沒有被反噬，反而修為越發精進。
他又素來擅長偽裝自己。
因此不少人都以為，他是大器晚成，後期成才的人。
為防止自己的秘密被發現，淨平也格外謹慎小心。
知名的凶宅，他不去，圈內人人皆知的厲鬼藏身處，他也從來不曾踏足。
這個世界雖然鬼影多，但厲鬼卻稀少。
再篩選掉這些名氣大的，剩餘的厲鬼委實不多。
無奈之下，淨平道長隻好自己想辦法，看看能不能人為製造一些出來。
無關緊要的人找他幫忙時，他往往故意給出看似正確，實則起反效果的指引。
如這淨水村的張記麵館夫妻，打了無數女胎，早已被鬼影纏上。
不過這些鬼影還很弱小，遠遠達不到淨平道長的需求。
反倒是那八歲的女童，倒有幾分潛質。
見這對夫妻不得男胎誓不罷休，淨平道長心中構思出了個絕妙的主意。
由親生父母將女童親手殺死，女童死後，在那群女嬰的幫助下，定然能形成鬼影。
但這還不夠，鬼影到處都有，厲鬼才是稀罕物。
這女童有成為厲鬼的潛質，必須曆經挫折打磨，方可成功。
為此，淨平道長特意給全村人贈送了平安符。
平安符可護住人的性命，保護那對夫妻不被鬼影近身。
但也隻能防得住鬼影。
隻要女童能進一步變成厲鬼，平安符將再也無法阻擋她複仇。
這是一顆試煉石，看似短暫地護住那對麵館夫妻的性命，實則卻可將女童打磨成淨平最渴求的修煉材料。
三個月前，當得知淨水村女童已死，淨平道長迅速開始閉關，為這次修煉做準備。
他運氣絕佳，閉關時期，迎來了鬼主降臨日。
天地間陰氣大盛，淨平道長趁著他人不注意，竭盡所能地將陰氣收進寶物之中。
而今出關，又恰逢淨水村出事。
當知曉淨水村三條命案後，淨平道長內心當即大喜過望。
如此暴戾的殘殺，看來厲鬼已經練成，正是他去摘取果實的最佳時機！
懷著滿心期待，淨平道長神不知鬼不覺地重回淨水村。
推開門後，淨平道長收起傘，緩緩踏入村長家。
他一手拿傘護身，另一手捏住早已開始燃燒的珍貴符咒，每一步看似閑庭信步，卻走得格外謹慎，做好了隨時麵對厲鬼，將其拿下修煉的準備。
結果……
一個小時過去了。
兩個小時過去了。
三個小時過去，淨平道長手中珍貴的符咒燒完，淨水村也即將迎來陽氣最旺的正午時分。
他繞著村長家，裏裏外外前前後後，走了不下二十圈，竟然一無所獲！
淨平道長不信邪地離開村長家，又去了張記麵館，還有河邊等處，來回轉悠了好幾遍。
結果別說厲鬼了，連鬼影都沒有了！！
整個淨水村，一片寧靜祥和。
宛如……這裏曾被人清空過。
所有的鬼影、厲鬼……全都被帶走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淨平道長臉色鐵青。
不敢相信算無遺策的他，這次竟然栽了這麽大個跟頭！
是誰？！簡直膽大包天，連他淨平的東西都敢搶走？！
作者有話說：
大家晚安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