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 虎頭蛇尾
寧月看著眼前噬人的目光,就像一隻站在老虎嘴邊的老鼠一般。眼神閃躲,求救的目光望向身後的靠山王,「太爺爺,到底怎麼回事?我爹……他到底是誰啊?」
「你爹寧缺五十年前來到京城,宛若仙人臨凡,和我們兄弟幾人相遇相識。我們相見恨晚,很快就成為了知己好友。而這位九天玄女,就是你爹的妹妹,你應該叫他姑姑……」
「姑姑?」寧月茫然的問道。
「閉嘴!一個凡間女子,怎麼配給哥哥生兒女育?你娘是誰?」九天玄女暴怒的瞪著眼睛抓狂的問道。
「我娘……」想到這個問題,寧月突然瞪圓的眼睛,回頭看著祁連王和靠山王心瞬間顫慄撕裂。禽獸啊,喪心病狂啊,老爹竟然能幹出這樣的事?竟然娶了朋友的孫女?這……這簡直在挑戰倫理的極限啊。
不過……不對啊,老爹死的時候看起來也不到三十,歲月彷彿根本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但回頭看著眼前怒發沖寇的九天玄女,寧月竟然有些無奈的認同了。
難道世上真的有神仙?難道真的有人能長生不老?如果沒有,那眼前的這個怎麼解釋?自己老爹如果真的是五十年前的寧先生,那麼又怎麼解釋?
「你娘是誰?」再一次,冰冷的聲音響起,尖銳的刺入寧月的腦海。
寧月眉頭一皺,臉色也瞬間化為冰寒,「我娘死了二十年了,怎麼,你想去見她?」
「死了?」九天玄女微微一愣,「你爹呢?」
「也死了,十五年前,死於風寒!」寧月冷冷的回道,輕輕的撥開九天玄女的手臂,緩緩的整理起身上的衣服。
「也死了?」九天玄女眼神一震,最終默默的的搖了搖頭,「你爹一定不是我哥哥……一定不是……我哥哥不會死,如果他真的願意和一個凡人結婚生子,他也不會允許那個凡人死。一定不是他,一定不是!
莫祁峰,你不願意告訴我就算了。我會親自去找,哥哥不會死的,他是永遠不會死的。他已經斬斷了生死界限,他是永恆的……」
話音落地,九天玄女的背後突然間伸出一對美麗的晶瑩的蝶翼,蝶翼拍打,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天際。
「瑤兒——」祁連王大聲驚叫,身形也是一閃便消失不見。一瞬間,兩個恐怖的問道境界強者便消失不見,唯有寧月等七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過了許久,也不見祁連王返回,玄陰教主的臉色漸漸的變得漆黑,咬著牙關臉頰劇烈的顫抖,手指握拳,粗重的喘息彷彿老牛的咆哮。
聽說過坑爹的,但沒見過這麼坑兒子的。看著漸漸圍攏的五人,每一個都是武道之境的高手。從寧月臉上的笑意,玄陰家族看到了滿滿的惡意。
五個武道高手圍著自己,哪怕之前四人已經受了傷。但即便如此,玄陰教主也知道自己插翅難逃。玄陰教主知道自己完了,但他卻也不甘心坐以待斃。
身上黑煙彷彿狼煙一般直衝天際,玄陰教主不屈的眼神直直的盯著莫無痕的眼神。水月宮主悄悄的來到玄陰教主的身邊,同樣的氣勢升騰,同樣的驚天動地。
莫無痕緩緩的來到人前,直直的盯著莫君邪的眼睛,「方才祁連王不願殺朕,因為朕是他同宗同源的至親,同樣的話,朕也說給你聽。
朕不殺你,就算你陰謀造反,但朕不能殺你!只要你願意,朕甚至可以封你為親王,世代享受富貴榮華。我莫氏宗親,人數稀少,本是同根生,為什麼不能攜手並進卻要殺個你死我活?」
「哼,本座不稀罕,莫無痕,你也別假惺惺的了。如果你真的這麼想,當初為何要派人來九幽嶺刺殺老頭子?哈哈哈……這個時候,倒是裝作一副寬宏大量了?」
「你說的沒錯,我承認!」莫無痕面不改色的淡淡一笑,「那個人的確是朕派過去的,但是,此一時彼一時。方才祁連王呵斥你的話,何嘗不是在呵斥朕。
在氣度方面,朕有所欠缺,只想到了皇權永固卻忘記了親情血脈。固然皇位有歸屬,但這天下終究是我莫氏的江山。朕既然擁有吞吐日月之志,定然要有海乃百川的胸懷。朕今日說的話,永遠有效,皇叔何時回來,朕都歡迎。」
「別以為說了幾句好聽的話,本座就會心甘情願的任你驅使。莫無痕,不要給我機會,只要給我機會,本座定當捲土重來。你當真要放我走?」
「君無戲言!」莫無痕輕輕的一甩袖子轉身向著皇宮走去。
「哈哈哈……莫無痕,你不要後悔——」話音落地,身形一閃便和水月宮主消失在了原地。天地再一次靜止,天空也恢復了原來的顏色。
寧月悄悄的來到了莫無痕的身後,「皇上,這也許是唯一一次可以擊殺玄陰教主的機會,您真的願意放棄?」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至少祁連王在一天,朕就不能動他一根汗毛。」說著,莫無痕緩緩的轉過身,「諸葛巨俠,紫玉真人,朕多謝兩位能出手相助。若無二位,朕今日怕早已凶多吉少。」
「皇上言重了,貧道自始至終都沒有幫上上么忙。」紫玉真人略顯尷尬的說到。
「皇上無需多言,捍衛蒼生,諸葛青義無反顧。皇上,如今強敵已退諸事皆了,是不是該讓太子殿下和滿朝文武回京了?」
「也是,紫玉真人可願意在京城逗留幾日,朕等忙完手中瑣事再好好答謝真人!」
「京城已經很久沒來了,貧道也想四處看看。只是這京城的百姓……」
「他們只是去了臨近城池暫時避難,等朕將安民告示貼出,他們自會回來。這幾日,就委屈真人了。寧月,真人就交給你招呼了,切勿怠慢。」
「臣遵旨!」
一場顛覆皇朝的動亂,幾乎就這麼鬧劇般的結束了。祁連王追九天玄女而去,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也沒有見到他再回來。而祁連王一去,所有的危機也就塵埃落地。
祁連王不可能再回來了,就算回來也不可能再逼莫無痕交出皇位了。事不過三,皇權之位不是過家家,就算莫無痕答應,天下百姓也不會答應。
唯一可惜的是玄陰教主沒有伏法,而且還是莫無痕放走的。沒辦法,祁連王還活著一天,誰也不能對玄陰教主動一根手指頭。寧月理解,滿朝文武也理解。
京城的百姓盡數回歸,街道上也再次熱鬧了起來。對於老百姓來說,只要沒有蒙受什麼重大損失,日子就照樣過得去。沒有多少茶餘飯後的討論,畢竟要為了生存生計而忙碌。
朝堂之上忙得熱火朝天,畢竟夜魔軍叛亂不是小事,而是動搖國本的大事。叛亂雖然鎮壓了,但後續的一大堆問題都要處理。不說別的,就是夜魔軍留下的那一片空白該怎麼辦?
草原胡虜雖然被祁連王一語呵退,但涼州卻不能就這不管,但是剛剛將離州的守軍撤銷,軍部上下忙得不可開交,就是禁軍換防守軍,還有一大堆需要調整。
所以莫無痕先分出了十萬禁軍進駐涼州意思一下,好在短時間內草原胡虜不會再次來犯。趁著這個時間,莫無痕先把內部的問題處理了。
北風刺骨,夾著著冰霜。塔塔木八十萬大軍連敵人的一根毛都沒有碰到就狼狽的退了回去。雖然那是天神的恐嚇,但軍令如山,尤其是草原這個殘酷的地方更是容不得一絲人情。
如果是吃了敗仗,為了保住更多的兒郎而選擇撤退。安拉可汗也許也只是責罰一下但也不至於痛下殺手。但是,八十萬大軍,一個沒有少,就是去空蕩蕩的涼州境外溜達了一圈,彎刀都沒有出鞘就狼狽的回來了?
別說安拉可汗不能接受,就是塔塔木自己也不能接受。所以塔塔木自知就是回到了王庭,也是死路一條。要是換了別人,也許就領著這八十萬大軍反了。但塔塔木不一樣,他是安拉可汗的心腹,也是安拉可汗最忠誠的兄弟。
達到王庭,並沒有人迎接,也沒有安拉可汗的黃金衛隊出來將塔塔木拿下。就像平常的日子,沒有一點的特殊。但是塔塔木心底知道,沒有特殊就是安拉可汗的態度。
沒有迎接,代表安拉可汗對他們的回來很不滿意。沒有衛隊捉拿,代表安拉可汗並沒有治罪。因為安拉可汗治罪的一貫作風先是問罪。安拉四個講規矩的人,就算要你死,也得讓你死的心服口服。
塔塔木讓大軍回到營地,就這麼悄無聲息沒有一起一絲一毫的異動。然後自己回到了自己的家,仔細的沐浴了一下,告別了妻兒后自然隨意的向安拉的王庭金帳走去。
金帳不是黃金打造,也不可能有那麼多的黃金任由安拉揮霍。說是金帳,只不過是一頂巨大的帳篷。高聳彷彿一座金字塔,佔地碩大就算在帳篷之中裝上三五幢別墅都綽綽有餘。
塔塔木緩緩的走向金帳,兩邊的衛士一動不動,眼神冰冷的看著塔塔木走過。換做以前,他們也絕對不敢用這樣的態度對塔塔木。塔塔木心裡無比的清楚,他們受到了安拉可汗的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