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許曼言以保護者的姿態, 不閃不避,任何人想要為難愛德華,都必須先過她這關。
她目光如刀, 短短距離,硬生生在江安珍、傅萱、傅臨江和她之間畫出一道天塹,隔著跨越不過的親疏有別。
傅萱忿忿然出聲。
“原來是你, 許曼言, 怎麽著, 你們在這裏鬧事打人還有理了?”
“當然是我們有道理。”
許曼言不慌不忙地點頭,視線在幾人身上轉過, 落在傅臨江身上。
“我們沒招誰沒惹誰,隻是參加完拍賣會從這裏路過準備回家,偏偏這位傅先生死乞白賴的上來糾纏我, 愛德華實在看不過去, 為了維護我的安全才出手和他打架。真要論錯處,雙方一半一半,但是在名聲上,恐怕是你們傅家損失更大。”
玫瑰園畢竟是傅家的地盤,人多勢眾, 她不想讓人真把愛德華綁起來,更不想鬧到警察局去, 如果因為雙方身份敏感上了社會新聞版麵, 再想將事情壓下去就難了, 對馮諾公司的形象也有損傷。
當時發生了什麽事情, 隻有三個人在場, 她隻要咬死傅臨江有錯在先, 是傅臨江對她糾纏不休, 愛德華出手的過錯在主觀故意上便大大降低,從無故傷人變成了過當防衛。
許曼言言辭如刀,字字戳在傅臨江要害處。
“我知道江太太很氣憤,作為受害者,我比你還氣憤。你要是想鬧大,可以,但最好考慮清楚,如果事情被鬧大,上社會新聞對傅氏集團的影響,恐怕股票會跌不少。”
………
“若是不相信我的話,盡管調取前些日子我家門口的監控,你兒子騷擾我的事情肯定拍得清清楚楚的,到時候,看警察會相信誰的話。”
聽許曼言話說得如此篤定,本來就擔心兒子對她感情死灰複燃的江安珍不由得將信將疑,連帶著傅萱也猶猶豫豫,不知道該怎麽處理,眼神閃爍不定。
兩人的目光都落在傅臨江身上,期待著他為自己反駁一句。
其實隻要傅臨江出聲否定,許曼言再怎麽狡辯,出於以往的信任和威信,大家肯定選擇相信他。
但傅臨江偏偏什麽辯白都沒有。
他怒極反笑,溢血的嘴角咧開,麵色冷到極致,又有幾分滲人的慘烈,“你還真是……”
令人大吃一驚。
眼前的許曼言陌生到令他懷疑人生。
顛倒黑白,牙尖嘴利,又絲毫不念舊情。
“還有事嗎,要不要報警,不要報警的話我還趕著回家睡覺休息。”
眼見傅臨江沒有當眾為自己辯白,許曼言暗自鬆了口氣,她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趁著眾人六神無主,拉上愛德華步履匆匆的離開了玫瑰園。
傅臨江臉上受了傷,愛德華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俊朗麵上幾塊青紫觸目驚心,效果跟毀容差不多,看得許曼言心裏生氣,又給傅臨江狠狠記了筆賬。
兩人先開車去二十四小時藥店,買了用於外傷的藥品,許曼言坐回車上,先給愛德華上藥。
一個沒注意,手上動作稍微有點重,愛德華呲牙咧嘴地想躲開。
“不用,過幾天就好。”
“別動,再不老實我就向媽媽告狀,告訴她你在這邊和人當眾打架。”
許曼言將人按住,將臉上明顯的地方都塗好才作罷。
揉著用力過度酸疼的胳膊,愛德華聽她說要告狀,眉頭皺起。
“你居然還想告我狀,我是為了給你出氣才揍他的!當時那種情況,就算是大哥二哥,甚至是爸爸,知道那個男的是傅臨江,誰不衝上去把他往死裏揍。”
見鬼的出氣,更生氣了還差不多!!
許曼言翻了個白眼:“首先,我不覺得你這種幼稚、野蠻、沒有頭腦的行為,是在為我出氣。“
她從塑料袋裏翻出一瓶止痛消腫噴霧,遞給愛德華,要他自己給其它地方上藥,然後踩動油門,將車往家的方向開,繼續沒好氣地說:“其次,我也不覺得哥哥和爸爸會像你一樣,在大庭廣眾之下衝動行事。
愛德華:“……”
“他們智商段數都比你高,再怎麽想整傅臨江,至少知道找別的人去辦,會把自己摘幹淨,不會像你一樣衝動得跟個失去理智的野獸似的,先把自己給陷了進去不說,還要我強詞奪理的撈你出來。”
這倒是!
愛德華挑眉,“曼曼,你剛才臨場應急的反應,讓我……那個詞什麽來著,刮目……”
“刮目相看!”
許曼言白了他一眼。
“對對對,就是這個。”
愛德華壓了壓疼痛的眼角,將玩笑的神色收斂,“
你和傅臨江的事情,雖然之前答應過讓你自己處理,但我現在才發現,幾次和他偶遇,你都選擇刻意隱瞞完全讓我蒙在鼓裏,是不是如果我沒發現,你就打算一直糊弄過去,就這麽算了。“
許曼言陷入沉默。
在愛德華皺眉,以為妹妹默認壓根沒打算找傅臨江討回公道的時候。
卻聽到決然的否定。
“不,我會找他算帳,時間早晚而已。”
就算不為自己,也為了打臉值,為了西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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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諾公司參與到玫瑰園拍賣會的人中,不止許曼言和愛德華,還有其它以別的身份拿到邀請函的人,雖沒看到後麵打架的場麵,但兩人進入大廳時的親昵,正好被直落眼底,瞧個正著。
此事不拿來八卦,還有什麽樂趣可言……
消息在公司內部傳開,尤其在市場部口口相傳得厲害,正好坐實了前段時間送花人是愛德華的猜測。
許曼言真的上位了!!!
方芹率先過來擠眉弄眼的恭喜。
“曼言,真有你的!那位愛德華少爺來公司兩年,身邊鶯鶯燕燕有想法的不少,正兒八經談的一個都沒有,還是曼言你有魅力。”
許曼言開始還有點意外怎麽花不送了還有人浮想聯翩,想反駁一下:“我們不是……”
“知道知道。”
方芹擺擺手,心照不宣的樣子,“要低調暫時先不承認是吧,到時候成了少奶奶,記得關照我們這些舊同事。”
幾番解釋不清楚,許曼言不勝其擾,索性放任自流,反正不久之後會真相大白,到時候跌破眼鏡的不會是她。
午後,溫方故意晃到她麵前。
他陰陽怪氣地說,“做女人就是好,就算沒能力,靠一張臉,半夜裏去敲一敲房門,還可以有出頭機會!”
意思是她靠身體上位。
許曼言上上下下將他掃了眼,語帶不屑,“長得好看是爹媽給的基因好,又沒有錯。難道要像溫組長這樣,身為一個沒臉沒皮的男人,隻能搞些歪門邪道去搏業績。”
沒等溫方出聲反駁,她又嘖嘖道:“還有,溫組長你對那種上不得台麵的事情這麽駕輕就熟,是不是從前幹過不少,這組長的位置來得真的光明正大嗎?”
“你不要血口噴人!”
溫方自覺受到了侮辱。
辱的就是你!
許曼言眉眼生風,唇畔生笑,語調上揚,毫不掩飾話裏話外的戲謔和鄙夷。
“我就算囂張了你又能拿我怎麽辦,前些日子不是找過人事部想開了我嗎,盡可以再試試,看到時候是我先走,還是你先走!”
這話說得有底氣,算是徹底撕破臉了。
不是沒有背景的人能說出口的。
圍觀的眾人瞠目結舌。
溫方沒想到自己反而成了丟臉的那個,嘴裏咕噥了句挽尊的“你等著”,灰溜溜地走了。
徐笑笑撫掌,豎起個大拇指。
“姐,你今天,真的剛!”
許曼言雲淡風輕地笑了笑。
她隻是還憋著昨天晚上的火,逮著看不順眼的溫方,順便發泄了出去罷了。
徐笑笑湊近低語,“剛才你罵他罵得那麽厲害,我真怕他會暴怒,做出什麽舉動。”
“不會的。”
許曼言搖了搖頭,“他這種人,習慣了欺下媚上,隻要我表現足夠硬氣,後麵有他必須討好的人給我撐腰,就不敢真的對我怎麽樣。”
“有道理。”
徐笑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好奇問,“曼曼姐,公司的情況你應該摸得差不多了,打算什麽時候公開……”
話沒說完,但許曼言知道,說的是擔任市場部經理的事情。
她點頭,淡淡答道:“快了。”
既然所有人都以為她是靠愛德華上位,那她不介意添柴加火,讓謠言傳得更猛烈一點,到時候打臉值想必很可觀。
想到此,許曼言看向身邊的徐笑笑,“笑笑,你媽媽那邊最近有沒有什麽公益活動,我想跟著一起參加,如果有可能的話,還可以用公司的名義捐助,為公司做宣傳。”
想必以傅母江安珍的喜好,這種場合向來熱衷於出席,偶遇的概率極大。
徐笑笑忙答應,“應該有,我媽最近都在忙這些。我今晚回家問問,有消息了告訴你。”
果然,在吃晚飯的點,許曼言收到了徐笑笑的回複。
【啟明星計劃,為失明兒童籌集治療費用辦的畫展,就在這個禮拜的周末,曼曼姐你去不去?】
去!
許曼言果斷接受。
徐笑笑天然的願意和她呆在一塊,馬上又發消息過來。
【那我也一起去,有曼曼姐你在肯定不無聊。】
許曼言麵上浮現出一絲笑。
【當然不無聊,指不定還會有驚喜。】
坐在旁邊的西米看見她笑,睜著眼好奇地問:“媽媽你笑什麽,是有什麽開心的事情嗎?”
“沒事,媽媽要去打怪獸。”
揉了揉西米的小腦袋,許曼言將昨晚意外獲得的上百打臉值兌換成能量渡了過去。
再接再厲。
論肥羊,誰都比不過傅臨江和他的極品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