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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成了一匹不得不回家過夜的野狼

  第24章 成了一匹不得不回家過夜的野狼


    苗靖在繁重的學習之外, 心情偶爾會焦慮惘然,會寂寞孤單,還有些糊裏糊塗的不明白。


    沒等她想明白, 陳異身邊開始有了女生的痕跡——他身上沾著香水味,有人跟他煲電話, 給他送禮物。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初中時候陳異在學校就很受歡迎, 職高那幾年,小太妹們喜歡圍著他上網聊天打遊戲,有時候跟呆毛一起在樓下找陳異, 苗靖不記得自己那時候在幹嘛, 也許還縮在殼裏,但心情至少沒有現在這樣奇怪。


    寒假有半個月的假期,陳異畢業後, 不再需要苗靖動腦子賺錢,兩人分工明確, 他出錢出力幹粗活, 她包攬精細家務活,趁著過年準備年貨, 給兩人置辦新衣,在人來人往的衣服賣場, 苗靖看見闊大鏡子裏迎麵走來一個女生,眉眼素淡, 衣服樸素臃腫。


    雖然在重點高中,但學校漂亮又耀眼的女生不少, 女生們開始學習化妝和搗鼓發型, 即便是在理科班, 身邊女生也會抹一點閃亮的唇膏,討論下穿衣搭配和各種漂亮精致的小玩意。


    苗靖對陳異那句“長得跟麵條似的”調侃記憶深刻,她躊躇了很久,試穿了一條淺色的毛呢連衣裙,掐腰微蓬的裙擺,長度到膝蓋,露出光滑纖細的腿,裙子質感不算好,但勝在她年輕潔淨,看著鮮嫩,苗靖猶豫買下裙子,又去小店花二十塊錢買了一支口紅,買衣服還送了一雙黑色絲襪,但苗靖沒穿過絲襪,總覺得奇怪,藤城冬天並不算太冷,有女生光腿出門,她覺得自己光腿也能扛下來。


    第一次穿這條裙子是春節她跟陳異去遊樂園玩,不僅有他倆,還有波仔他們好幾個人,意外來了新麵孔——漂亮的年輕女生,眼睫毛濃密得像扇子一樣,全身上下精致得無懈可擊,妝容看不出實際年齡,毛衣緊裹身材曲線,高聳胸脯前還鏤空了雪白一大塊,玫紅色的大裙擺,黑絲和高跟鞋,一下子把苗靖秒殺得黯淡無光,當然陳異的目光可能壓根忽略了苗靖,女生的高跟鞋實在太高,她整個人妖妖嬈嬈掛在陳異臂膀裏,對別人不太感冒,但喜歡咬著陳異的耳朵說話。


    苗靖和波仔組隊,玩摩天輪和旋轉木馬碰碰車海盜船,陳異摟著女生軟腰,兩人如同連體嬰,臉上蕩漾著曖昧笑意,苗靖坐在高高的摩天輪上,扭頭就能看見隔壁吊艙有人接吻,傷風敗俗喪盡天良,波仔笑嘻嘻說異哥的初吻終於貢獻了,冷風灌進來,卷著苗靖纖細麻木的小腿,有抽筋的痛感。


    再一起吃飯,飯桌上男生們喝酒抽煙,苗靖被安排到和女生坐在一塊聊天,漂亮女生淡淡瞟了苗靖一眼,問她是陳異的妹妹?苗靖點點頭,女生閑閑說沒血緣關係,也算不上妹妹吧,長長美甲敲著手機屏幕,再突然想起什麽,扭頭瞥一眼,目光從上到下掃過苗靖,露出個不知道什麽意思的笑容。


    苗靖呐呐無言,手指冰涼蜷縮,陳異無意抬眼,看她臉色雪白,唇色發青,沒穿外套,挺罕見穿著鵝黃色的顏色,像春天還未舒展的葉,肩膀格外單薄,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扔在她身上,讓她穿好。


    她裹在寬大的衣服裏,但女生已經撲進了陳異的懷裏,笑嘻嘻說他身上好燙好暖和,陳異抽了口煙,把肩膀攏進自己懷裏,笑臉對著人吐了口煙圈。


    吃完飯回家,有那麽點不依不舍的意思,女生有意跟著回去,陳異模模糊糊想應下,躊躇間看見苗靖站在路邊等他,披著頭發,小小一張臉木木的,眼睛茫然睜著,神情當然談不上高興,穿著他的外套,兩隻胳膊搭在一起,長長的袖子垂過指尖,衣擺長到大腿中間,露出一點卷邊的鵝黃色裙擺,兩條腿細直,無暇潔白到刺眼,他才驚覺她怎麽那麽白,一直記得小時候是個黃毛丫頭。


    陳異鬼使神差沒點頭,帶著苗靖回了家,路上問她喜不喜歡這個女生,苗靖麵無表情,問跟她有什麽關係?陳異被她噎了下,衣袖擦過她的膝蓋,冰冷滑膩,後知後覺問她怎麽不穿褲子,苗靖在他手背狠狠拍了下,往旁邊挪了挪,倔倔咬著嘴唇沒說話。


    這回傻子也知道她有脾氣,至於為什麽發脾氣,隻能陳異自己猜。


    那個漂亮女生,後來也來家裏找過陳異兩次,暗地打量隻有兩個人的家,陳異那時還沒什麽防備心,第一次接觸異性,應說盡說,女生知道陳異養著個拖油瓶,對苗靖的態度隱晦不明,有點居高臨下的意味,苗靖表情冷漠,自覺出門避讓,天黑透也不回家。


    陳異這才察覺兩人不對盤,把苗靖找回家,她坐在書店地上看書,清湯掛麵的直發擋住臉,一雙眼睛直直盯著他,等他走進,又硬硬的扭頭。


    “怎麽這麽晚不回家?”陳異牽起墜在她臉頰的一縷長發,厚重又滑順,看著比以前順眼多了,知道女孩子也要吃好用好,才能養得漂亮。


    苗靖不理他。


    “看什麽書,買回家再看。”他去搶她手裏的書,苗靖俯身護住,抱著書快快走開,兩邊書架又高又密,迷宮似的,苗靖不想理人,左彎右拐隻想把陳異甩開,偏偏他不依不饒跟著,兩人在書架裏繞來繞去,最後陳異掉頭踅轉,站在拐角處守株待兔,苗靖額頭猛撞在他胸膛上,陳異吃痛抽氣,伸手一攬摟住苗靖肩膀,再含笑揉自己胸膛,低頭一看苗靖眼眶裏水光流轉,瑩瑩瀲灩,這雙漂亮的眼睛撞到心裏,也呆了一瞬。


    人還是嬉皮笑臉,強摟著她的肩膀往外走:“我知道她對你不客氣,你不喜歡那咱們就算了,我也不喜歡這款,嬌滴滴的煩死個人,再換個,換個更漂亮,溫柔的。”


    “你當自己選妃啊?”苗靖語氣冰冷,咬牙,“狂妄自大。”


    他語氣閑閑,不以為意:“女人那麽多,哥有資本,選選怎麽了?”


    苗靖全身血液如凍,忍不住要啐他的臉,恨恨甩開他的胳膊,快走兩步,又被陳異硬扯回來,懶洋洋把身體架在她肩膀上:“別鬧,回家去。”


    “我不回去。”


    要是能走,要是有地方可以去,她也走了,跑了,誰要孤零零待在那家裏。


    “人都走了,你不回去去哪?”他嗅到她發頂的馨香,不知道是花香還是柑橘類的香氣,幽幽淡淡的挺好聞,低頭再聞了聞,心裏模模糊糊的燥意似乎被撫平,脫口而出:“要不要去買東西?”


    “買什麽?”


    “我不知道啊,你們女的不是最喜歡那些香的,好看的,買點洗發水沐浴露,耳環項鏈什麽的。”


    “我沒有耳洞。”她冷冷回他,“我不戴首飾。”


    他低頭一看,還真沒有,小巧精致的耳朵,藏在頭發裏不見天日,雪白透著淡紅,耳珠圓潤軟薄,沒有骨頭的溫玉。


    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他愛看那種長長的流蘇耳墜在纖細肩頭婀娜搖曳的晃影,也建議她:“去打個耳洞?”


    苗靖頓住,唇角徐徐展平,十七歲的女生怎麽會沒有愛美的渴望,她就真的跟著陳異找了路邊一家飾品店,打了兩個耳洞,挑了一對米粒大的珍珠耳釘,她在鏡子裏偷偷望了幾眼,真的很好看。


    漂亮女生還沒來得及確立關係就悄然退場,還沒等苗靖耳洞的傷口完全痊愈,陳異馬不停蹄換了新的約會對象。


    新的香水味和新樂趣,男女相處像跳探戈舞,試探往來,眉來眼去,言語挑逗逐步升溫,刺激又新鮮,苗靖看著他,大概就像隻飛進花園裏的花花蝴蝶,滿園春色關不住。


    外頭日子一如既往混著,沒等陳異琢磨透女人的種種手段,苗靖突然進入了叛逆期。


    乖順溫柔、善解人意通通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生分、別扭、頂嘴嗆人、毒舌。


    先是不願意再接他遞過來的錢,苗靖省吃儉用,斷絕了吃飯以外的其他消費,算是陳異把錢放在她房間書桌上,她也原封不動還回來,再來就是剪回了小丸子發型,把她那把厚重的長發賣掉換錢當生活費,陳異實在不理解她的轉變,苗靖也開始跟他吵架,他難得淩晨三四點收工回來,不管多輕手輕腳,她鐵定寒著臉說他吵她睡覺,要是等她出門後再回去,第二天她又板著臉不理人,罷工不做飯不洗衣服,陳異調侃兩句,她拗著臉憋著淚,說總有一天,她會把她欠他的、花他的錢都還給他,兩不相欠,一副勢不兩立涇渭分明的陣仗,明明他什麽也沒說。


    發展到後來,苗靖已經不願意跟他說話,兩人無緣無故悶在家裏冷戰,春夏之交,天氣漸熱,大家都換了短袖薄衫,苗靖的夏季校服學會了收線掐腰,纖弱得隻有薄薄一撚,衣領扣子少扣一粒,露出雪白的脖頸和鎖骨,再翻出她初中的舊裙子縫補幾針,依舊能穿上,她現在個子拔高,那麽短的裙子能穿嗎?陳異看著她那截光溜溜的大腿,臉色黑沉如鍋底。


    再有就是學校班主任給陳異打電話,說苗靖最近成績波動很大,上課睡覺,晚自習無故逃課,請家長多注意關心,陳異氣得火冒三丈,去學校找苗靖,參加她的期中考試家長會,苗靖態度冷颼颼又別扭,問她別扭什麽,她又拗著臉不說話,再被陳異逮到她夜不歸宿,晚上和男生在網吧聊天玩遊戲。


    兩個人生活作息本來就不同,一天也難得見一麵,她還不省心,每天都讓他盯著讓他煩心,陳異那陣肺管子都快氣炸了,哪有心思招蜂惹蝶。


    “你他媽書還念不念了?你穿成這樣坐在網吧是不是有病?找抽是不是。”


    陳異太陽穴氣得鼓起,咬牙好歹沒在她麵前冒出一串葷話髒話來。


    “天這麽熱,別人都這樣穿,我為什麽不能這麽穿。”苗靖神色平靜,語氣淡定,“我又沒穿去學校,就在家裏隨便穿穿,有什麽不可以的。”


    “得,你愛穿什麽穿什麽,網吧那麽多男人,哼,等你被下迷藥拖到哪條巷子裏,早晚有你哭的時候。”


    “你挺有經驗?”苗靖秀眉一挑,“這種人渣,槍斃最好,流膿生瘡,五馬分屍死不足惜。”


    “苗靖!!你活膩了是不是?”咆哮聲震破屋頂,“我他媽的弄死你信不信?!”


    “信,怎麽不信,你反正最能打架,打死我好了。”她端端正正坐在沙發扶手,“我就不明白,我沒做錯什麽,不知道你生什麽氣。”


    “沒做錯什麽?你大半夜不在家睡覺,跟男生在網吧聊天?能聊什麽?”他叉腰凜然站在她麵前,雙眼瞪眼,血絲泛紅,“聊什麽?”


    “聊星星聊月亮,聊詩詞歌賦和人生理想。”


    小臉板著,眨眨眼睛:“你不也大半夜不睡覺,跟女人聊什麽?淩晨四點跟人站在樓下,黏糊糊站著摸來摸去,你怎麽那麽齷齪。生活作風這麽亂,小心得艾滋,全身流膿爛掉,吐血長瘡,一輩子被人避如蛇蠍。”


    “我他媽……我就親個嘴,你這麽咒我?”陳異被她氣得七竅生煙,咬牙氣笑,“我真他媽白養你幾年啊,你這個小白眼狼,跟魏明珍簡直一模一樣,我算是瞎眼了,我操他媽的。”


    腳下的凳子礙眼,被勃然大怒的陳異飛腳一踢,四分五裂。


    苗靖聽他提魏明珍,眉眼也瞬間耷拉下來,目光盯著那條摔得稀巴爛的塑料凳,冰冰冷冷:“對,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跟我媽一樣,那你也跟你爸一樣,我看你這速度,應該也能莫名其妙當爹,成為陳禮彬,再生一個陳異出來,虐待他,家暴他,讓他重複你的人生。”


    陳異身體劇顫,目光猛地一刺,陰鷙冰冷到了極致,麵容緊繃凶橫,高高抬起了自己的手,一巴掌狠扇下去。


    她貝齒咬著下唇,臉色全是倔強冷清,黑色玻璃珠的眼睛定定看著他,翹卷的睫毛連顫都沒顫一下,清澈的瞳仁裏全都是他勃然大怒的倒影,巴掌高高舉起,半途又卸力,最後扯她的臉頰,他彎下身,咧嘴對她冷笑:“那你也跟魏明珍一樣,一輩子靠男人為生,最後害死人,拿著死人財灰溜溜跟個老鼠一樣跑了,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當垃圾扔掉。”


    “我絕對不會這樣。”她一字一句,傲然挺起自己下巴,“等我長大後,我會過得很好,我會說一不二,我會讓男人追著我跑,我想要的全都能得到。”


    “切!”他不屑撇嘴,緊擰她的臉頰,讓她吃痛,“你別做夢,你現在什麽都沒有,要不是我可憐你,你早就餓死了,還不知道在哪兒當孤兒。”


    “我不要你可憐!”苗靖臉頰痛得飆淚,伸手抓撓陳異使力的手臂,擺脫他的桎梏,“我才不是拖油瓶!”


    長指甲在手臂上劃出血絲,陳異皺眉吃痛,戾氣再起,揮手一下下拍打她瘦弱的肩膀:“我他媽還沒揍你,你他媽還敢撓人?”


    她肩膀被他大掌拍得快要散架痛死,含淚瞳眸閃過一縷怒火,一股勁撞到他身上,揮出十根手指甲撓抓他的臉頰脖子,咬牙尖叫,“你放手,你別碰我。”


    “我□□能不能老實點,苗靖,你瘋了是不是。”


    “你才瘋了,你這個混蛋,你這個變態。”


    “我臉!!他媽的!!!”


    陳異氣得伸手把瘋子一推,苗靖踉蹌跌在沙發上,還抓著陳異的一條胳膊,張口狠狠往下一口,陳異皺眉吸氣,兩人扭打滾在沙發上,苗靖手腳都踹在他身上用力,撓得他心頭煩躁拱火,恨恨罵了聲操他媽的,高大身體往沙發一控,直接用體格把苗靖壓得動彈不得,他的下巴磕在她額頭,她的臉埋在他脖頸,柔軟的觸感擦過喉結,那觸感格外奇妙繾綣,尖銳的喉結莫名滾了下,再觸碰一點詭異的濕潤微涼,他怎麽不知道,那是女人的唇,苗靖的嘴唇。


    再往下,身體線條的起伏不容忽視,校服下的骨骼皮肉隱隱被感知,長及大腿中間的小裙子被卷蹭往上,滑膩肌膚的觸感隔著長褲也能被感知,陳異極緩慢閉了下眼睛,鐵青的臉色緩和了一下,撐著手從沙發上起來,陰沉著臉頭也不回進了房間,把門訇然摔上。


    苗靖被憋得滿臉通紅躺在沙發上,拽拽裙子,被陳異那熱騰健壯的體格一壓,重力感許久才消退,活動下四肢,翻了個身躺著,睜著大眼睛,綿密睫毛輕輕眨了下,眼神格外深邃靜謐。


    等苗靖從沙發上緩過來,也進了房間,把房門闔上,隔壁的房門打開,陳異搭著條毛巾出來,去浴室衝了個涼水澡,再不聲不響出門。


    這陣子他就有點懶洋洋的,沒興趣沒精力,像羽翼初豐又突然被折斷的鷹,爪子上套著鋼圈,撲騰撲騰翅膀飛不起來,每天晝伏夜出,煩心事一大堆,家裏還有個不省心的高中生,能怎麽辦?夜總會好幾百個年輕女生,哪一個人身後沒點離奇故事,上梁不正下梁歪,再過兩月就要暑假升高三了,苗靖要是有一天也混蛋成這個模樣,他心裏這股怨氣去哪兒發泄。


    兩人日不見月,還是天天冷著臉搞冷戰,飯桌上兩雙筷子沒一點動靜,陳異騰出精力暗戳戳盯著苗靖鬧幺蛾子,跟同事躲在角落抽煙,抽空望一眼群魔亂舞的舞池。


    半夜兩點,真是玩得最野最亂的時候。


    對講機裏突然說有個女生在大廳門口找他,他以為是哪個眉來眼去的女的,懶洋洋出去一看,就在進進出出的大門口,有個年輕女生楚楚可憐站著,腳下趿著雙人字鞋,清清涼涼穿著條藍色的吊帶睡裙,流光溢彩的彩燈流轉在她瓷一樣肌膚,像月夜的雪山之巔。


    他頭皮猛然發麻,眉頭緊皺,三步兩步趕上去,還未來得及出口嗬斥,看見她腮邊掛著的兩行清淚,眼眶通紅如兔子,臉色慘白,整個人都在發抖。


    “你怎麽來了?”


    苗靖顫顫巍巍伸手,揪住他的衣角,腮邊墜下兩滴清淚,細細弱弱吐出幾個字:“有人……家裏……”


    她斷斷續續哭著,話也說不清楚,陳異臉色沉沉,把西裝外套搭在她顫抖的肩膀上,摟著她往外走,才知道半夜有人居心不良,撬門撬窗想要為非作歹。


    找到一個男人的鞋印,門鎖有被銳器撬動的痕跡,洗手間的窗戶被石頭砸破了一扇,是要偷窺,還是想幹什麽?按理說不應該啊,他在這一片如雷貫耳讓人聞風喪膽的。


    陳異狠狠抽了口氣,露出個狠戾表情。


    苗靖抓著他的衣角,一直抹低頭眼淚:“我一個人……在家睡了兩年……有人偷看我……”


    媽的,十幾歲的女孩子,獨居怎麽不危險。


    陳異思前想後,真的被逼得沒辦法,換掉了夜總會內保的工作,成了一匹不得不回家過夜的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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