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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誰破防了

  第26章 誰破防了

    ◎合十的雙手可握不住武器,和尚◎

    “路上總會遇到礙事的麻煩東西, 不是嗎?”


    女人頭戴詭異形狀的獅麵獠牙麵具,操著一口刻意且甜膩過頭的聲線朝敘燃歪了歪頭。“於是‘我們’順手便解決了。他臨死時嘴裏還不停在說著要在走廊盡頭跟誰見麵呢,這便是人的執念嗎, 咯咯咯咯咯……”


    從女人喉口震動傳來的悚然笑聲響徹在耳邊。


    敘燃垂著眼看向慧無的屍體。


    大和尚臉上失去了慣有的溫和笑意,隻剩下死不瞑目的慘白皮膚與緊縮的瞳孔,像是在死前看到了某些驚悚而超出理解的畫麵。


    而就在今天下午, 他還那樣笑著對她說, “燃道友有沒有見過極樂界的夜晚?請再忍耐一天吧, 當飛船下一次停靠港口,你伸手便可觸摸到極樂夜空中最耀眼的那顆星星。”


    歸墟市沒有晝夜, 敘燃隻曾經在核心八城的中央屏幕上見到過星星。


    “……”


    她深深呼吸一口夾雜著獨特而熟悉腥辣氣息的夜風。


    平複半晌,開口道:“你如今將這一切都攤開在麵前給我看,是有絕對的把握能夠在今晚弄死我?”


    “咯咯咯咯……”


    女人再次宛如一隻巨大的節肢動物那般笑起來, 一邊咯咯咯地笑著, 一邊身形緩緩後退至黑暗中。


    敘燃看見,在那條自己來時經過的冗長走道邊緣,無數雙眼球在女人身後一齊睜開,呈現無規則地高速翕動旋轉。在這種地方出現這樣的悚然場麵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不好的事情,就像是昨夜那道被無聲刷開的房間電子門。


    她左手握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中了其中一隻眼球。在砰的一聲悶響之中, 空氣中似是隱隱傳來類似電線燒灼的滋啦焦響,而那對“眼睛”重新闔起隕落在黑暗中。


    “我所……經*¥$#^*……皆%^$#%)^成……”


    “無上……歸、歸命……”


    【我所到之地, 皆為涅槃。


    我所經之處, 皆成淨土。】


    突然間,未知不可曰的、不屬於任何一種地區已知語言體係的咒文自女人口中響起。


    開始隻是那一道女聲吟唱, 漸漸的, 無數自黑暗中睜開眼睛的“東西”們一齊低啞吟詠著詭秘森冷的咒言。


    敘燃隻身站立於唯一一片能夠被光照到的位置, 隻覺從骨頭縫裏都泛起一股冷意。


    她大概能夠聽懂咒語中幾句古梵文體係的諸如“涅槃”、“淨土”等單詞,但當詭譎咒文將之組合在一起,雖然並不理解其中具體的涵義,卻能輕而易舉感知到原本單詞中的安穩意味轉變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惡意。


    ……是詛咒嗎?

    敘燃抿唇,暗忖道要是慧無在這就好了,大樂山的煉體心經天生是這種陰邪詛咒的克星。


    下一秒她腳尖觸碰到大和尚冰冷的屍體,才猛地意識到什麽,唇抿得更緊了。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你早日前往西天去吧,”她口中嘟囔著瞎編的佛偈,一邊蹲下身將手伸進法袍的前襟,從大和尚胸口摸了串什麽東西出來。“死道友不死貧道,你安心去,貧道會替你好好活下去的。”


    大和尚的屍體雙手手臂呈現一種詭異的扭曲,似乎是在意識到情況不對的一瞬間想要合十念法,卻終是晚了一步動作,在手指夠到圓潤珠體之前被那個綠袍女人偷襲瞬殺。


    敘燃動作迅速地將佛珠一圈圈套在手腕上,此刻她手中佛珠的樣式與那天釋寧使用的十分相似。大樂山的內門弟子從修習佛道入門的那一刻起,就會擁有一串自己的本命佛珠,每日隨功課打坐禮佛修煉戴在身邊。


    在一天天浸潤了極樂界大樂山的日月精華,與自身修為的滋養,再加上高僧開光等種種因素影響,每一串弟子的本命佛珠中都蘊含著堪稱強大而特殊的力量。


    持有人的佛法越精,能量越強。


    而敘燃手腕上,這串從慧無屍體上拿來用以自保的佛珠,前所未有的溫和而強大。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在黑暗中咯咯作響的詭物們,似是喃喃自語也似是有所懷疑,“我有個問題……慧無在臨死前除了說要去走廊盡頭跟人見麵,還說了什麽?”


    綠袍女人口中停下念咒的動靜,在身後咒語依然蔓延的空隙中,她歪了歪脖頸,突然抬手毫無征兆似的重重拍向一側艙門。


    沉重的電子門在黑暗中發出悶響,卻因為隔音極好的牆體設計很快便又歸於寧靜。而女人依然維持著抬手敲門的動作,竟是沿著順序一路一路地敲擊了下去。


    咚咚咚的敲門聲回蕩在整條走廊裏,又逐漸褪去消散。


    敘燃借著微光看見了,那幾扇振動電子門的下半部分位置,無不刻有指甲印刮出來的淩亂劃痕。


    而走廊兩側的艙房,始終沒有人開門。


    “他什麽也沒有說。”


    女人喉間發出咯咯咯的翕動聲,“雖然從頭到尾都沒有人給他開過門,沒有人回應過他的呼救,他也什麽都沒有說……而如果你想要問,那個和尚在臨死之前都經曆了什麽,我倒是可以讓你親眼看看。”


    驀地敘燃右手握拳抵擋住一枚從黑暗中刺來的利爪!


    手腕上的佛珠震動發燙,刹那間金光大作幾乎照亮了那片夜幕,而從角落中偷襲的變種怪物口中發出淒厲的嘶鳴,在金光映照下難得體現出類似人為情感上定義畏懼的情緒。


    短暫的金色光源中,敘燃看清了密密麻麻鋪滿了整條走廊的東西。


    一部分是各式各樣體態畸形的變種怪物,一部分無聲站定在更加深層的黑暗中。無一不身披綠袍、頭戴樣式詭異的獅麵獠牙防毒麵具。


    一、二、三、四、……


    除了綠袍女人之外,黑暗中無聲站立的,還有整整七名“播種人”。


    “你說這爛攤子留的,可真是啥也沒幹,自己就先一步去了啊……”


    敘燃嘴角彎著弧度,笑容分毫不達眼底,口中嘟囔著話語一圈圈將佛珠繞在手腕上纏得更緊了些。


    她單手持槍,後背抵著的是天倉星號中船艙D區盡頭的走廊牆壁。唯一稱得上“僥幸”的是這條走廊的轉彎過道十分狹窄,Z字型的布局使得通過那條轉彎角時,一次最多隻可兩人並排行走。


    佛修垂著眼瞼,長睫墜下半掩住眼底的情緒,無聲地站定在已經微不可察的金光下。


    很快,最初從佛珠上迸發的那道金光消散,現場重歸黑暗。


    而幾乎在同一時間,有機械旋轉的輕微運作聲傳到七名播種人的耳畔邊。


    “……”


    那聲音十分奇怪,像是幾根圓柱體在不斷圍繞公共軸轉動。


    然而漸漸的,當旋轉的速度開始快了起來,軸輪摩挲運轉,幾乎炸響在整一條走道中的轉膛聲便響到一種無法忽略的地步。


    “全都他娘的給我起床開門!!!”


    怒音低吼出聲,從那佛修站定的位置驀地爆發出一道刺目的衝天火光。


    堪稱震耳欲聾的爆裂子彈掃射下,幾百公斤重的改造機槍體被提著瘋狂無規律掃射。火舌噴濺在無數變種怪物的身上,也轟裂開周邊無數裝作掩耳盜鈴的電子門板。


    三十六支槍管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繞公共軸飛速轉動,連續射擊後的空彈殼一枚枚堆積在佛修腳邊。


    敘燃提著轉管原理機槍在碎肉飛濺的血霧中一步步向前壓,那堪稱可怖的子彈掃射完一輪便會留下一具或半具失去行動能力的身軀。而佛修殷紅的唇不斷開合翕動,每默念一句往生咒的咒文,手下便補充一次儲備驚人的彈匣圈。


    “天都亮了,全都給我起來!”


    毀天滅地的火舌與子彈迸裂的火光確實“照亮”了整條走廊,甚至相當數量的房間門板都被整個轟碎斷裂。


    房間裏正裝聾作啞的修士們終於無法再假裝不明白門外發生的動靜,然而剛一探頭,便對上了一雙隱沒在火光與爆破後漆黑的眼睛。


    那修士動作遲疑一瞬,下一秒,黑洞洞的槍口亦如那雙冰冷瞳孔,對準自己的胸膛。


    “去反擊,不然我打死你。”


    在這種情況下,修士絲毫不懷疑她這話的真實性,猶豫一瞬後便提上自己的本命法器跟在掃蕩機槍後加入了戰局。


    而他的舉動像是率先撕開了一道口子,越來越多被強行轟開門板的修士們,摸摸鼻子也參與進這場混戰中來。一瞬間走廊上變種怪物們的屍體橫陳,修士們殺到最後,竟覺得這開始令人毛骨悚然的傳染病也變得沒那麽可怕起來。


    “人家都打到家門口了,還非要裝聾作啞,是打算等到第二天自己的屍體也橫在房間裏才開心嗎?”


    敘燃在三十六支不斷高速旋轉的槍口後冷笑,跟在邊上同樣清掃著變種怪物們的修士自知理虧,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隻得埋頭將武器揮得更凶。


    人們為前頭開路的恐怖火力壓製所感染,殺到後來竟也是一個個被激起了血性,全然忘記了先前躲藏在房間裏生怕被噩夢種子敲開房門的擔憂與恐懼。


    在斷電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從那個持槍開路的佛修背後,似是同樣燃起如爆裂槍口噴發一般的火焰。


    她的修為並不比在場眾人高多少,她出生於那個萬眾鄙夷之下卑微而肮髒的底層城市,她提著重機槍的手腕甚至在一眾男性的對比下纖細得驚人。


    可那個緩慢而堅定地一步步向前壓的背影,仿佛從其中燃起無窮無盡的決絕勇氣,一直燒到隊尾最怯弱踟躇之人的頭上,映照著那張慘白麵孔,又喚起灼灼如耀陽的火光。


    “殺回去!”


    “衝啊,有什麽好怕的?一群怪物跟異裝者而已!”


    “第一天也就算了,今天晚上竟然還想把我們當軟柿子捏?都給我反擊!殺回去!”


    “殺!!”


    相隔著幾條走廊外的隔離中層船艙內,不斷有人聽見了這一頭震耳欲聾的吼聲與戰火。隨著更多修士以及天倉星號巡邏執法隊的加入,逐漸暴露在不斷倒下的變種怪物之後,幾名身披綠袍的播種人動作僵硬一瞬,作勢要掏出背後的什麽東西。


    “他們如果背了傳染氣體罐的話早就放出來了,我們人那麽多,隨便傳染上幾個人都是賺。現在才裝腔作勢,說明從策劃今晚行動的一開始就沒想到會有這一出。”


    大樂山的一名佛修這樣開口道,原本警惕起來的人群頓時鬆了一口氣。


    在又一道亮起的火光之中,狂熱的修士們踏著一地變種怪物的屍體,猛地撲向了失去所有砝碼後,在人海戰術下已然成為甕中之鱉的播種人們。


    至此為止,前一天晚上,由隱匿在黑夜中播種人們所帶來的“下一個死在晚上的人會是誰”的恐懼,跟無數破開的門板一起,被敘燃的重機槍強行轟碎。


    在不可計數空彈殼落地聲響中,對於未知的惶恐,死在猛烈火力的壓製下。


    “……”


    敘燃深呼吸一口氣,在天倉星號的管理者抵達之前收起了過於顯眼的重型機槍。


    此刻她兩條手臂及手腕因為長時間的高強度掃射而發麻發軟,但她很好地在人群前掩飾住了,隻是淡淡朝匆忙趕來的釋寧幾人點了點頭。


    趁著中層艙房的修士們正在你一言我一語跟巡邏隊解釋些什麽的空檔中,敘燃擠進人群前排,抬手緩緩將綠袍女人麵上的獅麵麵具摘下。


    她擁有一張勉強算得上清秀的臉,笑起來眼角與麵側會泛起細小的紋路。她也擁有完整的呼吸器官,每一次話音起伏之間胸腔會發出振動,看起來就是與船上絕大多數修士一般的普通人。


    而真正的詭異之處在於,若是再仔細盯著女人的眼睛觀察片刻,就會發現在那棕黑瞳孔的中央,有著一枚微不可察的無機質圓孔。


    就像是……


    監視器“安全眼”。


    敘燃沉默下來。


    似乎是為了嘲笑人群的愚蠢,被強行製服在咒法層中的幾名“播種人”齊齊轉動麵目。一瞬間七張沒有血色的人麵以同一頻率同一幅度直勾勾地盯著人群!


    七張口齊齊機械地開合著,

    【我所到之地,皆為涅槃。


    我所經之處,皆成淨土。】


    驟然響起的詭譎咒文吟唱中,沒有自保能力的器修率先麵露痛苦地抱頭蹲下。其餘修士們就算並未出現劇烈生理反應,也全都寒毛聳立地怔在原地。


    充斥著邪惡宗教與詭秘氣息的咒文在吟誦幾輪後自動止歇。從那個綠袍女人為首,一瞬間七名“播種人”瞳孔中的微小孔洞黯淡失去連接。


    走廊上立刻多了七具一動不動的“屍體”,若不是幾分鍾之前“他們”還生龍活虎地與人群纏鬥在一起,眾人甚至都要以為一切隻是幻想出來的錯覺。


    此時此刻,鬧出來的動靜已經大到就連聞訊趕來的岑先生都無法再說服修士們這隻是一場意外。這位天倉星號的領航員沉默地站定在原地,盯著走廊上七具“播種人屍體”看了好一會。


    就在大家以為他又要開罵之際,岑先生突然單手脫帽,麵無表情地衝人群鞠了一躬。


    ——雖然那前傾的幅度小到微不可察,知道的是在鞠躬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背上癢癢了伸手撓了一下。


    總而言之,岑先生在引起軒然大波後再次挺直腰板,硬邦邦道:“知道了,這一次事故是老子……是天倉星號的失職,我在此,向大家道歉。”


    “對了,剛才我們幾個領航員一起算過了回程路線。等越過桃源邊境,飛船就能按照原計劃那般順利抵達極樂界,而在此之前,無論是斷電還是通訊器失聯還是……這幾天晚上發生的事故,都可記錄下來直接發給總部去領取相關補償。”


    人群再一次嘩然。


    剩下的後續處理措施之類的事宜敘燃懶得再聽,她掀起眼皮看見走廊的另一頭——不同於其他乘客們已經開始興高采烈地討論著補償事項,這些佛修們神情怔怔,像是仍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慧無師弟……”


    “怎麽、怎麽會?”


    “才過去了一個晚上而已……”


    敘燃抬步走過去,看見除了以釋寧為首的極少數佛修之外,其他幾個小和尚都在偷偷抹眼淚。想來是從未經曆過外出曆練,也沒怎麽看見過同伴身死。


    她沉默半晌,問道:“那屍體怎麽處理?你們大樂山有什麽相關規定嗎?”


    幾個沉浸在悲哀情緒中的小和尚還沒來得及瞪她,下一秒卻聽釋寧歎了口氣。


    “我等定然是要將慧無師弟帶回門內好好安葬的,燃道友……唉,此事也怪不得誰。慧無命中有這一劫,我們做師兄的,能最後為他做的也不過是將他帶回通天塔。”


    “師兄!慧無師兄的本命佛珠不見了!”


    突然間,就在武僧鑒明想要將屍身背回房間暫時放置的時候,另一名佛修喊了起來。


    這下子就連幾個抹眼淚的小和尚也顧不得悲傷了,紛紛麵露著急地尋找起來。以為是在哪落下了,可到處尋覓幾圈後竟是統統不見蹤影。


    “這……怎麽會這樣!沒有本命佛珠,那師兄到時候回到宗門中豈不是……”


    “趕緊再找找!沿著那一條走廊開始,都找仔細點!”


    敘燃抱著手臂眼看大小和尚們頓時忙碌起來的樣子,也沒說話。


    她看見釋寧回過神以一種堪稱複雜的眼神望向自己,於是扯著嘴角不帶什麽感情地笑了一聲。“怎麽,有事?”


    釋寧沉默半晌:“燃道友,此次飛船上的事故多虧有你出手,隻是……你當真,沒有看見過慧無師弟的佛珠嗎?”


    “啊,沒見過。”


    敘燃朝著無聲歎息的釋寧背影揮了揮手。


    最後瞥了眼無聲仰躺在房間裏的屍體,轉手合上了那間艙房的電子門。


    ……


    在甲板外燃起一片火燒雲的盡頭,一個眼尖的修士率先發現了什麽,撲身到甲板欄杆後嚷了起來。


    “極樂界!到極樂界了!”


    這一聲叫喊落在人群中,瞬間激起了一片沸騰的情緒。


    換做是原來,自視甚高的修士們才不會因為什麽飛船到站就到處嚷嚷,隻不過這幾日在天倉星號上發生的一件件事情加起來實在折磨人的神經。要不是近年來禁止修士私人法器飛行的政策出台,一群人早就拋棄飛船自己下去飛了。


    古有大能縮地成寸一息之際移動萬裏,今日當然也有修者可以做到。隻不過大概這些修士也隻能恨生不逢時,畢竟在這種連私人飛行器都有嚴格規定城市禁飛的時間節點下,監控“安全眼”無處不在,剛在天上瞬移一個身形寄過來的違規罰款單就能給你開到二十年以後。


    敘燃身子斜斜地靠在甲板樓梯的欄杆上,身邊緩緩走來麵露疲憊的鑒明,她語音似是了然。


    “慧無的佛珠還沒找到?”


    “沒。”武僧歎了口氣,“想來是混戰中掉下船了吧。唉,希望大師他們能夠網開一麵,看在慧無師弟這幾年的功勞上,依然能讓他進通天塔。”


    敘燃:“你們那的規定那麽嚴?我看你不也沒剃發嗎?”


    鑒明又深深歎了口氣,“那怎麽能一樣呢?慧無師弟是內門弟子,而且他……”


    ——“他如何?”


    “他人又不機靈,說話也笨,他娘的不招大師他們喜歡啊!灑家、灑……唉,你說這都是什麽事嗎!慧無師、師弟多好一人嗚嗚,你說這要是回去了,他親師父得多難受啊嗚嗚……嗝兒!”


    敘燃被迫近距離觀賞了一番猛男落淚,也不知道這武僧的腦子是怎麽長的,愣是把那一句低沉的“他如何”給聽成是自己問出來的話。


    她掀了掀眼皮,抖著手腕將纏繞在手臂上的佛珠解下來,頭也不回地往後拋去。


    “可接好了。”


    敘燃維持著抱臂斜靠在樓梯上的姿勢,哼笑一聲,似是意有所指。


    ——“合十的雙手可握不住武器,和尚。”


    鑒明在猛男落淚幾聲之後突然反應過來什麽,以幾乎要折斷自己脖頸的速度猛地回頭看去。


    “啊,小僧是不是錯過了什麽好戲?”


    在火燒雲層的映照下,大和尚含笑抬手,顆顆飽滿圓潤的佛珠纏繞在手腕上熠熠生輝。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敘燃勾起嘴角,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下,輕輕撫掌低笑。


    ——“我倒是有個想法,既能證明你的清白,又能在全員被感染之前發現一點端倪……”


    ——“隻不過需要你一點小小的配合,慧無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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