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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首/發

  就在林子里碰上這事,說湊巧,也不是特別湊巧,說不湊巧,看著又有那麼一些湊巧,但眼下這半湊不湊的緣由是因為趙太師今天過生辰。


  年逾過百,沒打算做壽,就是想一家子和和氣氣坐在一塊,吃個飯便心滿意足了。


  兩個兒子都準備了壽禮。


  趙顯罡遞上來個白瓷罐,說是東漢的古董,但趙太師一瞧便知,定又是從哪個小攤小販處買來的假貨,心裡不高興,但嘴上並沒說破。轉面再看看趙俊,雙上捧著自己的墨寶遞上來,架子十足,倒像模像樣的。趙太師打開,眼見卷上寫著八個大字,「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字是丑了點,但勝在有心,趙太師滿臉欣慰地剛想誇他兩句,這小子搶先上前問道:「爹今天可高興?」


  趙太師如珍寶般捲起了趙俊的墨寶,面上和善一笑:「高興,高興。」這麼有心,不高興都難。


  爹高興,他就放心了,於是,趙俊又小心翼翼問道:「那爹,我可不可以娶個媳婦?」


  今日生辰嘛,趙太師也沒想太多,聽趙俊這麼說了,面上依舊和善地笑著:「可以,可以,我家俊兒想娶誰呀?」


  這邊趙太師話剛落,趙俊那邊迫不及待脫口而出:「就是那個住在壞王爺家裡的姑娘。」


  趙太師沒坐穩摔了,應當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下人忙上前扶起,他捂住胸口,此刻慪得要死。


  在趙俊開口時他就該猜到,等這會緩過來,本想耐著性子對傻兒子說教說教,可看見趙俊兩眼閃十萬分期待,氣就涌了上來。


  趙太師想著,上回剛從祁王府把他領回來,過了這麼久,還以為這小子都忘了,沒成想,他居然還在想那的心思,想著,想著,趙太師氣越涌越多,等腦瓜子都擠滿了,手上便沒忍住,抄起卷好的墨寶就朝趙俊打了過去。


  結果,墨寶斷成了兩截,傻兒子趙俊也跑出了府。


  廳內,趙太師舉著手裡只剩下一半的墨寶,但終究還是沒摔得下去,慪死,這個生辰,從早晨開始就一點都不和和氣氣。


  趙俊跑出府,走在大街上,滿面委屈,長這麼大,趙太師只動手打過他兩次,第一次是從那個壞王爺家回府之後,拿著藤條,把他打得好幾天沒下得了床榻,第二次便是方才。


  忍住哭,吸了吸鼻涕,恰巧路過祁王府,去爬牆頭的念頭忽起,一直跟在身旁的小少年忙攔著勸道:「少爺,你可是答應過老爺的,說往後再也不會去爬祁王府的牆頭了。」趙俊哼了哼,那晚真的是被打疼了,他邊哭邊應了,隔天,想反悔,已經來不及了,現在,只好伸長手邊撓脖子邊道,:「娘同我說過,男人,話說出口就不能再食言。」


  聽他這麼說,小少年頓時鬆了口氣,少爺能明白便好。


  不能去爬祁王府的牆頭,趙俊閑著發慌,跑出了城,在城外溜達了一圈,在溜達到林子附近的時候,本是想進去溜達溜達,但聽小少年說裡頭太危險了,有很多兇狠的猛獸,還有很多獵戶設下的陷阱,要是一個不留心,恐會送了命,他挺怕的,正要轉身離開,就看見一輛馬車從不遠處行過來,遇了坑,一個顛簸,趙俊在帘子掀起時看見了坐在裡面的顏落,於是,顧不得害怕,也顧不得小少年耗干口水的勸說,蹦蹦跳跳也進了林子,只是,等人站在了林子里,馬車早就瞧不見了,主僕二人似乎是迷了路,前晃后晃在林里溜來溜去,就這麼半湊不湊碰上了。
——

  現在,李夜秋可沒什麼性子去聽小少年結結巴巴,不清不楚的解釋,踢了馬,冷著面往前去了。


  水玉看著那個被固定在樹榦上,兩眼還乾巴巴望著某處的趙俊,嘆了嘆,沖小少年道:「趕快帶你們公子回府吧。」轉面,又吩咐了府里識路的下人將他倆送出林子,等看到小少爺去拔箭,水玉搖了搖頭,朝著李夜秋的方向追去了。


  李夜秋騎的馬行得不算快,但也不慢,等停住時,顏落額前的發被吹得亂糟糟,她伸手自個理了理,扭頭問:「方才那是誰?」


  李夜秋翻身跳下,又把顏落抱下了馬,被那傻小子掃了興,可又不想被顏落察覺到些什麼,於是將她坐得有些褶皺的裙擺拉直后道:「不相干的人。」


  馬被拴在了樹榦上,弓箭擱放在了馬背上,李夜秋執起顏落的手剛要走,後頭水玉趕過來:「王爺。」


  李夜秋側身:「走了?」


  「已經吩咐識路的人領著他們出林子了。」水玉下馬上前,看了看李夜秋的馬,再看看李夜秋似乎要去的地方,道:「王爺要去那裡?」所謂那裡,是林子的深處,水玉曾跟著李夜秋去過那裡一次,裡面的景緻彷彿仙居,只是地勢不好,四周較為空曠,否則這裡作為平時小息之處也是再好不過的。


  等隨李夜秋入了林里最深處,水玉想起了趙府小公子趙俊爬牆丟進來的小詩,他丟得很純粹,不管是「閨怨」,還是「望廬山瀑布」。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用來形容眼下的景緻恰到好處。


  一汪溪水,上頭的瀑布高而寬,水流很急,像是衝破了某種束縛般傾瀉而下,相對,谷底里的瀑布看起來會安靜很多,細長的水流從山壁頂端緩慢地垂直而下,涓涓細流。


  李夜秋並不是一開始便打算好了要帶顏落來這處,只是馬走到這離,小丫頭那耳朵好像是聽到了水流聲,便說,魚的味道很好,若是烤來吃應該會更好。她雖沒有直說,但話里意思已經相當明了,她想抓了魚烤來吃。


  若是以前,李夜秋斷不會帶她去抓魚,因為,她不會甘於只傻傻站在一旁等著,拗不過,讓她碰了水算是小事,可要是不留神,在水裡摔了,等回府再換去濕衣的話,怕會著涼,今天,想著馬車裡備了衣裳,小阮也跟著來了,想著,平時確實把小丫頭包得死死,有些密不透風了,而,很多事,小丫頭很想去做,可應當是覺得他不會同意,便很少同他提及。


  李夜秋帶著顏落在溪邊止步,看了看溪水的深淺,再看看已經按耐不住的小丫頭,他鬆開手,彎身讓她坐在溪邊的圓石上,幫她脫去了鞋與襪,並囑咐:「只能離開我五步。」


  「好。」


  顏落站起身,先是應了,后立馬卻是愣住,為確保不是自個耳朵出了毛病,她向著李夜秋一字一句問道:「你是說,我可以去抓魚嗎?」


  「是。」


  顏落瞪大眼,提著裙子往前走了一步,不放心,又回頭:「真的可以嗎?」


  李夜秋好笑又無奈地道:「是。」


  太好了,她耳朵沒毛病。


  邁步又向前走,等走到第三步時,腳底碰著了水,她踩下去,濺起了不小的水花,等走到第五步時,看似好像離很遠了,但實則,李夜秋只要稍上前,不用碰到水,伸手便能將她拉回到身邊。


  看著顏落樂呵呵蹲下,裙擺,袖子,一下就全濕了,李夜秋忍了忍,罷了,罷了,今天就由她高興好了,好在她相當聽話,走了五步,便蹲在水裡摸魚,可水太淺,很少有魚會游過來,摸了老半天除了小石頭什麼都沒有,但她不失望,光是玩玩水,就已經相當滿足了。


  李夜秋看著她淺笑,而站在一旁的水玉深吸了一口氣,正感嘆今日天色大好,心情又如此愜意之時,身後不遠處傳來極輕的腳步聲,還不止一個人,聽著像是拖拖拽拽在前行,走一步還停兩步的。


  水玉就沒想著回頭,是誰,他十有八/九清楚,為了掩蓋腳步聲,他輕咳了咳,同時也是想提醒下來人,能走就快走,要不一會可就來不及了,只是,水玉的好意恰巧引了李夜秋的注意,本是目不轉睛看著小丫頭,這會聞了輕咳聲,他下意識偏頭看過去,接著,就看見趙府那個小少年硬拽著趙俊往回走,可趙俊腦子不好,力氣還挺大,拖著小少年就走過來,袖子在拔箭時扯壞,那會還挺怕的,但還是想來看看顏落,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色膽包天,可,趙俊應該一時半會悟不了詞中含義。


  李夜秋起身,向著水玉:「這便是走了?」他不是在怪責水玉,只是,看見這小子,心情能好才是怪了。


  顏落未摸到魚,抬頭尋著聲音問:「什麼走了?」是魚走了嗎?


  李夜秋未回頭,只是看著趙俊,話輕飄飄出口道:「沒什麼,只是有東西闖了進來,可惜弓箭落在了馬背上。」


  話中帶有絲絲寒意,水玉很擔憂,要是這小公子再不走,怕是命都不保了。


  剛擔憂完,顏落提了個好主意,算是雪上加霜。


  她還以為闖進來的是可以吃的獵物,於是赤著足就五步跑回到李夜秋身邊,順手還遞給他一塊只有手掌大小的石頭:「那你用石頭砸它。」


  小少年倒吸一口涼氣,虧得是姑娘你手小,這手要是大些,石頭可真能砸死人了。


  李夜秋笑了笑,接過顏落手裡的石頭,佯裝要丟,抬手,就見小少年擋在了趙俊身前,明明怕到眼睛都睜不開來,可那嘴裡還不停地說道:「少爺,少爺,你快走。」這忠心護主的場面著實感人,即便是粉身碎骨,他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他家少爺的。


  顏落拽了拽李夜秋的袖子:「是誰?」不是獵物嗎?


  李夜秋將手裡的石頭丟到一旁,提起顏落的身子讓她的雙腳踩在自個的鞋面上。


  「不相干的人。」


  還是這句,因為他連名字都不想同小丫頭提及,可偏偏,趙俊還以為別人是在問他姓甚名誰,上前一步連忙道:「我叫趙俊,趙錢孫李的趙,長得俊的俊。」說完還不好意思了,因終於同心心念的姑娘說上話了。


  李夜秋臉一沉,看樣子上回給他的教訓還不夠,說他腦子進水了,但看到漂亮姑娘時,這腦子還是很好用的嘛。


  小少年終於睜開眼,看李夜秋手裡沒石頭,摸了摸自己,鬆了口氣后,趕忙把趙俊往後退:「少爺,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快些回府吧,要不,老爺找不到你該著急了。」


  這時,顏落學著趙俊道:「我叫顏落,顏色的顏,落花的落。」然後,扶著李夜秋的手臂等著被誇,可李夜秋卻在這時喚了她一聲「落兒」,只是不像平時那麼輕的聲音,聽著似乎是有些生氣了,好像是她做錯了什麼,可想了想,又不知道做錯了什麼,垂了垂腦袋,顯得很失落,比沒摸到魚可失落多了。


  「你生氣了?」


  他是有些生氣,但這完全是因為趙俊,還在想這小子什麼時候能滾遠點,聽顏落這麼一問,愣了愣,再看顏落的表情,大概就明白了,小丫頭以為自己在生她的氣呢。


  「沒有。」


  生怕小丫頭又誤會了,李夜秋柔著聲在她耳邊說話:「我怎麼會生氣呢。」


  顏落垂著眼,手閑著,擰了擰袖子上的水,靜了老半天,剛想問問李夜秋是不是真的沒生氣,趙俊開口了。


  趙俊看她方才撅著嘴,估摸著是心情不大好,便開口道:「你不高興了嗎?要不我打只兔子給你玩玩吧?」


  李夜秋忍住。


  小少年瞧見李夜秋那逐漸暗沉的臉,使了多少眼色給趙俊,可趙俊不但沒瞧見,手還摸到背後的腰間,看顏落還是沒說話,又道::「不喜歡兔子嗎?那我打只鳥給你玩吧?」


  「閉嘴!!!」


  光聽到他聲音就煩,還打兔子,打鳥,李夜秋一下沒忍住,吼了聲,趙俊一抖愣住,同時愣住的還有顏落。


  很快,小丫頭眼眶紅了一圈。


  「落,落兒。」就看她紅了眼,李夜秋已經有些束手無措:「我不是在對你.……」


  話未完,顏落的眼淚珠子最終還是沒壓住,眼一眨撲簌撲簌全往下掉,嘴撅得老高。


  她想,閉嘴就閉嘴嘛,可又覺得特別委屈,於是越哭越大聲,鼻涕都快出來了。


  放開手,從李夜秋的腳面上下來,回了身,走了五步,又蹲到水裡,邊哭,手邊在水裡摸,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傷心的時候運氣極好,竟讓她摸到了一條魚,她止住了哭,又站起來,對著不知該說什麼的李夜秋道:「李夜秋,李夜秋,你看,我摸到了一條魚。」說完,鼻涕一吸,剛準備破涕為笑,轉念一想不對,剛剛李夜秋還叫她閉嘴呢,嘴一歪,拿著魚走到溪邊,彎腰往地上一擱,再用力一吸要掉下來的鼻涕,又跑回去摸魚了。


  李夜秋哭笑不得,轉面朝趙俊看去。


  趙俊抖著手摸出放在腰后的彈弓,怯怯道:「我,我,我真的會打鳥.……而且,他們都說我打得特別好,不信,你看.……」他彎身撿起一粒小石子,抖著手也不知道要打哪,一著急,手一松,石子正中李夜秋大腿處,他咽咽口水,看著李夜秋的臉,想跑,又不敢動:「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也不是有意的。


  就這位置,李夜秋都懷疑他是不是在裝傻充愣,上前一步:「會打兔子和鳥是嗎?」


  趙俊僵著身子,點點頭,怎麼辦,突然想回府了。


  李夜秋壓住怒氣,將他的身子挪向右側,指著遠處立在樹枝上的鳥:「看到那隻鳥了嗎?」


  「看到了。」


  「打。」


  這應該算是命令。


  水玉嘆息,離得這麼遠,就算是他用箭射,都未必一箭就能射中,就這個小公子,他搖頭。


  此時,趙俊領了命,在地上又撿了粒石子,彈弓一拉,李夜秋還沒來得急去看,那鳥就這麼掉在了地上,抽搐幾下后,不動了。


  李夜秋:……

  水玉:.……

  那鳥是犯病了,自個摔下來的吧。
——

  jinjiangshouf——

  首發,請勿轉載,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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