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路牌
第102章 路牌
司檁醒得很早。
烏棄雲死死箍著他的腰,動彈不得。
原本守夜的湯圓、荊南桉被夏喆跟荊峙換了下來,這會兒夏喆撐著拐杖靠窗:“早。”
怕吵醒烏棄雲,司檁聲音低沉地回了聲早。
他想起來,但腰間的手紋絲不動,司檁無奈地歎了口氣,妥協地躺回去,閑來無事地數著烏棄雲睫毛。
說起來末世後,大家的皮膚都好了很多,沒了夜生活,每天早睡早起,還要幹活,基本是一個健康的作息。
湯圓前些天還在說,這小半年時間,她的黑眼圈都沒了。
當然,這也是寒潮安頓太好的緣故。
烏棄雲顏值自然沒得說,皮膚也很好,這麽近距離都看不出什麽瑕疵,但末世前眼下會有一點淡淡的青色。
“一大早就用這麽垂涎的目光看我。”烏棄雲眼都沒睜,腦袋往司檁頸窩一埋。
司檁淡道:“不給看就讓我起來。”
烏棄雲悶聲說:“不行,我要抱著。”
“……”
一直抱到早上六點出,外麵勉強亮了些光,烏棄雲才慢悠悠地跟著司檁一起爬起來。
他衣服都是在被窩裏穿的,太冷了,還好裏衣放被子裏捂了一晚上。
即便十幾個人暖了一晚,這個房間依舊沒有一絲暖意。
湯積搓了搓手:“冷死了。”喁稀団。
司檁指了指自己剛剛睡過的被子:“你倆一晚沒睡,要不要補一會兒?”
湯積搖頭:“通宵一次問題不大,睡了就真起不來了。”
烏棄雲穿好外套,將拉鏈拉到下巴處:“被窩裏應該還有熱氣,可以進去暖暖手腳。”
之前在別墅可以燒熱水,羅婆婆有那種很老舊的紅色暖水捂,放進熱水就能暖很長時間,出來的時候他們還帶著,可惜很快就涼了。
司檁看了眼窗外:“我去倒幾杯熱水。”
他們昨天走得時候把所有能保溫水的容器都裝滿了熱水,然後用棉被裹著,不知道一晚過去涼了沒有。
大人倒是無所謂,主要是怕江小黎餓了沒法泡奶粉。
司檁將門開了個小縫出去,怕漏風。
外麵果然很冷,剛出來就有種渾身打顫的感覺。
司檁上車取出一個開水瓶,倒了四個水杯,水果然不熱了。
唯一慶幸的是水還沒變成冰水。
回到房間,他將那兩個水杯扔給守夜的人分,自己跟烏棄雲喝一個杯子。
烏棄雲靠著牆,呼出一口熱氣:“我們出去找點事做?”
司檁:“?”
烏棄雲:“有點冷,出去熱熱身。”
司檁了解了:“想跟我打一架?”
“……”
烏棄雲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不過司檁這麽一說他倒是來了興趣。
他搓搓手跟在司檁身後走出去,外麵冰天雪地,一踩一個深坑。
司檁找了個空曠的地,衝他一笑:“來。”
烏棄雲挑了下眉:“不許以公報私仇啊。”
司檁:“這是公?”
“作為我們隊伍的小隊長,陪同伴熱熱身難道不是公事?”
雖然沒人這麽稱呼過,但大家顯然都默認了司檁的位置。
司檁莞爾一笑:“行,不報私仇。”
烏棄雲預感不妙:“你對我真有私仇?”
話音剛落,司檁傾身攻了過來,烏棄雲匆忙閃開,兩人穿著厚重的衣服在雪地裏鬧成一團。
真打是打不起來的,衣服穿的太多太厚。
即便這樣烏棄雲也不是司檁的對手,五分鍾就被按在雪地裏摩擦了。
司檁一隻手臂橫在烏棄雲胸口:“服不服?”
烏棄雲幹脆放棄抵抗,懶洋洋地癱著四肢,還不忘朝司檁耳朵吹了口熱氣:“服,哪裏能不服我們司老師。”
司檁沒忍住笑了聲:“這就放棄了?”
“昂。”烏棄雲任由司檁壓著自己,“畢竟我家教嚴。”
司檁頓了頓,才反應過來烏棄雲說的‘家教’是幾個意思。
司檁瞥了眼其他人休息的房間窗口,然後直接低頭吻了下來。
雪地很厚,兩人身影有一大半陷入了坑裏。
烏棄雲眯了下眼,本來就因為打鬧而發熱的身體更燙了,他摟著司檁的腰,不甘示弱地回敬。
“哼——”被咬到唇,司檁非但沒退,還伸手扣著烏棄雲的後頸壓得更近了。
烏棄雲胸口壓力一鬆,猛得把司檁掀翻過來,兩人位置瞬間調換。
一個吻讓他們都氣喘/籲籲的,兩人就著這個姿勢沒忍住笑了半天。
司檁:“就接個吻,至於?”
烏棄雲壓著他的手:“不是你先激烈的?嗯?”
司檁認錯:“我沒忍住。”
烏棄雲額頭起了一點細密的汗珠,他長舒一口氣:“這才是正兒八經的熱熱身。”
司檁:“……你跟他們說去。”
他試圖起身,但烏棄雲不動彈,他隻能無奈地投以目光:“再不起來他們還以為我倆悶死在雪裏了呢。”
烏棄雲指了指唇,意思不言而喻。
司檁配合著他親了兩口:“差不多得了。”
兩人爬起來,拍拍身上的雪往動物園裏看去。
動物園裏很安靜,幾乎聽不到聲音。
“進去看一看?不知道這裏的動物有沒有消失。”
烏棄雲蹙了下眉,從車裏拿出兩塊毛巾:“看可以,口鼻捂好。”
裏麵的鳥還好,像蛇熊這一類地上生活的動物肯定逃不開籠子,眾多動物屍體聚集在一片區域,肯定已經發爛發臭,容易激發病毒或細菌。
司檁敲了敲窗戶,再指指身後的假山,夏喆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比了個OK的手勢。
動物園地形複雜,兩人走得很快,確實如烏棄雲所說,動物屍體很多。
鳥類區域幹淨些,其它多數地方都散發著臭味,這還是因為寒潮衝淡了大部分味道。
“走吧。”司檁看了眼右側的不明珍惜動物屍體,微歎,“病毒爆發過後,本來就瀕臨滅絕的那些動物恐怕都沒了。”
烏棄雲摸了摸下巴:“也不一定……這裏好幾個珍惜品種都沒看見屍體。”
司檁一愣:“可能是從假山下回籠子裏了?”
烏棄雲搖搖頭,頓了頓說:“我感覺,安全區離我們很近了。”
兩人回到小屋,大家都起來了,這裏溫度實在太低,睡也睡不好。
羅婆婆起來後還咳嗽了聲,羅智有些擔心:“是不是感冒了?”
“我沒事。”羅婆婆撐著羅智的手臂坐到輪椅上,“小黎醒了沒有?”
“醒了,和尚抱著在喂食。”
雖然水不熱,但也沒辦法,隻能將就用,時間越久水越涼,反而不好給小孩喝。
等所有東西被褥都收到車上,司檁拿著烏棄雲的手看了眼時間:“出發,我們爭取在今天下午之前找到安全區。”
烏棄雲問:“羅智,你車油夠嗎?不行我們換換。”
油不夠就得省著點,沒法開空調,可羅智車上有兩個女生,一老一小,都需要暖氣。
羅智探身看了眼:“可以,問題不大。”
既然這樣,他們就還是按照昨天的座位上車。
車停在售票處,經過一晚的低溫,玻璃上都結了冰,大家隻能一點一點地敲掉再上車。
“這溫度,真能潑水成冰吧。”
今天烏棄雲開車領路,司檁坐在副駕駛上吃麵包,同時負責投喂他。
在外麵過夜了一晚實在太冷了,體溫都感覺下降了一兩度。
司檁打開車載空調:“先開一會兒,等暖了再關掉。”
烏棄雲點頭:“跟荊峙他們也說說,別硬撐,身體最重要。”
後座的夏喆驚歎了一秒:“雲哥今天真貼心……終於有領導夫人的大愛了。”
“……”烏棄雲似笑非笑地反問,“為什麽我是夫人?”
因為你打不過司檁啊!
以為烏棄雲要翻身做地主的夏喆扒著司檁後座椅:“檁哥,這你不管管?”
“管不了。”司檁淡定回道,“他叛逆期到了。”
烏棄雲不明意味地哼笑:“叛逆期?”
他默默在心裏記了一筆。
現在開車,不方便算賬。
和尚眼觀鼻鼻觀心地盤坐在一邊,就當沒聽到這些世俗的話題。
玩笑剛開幾句,對講機就響了起來,是湯圓:“哥!右邊那條路有個新的路牌!”
幾人都是一頓,烏棄雲已經開過了,冰路上不適合急刹,隻能慢慢放緩節奏,然後慢慢往後退去。
而湯圓為什麽能一眼認出來是一個新的路牌呢?
因為它很大,是木質的,字墨很新,上麵寫著——【安全區→七公裏】
匯合到一起,湯圓噫了聲:“這麽大幾個字你們沒看見?”
烏棄雲跟司檁默契地咳了聲:“最近視力不太好。”
湯圓看向夏喆:“你視力也不好?”
夏喆:“……”
剛剛光顧著打趣這對狗情侶了,根本沒往窗外看。
看到安全區的指示牌,眾人都大喜過望。
隻有和尚蹙了下眉:“不能確定它的真假。”
畢竟前世關他的那幾個白眼狼就喜歡用這種手段吸引其他幸存者過去。
司檁知道他的擔心:“應該不至於,現在末世才堪堪過了半年,不會有那麽多心思惡毒的大團體,這裏離灰塔也很遠。”
烏棄雲琢磨了下:“現在也看不出是真是假,隻能過去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請假,評論區十八個紅包以表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