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和尚
第35章 和尚
煙花的硝煙氣彌漫在鼻尖,烏棄雲迫於無奈按住司檁握著自己腰的手:“司老師,我們……”
荊峙不合時宜地打斷:“你們能不能回去再親?”
司檁:“……”
烏棄雲:“頭扭過去。”
荊峙:“?”
烏棄雲勾了下唇:“少兒不宜。”
荊峙嘴角一抽,眼看著烏棄雲的手直接伸進了司檁的上衣裏,他連忙轉身去了前方大街道。
狗男男。
司檁穿的運動褲,褲腰不緊,手輕輕一撣就能伸進去,司檁眯了下眼警告道:“雲哥——”
沒有卵用,烏棄雲毫不猶豫地在司檁腰下十公分的地方擰了一下,嘖,手感不錯。
“烏棄雲!”
被凶的雲哥絲毫不慫,表情轉化自如變得慘兮兮:“我腳扭了,疼……”
司檁立刻歇了氣蹲身去看:“有點腫。”
他皺起眉頭:“怎麽早不說?”
烏棄雲忍笑:“司老師難得這麽熱情,我當然要好好把握。”
司檁:“……你直接跳下來的?”
烏棄雲搖頭,司檁幫他揉著腳踝,烏棄雲三言兩語說清了事情經過。
當時在樓頂那一男一女衝了上來,身後還跟著幾隻喪屍,兩人直接往烏棄雲這邊衝刺,烏棄雲本來沒打算管,看荊峙跳下去就準備攀繩下去,結果那男的直接把身旁的女孩往烏棄雲那邊一推,為了防止栽倒下去烏棄雲迫不得已扶了一下對方,兩人因衝擊力摔出去兩米遠。
但這時候喪屍已經上了平台,半摔在地上的烏棄雲和女生根本來不及做什麽,就見男生率先搶著繩子爬了下去。
喪屍已經占領了繩索處,烏棄雲隻能跟樓下的司檁吼一句後換方向離開,可樓梯裏還有不少喪屍,不過好在私聊的的報警器聲響得及時,引走了一半喪屍注意力。
烏棄雲便趁機進了二樓廠間,二樓的窗戶隻能往上開一半,幸好烏棄雲不胖可以直接爬出去,但這個層高摔下去不死也得半殘,於是烏棄雲爬出去的同時還拎起事先準備好的長桌兩隻腳,自己往下墜落的同時長桌也跟著下沉,但對麵的兩隻腳卻因為角度問題卡在半開窗戶處。
此刻的高度正合適,烏棄雲醞釀一秒便直接跳了下去,沒想到司檁也繞了過來。
“那女生不敢跳,走樓梯去了。”
“……你沒事就好。”
那個女孩子恐怕凶多吉少,走樓梯太耽誤時間,下麵的倉庫不小,一不清楚裏麵還有沒有喪屍,二則樓梯口離大門太遠。
司檁站起身:“先離開這,還能走嗎?”
烏棄雲眼睛一轉:“不能走你背我嗎?”
“……”司檁直接呼了他一掌:“走了。”
煙花廠的爆炸讓周圍的溫度都升高了不少,總算有了些夏末的感覺。
巷子在背陰處,光線昏暗,兩人來到荊峙身後,路上有數不清的喪屍朝著煙花廠走去,都是被巨大的爆炸聲吸引而來。
“最好能找輛車,能開多少路算多少路。”
司檁攙扶著烏棄雲,腳踝扭傷本不是什麽大事,但在當下卻也算不得什麽小事,畢竟扭傷後需要靜止休息,而不是被喪屍追得狂奔。
一隻喪屍從他們麵前經過,因為三人的說話聲扭過了頭,脖子甚至哢哢了幾聲,但還沒來得及撲就被司檁一刀刺入。
“走另一邊,這條路通高速。”烏棄雲被司檁扔給了荊峙,荊峙非常不情願但又不得不扶著。
三人立刻轉頭往另外一邊走去,這條巷子很長,好在分岔路很少,隻要小心點基本不會有突如其來的危險。
“嗬——”
前方的岔路口突然竄出一個人,往他們這邊一拐就貼著牆大喘著氣,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
來人抬起不住顫抖的左手,疼得麵容麻木:“操……”
話音未落他就覺得不太對勁,眼神僵硬地轉向右側,那三人頗為眼熟……
司檁在末世混了十年,雖然沒有成為那些喪盡天良的人,但依舊學會了睚眥必報,他直接上前拎起這個男人的衣領,重重地給了他一拳。
這個拋棄同伴還陷害烏棄雲的男人一看烏棄雲還活著就知道自己討不得好,隻能蜷縮著身體護住致命部位任由司檁發泄怒氣。
“求你!別打了……啊!!”
烏棄雲淡漠地瞥了這人一眼,走路不太穩地上前拉住司檁的手:“先走吧,這種人也活不長久。”
司檁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就當這人已經自己逃過一劫時又被司檁重重一腳踹倒在牆邊,砰得一聲,直接疼麻了他半邊身體。
司檁扶著烏棄雲離開,荊峙路過這人時朝他比了個中指:“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
—
巷子南邊那條路上一樣有數不清的喪屍在往煙花廠飛蛾撲火,荊峙看著這一幕皺了下眉:“火能燒死他們嗎?”
“隻要時間夠久。”
荊峙想了想:“你們之前說喪屍趨熱,如果利用聲音將喪屍吸引到一處地方,再用火或者用武器消滅……”
司檁頓了頓:“你說的看起來可行,但實際上很難行通。”
目前人類能製造的最大噪音在不危害人類本身的情況下能傳出多遠?一個城市要設置幾個這樣的噪音點才能把喪屍全部吸引過去?
失去了信號和通訊的人們就像是無頭蒼蠅,沒有組織沒有紀律,隻能依靠相關部門。
可病毒的爆發一直都是無差別攻擊,武裝力量和普通群眾一樣也被打得猝不及防,崩潰地崩潰,而剩下還能集結的武裝力量最開始的注意力都在醫院。
人群過於密集的地方最難控製,最開始不會有人覺得這是末世,也不會有人覺得這些喪屍已經不再是人,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他們還是病人,相關部門要怎麽頂著群眾的壓力在醫院滅殺這些病變的普通群眾?
又能怎麽在不誤傷普通群眾的情況下投擲武器?
其實喪屍也很好消滅,多丟幾個目前傷害性最高的武器即可,可投擲後引起的各項後果人類同樣承擔不起,一樣得完蛋。
誰都想控製局麵,誰都不想事情變得那麽糟,可也沒有誰能未卜先知。
司檁是個例外,可他發出預警的代價並沒能讓人們未雨綢繆,而是直接迎來了提前爆發的病毒。
病毒不願給他們準備時間,也沒給人類絲毫希望。
這一世的病毒比上一世來得更為凶猛,司檁甚至覺得這一世病變的感染率比上一世要高得多。
上一世末世初始大家麵對更多的是黑暗的人心,防止周圍的人燒殺搶掠,防止同伴背捅一刀,大家都急切地在搶奪物資,喪屍反而比這一世少見。
上一世兩三個月後,人類少了約莫二分之一多,但真正讓他們麵臨滅頂之災的是之後的寒潮。
習慣了空調和暖氣的人們突然迎來零下幾十度的寒冬,沒有任何保暖措施,食物與水都非常短缺,特別是城市裏的這些人連取火都難。
他們隻能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人因為饑寒一個個死去,不知何時就會輪到自己。
而寒潮期間,出去找食物的他們還要麵臨異常亢奮的喪屍,他們並沒有因為寒冷而萎靡不振,相反更為精神。
也是在寒潮期間,喪屍迎來了第一波進化——他們本還屬於人類範疇的指甲和牙齒變得比之前鋒利了數倍不止,普通的衣服皮靴根本無法擋住。
而那時,恐怖的自然災難並不限於寒潮,隻是寒潮不分區域,對所有人來說都是致命威脅。
—
等待遊蕩的喪屍群全部撲進了大火中,荊峙很快從路邊找到了一輛銀色跑車,看起來十分昂貴,底盤也很低,且隻有兩座。
而車主已經不知所終,方向盤上有噴濺的血液。
荊峙回首對他們說:“有鑰匙!”
司檁立刻扶著烏棄雲來到車邊,兩人擠上副駕駛座等待荊峙開火,可發動機呼啦啦響了快一分鍾,烏棄雲皺眉:“車壞……”
“轟——”
車猛得飛了出去,猝不及防的司檁也差點跟著車飛了出去,被烏棄雲撈了一把才勉強穩住身體。
他被迫靠在烏棄雲胸膛,側眸無言地看著荊峙:“幸好這不是敞篷車。”
烏棄雲也沒好到哪兒去,他一手抓著車扶手一手攬著司檁問前麵的荊峙:“你有駕照嗎?”
荊峙:“……我會開車。”
烏棄雲堅持問:“你駕照考了嗎?”
荊峙惱羞成怒地炮轟道:“我會開車不就行了!世界末日都來了還有誰管我是不是無證駕駛?你倒是有駕照你有本事來開啊!我又沒開過跑車!”
司檁沒忍住笑起來:“凡事總有第一次……”
於是十五分鍾後,凡事隻有第一次的荊峙成功撞進了路間花壇裏。
司檁揉揉太陽穴:“荊峙,你這車技比起你哥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荊峙:“……”
烏棄雲這次倒沒損他:“快下車,有喪屍過來了!”
這輛跑車創造的噪音過大,路邊的喪屍都被吸引了來,司檁以最快的速度衝下來拉住烏棄雲翻過花壇,荊峙解決掉一隻喪屍也跟著翻了過來。
外麵的雨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徹底停下,時不時就會有汽車從他們麵前飛馳而過,車窗都拉得很嚴實,有兩輛轎車車頂還綁著行李,這要換作平日已經被交警攔下罰款了。
“都開始跑了。”
司檁看著麵前搖搖晃晃駛過的公交車,裏麵的駕駛員看起來還是個學生,手忙腳亂地控製公交車避開障礙物,車裏還有坐著不少人,老幼婦孺都有。
這輛車為了躲避前方不知何時發生的車禍現場不得不左轉去了未知方向,三人收回目光:“我們也要盡快了。”
雖然剛剛開著跑車因為路上的障礙繞了不少路,但他們此刻離別墅已經不是太遠,要麽再找一輛車,實在不行走回去也可。
……
“開門!求求你們了開開門吧!”
司檁他們按著烏棄雲記憶中的路線剛穿過一條小路,就聽見一陣混亂的叫喊聲。
有痛哭也有咒罵,哀求和冷漠並聲而行。
三人探身看了一眼,是一家中小型超市,門口有一群人有男有女,甚至還有老人和孩子,他們扒著門苦苦哀求著:“開開門吧!我們還有孩子你們不能這樣!!”
女人抱著孩子蹲下失聲痛哭:“明明是我們好心放你們進來!你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而門內有約莫五個年輕男女,超市的玻璃門被鐵鏈鎖上,無論外麵怎麽哀求也不願開門。
隻有一個女生磕磕巴巴道:“我們找不到鑰匙了,你們去別處看看吧。”
司檁三人已經明了,無非是一場鳩占鵲巢的戲碼,就是不知道超市裏那幾人是怎麽把門口這群人騙出去的。
忽然,一道平和的聲音響在眾人耳邊:“阿彌陀佛。”
“……”司檁瞳孔微縮。
他看著超市另一邊的小路上走出一個和尚,手拿一個超大號鉗子朝著超市走去。
門口哀求的幾人不明緣由地後退幾步,就這麽看著他將門往裏推開一個縫隙,用超大號鉗子輕而易舉地夾斷了裏麵的鐵鏈。
“你幹什麽!?”
裏麵的人終於慌了,他們使命抵住門,外麵這群人雖然有老有少,但人比他們多啊,真要打起來他們不一定搞得過。
想霸占這裏的原因也很簡單,這個超市已經被洗劫過一波了,裏麵的物資著實不多,人越多能撐得時間就越少……
將鐵鏈完全剪斷後,光頭和尚收回大鉗子,頭也不回地朝著司檁這個方向走來,絲毫不在意後麵猛得撞門和頑固抵抗的兩撥人,深藏功與名。
“善哉善哉——”
和尚在司檁麵前三米處停下對荊峙說:“咦,這位施主,我看你印堂發黑,晦氣未散,近日必有災厄,老道這有一符紙,隻需一包泡麵即可贈與施主避災……”
司檁嘴角抽搐:“這位道士,你不是近視嗎?”
荊峙:“……”
和尚驚了,他走近幾步懟著司檁的臉仔細看了看:“這位施主,你怎知老道近視?老道視人無需用眼……”
他就著五厘米不到的距離看看司檁的眼睛再看看他的鼻眉毛,瞅瞅嘴巴再瞅瞅他的鼻梁,好不容易在腦海中拚出了完整畫麵:“嘶……施主有點眼熟啊?”
和尚和司檁的呼吸都快交錯到一起了,烏棄雲覺得手裏的刀快握不住要飛出去了,他咬牙把司檁拉到自己身後:“不需要用眼睛你懟這麽近幹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無責任小劇場——
和尚看著荊峙:嗯……這位小夥看著不太精明,應該挺好騙……不對我也沒騙他,這印堂確實不太白……
與哥哥同出一脈小麥色皮膚的荊峙:“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