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猛鬼街

  金髮碧眼的小男生聽到秦月的聲音,愣了一下,臉上竟是露出了幾分委屈的神色。


  「南茜,我是丹尼爾,你忘了我的名字么?」


  恍惚的神智慢慢恢復了正常,秦月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孔,嘴角微微勾了勾,語氣裡帶著幾分歉意:「丹尼爾,抱歉,我剛剛有些迷糊了。」


  南茜的記憶里關於這個男孩的內容很多,不過秦月並未細看,剛剛他提到自己的名字,秦月才想起他的臉與他的名字對應起來。


  十六歲,正是花一般的年紀,少男少女情竇初開,正處於朦朦朧朧互有好感的階段,不過雙方都未曾挑明,保持著一種微妙的關係。


  不過,秦月的到來,將這種局面徹底打碎了,這份剛剛萌芽的感情,怕會是無疾而終。


  秦月胸口仍舊隱隱作痛,她沒有心情和丹尼爾說些什麼,索性露出一副疲憊的神情,閉上眼睛裝作休息的樣子。


  丹尼爾見她這樣子,果然不再說話,只是拿一雙充滿擔憂之色的水藍色眼眸看著她。


  即使閉著眼睛,秦月也能感覺到那灼灼的目光,她有些無奈,實在想告訴這個大小夥子,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她,然而,她到底還是忍住了。


  旁邊坐著的小姑娘憋了一會兒,越發地生起氣來,又見丹尼爾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樣,更覺刺眼無比,她實在憋不住,陰陽怪氣地說著一些帶刺兒的話。


  秦月懶得搭理她,好在車子很快便開到了目的地,秦月終於不用忍受著小姑娘怪腔怪調的聲音了。


  校車到了學校,車子上的人陸續下了車,因為秦月坐在外側,擋了內側小姑娘的路,那嘰嘰喳喳說了一路的小姑娘沒好氣地說道:「南茜,別裝了,趕緊起來,你擋著我的路了。」


  一路上車子顛顛簸簸,秦月感覺自己渾身的骨頭都要顛碎了,她睜開眼睛,站起身來,準備讓路,然而,還沒等她站穩,那小姑娘似乎等不及了,用力地推了一把秦月。


  秦月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倒,小姑娘恨恨地瞪了秦月一眼,哼了一聲,扭著腰離開了。


  秦月:「.……」


  這年頭的小姑娘都變得這麼不可愛了么?

  丹尼爾起身,扶住了秦月,擔憂地問道:「安琪實在太過分了,南茜,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秦月這才知道,那個頗為討人厭的小姑娘的名字。


  安琪……名字倒是好聽,可惜,她的性格實在配不上這麼好聽的名字。


  秦月察覺到自己還被丹尼爾抱在懷裡,她皺了皺眉,往前邁了一步,順勢從丹尼爾的懷裡出來。


  「馬上要上課了,我們趕快去吧。」


  秦月說著,率先朝著車外走去。


  丹尼爾愣了片刻,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剛剛竟是抱了南茜,丹尼爾的白皙的俊臉染上緋紅之色,回想起剛剛懷中柔軟的觸感,丹尼爾的臉色更紅,若不是司機催促著下車,他怕是還陷在旖旎的幻想之中回不過神來。


  南茜和丹尼爾是同班同學,兩人都是高中一年級的學生。


  事實上,他們兩家是鄰居,南茜和丹尼爾,從幼稚園開始便一直是同學。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也難怪兩人會互生好感。


  秦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腦子裡亂鬨哄的一片,她覺得以丹尼爾和南茜的關係,他對南茜的性格稟性極為了解,若是她現在就疏遠了丹尼爾,怕是他會看出什麼來。


  秦月嘆了一口氣,感覺胸口處又開始痛了起來,秦月捂著胸口,臉色慢慢地變得慘白一片,大滴大滴的汗水從額頭上滑落下來,疼痛一波強似一波,秦月咬著嘴唇,感覺到腥甜的血液湧入口腔之中。


  痛到極致,秦月險些叫了出來到底還是硬生生地忍了下來,只是身子卻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此刻還未到上課時間,班裡面人聲鼎沸,然而,不知何時,那些嘈雜的聲音卻是消失不見了,秦月心中一凜,覺得有些不對,她強忍著疼痛抬起頭來,發現教室里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用。


  秦月的瞳孔驀然緊縮,一股寒意從心底升騰而起。


  這不對勁!


  胸口處的疼痛感加劇,秦月低下頭去,看到自己胸口處的衣服不知道何時破裂開來,胸口的三道血痕破裂開來,傷口皮開肉綻,露出裡面森森白骨,殷紅的血液汩汩流出,秦月的身體很快被血液染紅。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不科學的一幕,各種念頭在腦海中不停地翻湧。


  血液越流越多秦月覺得以這樣的出血量,自己早應該成了人干,然而,她體內湧出的鮮血幾乎鋪滿了整個教室,可是她胸口湧出的血液卻沒有一絲停止的跡象。


  秦月眼睜睜地看著一個紅褐色的籃球從自己面前漂了過去,她眨了眨眼睛,發現那個所謂的籃球卻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


  那是一顆.……人頭?


  秦月睜大了眼睛,哪怕那顆人頭已經被鮮血浸染,看不出本來的樣子,只是從五官的形狀來看,秦月仍舊將他的身份認了出來。


  丹尼爾.……

  血液越流越多,地面上的鮮血以極快的速度上升,很快便沒到了秦月的大腿處,她的下半個身子完完全全浸泡在了鮮血之中,刺鼻的血腥味幾乎將她整個人熏得暈厥過去。


  秦月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被牢牢地束縛在座位上面,任憑她如何掙扎,都無法移動半分,反而因為她的動作,胸口血液噴出的速度越發地快了起來。


  鮮血上升的速度加快了幾分,很快便蔓延到了秦月的胸口的位置,秦月心中大急,,艱難地挪動了一下腦袋。


  秦月所在的教室位於一樓,她清楚地記得,前後兩個門並沒有關閉,並且,教室里的另一側有三面窗戶,窗檯距離地面的距離只有一米,而現在,血液蔓延的高度已經遠遠超過了一米。


  秦月轉過頭去,發現教室的門仍舊大開著,只是屋子裡的血液並沒有向外流失的跡象,門口像是有一層看不見的東西阻隔了血液的流失。


  秦月瞪大了眼睛,這不科學的一幕讓她心底升起極度的不安,血液已經蔓延到了她的頸部,照這樣的速度進行下去,不過幾分鐘她便會被這些血液所淹沒。


  正當秦月以為自己會被血液所淹沒的時候,已經蔓延到她頸部的血液突然停止了上漲,秦月面前不足三米遠的地方,血液開始緩緩流動,接著,一個小小的旋渦出現在秦月的面前。


  旋渦轉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原本直徑只有二十厘米的旋渦飛快地擴大,旋渦的邊緣很快便到了秦月面前。


  隨著旋渦的轉動,佔據了大半個教室的血液開始飛速地退去,旋渦的中心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汲取著這些血液。


  秦月再一次聞到了那濃郁至極的腐臭氣味,她死死地盯著旋渦的中心,心底的不安擴大到了極點兒。


  片刻后,屋子裡的血液已經全部被吸到了旋渦的周圍,那個旋渦瘋狂地轉動著,隨著風力的加大,教室里的那些桌椅不受控制地朝著旋渦飛去。


  很快的,教室裡面的東西便被吸得一乾二淨,旋渦的轉動慢慢停止了下來,最後凝結不動,變成了血色的大繭。


  在秦月的注視下,血繭開始顫動了起來,隨著顫動的頻率加劇,秦月感覺到整個屋子似乎都隨著血繭的顫動而顫抖了起來。


  鋪天蓋地的復仇之氣噴涌而出,瞬間布滿整個教室,淡淡的灰色霧氣不知道從何處升起,將整個教室籠罩在其中,教室內的能見度降到了最低,秦月瞪大了眼睛,卻發現自己的眼前只剩下那灰色霧氣,那個近在咫尺的血色大繭已經被灰色的霧氣所吞噬。


  屋子突然停止了震動,秦月聽到咔嚓一聲輕響,接著便是重物墜地的聲音,耳邊傳來鞋子摩擦地面的聲音,有什麼東西正朝著她走來。


  霧氣之中,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影,因為霧氣的遮掩,秦月無法看清那道影子的真面目,她嗅到原本濃郁至極的腐臭氣息隨著那影子的出現,又加劇了幾分。


  秦月的身體霎時間緊繃了起來,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個影子,看著他朝著她慢慢地走了過來。


  在那道影子即將突破黑霧來到她的面前時,秦月耳邊聽到一個有些耳熟的女聲在喚著她的名字。


  「南茜,南茜,趕快醒醒,南茜,南茜.……」


  隨著那人的呼喚,秦月感覺眼前的景物開始扭曲了起來,身子猛地一顫,秦月睜開了眼睛。


  喧鬧的人聲再一次傳入秦月的耳中,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姑娘憂心忡忡地看著秦月。


  「南茜,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秦月愣愣地看著面前和自己說話的姑娘,一時間,竟是有些分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


  長相溫柔的小姑娘伸出手掌,探了探秦月的額頭,感覺到她額頭上過於冰冷的溫度,小姑娘越發擔心起來:「南茜,你看起來很不好,要不要去醫務室看一下?」


  周圍的喧鬧聲,終於將秦月拉回了現實,她低下頭,看了一眼,胸口處的衣服整整齊齊,沒有一絲破裂的痕迹,剛剛經歷的一切,像是一場噩夢一般,找不出一絲的蹤跡。


  真的,只是一場噩夢嗎?


  秦月看著面前面帶關心的姑娘,勉強笑了笑,說道:「愛瑪,我沒事。」


  秦月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的厲害,愛瑪顯然也被秦月的聲音嚇了一跳,越發認定,她說自己沒事兒只是安慰她的話。


  「南茜有病可不能忍著,你的臉色實在太難看了,我陪你一起去醫務室。」


  愛瑪是說風就是雨的性子,從座位上站起來,走過來拉秦月放在桌子上的手。


  剛剛觸及秦月的胳膊,曖昧只覺得手心一陣刺痛,她驚叫了一聲,縮回手來,只見她白嫩的手心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殷紅的血液頓時便流了出來。


  「愛瑪!」


  秦月哪裡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掃了一眼愛瑪剛剛觸碰到的地方,卻並未發現有什麼東西存在。


  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秦月心中有些驚異,來不及細想,急忙起身去查看愛瑪手心的傷痕。


  愛瑪手上的傷口不大,卻極深,血液不斷地湧出來,滴滴答答落了一地。


  秦月從口袋裡掏出一塊乾淨地手帕,捂在了愛瑪的傷口上面:「愛瑪,我帶你去醫務室。」


  不過幾分鐘,兩人的角色便對調了一下,原本病人是秦月,現在,卻變成了愛瑪。


  醫務室的醫生是一個年輕的金髮美女,她看到急匆匆跑進來的兩個小姑娘,柔聲安撫著她們的情緒。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秦月拿開捂著傷口的手帕,將愛瑪手上的傷痕展示給女醫生看。


  看到愛瑪手上的傷痕,女醫生來不及說什麼,從一旁的柜子裡面拿過了酒精,紗布剪刀等一系列用具。


  「怎麼這麼不小心?是被什麼東西傷到的?如果是金屬的話,你就得打破傷風針。」


  女醫生一邊麻利地幫愛瑪處理手上的傷情,一邊詢問她的傷勢來源。


  愛瑪的神情有些茫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受傷的,她記得,自己剛剛只是去拉秦月的胳膊,並沒有感覺碰到什麼,可是手心卻莫名地多了一個傷口。


  秦月微微皺眉,看著女醫生的動作,隨著愛瑪手心周圍的血跡被擦掉,那個傷口露了出來。


  淺淺的一小道傷口,只是蹭破了一層油皮罷了,這樣的傷情只需要貼一層創可貼便能解決。


  女醫生顯然沒有料到,傷口竟然只是這麼一點兒大,她略顯茫然地看了一眼放在操作台上那塊已經被血液浸透了的手帕,似乎有些不太明白,這麼點兒的傷口,甚至都沒有傷到毛細血管,怎麼就會出了這麼多的血。


  這不科學。


  然而,不科學的事情就這麼發生在了她的面前,她就算不相信也不成。


  「到底怎麼回事兒?」


  女醫生的語氣有些嚴厲了,她見過太多逃課的手段,以為這兩個小姑娘也是找了借口逃課,對她們的這種行為,女醫生極為地不贊同,臉上的神情不免露出了一些不喜。


  愛瑪顯然也沒有料到,自己的傷口竟然如此淺,可是剛剛在教室的時候,明明流了那麼多的血,她看著自己掌心處那淺淺的痕迹,神色有些奇怪。


  這件事情透著說不出的詭異,事實擺在面前,秦月甚至連一絲辯解地話都沒有辦法說,她清清楚楚地記得,剛剛愛瑪手中的傷口極深,怎麼不過短短的幾分鐘,那個像是要穿透了她手掌的傷口就不見了?


  兩人拿不出合情合理的解釋,於是便被女醫生『客氣』地請出了醫務室的大門,在她們身後甩上的大門,表明了女醫生對她們二人的態度。


  愛瑪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覺得這一切的結果都是她造成的,愛瑪不免有些尷尬,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臉色不太好看的秦月,小心翼翼地說道:「南茜,對不起,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


  秦月轉頭,看著愛瑪愧疚的神情,心頓時軟了下來,她摸了摸愛瑪的頭,輕聲說道:「這不怪你。」


  這種不科學事情的發生,讓秦月確定了一件事情,這個世界有著非自然力量的存在,換句話來說,這個世界可能存在著人類科學力量無法對付的妖魔鬼怪。


  秦月想起自己的那兩個詭異的夢境,想到愛瑪手心處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傷口,總覺得危險已經降臨到她們的身邊。


  上課鈴聲敲響,兩人沒有再說什麼,匆匆趕回了教室。


  二人離開之後,醫務室緊閉地大門悄然打開,那團被女醫生扔進了垃圾桶的手帕,扭動了一下。


  若有若無的笑聲在房間內出現,女醫生的神情微微一變,側耳凝聽,那笑聲卻已經消失不見,女醫生臉上露出奇怪的神情:「是我聽錯了么?」


  ***

  高中的生活枯燥無味,上午的課對秦月來說,簡直是種漫長的折磨。


  隨著智力值的增加,這些高中的課程,對於秦月來說,實在過於簡單了一些,枯燥無味的課程,不免讓秦月有些昏昏欲睡,就在她上下眼皮開始打架,即將墜入夢鄉的時候,一聲大喝將她的神智喚了回來。


  「南茜!站起來,請你上來解答這個問題!」


  秦月即將墜入夢中的神智被老師喚醒,她的耳邊似乎聽到了男人怪異刺耳的笑聲。


  秦月眨眨眼,在老師第二次喊她名字的時候,終於回過神來,頂著老師烏雲密布的臉色,秦月走到講台上,幾筆解決了黑板上的問題。


  老師掃了一眼答案,發現與正確答案相同,臉色稍稍放晴了一些,示意秦月回去坐好。


  這麼一折騰,睡意頓時消失得一乾二淨,秦月撐著頭,看著老師講解黑板上的題目,腦子裡卻轉著其它的念頭。


  這一次的世界是存在不科學力量的世界,而她自己本身所攜帶的特殊能力,卻可以忽略不計,秦月想起之前的那兩場夢境,她清楚地感覺到死亡近在咫尺,她卻沒有能力去反抗。


  那種感覺實在糟糕透頂,秦月目前還不清楚,之前她所遭遇的,是偶然,還是必然。


  這次她的攻略對象,是弗萊迪。


  秦月心中隱約有個預感,覺得自己這次的任務對象,不是那麼簡單可以攻略成功的。


  弗萊迪,弗萊迪.……秦月將這個名字在心底反覆念了幾遍,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突然出現,秦月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極度危險的感覺浮現在心頭,秦月的臉色一變,下意識地朝著四周張望。


  她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妥之處,可是那種陰冷的感覺仍然圍繞在她的身邊,刺骨的寒氣從腳底蔓延上來,她只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凍結了一般。


  該死的!

  秦月咒罵了一句,臉上浮現出一抹狠厲之色,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下課鈴聲響起,隨著老師的離開,教室里變得喧鬧了起來,那種陰冷的感覺如同潮水一般褪去,被人窺視的感覺也消失不見,秦月像是溺水的人終於露出水面一樣,只覺得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從心底浮現出來。


  秦月覺得荒唐至極,她甚至連敵人的面都沒有見到,便被逼到了這種地步,如果真的面對面杠起來,她豈不是會被瞬間秒殺?!

  秦月的心情不太好,臉上便露了出來,坐在前排的愛瑪回過頭來,看到滿臉陰鬱之色的秦月,關切地問道:「南茜,你怎麼了,還是不舒服嗎?」


  秦月壓下心底的煩躁,勉強笑了笑:「我沒事,大概是昨天沒睡好吧。」


  秦月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愛瑪聰明地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南茜!」


  一隻手落在了秦月的肩膀上,秦月渾身一震,抬起的右手抓住了那人的胳膊,入手處溫熱的感覺讓秦月恢復了理智,她覺得自己太過緊張,變得草木皆兵了起來。


  丹尼爾顯然誤會了秦月剛剛的動作,白皙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紅暈。


  「南茜,我們一起去吃飯吧,今天有你喜歡的豬排飯。」


  丹尼爾的聲音里雀躍之意就連聾子都能聽得出來,秦月勉強笑了笑,答應了下來。


  愛瑪和丹尼爾也是從小認識的,他們都是榆樹街上的居民,彼此之間的關係還算不錯。


  三人一起出了教室,朝著食堂走去。


  此時正是午餐時間,偌大的食堂擠滿了學生,鬧哄哄的一片。


  秦月被這聲音吵得有些頭疼,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情緒變得暴躁了起來,一種想要破壞的*在她心底翻騰。


  丹尼爾去打飯,愛瑪正拉著秦月尋找空位,只是食堂里的人太多,他們來的也有些遲了,位置基本上都坐滿了人,空位實在有些不太好找。


  正在這時,愛瑪聽見幾個熟悉的聲音在喊她的名字。


  「愛瑪,南茜,這邊!」


  愛瑪循著聲音看去,見到那邊坐著的幾個熟人,愛瑪臉上頓時露出欣喜的笑容,拉著秦月朝那邊跑了過去。


  秦月察覺到自己的情緒有些不對,強制壓下心底的暴虐之意,剛剛平復好心情,秦月便聽到一個略微耳熟的聲音正在喊著她的名字。


  「南茜,南茜……」


  秦月渙散的眼神恢復了正常,這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愛瑪拉到了幾個人的面前。


  正在喊著她的是一個留著*頭的黑髮妹子,秦月認識她,她是南茜的好友,邦妮。


  這一桌坐了不少的人,都是南茜的熟人。


  穿著印著黑骷髏t恤的棕發男人,是阿佛蘭,他是邦妮的男朋友,兩人已經交往了三年。


  阿佛蘭的旁邊坐著的是巴洛,一個扎著滿頭小辮子的黑人男。


  這個位置正好還有三個位置,三人便招呼了秦月和愛瑪坐下。


  大家都是朋友,彼此之間也沒有那麼多的客套,愛瑪拉著秦月順勢坐了下來。


  他們三個人已經點好了餐,此時剛剛才吃了一些,秦月他們的飯還沒端來,三人索性不吃了,和秦月他們聊了起來。


  邦妮看著秦月蒼白得過分的臉,有些擔憂地問道:「南茜,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生病了?」


  沒等秦月回答,阿佛蘭在一旁接著開口問道:「是啊,南茜,你看起來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這幾個朋友都覺得秦月是生病了,秦月覺得,自己的臉色大約真的不太好看,她將糊弄愛瑪的那套說辭重新說了一遍,畢竟,真正的原因,她也不好和這幾個人說。


  「我沒事,昨天沒有睡好,做了一晚上的噩夢,所以今天才有些精神不濟。」


  邦妮他們仔細打量而來一下秦月,看到她眼睛上掛著的那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便相信了她的說辭。


  愛瑪在一旁介面說道:「是啊,早上我到學校的時候,看到南茜靠著椅背睡著了,估計是真的沒有睡好。」


  秦月想起早上的那段經歷,臉色微微一變,又聽愛瑪提起自己早上鬧得那出烏龍,說她莫名出現的傷口,火急火燎地跑去醫療室,結果卻被醫生攆了出來。


  愛瑪說著,將自己的手心攤開,給對面坐著的幾個朋友看。


  秦月掃了一眼,發現愛瑪手心手上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色圓點,那個圓點周圍,似乎圍繞著一圈黑色的霧氣。


  秦月眨眼,再次去看的時候,發現愛瑪手心並沒有什麼圓點和黑霧。


  難道又是她的幻覺?


  秦月的臉色有些難看,盯著愛瑪手心的那處淺淺的痕迹。


  阿佛蘭他們也在看愛瑪的手心,他們顯然並不相信愛瑪所說的話。


  巴洛嗤笑一聲,說道:「愛瑪,你在開玩笑么?這麼點兒的傷口能流出那麼多的血?那上個禮拜我手被美工刀割了一個大口子,豈不是要將全身的血都流幹了?」


  巴洛說的話雖然不太好聽,不過確是事實,正常情況下,破了個皮兒流了一碗血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


  聽了巴洛的話,愛瑪氣鼓鼓地嘟起了嘴巴,見巴洛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愛瑪反唇相譏:「你沒見過不代表不存在,南茜可以做證明,那塊兒被血浸透了的手帕還是她給我的。」


  聽到愛瑪將自己扯了出來,秦月不得不為她作證:「愛瑪說的都是真的,雖然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有了秦月作證,對面的三個人顯然是信了秦月的話,巴洛嗤了一聲,到底沒有再說什麼。


  愛瑪洋洋得意,白嫩地掌心在巴洛眼前揮來舞去。


  秦月看著因為無聊小事兒而鬧起來的那兩人,臉上的神情不免放鬆了一些。


  年輕真好。


  秦月已經太久,她現在的身體雖然仍舊是小姑娘的年紀,不過到底掩蓋不住她滄桑的靈魂,她有些羨慕他們青春肆意,無憂無慮的生活。


  丹尼爾將飯菜取了回來,幾個人說說笑笑,將午飯解決了。


  吃過飯,阿佛蘭提起這個禮拜六要舉行的篝火晚宴,極力邀請秦月和丹尼爾他們一起去。


  「去年的篝火晚宴你們沒有參加,實在是太遺憾了。」


  邦妮興緻勃勃地說道:「除了我們學校,其它幾個高中的學生也會來,青藤學院有的帥哥可是很有味道!」


  邦妮說著,朝著愛瑪拋了一個你懂得的眼神,這果然勾起了愛瑪的興趣,她已經十六歲了,可是連個男朋友都沒有交過,這對她這個年紀的女孩來說,可是一件十分丟人的事情。


  「我去我去,我一定要去!」


  愛瑪神情有些激動,她這副模樣,落在巴洛的眼裡,卻顯得有些礙眼,巴洛忍不住開口說道:「以你的樣子,就算去了,也找不到男朋友。」


  秦月有些無語地看著毒舌的巴洛,她能感覺到巴洛對愛瑪的好感,只不過用這種語氣和喜歡的姑娘說話,他要是能討得愛瑪的歡心才怪。


  如同秦月所料,巴洛幼稚地喜歡你就跟你對著乾的撩妹行為成功激怒了愛瑪,愛瑪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巴洛,沒好氣地說道:「不會說話就憋著,我這樣的長相怎麼了?你說,你說啊?」


  愛瑪有些生氣,她不明白為什麼巴洛要針對她,明明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巴洛剛剛說的這些話徹底激怒了愛瑪。


  見到愛瑪似乎真的生氣了,巴洛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只不過愛瑪卻背過臉去,不想再聽他說話。


  巴洛:「.……」


  他似乎做了一件挺蠢的事情。


  阿佛蘭是知道巴洛的心思的,他已經無法用語言去形容巴洛愚蠢的行為,他這樣子,能勾搭到心愛的姑娘才怪。


  充滿同情地拍了拍巴洛的肩膀,阿佛蘭什麼也沒有說,抬頭看著秦月和丹尼爾,問道:「南茜,丹尼爾,你們去不去?」


  今天已經是周四,篝火晚宴就在後天舉行。


  秦月考慮了一下,後天沒有什麼安排,便欣然同意了。


  自己喜歡的姑娘要去,丹尼爾自然要去充當護花使者,理所當然的,他也表達了自己要去的意願。


  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下了,幾個人又隨意聊了一會兒,看看時間,已經快到了上課的時間,於是便各自分開,朝著自己的班級去了。


  巴洛似乎想要挽回自己的形象,不過愛瑪卻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哼了一聲,扯著秦月頭也不回地離開。


  巴洛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覺得自己將一切都搞砸了,情緒不免低落了下來。


  丹尼爾拍了拍巴洛的肩膀說道:「兄弟,雖然我很同情你,不過兄弟,這次的事情確實是你做的不對,這你得承認。」


  巴洛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看了一眼那二人離去的方向,掃了一眼丹尼爾,岔開話題:「說起來,你和南茜怎麼樣了?」


  丹尼爾眨眨眼,想起早上的接觸,以及吃飯前秦月摸他手腕的動作,白皙的臉上染上紅暈。


  見他這副桃花滿面的樣子,巴洛哪裡猜不到他們的結果,有了他做對比,巴洛越發覺得自己地處境凄涼。


  他沒有再說什麼,和丹尼爾揮了揮手,拖著沉重的腳步朝著自己的班級去了。


  別人感情的事情,丹尼爾也幫不上什麼忙,他聳了聳肩膀,快步朝著秦月她們離去的方向追去。


  下午的課程和上午同樣無聊,秦月一下午都有些昏昏欲睡,不過她強打著精神,到底沒有陷入夢鄉之中。


  難熬的時間總算過去了,放學的鈴聲在同學的期盼之中響起,學生們像是脫了韁一樣的野馬,背著書包朝著校外跑去。


  放學了,秦月倒是精神了一些,臉上恢復了些許血色,看起來沒有早上的時候那麼嚇人。


  丹尼爾覺得自己和秦月的關係又拉近了一些,他想要更進一步,只不過,丹尼爾覺得,表白是一件大事,需要鄭重其事,而且環境氛圍缺一不可,他想給自己的這段戀情安排一個完美的開始。


  丹尼爾破天荒地沒有等秦月一起離開,有些事情,他需要向有經驗的人請教。


  和秦月打了一聲招呼,丹尼爾拎著書包離開。


  愛瑪看著的丹尼爾的背影,總覺得今天的他有些怪怪的。


  「南茜,你有沒有覺得丹尼爾怪怪的?」


  秦月正在收拾書包,聽到愛瑪的話,秦月愣了片刻,仔細回想了一下,丹尼爾怪嗎?她怎麼沒有發現。


  秦月老實地搖了搖頭:「沒有,他不是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愛瑪切了一聲:「你真是太不關心丹尼爾了。」


  秦月眨眼,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我為什麼要關心他。」


  愛瑪:「.……」


  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和秦月好好聊天了。


  「算了算了,不和你說了,你收拾好了沒有?馬上校車要走了。」


  「好了,我們走吧。」


  秦月拎著背包,和愛瑪一起走出了教室。


  她們兩個來得有些遲了,校車上差不多已經坐滿了人,只有最後一排,還有兩個空位。


  愛瑪拉著秦月坐了過去。


  兩人剛剛坐好,車子便啟動了,由於慣性,秦月向前沖了一下,頭磕到了前排的座位上面。


  秦月嘶了一聲,感覺自己額頭上似乎起了一個大包,她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愛瑪看到她的囧樣,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南茜,你好笨。」


  秦月捂著額頭,沒好氣地瞪了愛瑪一眼,愛瑪捂住了嘴,不再吭聲。


  愛瑪感覺自己的嘴唇有些痒痒的,像是有什麼柔軟的東西掃過她的嘴唇一般,愛瑪嚇了一跳,將捂著嘴的手拿了下來。


  掌心處乾乾淨淨的,什麼東西都沒有,愛瑪瞪大了眼睛,盯著自己的掌心,想起剛剛嘴唇上觸感,神情變得迷茫了起來。


  剛剛的感覺,是她的錯覺么?


  許是盯著掌心的時間太長,愛瑪覺得掌心受傷的地方有些瘙癢了起來,她難耐地抓了抓,用的力氣大了一些,掌心被指甲抓破了,刮出一道淺淺的紅痕。


  「嘶,好疼。」


  愛瑪叫了一聲,生氣地盯著自己紅彤彤的掌心。


  秦月扭頭朝她看了過來,問了一句:「愛瑪,你怎麼了?」


  愛瑪怕被秦月嘲笑,哪裡好意思說自己把自己的手心抓破了?

  她慌慌張張地將握起了拳頭,將通紅的掌心掩蓋了過去。


  「我沒事。」


  秦月挑眉,上下打量了一眼愛瑪,嘖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車子顛簸地朝著榆樹街的方向駛去,秦月坐在後排,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被顛得散架了,詭異的是,車子顛得這麼厲害,秦月竟然覺得自己困得厲害,像是隨時都會睡過去一般。


  淡淡的腐臭氣飄了過來,秦月神情一凜,轉過頭去。


  一個帶著黑色禮帽的男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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